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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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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高了,三天一次,那一個月要兩百大洋的稿費,只要寫十次。要不是看在現在這個事件大熱的份兒上,就他那幾個抄來抄去的字,不過是填一下版面而已。

主筆得了總編的首肯,過來跟他說,叫他聲音輕一些,這貨還大聲嚷嚷:“就這次八十,以後二十?那我就交今天的,下次的再說。”

所謂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今天是交稿日,報社裏撰稿人不少,聽見這個數靠著販□□穢低俗的文字拿大價錢,對某些認認真真寫小說連載和評論文章的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正要去找主筆談談,是不是以後《三日談》就只收這種文章了?

有人沖進來:“傅嘉樹和秦瑜來報社門口了,婦女聯合會的人在門口扯了橫幅,一大群紡織女工,在門口叫喊示威呢!”

小報這玩意兒,南宋時候就是朱熹都吃過它的虧,說朱熹納尼姑為妾,兒媳婦寡居卻有孕。這種事情不論真假,反正被纏上了,只能吃悶虧。

更何況各家豪門大多是有各種難言的隱秘,只是有些撰稿人不想去得罪這些豪門大戶,所以給錢也不寫而已,畢竟有撰稿人因為爆料某流氓大亨酷愛的花旦,而被砍手的。但是,大多大戶是不會這麽狠辣,通常都是拿錢來息事寧人,所以總歸有人鋌而走險。

這個紅陵笑笑生判斷了一下宋家和傅家兩家,兩家都是正經生意人,不至於要做掉他,這個錢不賺白不賺。

這個紅陵笑笑生還未見過秦瑜,只聽那陳華平說,秦瑜確實貌美,他倒是想出去看看到底是如何的美貌,寫起來也會更有感覺。

他跟著報社裏的人一起湧出去,看到的是報社門口,扯了一塊白底黑字的橫幅上面寫著“《三日談》報社為壓迫婦女的思想站臺撐腰,汙蔑提升女子權益的鬥士”。

而那個橫幅底下是一溜兒的女子,這些女子頭戴藍色棉布帽子,身上帶著白色圍裙,圍裙上印了“上海海東棉紡一廠”的字樣。

這些女子個頭矮的看上去不過十來歲,個頭高的有二十出頭,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站在前面:“我們是海東紗廠的女工,少東家宋舒彥給我們請了先生教我們讀書識字,他跟我們說男女是平等的,女孩子也應該識字,也應該看報紙……”

此刻這條路上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而秦瑜和傅嘉樹並排站在車前,秦瑜明艷大方,傅嘉樹氣質卓然,兩人絲毫不在意旁人的指指點點,毫無表情地看著姑娘們說海東執行的措施,跟著他們來的那些記者拿出小本子,快速地寫字。

除了這些小報記者,還有賀晴請來的《申江日報》和《巾幗周刊》等主流報紙的記者,也在那裏記錄。邊上的人群中,還有陳六小姐、唐婉兒和黃明君,以及黃明君帶過來的,為女子權益奔走的志士,這些人也收獲了不少目光。

《三日談》的總編看見這個架勢,見到黃明君,他意識到事情可能弄大了,這位姑奶奶都不好惹,人家可是天天高喊“男女平等”,這篇文章怎麽就跟男女平等扯上關系了呢?

連忙走到黃明君面前:“明君女士,這是何意?”

黃明君冷笑一聲:“莫大總編現在越來越無恥下作了嗎?靠著杜撰一些鄉野放浪文章不夠了,吸引不了人了。所以要往現實裏的人都上潑臟水了?你自己聽聽,宋舒彥先生為了改善他們工廠女性權益做了多少事?這樣一個為了女性奔走的人,居然被你們刻畫成為一個不識妻子的蠢貨?”

“明君女士這話說的,我們報紙的內容多是奇聞異事。若說這海東紗廠提高工人生活狀況這些事。”莫總編搖頭苦笑,他看向正在跟陳六小姐吃瓜的賀晴,“難道不該找《申江日報》這樣的大報嗎?他們才是報道這類新聞的報章。我們這裏的記者也好,撰稿人也好,從不寫這種文章的,您要宣傳宋先生為此做的事,您這是找錯人了。”

這位總編實在會顧左言他,賀晴走到黃明君女士身邊,拿著上一期《三日談》看著這位總編:“莫總編,同為報業人,去年威廉博士訪問上海,您還一同迎接了他的到來,也當場一起宣誓會遵從一個報業人的新聞道德。我來給你背一下你曾經宣誓過的內容:要尊重新聞自由。要獻身於正義、人道、國民幸福。報道真實、公正。重視品格和責任,拒受饋贈和賄賂。不得自私、攻訐、誹謗、抄襲、造謠。不侵犯個人隱私。為新聞來源保密。拒絕和不寫廣告新聞。請問你做到了幾條?”

她展開那一篇文章:“你能保證這篇文章的真實性嗎?”

說起這一點,莫總編一下子有了底氣:“當然,這是有可靠消息來源的。”

這時候一個人被推了出來,到了莫總編面前,宋舒彥從人群中走出來:“莫大總編,你說的可靠消息來源是指他嗎?”

被宋舒彥推出來的正是陳華平,陳華平此刻被五花大綁,他身後是兩個壯碩的男人。

作者有話說:

傅嘉樹:雖然我菜,但是我像我爹一樣放得開!

第 76 章

莫總編不認識陳華平還不能確認, 他看向這個版面的主筆,那位主筆知道事情很難善了,現在只能把一切都往陳華平頭上推, 他過來說:“對, 就是他,這篇文章都是根據他提供的資料寫的,他說能夠保證真實性。”

宋舒彥拿出一張紙,走到陳華平面前:“陳叔,這張紙上的內容,給大家念一念, 讓大家知道一下,你為什麽會被我父親趕出海東廠?”

陳華平此刻牙齒還在打顫, 今天淩晨三點他被幾個男人從被窩裏拉出來,拖到黃浦江的船上, 身上栓了一根繩子, 兩條腿上幫了一塊石頭,扔進黃浦江裏,腳上有石頭,根本沒辦法浮起來, 想要抓著繩子往上爬,船上的人用乘船的竹篙,往他身上戳:“宋老板想要問問你, 是不是他說的話, 你都當成是耳旁風了?”

一口接一口的水灌入嘴裏,手裏的勁兒越來越小, 他已經抓不住繩子了, 在石頭的重力下, 他沈入黃浦江,半吊著,不著底,也上不去,在他快熬不下去的時候,他被提出了水面,能夠吸一口氣真好。

只是船上的人面目猙獰,很快將他又扔進水裏,如此往覆幾次,那人把他給拎了起來,扔在船艙裏,他像是一條死狗,奄奄一息,沒有人理會,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直到有人過來把他拖上了岸,他看清來人是宋家父子。

他趴在地上給宋老爺磕頭:“東家,求東家饒命!”

“別叫我東家,你的東家是魯鴻達,我就想問一句,我有沒有饒過你?”宋老爺蹲下問他。

陳華平顫抖著點頭,宋老爺笑:“小銀花和你那小四兒……”

陳華平的先頭的老婆給他生了三個姑娘,在六年前亡故了,當初他給宋老爺牽線搭橋,認識了三姨太的師妹小銀紅,這個小銀紅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就把小銀紅給娶了回來做了老婆,把那個兒子如珠似寶地疼。

陳華平猛磕頭:“求老爺別動銀紅和小四,您讓我做什麽我都做,求求您了。”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即便是投靠了魯鴻達,宋老爺也可以捏著他的生死,他是逃不出宋老爺的手掌心的。

宋老爺把他交給了宋舒彥,帶到報社門口,面對宋舒彥手裏的這張紙,他開始讀:“我叫陳華平,寧波慈溪……”

陳華平念完了這份悔過書,宋舒彥拿著這份悔過書,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我從美國歸來,家中父母沒有告知,我踏進家門就押著我拜堂成親,當時我就憤然離去。但是我憤然是因為我三番五次寫信告知父母,希望能有婚姻自由。我對與我拜堂的女子並無惡意,而是將她看做是自己的妹妹,因為我們兒時認識。回到上海,我進入海東,彼時陳華平還是海東的經理,我發現裏面的女工生存狀況極其惡劣。她們吃的飯食,是水煮菜葉子,她們上班是全年無休,她們在上班時候稍有不慎,就會被管事拳打腳踢。我知道陳華平可能不懂什麽叫尊重,什麽叫天賦人權,我跟他說,讓他將心比心,自家也有兄弟姊妹,至少咱們應該把人當人看。”

宋舒彥轉頭看向陳華平:“他呢?依仗著是我父親仰賴的心腹,但凡我在海東紗廠要做什麽?都舉步為艱。”

宋舒彥嘆氣:“我想從市場銷售那裏想辦法,此刻,父母安排我的妻子來上海,我要去武漢,一時間沒時間去安置她,就托傅嘉樹先生去接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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