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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再來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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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雷聲陣陣。

夜晚的屋內卻很平靜。

在這樣的風雨飄搖的夜晚, 似乎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就不會害怕。

簡成希睡了一個很平穩的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昨晚的暴風雨已經過去了, 陽光明媚四射,外面的院子裏熱熱鬧鬧的, 城主府一直來來往往很多人。

簡成希睜開眼, 看到不遠處的窗外, 有陽光落進來。

厲淩風正在穿軍裝制服。

簡成希給懷裏的女兒拉了拉被子,輕聲對他說:“今天會忙嗎?”

“嗯。”厲淩風低聲道:“貪汙受賄的那群官員收繳的錢財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我要親自去過一眼。”

簡成希應了一聲:“也好, 免得出錯。”

厲淩風對他說:“你再睡一會, 不急。”

簡成希看著外面明媚的陽光, 輕笑了笑說:“我昨天晚上睡的很好,不困了。”

他這麽說, 厲淩風便也沒阻攔。

外面熱熱鬧鬧的,最近一直在歡慶著兩城統一。

厲淩風開口對他說:“帝印在我的手裏, 按照族制可能會行一個冊封禮才算是正式擁有監國權, 天空城的規矩多, 我已經讓他們從簡,但可能依舊會有人找你為你和孩子定制衣服,你晚些時候抽個空和他們見一面, 如果有什麽不合適的, 或者累著你的, 可以直接拒絕,或者跟我說。”

不管是什麽時候, 他總是會為簡成希考慮更多。

簡成希輕輕的笑了笑:“抽個空量個衣服而已, 能累著什麽。”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家將軍大題小做了。

可是卻會掩不住的高興。

其實量不量衣服不要緊, 厲淩風想著他,這比什麽都更重要。

早間

厲淩風走後,沒一會兩個孩子也醒了。

簡成希沒了困意,剛好帶兩個孩子起床,他去一旁拿衣裳過來,先給厲沈穿衣服。

厲沈總是特別的懂事又聽話,沒一會就穿好了。

因為他的腿馬上要做手術了,醫生不讓怎麽動,簡成希半蹲下來給孩子穿襪子,輕聲道:“最近還疼嗎?”

厲沈搖了搖頭:“不疼。”

簡成希放心些:“等做完手術,就不用總打針了。”

厲沈白皙的小臉蛋看著他,滿臉的認真,聲音脆生生開口,低聲道:“我不怕打針。”

簡成希楞了楞:“為什麽。”

“醫生告訴我了,這些針都很貴。”厲沈低頭看著簡成希,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爸爸和父親每天工作都很辛苦。”

簡成希的心口猶如一汪深深的潭水,被落進了一顆小小的石頭。

泛起了一波波的漣漪。

久久不息。

又酸脹又綿延。

簡成希輕笑了一聲,幫孩子把襪子穿好,輕聲道:“別亂想,你就好好治療,我和你父親工作賺的錢本來就是用來花的呀,再說了,爸爸和父親有錢呢,你父親還升職啦!”

旁邊睡在被窩裏的厲碎碎開口詢問道:“爸爸,父親升什麽職了?”

升成皇帝了。

這是可以說的嗎?

簡成希被自己給逗樂了,但是他覺得孩子有知情權,便老實的說:“嗯,你們父親可能以後會當皇帝。”

本以為兩個孩子會歡欣雀躍。

然而兩個小孩卻都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簡成希詢問道:“怎麽了?”

厲碎碎的眼睛一片水霧,小姑娘撲了過來,聲音似乎都帶著點擔憂:“爸爸,父親當皇帝的話,那碎碎不就變成白雪公主了。”

簡成希哭笑不得:“當公主碎碎不高興嗎?”

“公主會丟掉水晶球然後嫁給井底的青蛙的。”厲碎碎帶著點哭腔和委屈:“碎碎不要當公主。”

“……”

厲沈也開口道:“做王子的話,就要騎著一點也不酷的白馬,去拿著水晶鞋到處問誰能穿上,好蠢。”

簡成希哭笑不得。

都怪他平時講的那些童話故事,讓孩子有了誤會。

簡成希溫聲道:“那都是故事而已,不是真的。”

厲碎碎坐在床上,小姑娘的臉上依舊沒有放松,她的聲音輕輕的,開口道:“可是帝國的公主也很笨,她總是欺負人,碎碎不喜歡她。”

簡成希想起帝國的公主,居然無法反駁。

但是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一味的去責怪孩子不懂,因為他們還小,再怎麽聰明,也只是四歲的小孩子。

這個世界很大。

在它們還沒有完全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孩子的很多觀念,都是要靠父母去耐心引導的。

因此——

簡成希過來開始幫厲碎碎穿棉襖,一邊輕聲道:“如果碎碎覺得她不好,那碎碎就要做好對嗎?”

厲碎碎疑惑的看著她。

“就像是碎碎很喜歡的王後,碎碎覺得王後很厲害對不對?”

厲碎碎點頭:“嗯。”

“碎碎喜歡王後,是喜歡她很有能力對嗎?”簡成希的聲音耐心而溫柔:“可她並不是因為當了王後才厲害的,而是因為,她原本就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所以才成為了厲害的王後。”

厲碎碎似懂非懂,可是在簡成希的引導下似乎領悟了:“爸爸是說,要自己先成為厲害女人,所以才能當王後嗎?”

簡成希哭笑不得,但他還是很溫柔的搖了搖頭:“不是為了要成為誰,才要變得厲害,而是因為變得厲害了,就可以成為任何人。”

厲碎碎眨了眨漂亮的小眼睛,小姑娘還不能理解這麽深奧的道理。

初晨的陽光升了起來,灑落在簡成希的身上。

簡成希幫小姑娘穿好了衣裳,又把她有些碎的發挽在耳後,輕聲解釋道:“厲害的不是王後也不是公主,無關身份,也無關乎嫁給了誰,因為她很優秀,所以她的厲害的王後,如果她是公主,那麽她也會成為厲害的公主喔。”

厲碎碎開口道:“所以碎碎不成為王後,也可以成為厲害的女人嗎?”

簡成希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來,眼底是一片溫柔:“嗯,所有優秀獨立的女孩,都是她們自己的女王。”

厲碎碎的臉上是大大的笑容,小姑娘激動道:“爸爸,碎碎明白了!”

簡成希心裏冒出期待來:“碎碎明白了?”

終於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嗎?!

老父親落淚!!

厲碎碎重重的點頭,小女娃激動的說:“那碎碎才不要嫁笨蛋國王當王後呢,碎碎要成為厲害女王,統治世界!”

簡成希:“……”

好像有哪裏不對?

午後

本來約好的天空城的服裝團隊準備來了。

簡成希正帶著孩子吃完的午飯,就在城主府外看到了團隊的人,他將人迎接了進來,開口道:“歡迎你們。”

這次前來的是從前給帝國貴族們禦用的服裝團隊。

領頭的人很客氣的說:“您好,夫人,我們來為您和孩子設計和量體裁衣。”

簡成希應了一聲:“好。”

今天早上給孩子穿衣服的時候,發現兩個孩子的衣服好像都有點小了。

四歲的孩子,居然真的長的這麽快,以前總覺得是小小的團子,現在居然都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長高了。

簡成希給厲碎碎梳小辮子,發現小姑娘嬰兒肥的臉蛋已經慢慢褪去。

露出了稚嫩的小瓜子臉。

就連帝國的服裝師們都感慨:“小王子和小公主長的好漂亮。”

他們的稱呼改的好順口。

簡成希輕輕的笑了笑,語氣是掩蓋不住的自豪:“謝謝。”

服裝師們楞了楞。

換做是一般的家長,總是難免要自謙幾句,客氣的說也就那樣,或者說其實一般般的。

可是簡成希並不會貶低孩子。

他大方而坦率的接受了讚美,不僅給了孩子們底氣和鼓勵,更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服裝師也笑了笑,她給厲碎碎量好了尺寸,詢問道:“您喜歡什麽款式的衣裳,我們帶了樣板來,您可以選擇一些的。”

樣板上是琳瑯滿目的裙子和華貴的衣裳。

因為當今的公主很奢侈,平時總是會大肆的打扮自己,所以樣版上的衣服大部分也都過於華麗。

可是厲碎碎也只是看了一眼沒什麽反應。

服裝師有些緊張道:“是這些不夠漂亮嗎,那……”

簡成希剛要打個圓場,就聽到厲碎碎開口道:“碎碎想要這個。”

服裝師楞住,看到厲碎碎選擇一件最簡單的小裙子。

沒有很華麗的裙擺。

極致的簡單。

服裝師疑惑的詢問說:“為什麽您會選擇這個呢?”

“因為……”厲碎碎白皙可愛的小臉一片認真:“穿這條裙子的方便做魔藥和抓兔子,其他的裙子太重啦。”

不遠處的厲沈也否定了幾個華貴的禮服。

在面對詢問時。

厲沈的小臉一片平靜:“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衣服不方便隨時掏機甲武器。”

服裝師:“……”

你們一家人是魔鬼吧?

衣服好不容易量完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兩個孩子定好衣服後,就是為簡成希坐衣裳了。

服裝師有些感慨的說:“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漂亮很多。”

簡成希疑惑道:“在你們想象中的我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服裝師們頓了頓,好像都不敢說話。

簡成希倒是不介意,微笑道:“你們盡管說就是了。”

有了他的鼓勵,其他人也終於敢開口了。

“之前聽說您是地下城的出身。”

“覺得您應該長的很村夫。”

“又黑又壯實。”

“而且臉蛋沒這麽漂亮。”

簡成希苦笑不得:“你們對地下城的刻板印象也太重了。”

出身貴族們的服裝師們也很承認這一點,開口說:“是的沒錯,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到地下城,這裏和我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這裏的街道很幹凈很現代化,食物也沒美味,雖然大部分的確是農民偏多,但是面貌和狀態都很精神。”

簡成希並沒有責怪他們對於地下城的偏見。

他坦蕩無比又磊落。

簡成希微笑的說:“歡迎你們以後到地下城來玩。”

服裝師們在他的目光下,甚至有些為從前的狹隘而感到抱歉。

服裝和量體結束了。

領頭的人過來對簡成希溫聲說:“半個月後就是新帝的冊封禮了,您作為王後的話,可能要做很多的準備工作,我想先和您說一說好嗎?”

簡成希就知道麻煩的事情少不了:“您說。”

領頭的人見他配合著才松了一口氣,開口道:“首先新的王後要在十日前就開始采集晨露,要在封禮大典上與新帝共飲,在前三日前,要由王後前往帝陵頌神祝福,還有……”

一籮筐的事情他說了無數。

簡成希聽的頭都有些暈了,好在對方好像也明白不能太過分,在他耐心告罄前停止了。

晚間

日頭落下。

黃昏的霞光散落下來,暖紅了半邊天。

簡成希坐在沙發上開始列數這一籮筐的事情時,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側目看向窗外,看到了回來的厲淩風。

厲淩風正在側目和身旁的副將吩咐事。

男人的側臉認真目光如距,暮色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人的背影拉的很長。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簡成希莫名看的有些出神。

他想起來很早之前,在地下城的廢墟時,那個暮後,他拉著厲淩風的衣角讓他收留他的時候,恐怕當年色令智昏,被美色迷惑的人不止一個。

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般的。

厲淩風轉身看了過來。

簡成希被抓包了,卻也坦率,對他笑了笑。

厲淩風又和身旁的士兵吩咐了一下,這才邁步朝他走了過來。

簡成希靠坐在沙發上,輕聲道:“將軍今天忙完了?”

“嗯。”厲淩風走了進來,室內很溫暖,他看著簡成希手中的記事本:“寫的什麽?”

簡成希回答說:“在你的封禮大典前我要做的事情。”

厲淩風皺了皺眉,他伸手把簡成希手裏的記事本拿了起來,只是簡單的過了一眼便道:“沒必要做。”

簡成希眨了眨眼:“為什麽?”

“浪費時間。”厲淩風高大的身軀站在沙發旁邊,他的目光淡漠掃過文字:“我不在意這些虛禮,也不想累著你和孩子。”

簡成希的臉蛋上輕輕的露出了笑容來。

厲淩風看了他一眼,開口道:“笑什麽。”

簡成希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是笑,我就猜到將軍要這麽說啦。”

厲淩風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男人放下記事本:“那你還記這些做什麽?”

“因為我覺得雖然是有些麻煩的事情,但其實也並不累人啊。”簡成希擡眸看向他:“將軍這段時間應該比我要忙吧,今天那個負責人對我說,這些準備禮雖然多,但有祈福之意,我其實也不在乎這些虛禮啦,但是一想到這些說不定真的可以給你帶來好運的話,我就覺得也沒有那麽麻煩了。”

他說的很認真。

夕陽暮色的光透過窗畔灑落下來,給人渡上了一層暖意。

簡成希的眉眼溫柔,聲音清澈好聽,那雙眼眸幹凈清澈,就好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滿滿的,倒映出厲淩風的影子來。

厲淩風低聲道:“他們說的這些東西如果真的有用的話,那皇帝也不會死了。”

“……”

好像有道理。

簡成希沒忍住,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彎彎的眉眼像月牙。

厲淩風斜靠在沙發畔,修長的雙腿隨意的交疊,軍裝的腰帶扣著勁瘦的腰,慢悠悠道:“我的運氣一直不好,但我相信未來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不會去靠虛無縹緲的神,更不會犧牲自己的老婆去做這些費時間的小事來換取好運。”

簡成希的睫毛顫了顫,安靜的看著他。

厲淩風:“怎麽了?”

“沒。”簡成希輕聲道:“就是覺得將軍你怎麽這麽好呀?”

厲淩風抿了抿唇,心尖似乎被小貓撓了一下般,他伸出手,有些粗糲的指腹捏了捏簡成希的臉:“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會這麽評價我。”

一個提起來被所有人忌憚的鐵血手腕煞神。

一個血洗了整個皇宮殲滅蟲王的帝國元帥。

誰提起不是心有戚戚?

只有他的小妻子會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這樣想了。

簡成希拍掉了他的手,開口道:“才不止我一個人。”

厲淩風挑了挑眉。

“還有這個。”簡成希輕輕的拍了拍平坦的小腹,他的眼底笑容更深,看了一眼在窗外玩的孩子:“還有咱們的孩子。”

他白凈漂亮的小臉蛋是溫柔的笑意。

像是一只完全依賴他的貓兒。

厲淩風的眸子黝黑深邃,他俯下身,修長的手擡手簡成希的下巴,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久違的吻。

但是彼此卻沒有任何的生澀。

簡成希勾住他的脖子回應了這個吻,帶著纏綿的深情和心意相通的情絲。

厲淩風摟著他的腰到了沙發上。

簡成希悶哼了一聲,感受他有些不對勁的呼吸時,睜開有些濕漉漉的眼睛,輕聲道:“別……別在這。”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厲淩風一腳踹開了內室臥室的門重重的關上,簡成希被放到了床榻上,在男人俯下身來的時候,他連忙想起來最重要的事。

簡成希白皙勻稱的手腕輕輕的推了推在親吻他的厲淩風,聲音軟軟的:“不行,醫生說了,有寶寶在呢。”

厲淩風擡起頭來看他。

男人的目光很危險,像是一頭已經蓄勢待發的猛獸。

那雙眼睛深邃的仿佛一眼都望不見底的深譚。

厲淩風撐著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意味不明的開口道:“已經很久了。”

簡成希也不想懂,可是他秒懂了。

好像的確是很久了。

從入冬開始,帝國政變以來。

仔細算算,這也都快二個多月了。

簡成希還是尚存理智的,他輕聲道:“可是醫生叮囑了,為了寶寶的安全……”

厲淩風的眸光黝黑深沈,即便沒有做什麽,簡成希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有些躁動的熱氣,他的軍裝外套已經落在了一旁,裏面的白色襯衫幾枚紐扣也在剛剛散落開,整個人看起來既危險又性感,屬於頂級強大獸族的的荷爾蒙爆表。

在簡成希以為結束的時候。

厲淩風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站著淚珠的眼角,聲音低沈沙啞道:“去年在訓練室,你說可以的事情,再來一次。”

簡成希楞住!

死去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他的手腕似乎已經開始痛了!

簡成希的臉色通紅,面前的男人黏人的人,莫名像一只在和主人撒嬌求愛撫的大貓,讓人心軟的不行,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哪能只能這是風雲帝國,手段冷血的大元帥?

真要命啊!

誰能拒絕他呢?

簡成希臉紅的滴血,他有些支吾道:“可是,可是還懷著寶寶呢,是不是不太好啊?”

厲淩風毫不猶豫道:“他才幾個月大。”

簡成希想想也是,於是他伸出了纖細白皙的手被厲淩風握住。

室內的溫度似乎都提高了幾度。

就在這時——

簡成希卻渾身僵了一下,開口道:“等等……”

厲淩風挑了挑眉,要知道越是這種時候,不滿的男人才最可怕,他詢問道:“怎麽了?”

簡成希的睫毛顫了顫,眼底慢慢的露出了笑意來,他將手放在小腹上,輕聲道:“寶寶剛剛好像動了。”

暧昧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

厲淩風頓住動作。

簡成希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來。”

厲淩風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小腹上,忽然的,能感受到輕微的顫動感,那是一個小生命的動靜。

簡成希的臉上笑意被放大了一些,他輕聲道:“是不是,將軍也感覺到了?”

厲淩風點了點頭。

簡成希有些溫柔的拍了拍肚子,帶著笑意說:“他是不是在跟你打招呼啊?這小朋友還蠻活潑的。”

原本的暧昧氣氛完全消散。

而始作俑者卻笑的沒心沒肺的,格外開心。

簡成希看向厲淩風,笑容慢慢的有些心虛,輕咳一聲:“沒辦法,這可是你的小崽子,將軍你可不能跟自己的崽生氣啊。”

厲淩風垂眸看了一眼。

就在簡成希還以為他有情緒的時候,厲淩風卻只是俯下身溫柔將人抱在了懷裏。

這是一個滿懷的擁抱。

簡成希縮在他的懷裏,厲淩風將臉埋在他的頸脖處,男人的呼吸慢慢的平穩,最後只有一道無奈而低沈沙啞的聲音響起:“真是冤家。”

清晨

天色朦朧。

簡成希醒了,他讓系統在腦海裏喊他的,想起來收集點晨露,至少做做樣子。

這是第一次他醒的比厲淩風要早很多。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在厲淩風的懷裏,溫暖的被窩和鼻翼間全是屬於厲淩風的,令他感到安心的氣息,讓他根本舍不得起床。

簡成希想悄悄的行動。

將被子偷偷的掀開,眼看就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床上——

身後傳來低沈有力的平靜聲音:“要去哪?”

簡成希渾身僵住,他回頭,就看到厲淩風正在看著他,那雙眼睛滿是清明,哪裏有半點剛醒的迷茫:“將軍你怎麽醒了?”

厲淩風應了一聲:“你剛開始動的時候,我就醒了。”

簡成希有些懊惱的說:“我還以為自己動作很輕呢,為什麽平時將軍你起來的時候我就不會醒?”

厲淩風慢悠悠的開口道:“常年行軍習慣了淺眠,不關你的事。”

簡成希悟了,但是又覺得有些心疼。

這些年厲淩風過的到底有多辛苦呢?

恐怕沒有睡過幾個好覺吧。

愛一個的本能就是會心疼,簡成希輕輕的說:“我下次盡量不吵你。”

厲淩風置若未聞,只道:“不用自責,你平時睡著了到處翻騰的睡相可比這動靜大多了。”

“……”

你多冒昧啊。

簡成希哽住,他真的生氣啦!

厲淩風坐起身來拿起一旁的被子為他蓋上,低聲道:“時間還早,起來做什麽。”

簡成希老實的回答說:“收集點晨露啊,雖然說那些虛禮不在乎吧,但是你看啊,神樹的神力都是真實存在的,皇帝他死了,是因為他自己作惡多端有的報應,但是我們又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們該祈福還是要祈福,萬一真的有好運呢!”

厲淩風剛要開口。

簡成希已經起身穿衣服了:“哎呀好啦,而且你又不是每年都要登基,一輩子就這麽一次而已,也就這幾天需要早起,我哪就能累著了。”

起床穿好了衣服。

卻發現旁邊的厲淩風也已經穿戴好了衣裳。

簡成希疑惑的說:“將軍怎麽也出來了?”

厲淩風低聲道:“我陪你一起。”

簡成希楞住,他拿著收集露水的瓶子,疑惑的開口道:“可是那個負責人只說王後負責收集……”

“誰規定這是你的事情?”厲淩風為他又批上了披風,這才低聲道:“是我的登基大殿,為我祈的福,當然也應該一起分擔這些瑣事。”

簡成希輕聲道:“好像確實沒說不能分擔……”

但是歷任歷屆應該都沒有這樣的先例吧。

可厲淩風卻一點也不在乎,他站在門扉處,對簡成希伸手道:“走吧。”

簡成希露出了點笑容來他邁步歡快道:“來啦!”

其實這些事情厲淩風完全不用做的,可是他卻做了。

哪怕這只是微不可聞的小事。

簡成希想起來從前在地球的時候,有一次他想讓當時的男友在一次雨天去接他,但怎麽暗示對方都無動於衷。

而現在。

哪怕他說不用,厲淩風也會陪著他。

迎著初晨的朝陽,簡成希和身旁的人並肩走在小徑的路上,恍惚間終於明白了。

無心者,暗示無用。

有心者,不必暗示。

愛與不愛,不在嘴上,在眼裏。

午後

今天是地下城一年一度的小兒童節。

今天是所有孩子們的小節日,在這一天,每個小朋友們都會穿新衣服,然後一起戴上父母給做的紅繩,穿新衣服,最後在廟會上跳迎歲舞。

簡成希中午的時候,跟著緋雲幾個人學紅繩怎麽編制的。

他以前沒有編過,覺得新奇。

緋雲笑著說:“成希你這裏得繞一下才行。”

簡成希應了一聲,他試了好幾遍,因為紅繩的制作還算是比較精細,他繞出來的紅繩有些四不像。

緋雲開口道:“沒事的,就是給孩子們戴幾天的小玩意,不用太費心的,大部分的小孩子們戴幾天就丟掉啦!”

簡成希瞥了瞥嘴:“雲姐你自己編的那麽好看,純屬安慰我的吧?”

緋雲輕咳了一聲,對他笑著說:“這不是給你面子嘛?”

簡成希嘆了口氣。

果然這種手藝活他還是不太擅長啊。

不遠處厲沈和厲碎碎剛洗完澡,穿著新衣服出來,這是他們最近剛做好的一套衣服。

厲碎碎身上穿著白色的小棉襖,小棉襖上還印著漂亮的小花,蹦蹦跳跳的時候,小花一張一合的,活靈活現,格外好看。

小姑娘跑過來說:“爸爸!”

緋雲正好編制完的紅繩,遞給厲碎碎看說:“碎碎和小沈剛好來戴紅繩了。”

厲碎碎的眼睛一亮。

簡成希露出了笑容來,他用手裏的紅繩晃了晃,對厲碎碎招手道:“碎碎喜歡嗎?”

厲碎碎頓了頓,疑惑的眨了眨眼:“這是什麽?”

“……”

多冒昧啊。

簡成希笑容頓了頓,訕訕的說:“爸爸給你編織的紅繩。”

厲碎碎和厲沈一臉的震驚。

歪歪扭扭的小繩子像是隨時都要散架一般。

簡成希給兩個孩子系上了,雖然看起來賣相不怎麽樣,沒想到卻意外的結實呢,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好像爸爸的手藝不是很精通,實在不行,晚上去廟會,咱們去買一個?”

孩子卻搖了搖頭說:“爸爸,不用的。”

簡成希的眼睛一亮,大喜過望。

難道自己其實編的也沒那麽難看,其實孩子們還是很認可的嗎?

哪知道——

厲碎碎的小手輕輕的把袖子往下拽了拽,徹底的遮住了手腕,安慰簡成希奶聲奶氣道:“這樣就好啦!”

“……”

還不如別安慰呢。

午後

剛好有地下城的人員調配問題要和主城的人商議,簡成希要去一趟主城,於是給兩個孩子暫時放在緋雲這邊玩,自己先去一趟指揮中心。

地下城現在的四個城的城主基本有什麽事情會先回報給簡成希。

無形之中,所有人幾乎已經默認了,簡成希是地下城的城主,厲淩風則是負責軍隊和天空城的總調動。

守衛的士兵道:“您請在會議室稍微等一等,將軍還沒回來。”

簡成希應了一聲:“好喔。”

因為厲淩風還沒有回來,所以他就坐在沙發上自己繼續試著編繩子,正忙活著,聽著不遠處傳來開門的聲音。

簡成希側目看了過來。

厲淩風邁步走了進來,一邊講文件拿起來看,一邊道:“在幹什麽。”

簡成希把手裏的紅繩遞給他看:“編紅繩啊。”

厲淩風看了一眼,詢問道:“做什麽用的?”

簡成希頓住了。

他忽然想起今天緋雲在跟他說紅繩的習俗時,認真且耐心的說:“咱們紅繩的習俗啊,帝國的孩子都會戴的,孩子滿三歲了,家裏人就會在兒童節的時候親自給孩子編紅繩帶,寓意是長長久久,日後的運氣就會蒸蒸日上,一生就像是這個紅繩結成的圓,歲歲平安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眼溫柔。

看的出來,她很愛自己的孩子。

簡成希也是因此,明明不是很擅長編織手工,卻還是在努力的向編個好看點的紅繩給孩子。

可是厲淩風不知道。

他沒有戴過紅繩,也沒有人為他編制過紅繩。

簡成希忽然就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厲淩風的母親指著他的冷漠無情的罵他是怪物,他們沒有給他編制過紅繩。

別的孩子也許在兒童節的這一天都有。

但是厲淩風不知道。

簡成希莫名有些晃神,拿著紅繩的手頓了頓。

厲淩風放下文件來看他:“怎麽了?”

簡成希回過神來,輕聲道:“沒,沒什麽。”

厲淩風不疑有他,只是對他說:“等我很久了嗎,這幾份文件我很快就會看完,你就可以先回去陪孩子。”

簡成希應了一聲。

厲淩風在不遠處的桌子前面處理公務,坐在沙發上的簡成希繼續編手裏的紅繩。

兩個人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一時間屋裏很安靜,倒是互不打擾。

半小時後——

厲淩風合上文件,他起身走了過來:“好了。”

簡成希接了過來,就在厲淩風要收回手的時候,他喚了一聲:“哎……”

厲淩風疑惑的側目看他。

簡成希的臉上帶著點笑容,他晃了晃手裏的紅繩,輕聲道:“我編的,將軍試試看。”

厲淩風垂眸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將紅繩系在他的手腕上。

記憶中他記得這個兒童節,在家中的時候,他見過弟弟的手上也有這麽一串紅繩。

只是他不願意去深究,更不願意多想。

畢竟他明白,那都是和他無關的東西。

厲淩風低聲道:“是什麽。”

就像是當年他看到別人有的時候,他也沒有對家裏人多問一句,這是什麽。

因為他明白不必要多問。

可是如今。

那時隔多年的話,他問出了口。

簡成希眉眼含笑:“紅繩啊。”

“我今天學著編的。”簡成希白皙的小臉上帶著笑容,眼眸清澈道:“緋雲姐說,系紅繩的人會有好運的。”

厲淩風低聲道:“這都是小孩子才戴的。”

簡成希一本正經道:“哪有怎麽啦,誰規定大人不能戴啦,誰還不能是個寶寶了呢!”

就如同早上,厲淩風用同樣的話對他說一般。

他疼他,所以他也會疼他。

簡成希幫厲淩風系好了,面露微笑的說:“將軍以後會有好運的!”

系好了紅繩後,他才隱約的響起,昨天在沙發處,厲淩風面色平靜的說他一直運氣不夠好時,簡成希才更為的在意,他想他運氣好,想他也有人疼,有人愛。

恰好——

外面有敲門的聲音,副將邁步走了過來。

厲淩風轉身看向他,低聲道:“怎麽了。”

副將將手裏的文件拿出來說:“這是天空城的盧卡斯將軍給的名單,是這次咱們篩選有能力的公務員的候選人,請您查看。”

厲淩風應了一聲伸手接了過來。

副將剛好看到男人手上的紅繩,開口道:“哎這是……”

簡成希剛要解釋著是自己編的祈福紅繩。

副將就一臉興奮的開口道:“啊這個東西,這個我知道!”

簡成希眨了眨眼,有些期待的說:“你知道?”

“對啊,這個編法……”副將的手在空中抖了抖,然後一拍腦袋,高聲道:“這是不是神廟外面賣的那個辟邪的玩意啊,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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