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這兩個字之外，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她。那個有著紅色頭發的“人類”，該說是她獲得了“人類”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性，或是她舍棄了“人類”所擁有的所有可能性？

不論是哪一種，唯一可以確信的是，只有“人類”這個字眼能夠用來形容她。

而且羽非常清楚，只要克爾斯騰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愛娜逾越了角色，那麽將愛娜和她引發的相關事件解決、掩蓋的手段，就多達70632種之多，這可無關乎愛娜實際上到底有無惡意。

“答應我，愛娜。”

羽又重覆了一次，溫柔的眼神讓人無法拒絕。凝視著那雙無垢的眸子，愛娜都覺得自己的腦內啡分泌有點失常了。

緊急加密通訊器再次不知情趣的鳴叫了起來。

“交戰地點是……華沙嗎？”

“但……這個命令，還有這個命令體系……”

“愛娜，不要想得太多。戰場上流淚，也是一種卑鄙行為啊。”

關上了通訊器，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如今連哭泣，都是卑鄙的行為。

想要博取同情，更是罪大惡極。

貫徹自己的謊言。

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冷酷而無情的正義，雖然正確但卻連一個家庭都無法拯救的正義，如今根本派不上用場。

羽.飛鳥這個名字，不需要正義或邪惡這些標簽。

羽.飛鳥這個名字，只需要讓人恐懼、讓人憎恨。

所以，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他等待著，無數的冤魂在地獄最底層啃食他。

最後的地獄啊……對於生命充滿了黑色的他而言，未必是那麽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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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拉媞絲艦長覺得自己真的是到了更年期了。

頭疼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連帶著血壓也不穩定。

私放俘虜（或者說重要的研究素材），襲擊同僚，擅自出擊，和敵軍私下接觸……

隨便軍事法*那群翻弄唇舌之徒怎麽樣上綱上線都不為過——私通敵軍、叛國、間諜、反體制……

真的隨便一條罪行都是夠得上槍決甚至絞刑的。

但是，上級居然做出了“對於拘禁中的Extended逃亡後死去一事，總部深感遺憾，但鑒於貴艦既往的功績與現今戰況，本案將不予處分”的判決結果。

庫拉媞絲艦長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羽，以羽現在的權力地位加上薩哈連家族的能量，上層路線是對這種情況最合理也是最容易得出的解釋。

畢竟庫拉媞絲艦長自己也是用了同樣的手段——動用了一切關系，在官方報告之外，甚至還寫了一封私人信給狄蘭達爾議長。可謂是仁至義盡。

艦長固然希望司令部網開一面，畢竟真是一名優秀的戰鬥駕駛，年紀又小。年輕人犯了錯是該受罰，她只想幫個忙，至少讓他免受極刑，但這種判決形同漠視軍規，以後大家還要拿什麽準則去規範行為、管束部下呢？規則只是規則，但仍有被遵守的理由。組織中一定會有人不認同這種特殊待遇的。況且，這對真來說並非好事。受罰可以讓他明白自己的錯並有所成長，否則單看他闖禍當時無意反省的態度，不讓他吃點苦頭，那還得了。

從這個角度考慮，這又不像是羽的所為了。他必定不喜歡真繼續那種無視軍規的形式方式。

那麽……這真的是上層的授意？

因為歐亞聯合突然吃緊的形式？

莫斯科總督區、烏克蘭總督區已經淪陷……說毀滅更貼切一些。因為聯合軍新型機動兵器壓倒性的破壞力，不僅僅是駐守的國防軍和維持治安的黨衛軍，市政設施、基礎設施、教育設施、醫療設施、住宅區……凡是高於地面的不管是人還是建築統統化為了灰燼。

東線戰局已經全面吃緊，目前一切戰力都是重要的。這才是上層作出如此判決的真意吧。

“加急密電！”

美玲打斷了庫拉媞絲艦長的沈思，咨詢已經反饋到了她手旁的終端。

“Minerva立即前往波蘭總督區支援維斯瓦河防線，阻止地球聯合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的推進。ZGMF－X262E.Wyvern將會與貴艦匯合。”

庫拉媞絲艦長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猜測正確而感到高興。

上層饒了真一命，簡直……

——簡直像是為了讓他們兩兄弟再上戰場。

庫拉媞絲艦長所不知道的是除了羽這個ZAFT有史以來最高級別的救援部隊之外，有史以來最高級別的督戰官也即將到達。

而隨著黨衛軍全國總領袖沃格琳德.克爾斯騰駕臨華沙，暴行和恐怖亦將迅速支配華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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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總督區？”

阿斯蘭低聲咀嚼了一遍這個名詞，作為身上帶有民主氣息的戰鬥駕駛，對這個充滿殖民主義色彩的詞匯，他一下子還適應不過來。

當然，如果按照地球聯合的叫法——“由背棄國家，逃往太空，拒絕履行其天生的對地球的無盡義務，自以為高人一等、妄稱‘優秀種族’的叛亂份子，天上的怪物以及聯合陣營內的投降派、機會主義者、左翼份子控制下奴役和壓迫廣大地球人民的罪惡被占領區”——這種由某位大西洋聯邦海軍至上主義者發明的亢長拗口的稱呼，阿斯蘭首先要為記住那些專業術語而頭疼不已，要知道除了最堅定的Blue.Cosmos份子，沒多少人能把這個稱呼完整的背誦下來。

“沒辦法，由於處於勢力真空狀態，社會治安已經混亂到連最基礎的社會生活都無法保證了，在當地的行政體系建立起來之前，只能由我們負責。”

海涅擺了擺手解釋了起來，他沒有撒謊，在符合PLANT利益的新政府建立起來之後，PLANT當然願意把寶貴的軍隊撤回來。

“總比被聯合繼續占領好吧，嘴裏整天嚷嚷‘叛亂、可恥’，自己不也是由叛國者建立起來的國家麽？”

插話的是露娜，出人意料的是她引用的是克爾斯騰的觀點。

在名為“來自PLANT民眾世世代代的聲音（eine.Volksglottis.von.PLANT.Generationen）”的演講中，黨衛軍全國總領袖毫不客氣的闡述了大西洋聯邦的本質——由逃稅商人、維護黑奴制的奴隸主、為金錢而戰的雇傭軍等等北美大陸的叛亂份子建立起來的國家。為了掩蓋這一點他們甚至修建紀念碑來紀念一位冒牌的國父。

——黴梨奸合眾國的國父從來都應該是波旁王朝的路易十六陛下（註2），卻從沒有任何建築物紀念這位被暴民送上斷頭臺的可憐國王。

“問題不是這個，為什麽聯合軍要做到這種程度？這不是太反常了嗎？”

阿斯蘭搖了搖頭，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屠城戰術充其量也不過只能滿足部分人的心理而已，所謂的殺雞儆猴那也是要有充足的後手才能采取的行動，否則就算能夠一時鎮壓住反抗行動，但更加激烈的反抗意識卻會在焦土上不停地孕育。

“所謂困獸猶鬥就是這樣吧。”

經受過牢獄之災的雷似乎沒有什麽頹廢，但也沒有什麽特別興奮的表現，只是一如既往平靜的吐糟。

“‘不把這股獨立主義思潮打下去的話，聯合就有可能陷入毀滅’——這種火山爆發前的焦躁已經按捺不住了吧，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讓新型兵器放手一搏，如果天可憐見，讓他們一口氣沖到安特衛普，的確可以算贏了個大滿貫（Grand.slam）。但我可不認為他們手上的牌有那麽好，換了是我寧可把牌叫低到小滿貫（Small.Slam）（註3）。”

海涅習慣性的聳了聳肩，接著一攤手繼續說道：“打下烏克蘭之後，突擊集群轉向西北休整，後續部隊沿實際控制線構築防線、囤積物資，同時肅清敵軍殘餘勢力才是正確的做法，但現在這種一味的突擊只能造成後勤壓力以及各部隊間的距離拉大……”

“惡劣天氣只有那麽幾天，天氣一放晴，他們的攻勢自然也就到頭了。”

“別說傻話了，Scharnhorst的The.Tower.of.Babel要是再用的話，整個地球圈都會反感的。”

“難道就這麽讓他們發瘋下去？”

嘈雜的爭論並未傳進真的大腦，他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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