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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瓊瑤]四爺很忙》作者:大江流

文案

弘歷自從一歲起就知道,這個世界很可怕,

從未來世界穿來的人一叢叢,一個個都盯著他阿瑪流口水,

他誓死要保衛阿瑪的貞操。

我說,十四叔,你怎麽也下口了。

阿瑪是我的。

時空錯亂,導致若幹男女從21世紀穿越到清朝康熙年間,竟然齊刷刷地都看上了四爺胤禛。

為了保證時空秩序正常,太上老君特派其坐下法寶碧玉葫蘆將弘歷的轉世林躍捉了來,要求他清理穿越人士。

任務要求:送回一個穿越者,獎勵仙丹一枚,送回全部穿越者,可以回到現代。

被塞進年僅一歲弘歷體內的混混林躍憤恨地表示:打架我成,宅鬥不在行啊!

本文古文風,無下限,撒狗血,各種鬥,內有各式各樣清穿男女滾動出現,紅樓與瓊瑤劇情交叉感染,雷者勿進。

此為父子文,CP乾隆雍正,乾隆攻,雍正受,雷者勿入

內容標簽: 清穿 不倫之戀 綜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胤禛,弘歷

1、抓周毒案

康熙五十一年,秋。

雍王府。

不到卯時,太監吳開來就爬了起來,同個屋住的太監胡勝瞇著眼瞧了瞧外面的天,竟是一點亮都沒透呢,忍不住地嘟囔,“你至於嗎?這個點起來幹嗎?”

吳開來今年不過十五歲,是四十七年四貝勒胤禛被封雍王時,內務府送來的十七個太監之一。那時他不過十一歲,小不伶仃一個人,黑黑瘦瘦的,看著還算機靈,就被打發到了大門,做個傳話的小太監。

這四年來,倒是跑了不少腿,大事兒卻沒遇見一個,自然也沒人用上他。他自己琢磨著,蘇培盛在主子身邊久了,必不會讓別人有出頭之日,自己得另尋他路。可滿府能用太監的主子就四位,王爺自不用說,三阿哥弘時身邊已經有了貴喜,倒是四阿哥弘歷和五阿哥弘晝身邊還未指派人。

既想著巴結,他就時時刻刻註意著,還送了二兩銀子給管家劉升,四阿哥周歲抓周的事兒一派出來,他就搶了個先,領了去內務府支領晬盤的差事。這差事看著簡單,其實卻大有可為。誰不想讓自己兒子抓個好彩頭呢,他這差事一接,鈕鈷祿格格就打發了身邊的大丫頭蕓香來,說是讓他早點將東西送過去,他自是答應得妥妥的。

不過這事兒,他自然不會跟胡勝說,吳開來一副沒辦法的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內務府事多,萬一去晚了,誤了時辰就壞了。你接著睡你的,我馬上就出門。”

胡勝此時應是困著,嗯了兩聲,便沒了聲音,怕是又睡著了。吳開來穿好了衣服,拿了昨晚領好的牌子,這才踏著夜色出了門。卻不知他一走,胡勝就睜了眼,也跟著穿了衣服起身了。

四阿哥的生辰是八月十三,恰是深秋時節,經過一夜的秋風橫掃,地上滿是暗黃的落葉,因著今日有不少客人要來,一大早,整個王府便動了起來。

吳開來點頭哈腰地跟人打了一圈招呼,從側門出了府,順便還帶了兩個小子,一溜煙就去了內務府弘義閣,到的時候不過卯時三刻,離著官員上值不過一刻鐘,時間掐的倒是正好。不多時,瞧見門開了,就交了牌子,就將晬盤領了出來。

說是晬盤,其實內容頗多,皇子皇孫自來抓周都有定例,一般含著例用玉陳設二事,玉扇墜二枚,金鑰一件,銀盒一園,犀棒一雙、弧一張、矢一枝、文房一具、晬盤一具、果品桌一張”,瞧著齊了,他才帶著人小心翼翼地將東西裝好,抱回了雍王府。

一進門,給了幾個銅板將兩個小子打發了,吳開來並未將東西交給總管,反而繞到了花園裏的假山處——今日人多在前面正廳處,花園裏此時人最少。等了不過一小會兒,蕓香就拿著個花籃走了過來,看樣子像是來摘花的。瞧見了吳開來,就左右四探了一下,就緩步走了過來。

將桌子等東西留下,抓周用的物事拿到手,蕓香又檢查了一番確實無錯,這才邊塞給他個一錠五兩重的銀子,邊道,“讓您起了個大早,還送到這兒,格格心裏不知多感謝呢,這點錢公公拿去喝茶。”吳開來可不是為了這點錢,他一臉笑模樣,“這本是應該的,奴才謝格格的賞。”他嘴上說著,反手卻將那錠銀子塞進了蕓香的衣袖裏,又笑著,“奴才那點事兒姐姐都知道,還請姐姐美言幾句。”

蕓香推了幾下沒推開,想著此地並不適合常呆,只得道,“我自會盡力,巳時整你在這兒等我,我將東西給你。”

吳開來瞧著有戲,忙不疊應了。

蕓香這邊拿了東西,放在花籃裏仔細地掩好,這才匆匆忙出了花園,回了鈕鈷祿氏住的禦香閣,禦香閣在整個雍王府偏東,離著花園倒是不遠,因著遠遠地能聞見花香而起名。

她回來的時候,鈕鈷祿氏已經起了床,正逗著四阿哥玩。四阿哥如今不過周歲,長得虎頭虎腦,尤其一雙眼睛,又黑又亮,若是緊緊地看著你,能把心都看化了。此時應是沒睡醒呢,雖然勉強睜著眼睛,卻不肯搭理人,自己玩著自己的腳丫子,無論格格如何逗,都不肯擡頭看一眼。聽見門簾響動,才擡了一眼,瞧見是蕓香,頭又低下去了。

鈕鈷祿氏瞧著她點頭就知道東西到手了,只道要帶著四阿哥再睡會兒,便讓墨香將奶娘等閑雜人打發了下去並守在了外面,蕓香與茶香一起,將花籃放在了床上,把裏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玉陳設、玉扇墜、金鑰、銀盒、犀棒、弧、矢、文房。

這些東西與民間抓周用的幾乎相同,只是做工與用料上有些差別。茶香此時卻從暗格裏拿了個小瓶子出來,將瓶子打開,裏面冒出淡淡的梅花香,只是卻不是粉,而是水,怕是聞到這個,一旁本來安安靜靜的四阿哥終是肯擡頭了,皺著淡淡的一雙眉擠著鼻子沖著鈕鈷祿氏奶聲奶氣說,“秀【臭】。”

鈕鈷祿氏聽了微微笑了笑,抱著他往外走了走,嘴上便道,“除了那玉扇墜和玉陳設,其他都塗了吧。”

一旁茶香聽了,難免有些著急,“格格,這……”

鈕鈷祿氏卻似渾不在意,一只手抱著四阿哥,一只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極為淡然地說道,“我已然想好了,做就是了。”

茶香還待再勸,蕓香卻已經拿了個帕子,沾了小瓶裏的水,將幾樣東西拿到身邊塗抹了一番,又將那玉墜單獨放在了一旁,拿扇子將上面的水跡吹幹,拿到鼻前仔細聞了聞,方才道,“卻是有淡淡的味兒,只是不仔細聞不著。”說著,又指著那扇墜道,“格格,這東西放在一起不串味嗎?”

茶香這才不情願地答道,“這不是普通的香,若不是用東西抹上去,卻是不會串的。”說完,只能嘆一聲,抹都抹過了,還能說什麽,便將那幾樣東西連帶扇墜和陳設都放在一起,擺在床上,鈕鈷祿氏瞧見了,哄著懷中的四阿哥道,“弘歷乖,額娘帶你玩抓抓。”

說著,就將弘歷放到了床上。弘歷此時已經完全能夠坐立,在不攙扶的情況下,還能走兩步,瞧見眼前諸多東西,一張小臉便笑了起來,啊啊的拍著手叫了兩聲,還向著鈕鈷祿氏看了兩眼,鈕鈷祿氏輕聲溫言道,“乖,喜歡哪個,拿過來給額娘啊。”

弘歷聽了,這才開始爬動,先是摸了摸一旁的金鑰,就那個顏色鮮亮,隨手就向著嘴裏塞,一旁茶香差點下手去奪,還是蕓香攔住了她,不過弘歷將那東西剛剛拿到了嘴邊,似是聞到了什麽,眉頭又皺了皺,倒是沒哭,而是啪的扔向了一邊,極委屈的看了眼鈕鈷祿氏。鈕鈷祿氏並沒有讓他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接著說,“弘歷把哪個送給額娘啊!”

弘歷約是聽著額娘的鼓勵,坐了會兒方才又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不過兩步,啪嘰一下坐在了文房四寶旁邊,不過他對味道顯然十分敏感,每樣拿過來只是聞聞,就扔到了一旁,一刻鐘後,唯獨拿在手中的,只剩一個玉墜子。

鈕鈷祿氏臉上笑開了花,將弘歷抱了過來,狠狠親了一口,從他手中取了那玉墜來,又塞給他個撥浪鼓,樂呵呵地道,“弘歷乖,額娘最喜歡這個了。”

弘歷顯然似懂非懂,已經被撥浪鼓吸引了註意力,晃了幾下,聽著咚咚咚的聲音,裂開嘴咯咯咯笑了。

雍親王胤禛是康熙的四兒子,如今已經三十四周歲,可比著他的哥哥弟弟來說,子嗣一向艱難,非但生得少,養活得更是不多。如今在膝下的不過一個八歲的三阿哥弘時,還有周歲的四阿哥弘歷,不滿一周的五阿哥弘晝。

他平日裏雖然不拘言笑,可畢竟是個親王,因此來的人卻是不少。不過巳時,便已然有客人上門,到了午時的時候,福晉那邊的大丫頭宜春便來了,福了福方道,“格格,客人到得差不多了,爺說讓抱了四阿哥過去。”

鈕鈷祿氏畢竟只是個格格,論著身份,後院裏的內眷卻是用不著她招待,而弘歷的抓周在前院,她一個女子,更是不能去,這是早就知道的。她將弘歷遞給奶娘,又替此時正精神著揮著小手亂抓的弘歷掖了掖衣服,吩咐道,“小心看著點。”

奶娘應了,這才跟著宜春抱著弘歷離去。

雖然萬事備得齊,可鈕鈷祿氏仍舊心裏有些打鼓,那抓周的東西她早就備下了,可弘歷每次抓的都是書和弧,這卻是好兆頭,可想想府裏妃妾們看孩子的眼光,她就不敢讓弘歷露這個頭,所以才出了這個下策,那吳開來怕是以為她想讓孩子抓個好的,恐怕萬萬想不到,她想讓孩子抓個最差的吧。

一旁的蕓香本想著趁機說說吳開來的事情,她眼皮子不淺,五兩銀子並不看重,只是萬事總要跟格格報備一下,可瞧著鈕鈷祿氏這般坐臥不寧,就閉了口,將手中的茶水遞了上來,勸道,“格格,那東西都抹過了,四阿哥一向不喜歡梅香,剛才您也試過了,不會出錯的。您潤潤口,茶香跟著去了,一時就知道了。”

鈕鈷祿氏嘆了口氣,知道多想無益,這才將茶接了過來,抿了一口。

此時,卻聽著外面砰的一聲,兩人紛紛向著大門處看去,卻瞧著茶香將匆匆忙跑了進來,跌倒在院外的青石板上,也顧不得爬起,沖著鈕鈷祿氏喊道,“格格,不好了,四阿哥出事了。”

2、四爺酷拽霸

林躍睜開眼,第一眼瞧見的便是一片藍色的帳頂,他輕輕扭了扭頭,目光從掃過整個房間裏的紅木家具,最後定格在距離自己不過兩米遠的一張桌子上,幾個穿著古裝梳著雙髻的女孩東倒西歪地趴在那裏睡著了。

他擡起自己的手,白嫩嫩的,胖乎乎的,手背上還有五個小窩,顯然是孩子的手。然後忍不住地罵了句,媽蛋,你個破葫蘆,竟真的把自己弄過來了。眼睛就不再看外面,而是盯住了頭頂上的帳子,那個葫蘆說得居然是真得。

昨夜裏他剛剛收拾完書包就上床睡了,結果夢裏竟到了一處虛無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唯有個碧玉葫蘆飄在半空中。

那葫蘆自稱是太上老君座前的法寶,奉了玉皇大帝之命帶他來完成一件天大的事兒。他當時只覺得自己在做夢,便拿出平時的痞樣兒,說好啊,我們一起拯救全世界吧。

誰料到那葫蘆竟嚴肅地點點頭說:“凡人,你猜!對!了!”說是因為前一段時間時空混亂,竟是讓幾個靈魂穿越了時空界限,回到了過去。太上老君掐指一算,他們竟同去了一個地方,奔著同一個人——康熙年間的雍親王胤禛。

若是不改變歷史還好,要是改變了,怕是整個時空都會出現波動,說不定會產生人類滅亡這樣的餐具。可神仙們不能插手凡間的事兒,所以他們商量來商量去,決定找個人替他們將這些未來的魂魄們一一送走。

選來選去,就選中了林躍了。

林躍聽了只覺得自己這夢做得有點水準,瞧瞧,好萊塢大片的模式,還摻雜了中國風,若是寫出來,怕是要火了。他十分配合的問道,“我去了也是穿越的,你們怎麽不找個本土的。”

碧玉葫蘆猛然冒了一股白煙,發出了呲的一聲,頗像人類的冷笑,它哼道,“你以為我們不想,只是穿越者知道的太多了,本土的哪裏能鬥得過他們。倒是你乃是乾隆轉世,附在他身上倒是沒有半點排斥,只能選了你。”

乾隆?林躍想了想禿了半個瓢的清朝人,覺得不那麽美妙,準備搖搖頭拒絕。誰知那葫蘆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圖,竟然猛然變大,上前推了他一把,他只覺得自己竟是向著無盡的黑暗處掉落,而葫蘆的聲音在上方再次響起,“每送走一個穿越者,就會獎勵仙丹一枚,當將所有的穿越者都趕走,你就能回到現代。該怎麽做,自會有提示,切記,切記。”

然後,他就醒來了,如現在一般,有些迷茫望著頭頂上的帳子,回想著他的前半生。他穿來時不過十五歲,初中剛畢業,母親早亡,父親是個混混,自己飽一頓餓一頓長大,三歲會打狗,五歲會偷雞,人人都說他跟他爹一樣不是個東西,長大了要禍害四方。

可偏偏在他上完初中準備去混的時候,他那個不靠譜的爹做了件不靠譜的事兒,他下水救了個人,把自己淹死了,然後,成了個英雄。有人送了獎狀,有人送了錢,有人將他安排到最好的高中,他知道,他那個沒半年命活的爹沒那麽偉大,可他還知道,那老東西不在了,還替他安排好了下半生。

所以,他將頭發染回了黑色,找出了多年不背的書包,準備老老實實上學去。可如今這算什麽,他還沒努力給他爹看呢,竟然到了這個地方?

他扭頭看向糊著窗紗的窗戶,外面黑漆漆的,怕是下半夜,屋子裏點著蠟燭,暈暈晃晃的,光線並不明亮,女孩子們一直睡著,沒有醒來的跡象。

整個屋子靜寂得仿若將他拋棄了一般。一切的一切,都跟他的過去格格不入。

他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他想回家,上他從來不喜歡上的學,然後活出個樣子來給他的死鬼老爹看,而不是活在一個新的地方,讓他爹都看不著。然後,林躍想起了碧玉葫蘆的話,將所有穿越者送走,他就能回去。

他的拳頭握了起來,然後他發現,自己要尿了。

磅礴的尿意讓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噴湧而出的液體先是淋濕了他的大腿、被子,隨後落了下來,將整個褥子淹透。溫熱的感覺過後,便是濕透了的涼意,林躍嘴角抽了抽,這個滋味可不好受,試了試翻身站起,此時他站得並不穩當,一向沒臉沒皮的林躍直接扯開了嗓子,哭了起來。

此時的四阿哥已經整整四天未醒,他的額娘鈕鈷祿氏不吃不喝陪了他整整三日,今天晚上昏了過去,四阿哥的奶娘和丫頭因著事兒已經被關了起來,只能留了自己的丫鬟茶香等在此照顧。

鈕鈷祿氏不睡,這些貼身丫鬟們也沒一個休息的,茶香幾個已經整整熬了四天三夜,這邊瞧著四阿哥沒什麽事,竟一個接一個的睡了過去。那聲嚎啕,倒是將她們嚇了一跳,茶香立刻跳了起來,當她看到已經站在搖車上的四阿哥時,整個人忍不住地哭了起來,“您終於醒了。”

當然,她撲上去的同時,也摸到了林躍已經全濕的褲子。

這邊茶香剛剛替林躍換好了衣服,並鋪好了新的被褥,那邊鈕鈷祿氏已然被蕓香扶著趕了過來,一眼瞧著弘歷兩只黑豆子似得眼睛咕嚕嚕轉,整個人竟是完全好了,鈕鈷祿氏忍不住地就撲了上來,將人狠狠地摟在懷裏,哭了起來。

這是個不算那麽美貌的女子,若是要誇,只有兩點好,一是皮膚極白,二是眼睛十分漂亮,除此之外,不過平常。林躍光明正大地打量著她,心中想著這穿越者若是不說出來,誰能知道呢!都穿著古代人的皮,就跟畫皮似得。旁邊的蕓香瞧著了勸道,“格格,四阿哥在瞧您呢。”

鈕鈷祿氏順著話音擡起了頭,可不是,眼前這小人剛平時那個嗜睡的家夥一點都不一樣,明明已經是大半夜了,竟是極為精神,瞪著眼睛瞧著她,似是極為疑惑。鈕鈷祿氏眼圈還紅著呢,忍不住捏著他的小鼻子,問道,“不記得額娘了。”

娘這種生物,林躍上輩子的確沒見過。此時見到一個,他也沒覺得難以接受,只是他那嗓子發音還不完全,只能偶爾哼出一兩句,額娘難度太高,他只能叫了兩聲鵝。就這樣,鈕鈷祿氏又高興哭了。

不多時,便又聽著外面有了動靜。林躍想著,今天晚上八成要熱鬧了,他雖然不學無術,還珠格格也是看過的,乾隆是誰他倒是知道,畢竟日後是個皇帝,想來關心的人不少。果然,簾子挑開,進來的是個端莊的女子,有三十歲左右,鈕鈷祿氏一見她立刻福了福,口裏稱著,“福晉,您怎的來了?”

福晉讓她免了禮,坐在床邊,就著鈕鈷祿氏的手看了看林躍,說道,“瞧著這面色還好,不似那日回來時整個臉上都青白的,應是沒事了,大夫來了嗎?怎的說?”

那邊鈕鈷祿氏回道,“已經派人去請了,還未曾來,怕是快了。”

福晉點點頭,又是勸道,“既是醒了,也就沒大事了,養孩子都是這樣,磕磕絆絆的,一定要仔細小心。”

林躍被鈕鈷祿氏抱著,正好臉朝外,看到了茶香和蕓香聽了這話臉色陡然變了,只是她們遮掩的快,隨後就低下了頭。林躍仔細想了想,難不成自己這病還有蹊蹺?這地方可不好混,可惜他對這具身體過去的事一點記憶也沒有,否則的話,他倒是可以做做防範。

又過了一時,卻是大夫來了,福晉和鈕鈷祿氏避到了屏風後,那大夫將林躍仔細檢查了一遍,又翻翻眼兒,摸摸腿兒,這才對著一旁的蕓香說,“真是奇哉,下午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如今無事了。”

這邊大夫還感慨著,那邊簾子又掀了起來,隔著人縫兒,林躍就瞧見了那個男子,三十餘歲,一張容長臉,白皙幹凈,一雙細長的眼睛,卻是十分有神,只有那雙耳朵寬厚了點,總體來說,明明長著一副書生樣,卻偏偏給人極為威嚴的感覺。

他一進門,剛剛那還念叨的大夫竟是立刻住了嘴,四阿哥瞧他一眼,便問,“可是好了?”大夫立時又將四阿哥也就是林躍的身體狀況說了一遍,最後下了個結論說是無事後,這人就閉了嘴,在床上躺著的林躍仔細瞧著,腿還有些抖。

大半夜的能進後院,想也知道這男子應該就是穿越者趨之若鶩的雍親王了,按著林躍上輩子的眼光看,這人長得也就那樣,不知那些穿越者都看上他什麽了。

他身後跟著個喜眉笑眼的男子,應該是個太監,聲音有些尖細,瞧見這仗勢,立刻開口道,“徐大夫,不知藥可開好?”

徐大夫這才想起來自己在幹什麽,立刻點頭道,“這就開,這就開。”

太監將徐大夫帶了出去,福晉和鈕鈷祿氏這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給雍親王行了禮,瞧見了自己的妻妾,雍親王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聲音也溫和了起來,竟是有些沙啞的低沈,倒是好聽得緊。先是問了鈕鈷祿氏今晚的情況,又說福晉辛苦了,然後,註意力就轉向了他。

這個男人也沒有抱他,只是走進了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林躍心裏清楚,穿越者既是奔著雍親王來的,要想找到他們,怕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呆在雍親王旁邊。他自來沒臉沒皮,又一心想回去,當即便堆起了笑容,沖著雍親王咯咯笑了兩聲,同時還將藕似得胳膊伸了出來,意思是要抱。

不過,雍親王顯然沒領會他的好意,眉毛微微一皺,便起開了身,沖著鈕鈷祿氏道,“瞧著是沒事了,這幾日多註意些,缺些什麽,直接跟福晉說。”鈕鈷祿氏當即應了下來。這人走到門口,又停了腳步,對著鈕鈷祿氏道,“太能流口水了,明日一並讓大夫瞧瞧吧。”

躺在床上剛收起胳膊的林躍忍不住暗罵了一聲媽蛋,居然是嫌老子臟。

3、側室背景強

折騰了半夜的林躍在灌了碗苦藥後,很快的睡了過去,等到他再醒來時,雖然沒有睜開眼,但隔著眼皮已經能看到昏黃的一片,顯然天亮了。

屋內的兩個丫鬟正在說話,聲音有點耳熟,似是昨天伺候他的那些,想著兩個丫鬟低下的腦袋,林躍決定還是不睜眼,聽聽邊角的好。

此時茶香與蕓香二人剛剛替四阿哥掖好了被子,又摸了摸額頭,瞧著既不發熱,也沒出汗,睡得十分平穩。茶香總算松了口氣,她陪了四阿哥四天四夜,昨夜不過打了半個盹,眼睛裏熬得通紅,忍不住說道,“四阿哥總算沒事了,那麽小的一個人,當時瞧著嘴唇都青紫了,卻是心疼死我了。這些人也真膽大,居然在抓周的東西上下毒,那可是當著多少王公大臣的面,也怪不得王爺惱怒。”

這話在外面自是不能說,可兩人都是鈕鈷祿氏的丫鬟,屋裏又沒外人,倒是不用避諱,蕓香輕輕拉了拉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這才躡手躡腳地移步到了桌前,坐了下來說話。

蕓香替她倒了杯茶,讓她提提神,這才嘆口氣道,“王爺自是大怒的,吩咐了福晉一定要查個清楚。這事兒看起來簡單,卻是十分麻煩。那晬盤按說是從內務府領過來,經了吳開來的手,直接交到了劉升總管那裏,然後在抓周的時候拿出來。只是你也知道,”蕓香的聲音越發低了。林躍恨不得豎起耳朵,才聽得清楚,“那晬盤本就先經了咱們這邊一手,既然咱們能碰到,別人必是也能碰到的,中間的事,卻是難說。”

茶香一向快人快語,聽了擔憂道,“吳開來那邊沒說什麽?”

“沒,”蕓香搖著頭,“都快打成爛條了,也只咬著沒動過,連咱們的事兒也沒說。他倒是個精明的,咱們必不會害了自家的阿哥,知道牽扯的人越多,對他越沒好處。死撐著,格格念著他的好,說不得能救他一命。”

“可受罪的還是四阿哥。”茶香嘆道,她聲音有些發軟,顯然是累得狠了,“你說這事兒會是哪個?竟是這般歹毒。”

“呵!”蕓香掰著手指頭,淡淡地低聲道,“要說可能,可那多了,死了嫡子的福晉,有著三阿哥的李側福晉,受了三年恩寵還沒懷上的年側福晉,剛剛進府的納蘭側福晉,哪個都像,哪個都比咱們格格受寵。所以格格交代,咱們閉緊了嘴,這事兒,不能鬧,只能哀兵取勝。”

林躍將話聽了個整兒,這才將事情串聯起來,怕是他要抓周,有人在抓周的東西上下了手,所以才給了他穿進來的可能。他便宜娘不受寵,想著昨天那便宜爹的模樣,福晉來了半響他才到,怕是對他也不上心,所以,他便宜娘只能忍。

呵,感情他上輩子到這輩子就沒爹親娘愛全乎過,這叫什麽命!不過,好歹乾隆還有個娘,林躍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只有個在臨死前才揮發點父愛的死鬼老爹,還讓楞是讓他記住了,都穿越了,還惦記著回去。

既然將事情弄清楚了,林躍倒是沒覺得他便宜娘的法子有什麽不好,這就跟在街頭當混混一樣,他五歲的時候,有人要搶他的東西,他只能抱著頭挨打,只要不打死自己就好,他十五歲的時候,就能去打別人,此一時彼一時,人在弱勢的時候,最怕不要命,學會忍比什麽都強。

不過,他的事兒顯然麻煩得多。那穿越者怕是都精明的很,誰會沒事將這事兒說出來,要找,只能從蛛絲馬跡判斷。他經了一夜,想著唯二可以找到穿越者的線索就是,一是在雍親王身邊,反正他們都會湊向他,時間長了,必能多多少少看出點,二就是他的身份,原諒他一個十五歲的街頭混子,只知道這弘歷就是以後的皇帝,他都知道了,那些穿越者必然不會不知道,若是有嫁給雍親王的,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必會先弄死他。

所以,找穿越者就跟眼前的事兒連在了一起——幕後的人,說不定是個穿越者。只是黏糊那個便宜老爹的事兒有點難,那人太各色了。

將事情想清楚,覺得肚子餓的咕咕叫的弘歷終於睜開了眼,別說,清朝的丫鬟們業務素質相當高,明明還在低聲說話,他不過睜了眼,連嚎都沒嚎呢,茶香便瞧見了。過來先是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又摸了摸他的下身,看著既不發燒也沒尿,便哦哦哦的逗著他,“四阿哥真乖,餓了吧,咱們吃飯飯。”

那邊蕓香已經帶了個低眉順眼地圓臉婦人走了進來,那婦人瞧著極為圓潤,胸前鼓鼓囊囊的,怕是剛剛生產不久。瞧見四阿哥正睜著黑豆仁一般的眼睛看著她,竟是沖著他溫和的笑了笑。

弘歷知道,這一定是個好脾氣的。那邊蕓香卻吩咐道,“宋媽媽,四阿哥剛剛病了一場,身子弱,你餵得時候仔細些。”

宋媽媽低頭應了聲,便過去從茶香手中將弘歷接了過來,她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奶香味,可弘歷雖然自來沒臉沒皮慣了,還是覺得有些害臊,吃奶什麽的,對於他一個十五歲的大人來說,太具有挑戰性了,他紅著臉,想著自己吃還是不吃呢!就瞧著有個小丫鬟竟然端了個食盤上來,上面放著一碗奶糕。

奶娘宋氏抱著他穩穩地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身上微微顫動著,用手摸了摸碗的溫度,拿著銀勺從上面輕輕地撇了一層,放到了他的嘴巴,哄道,“四阿哥乖乖,咱們吃糕糕。”

他不過才一歲,竟然斷奶了,弘歷吃驚地張大了嘴,然後被塞進了第一口清朝飯——蒸雞蛋糕,討厭,誰放了那麽多糖。

雖然對於將來的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弘歷也不過是個剛過了一周生日,並且大病一場的孩子,所以他並沒有任何出門的可能性。只能從茶香與蕓香的只言片語中聽得一點消息,府裏鬧大了,當夜就捉了能碰到晬盤的人,還將府裏搜檢了一遍,只是卻查不出是什麽毒,也沒找到其他的可疑東西。

太監吳開來不肯承認自己動了東西,雖然兩個跟著出門的小子作證,他不過卯時三刻就帶了東西回了府,可直到巳時過了,才將東西交上來,中間一個多時辰,不知去幹什麽。可吳開來有自己的理由,他找了劉升,卻沒找到,東西又不能隨意交給別人,他就自己帶著了。

吳開來這裏問不出,倒是從劉升嘴裏說出點東西,他將晬盤接過後,自己先是檢查了一番,隨後便指了丫鬟小梅去將晬盤完全擦洗一遍。隨後時間到了,小梅將晬盤交還給他,他讓一旁的張貴將晬盤端了上去。

那毒是抹在抓周的物件上的,可劉升動了手沒事兒,這就說明吳開來沒動手。小梅與張貴成了其中關鍵。但問題就出在這裏,小梅的姐姐雲枝是側福晉年氏身邊的二等丫鬟,而張貴的媳婦的妹妹則是納蘭側福晉院子裏的三等丫鬟奉眉。

兩個側福晉都沾了進來,事情大了。

經了幾日,弘歷對於府中的事情也算是一知半解,知道這兩人都是新寵,而且家裏都是顯貴,年側福晉的哥哥年羹堯四十八年升了四川巡撫,不過三十歲的人,就已經成了封疆大吏,而納蘭側福晉的親爺爺居然是明珠,當然,掰著自己腳丫子玩的弘歷不知道明珠是誰——還珠格格裏沒這人——但是他聽茶香說,這人十分厲害,曾經位極人臣,側福晉的親爹納蘭揆敘,最近剛剛遷了都察院左都禦史,頗得聖眷。

也就是說,這兩人沒一個好惹的,而他的便宜娘不受寵就罷了,他的便宜外公淩柱是個四品典儀,專門負責皇子出行禮儀的。就算弘歷上輩子不學無術,也明白其中的區別,有著三五個小弟收收保護費的那叫混混頭,有著三五百小弟做生意的那叫大哥,混混頭能跟大哥比嗎?自然,他家便宜外公也比不上封疆大吏和左都禦史。

所以,這事兒鬧騰到一半兒,福晉那裏竟然沒了聲響,卻也不知道是福晉知難而退,還是他便宜爹做得指示,倒是將他的便宜娘晾在了那裏。府裏那堆見風使舵的人,瞧著兒子都快死了的鈕鈷祿氏,還沒人給出頭,越發的欺上臉了。

茶香每每氣得夜裏偷偷流淚,倒是蕓香墨香與那個少來的書香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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