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覺得是誰在害你？”德妃在她哭訴之後, 直接開口道。

萬琉哈氏擡頭看著德妃，眼中透露著諷刺的眼神，誰還自己, 還用說嘛？

德妃拿著帕子沾沾眼睛，深吸一口氣, 跪在地上。

扭頭對康熙道：“自打養了十二阿哥, 萬琉哈妹妹總擔心臣妾害了她，可臣妾有自己的孩子，身邊還養著十三阿哥，哪裏會因此去害人？”

一開始德妃確實被萬琉哈氏嚇住了, 懷疑她知道自己的一些什麽把柄，可是時間一長, 她覆盤了無數次, 確定萬無一失。

當日是她親自動手的, 連自己身邊的嬤嬤都不完全清楚, 那十二身邊的人又如何得知呢？

所以應該是萬琉哈氏故意訛自己而已。

就算他真的知道什麽, 但如今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所有的證據，包括那孩子都已經都已經化為枯骨，這世上怎麽還能有什麽證據呢？

萬琉哈氏不可思議的看著德妃, 一臉震驚, 不明白這人怎麽如此厚顏無恥？

“萬琉哈妹妹, 從十二阿哥送到本宮身邊開始，本宮就從未阻擋過你們母子相見，你哪次來, 本宮不是刻意離開, 讓你們母子團聚？”德妃看著萬琉哈氏傷心欲絕道：“整個永和宮, 包括十三阿哥，本宮都不曾間隔他們母子，本宮自己痛過，哪裏還會因為這個去傷人？”

萬琉哈氏看著德妃妝模作樣的樣子就想作嘔，她為何不阻擋自己過來看兒子，不就是因為自己威脅她嗎？

對！威脅！

萬琉哈氏眼中猛的迸發出激動的神色，剛要開口，卻聽德妃又道：“妹妹，便是誣陷，也是要有證據的。你想好咱們慢慢掰扯。”

證據！

要是早有證據，自己早就……

康熙最是厭煩女子之間的爭鬥了，當然，皇貴妃那種直接碾壓除外。

懶得聽她們嘰嘰歪歪，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直接起身去看看章佳氏生產的情況。

章佳氏雖然臨產，但今日還是因為意外生產，並不太順利，康熙在產房外安慰了好一會兒。

對於用命給自己生孩子的嬪妃，康熙心中縱有對今日的事情再有不滿，此時也是柔情滿滿。

康熙要對一個人好，不光不吝甜言蜜語，更是有諸多鼓勵。

甚至除了去處理一點兒事情，連膳食都沒吃，就一直守著她。

生產中的章佳氏自然是感動的眼淚連連，她本就已經生過兩個了，今日雖有意外，但基本操作早已熟悉，又有穩婆跟宮人的幫助。

終於在康熙三十年大年初一黃昏之時，經歷了將近五個時辰之後，生下了一個小公主。

“小公主身體有所虧損，但是好好調養，有可能會與常人無異。”

聽了太醫的話，康熙松了口氣，這也算今日最大的驚喜了。

因為天冷，康熙甚至沒有看新生的小公主，卻給章佳氏送了不少的賞賜。

“德妃！”公主降生之後，康熙的心情平緩了不少，再來到前殿的時候，看著德妃，康熙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平靜道：“朕封你為德妃，可你這兩年讓朕覺得朕可能是封錯了。”

德妃聞言，猛地跪在地上，小臉煞白，一副弱不驚風驚恐萬分的模樣。

對於包衣世家，康熙是打算清算到底的。

正如太子所言，奴大欺主，會讓人感到主弱奴強。

在他看來不管是包衣世家，還是滿朝功勳，如有背叛自己者，皆該死！

康熙可以允許他們一定程度的貪婪，但是拿自己當傻子……以次充好不說，甚至輕視自己……

這段時間接了太子的調查之後，康熙甚至挖了更深一層。比太子調查的更加觸目驚心。

作為皇帝，康熙以為自己享受的是世上最好的供奉，吃穿用度本該都是最好的，但事實卻不是，給自己的貢品甚至不是頂級的。

那些該是的奴才，甚至烏雅家的人居然冠冕堂皇的在私下大言不慚道，若是將最好的供奉給自己，那麽日後自己會要求相同品質，有一次做不到就會掉腦袋？

康熙簡直要給氣笑了。

自己是昏君嗎？

這種不要臉的言論，到底是怎麽說的出口的？

自己堂堂皇上，居然吃過的美食，還沒有奴才多？

康熙自認為沒有口腹之欲，可也不願意被人這般糊弄。

“萬琉哈氏，既然你病著，那就好好養病，病不好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康熙扭頭看著萬琉哈氏直接道。

說完不理會癱軟的被人帶走的萬琉哈氏，康熙又看向德妃，自己曾經的解語花，曾經以為她單純善良……

德妃心中一緊，她有些慌。明明謹慎多年，卻敗在一次失誤之上，讓她很懊惱。

“朕真的很失望。”康熙看著德妃，冷酷道。

在他看來，烏拉那拉氏都比她懂事，小姑娘才十一二歲，對於小十四的照顧，在康熙看來，並非挑不出毛病，但卻很真誠。

而對比之下，德妃這麽多年在自己面前完美的表象，就令康熙覺得有些……假。

烏雅家那般在私下不忠，她平日裏表現出來的，又有多少真實？

“你是朕兒女的額娘，縱使你做出了讓朕失望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覺得真不能拿你怎麽樣？”康熙深吸一口氣，冷靜道。

德妃連忙搖頭，痛苦的趴在地上哭求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能力不足，德不配位，您說什麽都好。求您，別說失望的話，那無疑是挖臣妾的心啊！”

康熙嘆口氣，並不為所動，他已經被查到的事情氣的好些日子寢食難安了。

搖搖頭，剛想多說兩句，突然看到赤腳剛睡醒，從裏面跑出來的十二阿哥，一聲不吭的跪在德妃身邊。

有了十二阿哥，德妃好像得到了支持，抱著他，嗚嗚的哭泣著。

當著兒子的面，康熙不想弄得太難堪。

即使這個兒子表現的並不如自己的意，也沒有太出眾。

原是想叫十二阿哥起身的，但他卻抱著德妃，康熙看了看，就不叫了。

烏拉那拉氏那小丫頭都知道看到不好的情況，第一時間保護小十四，捂住他的眼睛。可德妃從不加以掩飾讓孩子看到自己的脆弱。

“宮中嬪妃不少，你若是照顧不好孩子，不缺你一個，多的是人來照顧朕的兒女。”康熙見她哭的不能控制自己，直接冷酷的說完，轉身就走。

剛出永和宮，康熙遲疑了一下，就準備往承乾宮去坐一會兒，看看表妹，畢竟她昨日離席之時就說有些不舒服。

按說初一十五，他一般是不去看皇貴妃的，連續失去兩任皇後，康熙曾經想過封表妹為皇後。

可心中又有所顧忌，除了害怕她也出了意外，更不願胤禛生出了什麽不好的心思，對太子生出威脅，為此心中一直猶豫。

結果半道上，就看到撐著傘的皇貴妃緩緩的走到他面前，把傘丟給康熙，然後不客氣道：“裝深沈給誰看呢？快給我撐傘，冷死我了。”

康熙舉著傘，往她頭頂挪了挪，看她立馬接過宮人手裏的手爐抱在懷裏，柔聲問：“這麽冷的天，你出來做什麽？”

“你又給禛兒把小十三塞過去，我還能不知道定然出了事情？”皇貴妃沒聲好氣道：“禛兒還是個孩子呢！你瞅瞅你這個當汗阿瑪，給他這兩年送了多少孩子過去？”

康熙聞言自知理虧，當時的情況下，不將十三他們送走，章佳氏真的出了什麽事兒，他怕兩個孩子不好過。當時看著在場的人，唯一能信的也就是胤禛小兩口了。

“我的禛兒縱使再能幹，年紀還在哪兒擺著呢！表哥你那麽多兒子，別盡讓他一個辛勞啊！太子、大阿哥三阿哥……那個不是能幹？那個又不能好好照顧弟弟？”皇貴妃往康熙身邊靠了靠，幹脆伸手挽著他的胳膊，不滿道。

“你怕是不知道，小九教唆兩個小家夥又大了一架。唉你別說，這永和宮的女人我不喜歡，可這孩子都還挺機敏的，小十三長得好看，嘴皮子也討喜，瞧著不比咱們十四差多少，活潑大膽，關鍵是腦瓜子還好使。”

“我覺得這多半兒還是隨表哥你，光憑她們那光知道爭風吃醋的腦子，哪裏會生出這些個好孩子？”

皇貴妃絮絮叨叨的邊走邊說，心想多虧了兒媳婦想的這個面罩，能讓自己說話的時候，嘴裏沒什麽冷風。

康熙心情這段時間一直很壓抑，可皇貴妃絮絮叨叨的話並未讓他厭煩，聽著她明裏暗裏恭維自己。讓康熙心中覺得很是窩心。

“行了，我到了，您快去歇著吧！”走到承乾宮宮門口，皇貴妃直接把暖爐塞到康熙手裏，打了個哈欠道：“算了，還是先進來喝個熱湯再走吧！大過年兒的，別給凍冰了。”

說完自己就率先進去了。

康熙含笑搖搖頭，舉著傘，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去一碗熱氣騰騰的摔蘿蔔羊肉湯下肚，又吃了幾個水餃，又有宮人端了泡腳水，將腳放進熱水裏，康熙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坦的很。

“行了，不冷了就走吧！記得帶上你的兒子們，剛才來我這裏跟十四打鬧，兩個都困了，在後殿睡著呢！”

康熙泡腳之後，剛穿上暖和的新鞋子，皇貴妃就擺擺手，表示自己困了，讓他趕緊走。

見她這麽困，臉上不沾粉黛，明顯就是收拾好要睡了，結果還擔心自己，還專門出去見自己。

一路上絞盡腦汁的安慰自己，康熙心中一暖，含笑道：“快去睡吧！朕沒事兒。”

皇貴妃隨口說了句祝賀皇上，再次喜得貴女。

就懶得再說其他，直接回去睡覺了。

康熙等皇貴妃躺下了，幫她掖掖被角，等她閉上眼睛，才去了後殿。

十四阿哥覺得跟十三哥打架太好玩了，於是在胤禛跟雅琦帶她來跟皇貴妃用午膳的時候，又表演了好幾場。

康熙走到後殿，看著一個被窩下，睡的兩張小臉都格外紅潤的小阿哥，扭頭問伺候的人：“可有傷到？”

“奴才們一直看著，兩個小主兒玩的很盡興。”宮人連忙低聲恭敬回道。

康熙點點頭，往外一看，正殿的燈都熄了，搖搖頭，對她們道：“伺候好主子們，別讓他們太鬧騰，惹了皇貴妃不舒服。明兒送他們來乾清宮。”

說罷，就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十三阿哥迷迷糊糊開口問：“汗阿瑪，我額娘呢？她還疼不疼？”

“不疼了，你額娘剛給你生了個漂亮的小妹妹，現在睡著了，過兩日你就能去見他了。”康熙扭頭，柔聲道。

十三阿哥聞言咧嘴一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道：“皇貴妃娘娘說，還有四哥四嫂，他們都說有汗阿瑪，我就什麽都不用擔心，真好。”

“睡吧！”康熙含笑回道。

十三阿哥點點頭，然後突然道：“汗阿瑪，我會好好吃飯，再也不挑食了，以後一定不會輕易被十四弟撞倒了。”

“好！朕的十三阿哥是最棒的巴圖魯。”康熙點點頭。

說完就準備摸摸他的腦袋，結果突然十四阿哥閉著眼睛，張嘴道：“十四才是最棒的，沒有之一，不接受反駁！”

說完一轉身，還打個小呼嚕，又繼續睡著了。

康熙失笑的幫兒子們蓋好被子，再次肯定道：“你們都是朕最棒的孩子。”

十三阿哥聞言咧嘴一笑，也跟著閉上了眼睛。四嫂說，不要不開心，一切有汗阿瑪，真好！

看著兒子們的睡顏，康熙心中一軟，但遲疑片刻，就起身離開。

雅琦正在吃銅鍋涮肉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噴嚏，於是眉開眼笑道：“怎麽總有人背後念叨我？”

胤禛伸手摸摸他的手，發現暖和著呢，就暫時放下擔心，自己也繼續涮白菜吃。

福晉之前就想吃涮鍋，但是嫌棄人少吃著不熱鬧，胤禛今日想起來，就幹脆胤禟胤誐一起用完膳。

“四嫂，再給我一點兒小蔥花，這個加到麻醬裏涮肉吃著真不錯。”胤禟真沒想到，不過是帶著兩個弟弟玩了一會兒，還有這樣的好處？

嗯！四嫂種的小蔥花跟大蒜葉的沫兒放到麻醬，涮肉更好吃了。

不光是牛羊肉，還有白菜、豆腐、冬筍、蘿蔔、海帶、大蝦、魚蝦丸……胤禟還是第一次知道涮鍋裏能放這麽多東西？

大冬天，吃著火鍋，身邊還有養眼的美少年，雅琦的心情很好。

雅琦喜歡吃薄如蟬翼的羊羔肉片蘸著花生醬一起吃，可肉片煮下去，還有胤禟跟胤誐兩人跟她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搶的吃著香，雅琦也不惱，幾人嘻嘻哈哈的就在那裏搶搶搶。

更有胤禛經常明裏暗裏的幫襯，雅琦也沒吃虧，吃的很開心。

吃飽飯後，雅琦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吃著山楂丸子消著食兒，含笑問：“你們說以後宮裏會有多少個皇阿哥跟公主？”

“一百個？”胤禟揚眉道。

胤誐眼珠子一轉，開口道：“二百個！”

胤禛沈默了，不太像參合這種不靠譜的談話。

“是呀，反正不會少，汗阿瑪可真厲害！”雅琦搖搖頭，失笑道。

胤禟也伸手從盤子裏拿了好幾個山楂丸子邊吃邊道：“一想到日後有幾十個弟弟都想掛在汗阿瑪身上，嘿嘿……”

“哈哈哈！”胤誐控制不了腦海中的想法，直接笑噴了出來。

胤禛唇角也有些上揚，但是隨即卻有些深思，雖說他們只是說著好玩，但是日後宮中的阿哥公主只會越來越多。

年幼的弟弟們雖然不討厭，可是……

胤禛輕嘆一口氣，要在這麽多皇子之中成為拔尖的，並非容易之事。

他明白太子二哥的壓力，但是這種壓力，他也有。

胤禛不堪平庸，他想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坐到極致，他想成為除了太子之外，汗阿瑪心中最看重的那一個，那自己要付出的就只能更多。

“想什麽呢？”雅琦見他不說話，伸手戳戳他，笑問。

看著小福晉燦爛的笑臉，胤禛輕聲道：“沒想什麽，只是覺得弟弟越來越多，弟弟們越多，身為兄長就應該更加努力，成為弟弟們的榜樣才對。”

……

話題終結者。

雅琦臉上笑容一頓，跟胤禟還有胤誐三人瑟瑟發抖的對視一眼，覺得這不是個好話題。

胤禟連忙起身道：“多謝四哥請我們用膳，明兒還要上學，我跟十弟先走了啊！”

“對對對！我困了。”胤誐跟著附和道。

看著他們匆忙跑開，雅琦頂頂胤禛，苦笑道：“看你把他們嚇得。”

“不是我嚇他們，而是他們自己也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胤禛搖搖頭，回道：“汗阿瑪的孩子越來越多，日後能分給大家的資源自然就變得極為有限，他們不努力，日後……”

雅琦嘆口氣，扭頭看著胤禛，拽著他的袖子道：“咱們家就靠你了。”

胤禛點點頭，努力給福晉帶來榮耀，這本就是自己該做的事情。

大年初一，被感動的雅琦原想著讓胤禛休息一下，夜裏本想著讓胤禛休息一日。

誰曾想洗漱之後，發現原本已經熄滅的書房燈突然亮起，胤禛在書房裏面走來走去，很是急躁的樣子。

於是還是將他帶了進去。

突然躺下進不去仙境，這基本上沒有經歷過，胤禛真的在那一瞬間慌了神。

進了仙境之後，看著準備離開的仙女姑娘，好奇問：“今日我怎麽突然進不來了？”

雅琦能說什麽呢？

因為被他感動，所以想讓他休息休息？

“你好好努力，待再次升級之後，就可以自由進出了。”雅琦從前給了他自由出去的選擇，見他是真的喜歡種地，就打算攢一攢，給他開啟一個自由進入的選擇。

胤禛聞言有些驚喜，還想再問，卻見對方已經原地消失了。

權限並非一成不變，這讓胤禛很激動，幹活也格外的賣力。

雖然已經習慣繁重的學業，也習慣了這種變態的作息，但是雅琦還是覺得康熙很可怕。

大年初二，上書房就開始重新開課，即使正月十五之前只上半天課，可是早三點多起床，四點多去上書房，一年假日不到五天，著實太過殘酷。

大年初二早朝，曹寅參瘋了。

他搬上了內務府至少十年的賬目，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內務府了拉高物價近百倍甚至更多的事情爆了出來。

掌管過禦膳房的烏雅氏。

在辛者庫借機斂財的萬琉哈氏。

上駟院販賣良駒的章佳氏。

收受賄賂，買官賣官的太子奶公淩普！

……

曹寅鏗鏘有力，一副忠心耿耿的站在大殿上，將內務府完全通了個底朝天。

有理有據，甚至證據確鑿，這讓殿中不少人直接就癱軟的跪了下來。

可曹寅還是沒停，直接又捅出多年入宮秀女的貓膩。

除了免選的，還有許多說出來就駭人聽聞的事情。

一件件事情捅出來，曹寅都能感覺到所有人想殺自己的眼神。

可是他不能停！

曹寅剛說完，太子就直接跪下，請求徹查淩普以及自己身邊的其他管事兒。

“太子起來吧！”康熙沈著臉，看著胤礽道：“你自幼長在皇宮，怎麽會知道這些貓膩？”

胤礽的臉色很覆雜，他本以為奶公他們只是貪汙。

如果貪汙，自己還能保住他們。

但是涉及到買官賣官……

胤礽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內務府各個官員的認命，並非是汗阿瑪指派，原來是奴才們自己花銀子買的？

伺候自己的人居然不是最優秀，而是看誰出的銀子多？

這讓胤礽感到受侮辱。

閉上眼睛，胤礽真的很難過。

越長大，他身邊失去的越多，擁有的似乎越來越少。

初二上完課，雅琦陪著皇貴妃，看著兩個小阿哥起勁兒的打鬧，笑嘻嘻的回到阿哥所，才知道出事兒了。

在胤禛簡單說完經過之後，雅琦心中很是不可思議。

她雖然對朝政不了解的，但是……

沒印象康熙朝的時候有收拾過包衣世家啊？

也沒看過任何影視劇中，關於德妃娘家沒落的事情呀？

所以這是怎麽了？

又發生偏差了嗎？

烏雅一族出了事情，五公主怎麽辦？十四阿哥怎麽辦？

身為包衣嬪妃所出的皇子公主，定然會受到極大的打擊。

胤禛看著雅琦臉色有些不對忙扶著她，輕聲道：“莫怕！有我。”

雅琦靠在他身上，心裏突然覺得踏實不少，突然就覺得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已經這樣了，她都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幹嘛想太多？康熙不可能不考慮自己的兒女。

“穩住！”雅琦看著好幾個宮人煞白的臉色，開口道：“穩住，本福晉跟四阿哥還在呢！”

胤禛厲聲道：“都聽福晉的。”

雅琦看著好幾個小宮女都快哭了，閉上眼睛，堅定道：“該幹什麽幹什麽？不管你們家裏出了天大的事情，只要你們不做背主的事情，抱住你們，本福晉跟阿哥爺，還是能做到的。”

曹寅將內務府捅破了天，宮中人心惶惶，更有皇宮侍衛到處巡邏。

為防止有人狗急跳墻，所有主子，特別是皇子公主身邊，都多了侍衛保護。

包括剛生產的章佳氏都如驚弓之鳥一樣，接連的打擊，讓德妃心如死灰。

特別是知道娘家出了事兒，德妃恨不能直接弄死曹寅，要知道烏雅氏跟曹佳氏可是多年世交，就這麽捅自家一道，他曹佳氏憑什麽全身而退?

可是隨即，想著康熙今日來的態度，德妃悲苦的發現，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主導。

知道自己現在去求情也沒辦法，德妃死死的咬著牙，都沒有派人來找胤禛。他現在能做的，只又死死的抓著十二阿哥，一改從前的態度，全身心的照顧他。

罪證確鑿，皇上最不缺伺候的人，每日宮裏就有被帶走之人，胤禛求了皇貴妃，保住了自己身邊的人，如若實在保不住的，也將他們安頓在莊子上，並未讓他們被帶走。

因此雅琦能感覺到，身邊的宮人們在驚慌之後，慢慢的開始穩住了。

德妃、良嬪、萬琉哈氏等包衣出身的嬪妃，身邊好些人都被帶走，宮中其他嬪妃阿哥公主身邊，也有人消失。

可很快就有新人補上。

眾人這才發現，一個曹寅不能爆出這麽大的問題，裏面一定有皇上的旨意。

光是德妃背後的烏雅氏一族，抄家就超出了上百萬白銀，以及無數珍寶，更有宮中都不齊全的各種山珍海味。

章佳氏、萬琉哈氏……這些包衣巨頭家中抄出來金銀徹底讓朝中本來還想求情的朝臣，徹底都閉了嘴。

光是抄了幾家包衣，就有能比跟噶爾丹一戰所耗費更多的銀兩，不得不讓人說一聲蛀蟲。

“民間三文兩枚的雞子，朕的公主都不能日日食之……朕怎能不恨？”康熙看著朝中重臣臉上閃過的驚嘆，冷言道。

雞子是三文兩個嗎？好些個朝臣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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