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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月夜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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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荷獲得人生第一盆一撚紅已經一個多月了,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她是全心都撲在那盆茶花上了。每日起床就給它一個早安吻,練功完畢又興沖沖地抱著它去白家。在白建國的細心指導下,她很快就上手。

畢竟是第一次養花,柳荷有些戰戰兢兢,白雷飛看見她這幅如履薄冰樣,直搖頭,多次勸她切莫如此小心。雖然大意不得,但是過猶不及!

過去的一個多月,柳荷痛並快樂著,這盆一撚紅雖然比不上那盆異種海蘭,但是絕對比那海蘭難養多了。她是下了十二分的功夫,恨不得把它融在自己的身上,就不用勞那麽多神了。

短短一個多月,她的下巴變得越發尖了,閔柱和白英看在眼裏,疼在心上,每每吃飯,總是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直直把她當某種幸福的動物養。

柳荷處在極度興奮當中,白雷飛深深有體會,當初他獲得人生第一盆花的時候,那高興勁絕對是比她更甚,他曾經抱著那盆花整整三個月沒放手,日照看,夜陪睡,時不時還嘮叨,絕對是個稱職的“三陪”。

如果說異種海蘭對於柳荷來說更多是珍貴的藥,那麽這盆一撚紅是簡單的花。其實藥草不分家的,很多人把能入藥和能觀賞的花分開是不太妥當的,畢竟兩者並不矛盾,反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時覺得花好看,卻不知道那是致命的毒藥,比如夾竹桃,比如夜來香,比如罌粟。

現代的中醫為什麽不能跟西醫相等。就是人們把老祖宗的東西沒學好,不去反思自己不努力學習,反而怪這寶貝沒什麽用,真正的本末倒置。翻遍史書,上下五千年,期間出現了多少次的瘟疫災難,每一次都是中醫中藥遏制病情拯救了天朝。而縱觀西醫崛起才短短百年,雖然鼓吹一大堆的科學。但是有很多病卻束手無策。都說了久經考驗的是好東西,中醫經得起五千年的折騰還屹立不倒,難道還比不過短短百年的西醫,切莫忘了在沒有發現盤尼西林前,西方的一次鼠疫差點滅了整個歐洲。

很多人都在鼓吹西藥怎麽怎麽有效,西方醫學怎麽怎麽先進,那是因為真正的杏林國手太少,而且現代人吃的東西太雜。又不肯忌口,少吃幾塊肉,少喝一兩酒,好像挖他的心一樣,偏偏中藥這東西,對於吃食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又註重對癥,一來二去,自然沒效果了。

學習中醫是一個極其漫長枯燥的事情,如果找不到裏面的妙,很多人都會立馬掉頭學那些短期立馬能見回報的東西。但是當你真正發現裏面的寶時,你就會越學越想學,越學越有味道。比起冰冷的西醫,你會發現中醫溫暖多了。

更要命的是現在中藥居然只去研究有效部位,沒有明白真正的“天人合一”在中醫那裏是怎麽體現的。偏向西邊。自然是日落西山了。

但凡一個任何一個國手都是越老越厲害,就好像上等的酒越陳越香。

好的東西都需要時間去積累沈澱,這樣生命力就會長青不敗。粗制亂造的東西就只是短平快,要想流芳百世。做夢去吧。這也符合世情,人人求快,個個時間寶貴,但是有沒有去想過,人生究竟是短短那麽幾秒還是穩穩地度過幾十年呢?

柳荷想到這裏,她萬分慶幸自己穿越到五行大陸來,在這塊土地上,中醫中藥是唯一的救人法寶,她自己跟著葉天制藥,也學了很多中醫方面的東西,為了能夠明了更多的東西,還逼著自己背了一大堆的古代文獻,包括很多在九州界已經消失的醫書,很多理論只是作為知識存儲在腦袋中,更多需要明師的指點外加多多的實踐才能融匯貫通。不過她不著急,晉升凝脈之後,她的壽命少說也有幾百年,這麽長的時間夠她摸索了。

白建國和白雷飛在種花方面是能手,對於制藥方面就是門外漢了,平時接觸花卉比較多,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眼疾,幸虧閔柱和白英是開藥店的,這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有免費的大夫不用白不用!

柳荷也一直在註意這方面的事情,跟著白家父子飼花弄草,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但是犯不著為了這些個“美嬌娘”賠上自己的這對招子,她的小心翼翼為她帶來了不少的方便,她現在是既學到了本事,又讓自己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是的,經過頭一個月的膽戰心驚,到了第二個月,她完全是熟能生巧,到第三個月,已經可以做到得心應手了。那盆一撚紅在她的手中愈發強壯,花蕾無數,比三個月前不可同日而語了。

花好,她的精神就好,精神好導致胃口好,在閔柱和白英的齊心協力之下,她整整胖了一圈,整個人終於從骨感型向豐滿型轉變。有次和白英去逛街,白英感慨道:“小荷,這近兩年的時間,你總算脫貧致富,有些肉了,摸上去軟滑不可思議!我是摸了還想摸,呵呵!”

柳荷被白英的調戲之語深深地嚇到了,她抱著那盆一撚紅整整離家出走三天,最後在閔柱的強烈要求(其實是“武力威脅”)下才從悅來居搬回藥店居住。

春回大地,天氣漸漸暖了,柳荷經過兩年多的時間完全適應了目前的生活,或許是五系俱全,她師父又偏向土系的關系,她對於花土的調配完全是爐火純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從剛開始捂著鼻子舀米田共,到現在面不改色加水給花房中的一家老小施肥,有了質的飛躍。

白建國非常喜歡這個肯吃苦又能用心鉆研的好孩子,毫不猶豫,看家本事傾囊相授!

白雷飛除了感慨之外,更多的是帶她去田間地頭拼命地實踐。種花這本事就是這樣,熟知水土。熟知各種花性,然後用勞動把兩者結合起來,實踐出真知,幹活才能活學活用,把呆板的知識真正的變成自己的能力!

柳荷非常感激兩位師傅那麽用心教導,她更是不遺餘力地去把每一件事情做好。正是她這一絲不茍的做法,贏得了白氏父子更多的好感,他們有時會帶她去一些朋友家。然後請其他的種花高手點撥一二。

柳荷在各位師傅的教導中會恍然大悟,然後種花的技藝像坐了火箭一般,蹭蹭蹭就往上飆。

春暖花開,柳荷精心照顧的一撚紅也展現了它的風姿,花瓣層疊,數量之多直逼白建國的心頭一寶十八學士。

茶花中的十八學士並不是像金庸先生小說裏說的那樣有十八種顏色,而是花瓣層數在十八層以上,多得可以二十出外。小荷的這盆一撚紅花瓣層數多達十六層。把白建國羨慕地差點用眼光就“淩遲”了她。

這天晚上,皓月東升,整個大地籠罩在清輝之下。柳荷睡不著,她發現離開隱宮兩年多,非常非常想念那裏的一切。師父,小四。隱主,守護神,金晟,任風,還有那盆異種海蘭等等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銘刻於心,難以忘懷。

她擡步出了房門,抱著那盆小小的一撚紅來到天井中,將其放在天井中心的石桌上。人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對著皓月,不自覺地想起戲聖梅知春演的一出戲來。

她撥拉著一撚紅的枝條,低低地唱道:“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唱著唱著,她低低地笑道:“說起來你這一撚紅的名字還來自這位多情的楊玉環呢!”

那一撚紅抖了抖枝條,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在說:“你胡說,你胡說!”

柳荷一看這花模樣,皺了皺眉頭,難道是眼花了,可是它分明提出了抗議,她想了想,微笑道:“你還真別不信,古書有雲太真初妝,宮女進白牡丹,妃撚之,手脂未洗,適染其瓣,次年花開,俱絳其一瓣,明皇為制《一撚紅》曲,詞名沿之,曰《一萼紅》。”

“那是牡丹,不是我山茶!”一撚紅終於沖破了層層困擾,發出了自己低低的柔柔的聲音。

“你你你......妖怪?花仙?”柳荷驚得跳了起來。

“人家,人家......”一撚紅的聲音細若蚊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能算妖,因為不能變化,可也不是仙子,畢竟人家還只是凡花一朵!”

“可是你會說話,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吧!”柳荷興奮地跳上石桌。

“其實其實人家不會說話,只是你能聽到我說而已!”一撚紅有些不好意思,抖了抖枝條,像個害羞的小姑娘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柳荷看著這盆一撚紅的動作,又驚又喜,她萬萬沒有想到養花給了她這樣的奇跡!

“真的啦,只有你能聽到我說話而已!我離化形的境界還差很多呢!”一撚紅羞答答地露出兩個花蕾,瞬間開放。

柳荷望著這層層疊疊的花瓣,心中高興無以覆加。她小心翼翼道:“那你什麽時候才能變作人樣啊?”

“不知道呢!也許是幾年,也許要幾百年!我真的很高興您能夠養我!多虧了您身上的氣,才讓我能夠把心意傳達給您!”一撚紅擺了擺小身子,興奮道,“我從沒想過您能聽見我說話,哈哈,十八大哥知道了,一定心痛死了!”

“十八大哥?”柳荷一頭霧水,“難道是那盆十八學士。”

“嗯,是的,您第一次選的是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放棄了,然後第二次選了我,我真的是非常高興呢!謝謝您這麽多天精心的照顧!”一撚紅做了一個彎腰致謝的動作,把柳荷萌的一塌糊塗。

“不用,不用,我我......”伶牙俐齒的柳荷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詞窮。

一人一花在滿園清輝中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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