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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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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我們之間的事該怎麽辦?”

既然盛雲錦來找她了,胭脂就跟多個靠山般,心神穩了穩,最主要的是詢問對方的意見。

他們私下裏彼此是情人關系,更是約定好等盛雲錦考取功名,謝留要是戰死她作了寡,就能正正當當來娶她。

可現在事情變得和他們預期的完全不一樣,他們總要商量一下。

但盛雲錦關註點卻是在別處,他很難以尋味地感嘆道:“他怎麽會沒死?不應該啊……”

胭脂當他是奇怪謝留的好運氣,“誰知道呢。我那日找你就是找你想想法子,他沒死就沒死吧,你倒是說說我怎麽辦呀。”

她帕子掉在地上,被盛雲錦撿起來還給她。

可是已經臟了哪還能用,胭脂眼眶紅紅的委屈地盯著盛雲錦,他掏出自己懷裏的給她,“別哭了,他敢那樣對你,我饒不了他。”

胭脂借用他的帕子抹了兩下眼淚,聞到一股淡淡的蘭香,她茫然地垂眸打量,翻到了帕子另一面的繡花。

這不是她給盛雲錦做的,盛雲錦喜歡綠竹,胭脂送他手帕、香囊、荷包的話,都會為他繡上風雅之物。

可是這塊,這塊她從未見過呀。

她怔怔地盯著手裏材質也不同,更加輕柔些的絹絲,盛雲錦負著雙手正在想著解決辦法,未曾註意到胭脂的異常。

他對謝留的印象始終停留在五年前。

那是個會讓人眼前一亮,又會令他一眼見到會心生警惕和忌憚的年輕兒郎。

謝留沈默著不說話也不笑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人的。

就連盛雲錦第一面也不知道他就是個傻子,他自己已經是人中龍鳳,平時哪怕不刻意擺架子,也自帶一種自視甚高的習性。

謝留的出現自然讓他有了危機感,而當得知他的身份和他的癡傻後,盛雲錦更是松了口氣。

平心而論,天之驕子做慣了,就更不願再有第二個人出現打敗他的風頭。

幸好,他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胭脂,我想了想,你我之間的事,還是急不得。”

胭脂被盛雲錦的話吸引,微微一驚,擡頭緊張地問:“這是何意?你不想娶我了?!”

盛雲錦安撫她,“你瞧,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收到你的信,是來看你有沒有事。”

“其次,我可沒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

胭脂聽他說得信誓旦旦,本應該輕易就相信的,卻在攥緊手裏的帕子時猶豫了下,“然後呢,有謝留在,你還怎麽娶我?”

“對,就是因為他在,所以我們更不能輕舉妄動。如今對他未知全貌,我就是想把你從謝家帶走也沒有機會,你且等我。”

盛雲錦一手壓著她的肩膀,一邊算計道:“等我摸清他現在的底細,看有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法子,等找到了再帶你走。”

他現在功名利祿還遠遠達不到能輕易只手遮天的地步,最穩當的就是按照他說的這樣來。

可胭脂一口否決,“不行。太遲了,謝伯卿可是計劃著,在中秋之後讓我與謝留拜堂成親,謝留也想早日讓我為他家延綿子嗣,到那時你我還有可能嗎?”

她美目泛著春水,赤.裸.裸地與盛雲錦對視,在用一種委婉的方式逼迫他盡快下決心。

畢竟他們之間的私情,那可遠不到她跟謝留以前的程度。

謝留去了戰場,胭脂同盛雲錦根本沒發展得那麽快,她有自己的算盤。

盛雲錦什麽身份地位?豈是她能比的,他這樣的人中龍鳳身邊肯定不乏獻慇勤的女子。

而她唯一比旁人要有勝算的,除了美貌,就是和他幼年相處過的情誼。

胭脂怎麽可能讓他輕易占去便宜,自然是賣力勾引,又故意釣著他讓他吃不著。

她也不是真的就把自個兒的前途都放在盛雲錦身上,說什麽等他考取功名再來娶她,考取功名要多久?

中途會不會生變都不好說,她才不是那等輕易相信旁人的傻姑娘。

就從上回她有緊急重要的事去書院找他,盛雲錦不出來見她,卻打發別人來,這在胭脂心裏就已經落下別扭。

現在她手握一條盛雲錦給她,恰似是旁人送他的帕子,就更加覺得膈應了。

可是目前來說,兩人是一條船上的,沒有可能拆夥。

他貪她美色,興許對她也有幾分真心,而她也需要他過上更好的日子。

只是……如今謝家變化這麽大,她有人伺候吃穿,如果沒有謝留對她飽含惡意的姿態,算得上挺好過的。

不過是不長久罷了……

誰知道謝留什麽時候會對她翻起舊賬,頭上總懸著把刀,不知何時掉落,胭脂也快壓抑憋屈死了。

“你得盡快,在我們成親之前帶我走。”

她狠下心,一把推開他,“如若不然,我們就再沒有以後了。”

盛雲錦吃驚的後退一步,詫異的看著她,原本散漫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不行!你忘了當年我同你說過什麽,你是怎麽到的謝家你忘了?”

胭脂泫然若泣地捂著嘴擡頭,“你怎麽還拿這件事來說?你還是快想法子吧。是娶我,還是真的讓我跟他拜堂!”

“我……”

“咦,阿兄,來客人了?”

謝慍同謝留的身影出現在屋外的當口,讓對話中的兩人驀然心驚。

胭脂更是在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後,嘴皮發白,慌亂到嘴角抽搐,有一瞬間都不敢擡頭去看謝留的臉色。

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來了多久,又聽到些什麽。

好在盛雲錦比她鎮定得多,頃刻間就換了一副姿態,“這位……就是謝千戶吧?”

他十分自然地松開胭脂的肩膀,上前同謝留認識。

“謝千戶,久仰大名。”

盛雲錦怡然自得,舉止氣派地行了個書生禮節,不想一道意味深長的聲音回敬他的是,“什麽大名,我怎不知?倒是說來聽聽。”

謝慍跟著幫腔,“對啊,你是誰啊,怎的隨隨便便到人家裏來。”

盛雲錦:“……”

謝留視線掠過他,直直與躲在盛雲錦身後的胭脂對上,她一臉驚恐相,在被發現以後沖他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

她在盛雲錦感到沒有顏面時,迫於謝留目光的壓力走出來,“夫君,你來了,還未同你介紹,這是與我從小相識的義兄。他姓盛,名雲錦,我們都曾見過的。你,你還記得他嗎?”

自從知道謝留恢覆記憶,胭脂總覺得以前許多事他也是知道的。

她那時年少,見到盛雲錦如見天人,為了能和他見面,經常會帶著謝留一塊去。

然後拿著省下來的私房錢給謝留,支使他去買東西,接著趁機跟盛雲錦獨處。

不知道謝留現在清不清楚……總之,盛雲錦今日當真不該這樣魯莽出現的。

謝留嗓音突出地重覆:“義兄?”

他深邃的眼睛盯著她,就像要看盡胭脂心裏去,說罷哼笑一聲,語氣頓變,讓人感到十分有威懾力的道:“哪門子義兄,我怎麽毫無印象。”

經過之前的事,胭脂對謝留的話已經不大敢確定是真是假了。

說不定沒那麽簡單,興許還在詐她。

胭脂為了不惹怒他,當下與盛雲錦扯開關系,自證清白,“是真的,雲……咳,義兄是京都書院備受器重的學生,得知夫君你平安回來了,才來看看的。方才我們還在說中秋之後的事,等我們拜堂成親那日,義兄還會前來觀禮。”

她目光暗示盛雲錦說句話,這種時刻千萬不要得罪謝留。

他可是隨時都能抽刀出來的主,要不想血濺當場,最好將他安撫住。

盛雲錦謹慎地打量謝留,當真如胭脂所說,這人氣態與以往都不同,一身煞氣,不好惹的模樣。

薄情的桃花眼冷冷地看著他們,第一面就摸不到他的深淺厲害。

有些危險了……盛雲錦瞥了眼畏懼謝留,極力想要與他擺脫幹系的胭脂一眼,感到被人按頭認錯的憋悶。

他道:“不錯,胭脂是我的……義妹,還請謝千戶你不要誤會。”

胭脂附和地點頭,“義兄還要回書院呢,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盛雲錦感覺到了胭脂不想他繼續留在這的急迫,他新奇地打量她與謝留一眼,最後忍著不悅強笑道:“今日拜訪過於唐突是我的不是,打擾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察覺到了一絲濃厚的殺氣。

然而直到胭脂送他到謝府門口,謝留居然都沒阻止他們,只是默默目送他們的身影。

此時盛雲錦壓力一輕,站在門外呼吸道一縷新鮮空氣,才感覺到自己竟被謝留的氣勢震懾得出了一身冷汗。

胭脂沒多少耐心等盛雲錦緩過來,她催促,“快走吧,早些給我個準信。”

她現在慶幸的是,剛才沒跟盛雲錦在屋裏做什麽突兀之舉,不然被謝留碰見,不久抓個正著嗎。

盛雲錦轉身要離開,胭脂又在後邊不確定地叫他一聲,“你會來接我走的吧?”

“這回,我真想過安穩日子了,你可不要讓我久等。”

盛雲錦訝異地回頭。

胭脂立在他身後,嬌憨的面容上,那種天真爛漫都不見了,陰影打在她臉頰處,讓她多了幾分風韻女子的成熟之氣。

胭脂不等盛雲錦回話,就先進去了。

她一進來,就看到謝留站在前庭,這個方向正好對著前門,把外面的情況瞧得一清二楚。

她到這時候了,還要裝模作樣地來到他跟前狡辯,“我跟盛雲錦當真什麽事都沒有,以前我們都是在一塊玩的,你不記得啦?”

“不記得也沒關系,你只要知道這麽多年,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就好了。”

對不起他的事,是指跟剛才那人眉來眼去,還是指沒來得及爬上那人的床?

謝留在盛雲錦那的印象煥然一新,他對盛雲錦卻不曾高看一眼。

書院器重的學子?等他考取功名,那他還得用多少年才能爬到他現在的位置。

只有眼前這個沒有見識的女子還在認為區區一個書生就能比他出息能耐。

謝留長久不發話,胭脂略有些不安。

她試探地碰了他一下,是從先摸摸謝留的手開始,指腹擦過他的手背。

見他沒有反感,才小心翼翼地將整只手握住。

“你。”

“我是來提醒你的。”謝留沒抽出來,感受著手背上緊貼的柔嫩觸感,他居高臨下道:“很快就會選定拜堂的吉日,從現在起,會有人給你做喜服,喜歡什麽樣式的大可自己挑。”

謝留的臉突然湊近,扳著她的臉好笑地逼視道:“你可不要給我臨陣脫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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