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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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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住在軍營鍛煉為理由,黎墨把原來的貼身侍衛和小廝都換了,換成自己從軍營裏面親自選出來、能力和野心兼具的人。

為了讓自己的改變看起來更加自然,黎墨在最開始幾天表現得非常懶散。後來因為好奇和一個百夫長過了幾招,在對戰中發現自己的戰鬥力低到離譜以後,才開始洗心革面,主動提出要和士兵一起訓練。

薛照當然不會反對黎墨的提議,但他也不會真的讓黎墨和普通士兵一起訓練。

為了照顧好這位金貴的世子爺,薛照特意從中層將領裏面挑選出了幾個比較機靈的千夫長,讓他們兼任世子爺的武學師傅和陪練。

聽到可以和未來的平南王相處後,六個被選出來的千夫長也是激動地不得了,立刻就拿著新衣服沖到了附近的河邊洗了澡,把自己收拾得幹幹凈凈後,才去黎墨那邊報道。

白送的人手,黎墨自然是照單全收了,要是沒有意外的話,這些人會是她未來的班底。

在軍營待了一個月以後,黎墨的身手有了很大的進步,原來孱弱的身體也變得強健了許多。雖然不能以一敵百,但以一敵十還是可以做到的。

看到黎墨的進步後,薛照比黎墨本人表現的都要開心。見到黎墨沒有回去王府的打算後,立刻寫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平南王。

平南王看到薛照來信後,第一反應就是對方胡說,他兒子是什麽德行他難道還不清楚嗎?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一個。

但在看到在看第二遍、第三遍來信的時候,平南王就開始坐不住了,他的冤種兒子真的回頭了?難道是八公主的死嚇到對方了?但這個性子變得不是一點半點啊,簡直是天翻地覆了!

稍稍猶豫了一番後,平南王暫時停下了寫給六皇子的回信,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直接騎馬往東大營趕了過去。

平南王嘴上罵著自己的兒子是個不爭氣的小兔崽子不假,這麽多年過來了,他也已經接受了自家兒子的平凡。

但當爹娘的,誰會不開心自己的崽子突然懂事了呢?即便是這份懂事遲來了十多年,平南王也依舊在心裏樂開了花。

尤其是在趕到軍營,看到黎墨穿著軟甲,揮舞著手裏的紅纓槍和薛照打得有來有往後,差點就忍不住開始拍手叫好了。

餘光發現平南王來了以後,薛照就開始不留痕跡的放水。在過了十幾招以後,就賣了一個破綻給黎墨,讓她取得了這次本次比試的勝利。

黎墨為了維持江淩的人物設定,權當沒有看到薛照的放水,發現自己贏了比試以後,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頗為自豪的抱拳開口,“薛叔,承認了啊。”

“世子爺很有天賦啊,才學了那麽一點時間就可以打贏我了。”薛照看出了黎墨是個好面子的人,非常給力的吹捧著。

黎墨笑著收下了誇獎,甩了一個漂亮的槍花後,直接把紅纓槍丟給了自己的親衛。

“爹,你怎麽來了,是來看我的嗎?”發現平南王就站在不遠處以後,黎墨擡起手揮了揮,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

“我剛好路過這裏,順便就來看看你。”這裏有那麽多人在,平南王免不了要擺點架子,頗為官方的開口,“薛照把你教得很好啊,一個月不見,紅纓槍就耍的有模有樣了。”

“那是當然,我可是很有天賦的,薛叔交給我東西,我基本看一遍就學會了!”黎墨驕傲的挺直了腰桿,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平南王最後還是沒有撐住自己的架子,用手拍了拍黎墨的肩膀,臉上的笑容非常欣慰,“不錯,有出息了。不過你單單在軍營裏學的東西還不夠,以後要是有空的話,帶著人去領地裏巡視一下,認認人,順便看看當地官員有沒有瀆職的。”

“要巡視整個領地?”黎墨眉頭微微皺起,略顯不情願,“那應該不是一天就可以完成的吧?”

“怎麽了,你都學會那麽多東西,不應該幫我分分憂嗎?”平南王板起了臉,難得他這個兒子有奮起的跡象,他必須抓緊點把人給培養起來。

黎墨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然後眼睛一亮,自認為精明地開口,“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娘了,她有沒有想我啊?要不我先回去看看娘親?”

平南王挑眉,發現黎墨不敢和自己對視後,就猜到她打算用這個當作借口,推掉去領地巡視的事情了。

“不用,你娘親這幾天要忙著舉辦賞花大會,沒空見你。”平南王正色道,直接把這件事情定了下來,“我需要陪著你娘親接待客人,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薛照,世子就交給你照看了,你按照以往的巡視路線安排就可以了。”平南王說道,“巡視的速度慢一點無所謂,但是一定要保證世子的安全,懂嗎?”

“是,王爺放心,屬下一定會照看好世子爺的!”薛照的嘴角忍不住得上揚。

王爺這是在給世子爺造勢啊,讓他在熟悉領地的同時和重要官員見面,這明擺著就是讓那些人認識一下自己未來的主子。

太好了,自己的運道終於來了!只要他跟住了世子爺,下一任五營總統領肯定就是他的了!

黎墨看似不情願地應下,但眼底卻閃過一絲滿意。很好,有平南王打助攻,她的計劃又可以往前推進一大步了。

平南王真的是很寵愛他的廢物兒子啊,一直追在對方屁股後面給他餵飯吃。但就是可惜了,他兒子的骨灰已經在他的命令下,被河水沖得渣也不剩了呢。

不過黎墨也不是什麽太過無情的人,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會好好扮演江淩,讓平南王多開心一段時間,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回報。

當然,如果後續她還需要江淩這個身份的話,她也不介意一直用著。畢竟她是打算用平南軍起家的,用了人家的家底,總是要給出一些好處才是。

平南王的封地比鎮北王的要小上一點,但南北兩邊的邊境的情況不同。比起每隔幾年就蠻夷來犯的北邊來說,南邊的倭寇就安分許多了,上次來犯還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

當時的平南王非常勇猛,出兵十天不到就把倭寇打得屁股尿流,要不是因為水軍沒有做好遠航的準備,平南王都想直接把倭寇的老家給端了。

在出發去巡視的第十天,平南王就派人送來急報過來,一式兩份分別給了黎墨和薛照。

“世子爺,王爺的意思是,讓您和薛將軍一起去吊唁一下鎮北王,隨行的兩千護衛營王爺已經幫您安排好了,正在往這邊趕。”

“鎮北王去世了?”黎墨拆開了偏將遞過來的信件,微微皺眉看著,“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死的?”

“回世子的話,根據新鎮北王的來信,似乎是以前的舊病覆發。”傳信的偏將說道,“但根據我們的消息來看,鎮北王似乎是被內奸下毒了,還連累了她的獨女安平郡主去世。”

安平郡主?黎墨微微皺眉,隨後在腦海裏翻找起了相關的記憶。

鎮北王和平南王膝下的孩子都很少,平南王是只有江淩一個獨子。鎮北王的話稍好一點,鎮北王妃懷的是龍鳳胎,所以膝下有一兒一女。

“薛叔,鎮北王和我們應該沒有什麽仇吧?”黎墨稍顯懵懂的問道,“爹怎麽讓我帶那麽多人過去啊?這吊唁的話,不應該是輕裝快行嗎?”

薛照思索片刻,抱拳說道:“世子爺放心,鎮北王和我們的關系一向都還可以,之前邊境戰事吃緊,我們也送過去一批糧食,但是……”

“但是什麽?”黎墨追問。

“世子爺,鎮北王之前拒絕過六皇子的示好。”薛照壓低的聲音說道,“這也是屬下聽說的,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

黎墨若有所思的點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鎮北王身邊所謂的內奸,會不會是六皇子的手筆?

不對,如果是男主預備役的話,應該不會蠢到幹出這種幾乎是通敵叛國的事情吧?

“世子爺放心,屬下會保護好您的。”見到黎墨眉頭不展,薛照以為她是在擔心,趕緊表忠心。

“嗯,那就拜托薛叔了。”黎墨收起了自己的思緒,“等到爹派來的人到了,我們就出發吧,吊唁一事還是早點去的好。”

聞拾作為世子的時候就是男主預備役,現在他都繼任成為鎮北王了,成為男主的幾率更大了。殺人要趁早,去都去了,怎麽說也要給自己解決一個競爭對手才行啊。

“世子爺英明。”薛照誇獎到,他不會放過人任何一個可以吹捧黎墨的機會。

從南到北的路程本就遠,加上又要帶上兩千的護衛隨行,前進的速度就更加慢了,走了將近十五天才到鎮北王的封地。

好在朝廷派出吊唁的三皇子更會擺架子,帶了整整五千的隨行護衛,在路程比黎墨近的情況下,比她還晚到了一個時辰。

“聞拾兄,節哀。”黎墨換上了近乎全黑的長袍,先三皇子一步去拜訪了聞拾,“上次伯父受傷的時候,我原本就想來探望伯父的。但我擔心會影響到伯父,就只派人送了一些銀錢和糧草過來……”

黎墨說著眼眶微紅,忍不住開始哽咽了起來,“想不到竟會錯過和伯父見面,這是我一生難平之事!”

聞拾站起來,拍了拍黎墨的肩膀,“江淩兄有心了,爹爹去世前也曾提過此事,叮囑我記得平南王的恩情,一定要把兩家的世交延續下去。”

“聞拾兄,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你我本就是年幼時候的好友,難不成你當了鎮北王,就要疏遠我不成!”黎墨的語氣有些埋怨,“我們兩家世代交好,不過是一點物資罷了,還談什麽恩情。”

“江淩兄!”聞拾似乎也很有感觸,“好兄弟,一輩子。”

“我們小時候不就有過約定嗎,你守好北邊,我看好南方,把戰亂擋在疆域以外!”黎墨扒拉著少得可憐的記憶,嘗試喚起聞拾的共同的回憶。

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必須要和聞拾處好關系才可以了。再說了,兩人的關系越好,到時候聞拾出事了,對她的懷疑也會越少。

說實話,江淩和聞拾也就是在小時候關系密切一些,那個時候他們的背景和年齡都差不多,不需要顧慮這個考慮那個的,玩在一起也正常。

大概在十歲以後,兩人就從見面變成了偶爾有書信往來。至於十五歲以後,基本就是點頭之交了。

大概聊了一刻鐘左右,就有下人過來通報,說是代表皇帝過來吊唁的三皇子來了,正在往靈堂那邊去。

黎墨和聞拾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聞拾兄/江淩兄,我們先去迎接三皇子吧。”

兩人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後互相點頭示意,並肩往前走去。

黎墨/聞拾:這個人臉皮還挺厚的,早就淡掉的關系竟然可以睜眼說瞎話地變成兄弟情,看起來對方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啊。

“臣見過三殿下。”黎墨和聞拾兩人再次齊聲說道,甚至連彎腰的弧度都是一樣,連二十度都不到。

“兩位多禮了。”三皇子立刻拱手回禮,面目含悲地望向聞拾,開始表達起了自己對老鎮北王的崇敬,還有皇帝對鎮北王去世的遺憾等等。

聞拾被說得紅了眼眶,“陛下和殿下的心意,父親都是明白的,只恨那可惡的蠻夷用陰招,竟然重金收買了父親的親衛,導致……”

說著說著聞拾臉上的表情就變了,死死咬著牙,語氣裏滿是壓著的怒火,“等到我安置好父親,我一定要讓那些人傷害我父親的人血債血償!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一定要將他們通通五馬分屍!才可以慰藉我父親在天之靈!”

三皇子頗有同感的點頭,眼裏帶著不易被察覺的心虛,“確實,一定要讓蠻夷付出代價!如果王爺有什麽地方需要朝廷的支持,盡管開口。”

聞拾聽到後臉上的表情頗為動容,“陛下和殿下的心意臣收下了,相信父親在天之靈,一定會庇佑我們鎮北軍,平定蠻夷,手刃仇人。”

在聞拾和三皇子「友好」交談的時候,黎墨去和正在守靈的老王妃說了幾句話,隨後取了三炷香點燃,站著拜了三拜以後,又掀起衣袍跪下去拜了三下。

看到黎墨的動作後,聞拾楞住了,眼裏是明顯的驚訝。她雖然不知道江淩和她的兄長關系具體如何,但她可以肯定,兩人早就不是什麽好兄弟了。

江淩是平南王的世子沒有錯,但他代表可是平南王的,憑借這個身份,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和立場不下跪祭拜的。

至於三皇子,他臉上除了驚訝以外還有那麽一點點尷尬。

代表平南王來的江淩竟然以晚輩的身份祭拜了鎮北王,那自己呢?他雖然是代表皇帝,但他算起來也是鎮北王的晚輩啊。

他到底要不要拜?拜了就是丟了皇帝的臉,不拜的話,肯定會讓聞拾對自己有隔閡。

“聞拾兄,你怎麽這樣看著我?我祭拜一下伯父有什麽問題嗎?”黎墨把香插好,轉身後很是不解地望著聞拾。

“沒什麽,我只是覺得父親,父親會很開心而已。”聞拾收起了眼底的驚訝,“江淩兄,謝了。”

“兄弟之間說謝謝什麽的,就太過疏遠了。”黎墨拍了拍聞拾的肩膀,發現對方身子下意識的一僵後微微挑眉。

聞拾的肩膀比她想象中的要瘦弱一點的,似乎不像是一直呆在軍營裏的人。是因為鎮北王的死,所以才變瘦了嗎?

“取香來,我要代替父皇祭拜鎮北王。”三皇子小小地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打算做做樣子。

畢竟鎮北王是誰害死得他心知肚明,要是他真的跪下去祭拜的話,說不定就會招惹上什麽不幹不凈的東西。

黎墨一共在鎮北王府待了兩個時辰,在陪同聞拾和三皇子用了晚膳後,才提出告辭。

回到自己的住處,確定沒有人了以後,黎墨才敢取下自己臉上的偽裝面具。然後取出一套夜行衣,耐心地等到了深夜。

鎮北王府守衛森嚴,換上夜行衣後的黎墨沒打算硬闖,只是在路過的時候讓033掃描記錄了一下詳細的地形圖,隨後她朝著三皇子住的客棧進發了。

三皇子今年已經二十有五,按理來說這樣的吊唁的差事不應該落在他的身上才對。就算是六皇子和鎮北王不對付,也還有受寵的九皇子可以派出來。

再者,三皇子已經是文官推崇的皇子,要是再和武將交好的話,他上位的可能性就更高了,皇帝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種蠢事?其中一定有問題。

“033,你可以獲取到京城那邊的消息嗎?我要詳細一點的。”黎墨詢問道。

“主人,目前之前獲取一部分和三皇子有關的消息,已經都整理好發送給您了。”033說道,它跟了黎墨那麽久了,早就學會提前收集黎墨需要的情報了。

黎墨誇獎了033幾句,一邊瀏覽信息,一邊繞過了客棧旁邊的巡邏的護衛,借助風聲和搖晃的樹影當作遮掩,成功出現在了三皇子的正上方。

偷偷的掀開一點瓦片,黎墨透過縫隙往下望去,正好看到三皇子和一個文人打扮的中年謀士在交談。

“我下一步要怎麽做?聞拾和江淩的關系看起來還不錯的,江淩還以晚輩的身份祭拜了鎮北王。”三皇子臉上的神情頗為焦急,不安地在房間內來回走著,“要是他們兩個聯手了怎麽辦,朝廷就危險了!”

“殿下稍安勿躁,他們兩人的關系不可能好,也不會好起來的。”相比較起三皇子來,謀士臉上的表情就淡定多了,“殿下不要忘記了,坑害鎮北王的事,六皇子也是摻和了一手的。”

“如今江淩和八公主已經完婚,不管兩人的婚後的關系如何,江淩身上都打上了六皇子陣營的標簽。”謀士說著頓了一下,等到三皇子重新坐下以後,他才繼續開口。

“殿下,我們此行的目的沒有變,要做的依舊是想辦法讓聞拾懷疑上六皇子,如果可以順便讓他和江淩之間的關系變差的話,那就更好了。”

三皇子皺眉想了想,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下去,“這個我知道,但問題是我們要怎麽做。如果把證據給得太明顯的話,說不定聞拾反而會懷疑上我們。”

“殿下,不如把江淩也拉入局中?”謀士很快就給出了建議,“殿下可以挑個機會,邀請江淩出來同游一段時間。”

“然後?”三皇子問道,“你打算怎麽拉他入局?”

“殿下,我們在這裏不還有兩個探子沒有用上嗎?到時候就讓他們故意去江淩面前鬧事,借著爭吵為由,透露其中一方突然乍富……”

“只要江淩不蠢,他肯定看得出其中有問題,只要他查下去……”

不是不說,謀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在聽完整個陷阱的安排和布置後,黎墨竟然覺得這個陷阱的成功率非常高,高到差點就可以把自己騙過去的程度了。

“如果是這樣的,我去邀請江淩的出游的事情,會不會顯得有些刻意了?”三皇子有些猶豫,他的性格是比較謹慎的,不願意去做太過冒險的事情。

“殿下的擔憂確實合理,但這本身也是迷惑他們都一種手段。正如殿下說的,您邀不邀請江淩同游,我們都可以把事情給辦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您還邀請江淩出游,目睹兩人爭吵並且派人去調查的話,在那些心思重的人看來,您反而就是最清白的。”

在謀士的解釋下,三皇子總算打消了心底的疑慮,“我明白了,你先去把事情給安排好,我過上兩天再去約江淩出來。”

謔,這一招禍水東引玩得好啊。這樣一來不管自己和聞拾的關系是好還是不好,最後都只能變成不好了。

畢竟八公主的身份是和六皇子綁定在一起的。而江淩的身份又和八公主綁在了一起,要是入局了的話,不管她怎麽做,都會得罪其中的一方。

黎墨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安靜地等著,一直等到中年謀士離開,三皇子在輾轉反側中睡下。

仰頭看天,原本半輪明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烏雲遮住,一下讓大環境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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