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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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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閣?”顧風平眉頭皺了起來, “你要對大祭司動手?”

霍玉宸看著司吉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裏,才微笑著收回視線,對顧風平的話回答道:“對。”

“大祭司跟清虛仙尊有多年交情, 你要是動了他,清虛仙尊不會把這件事輕易放過去的。”

“啊,我知道, ”霍玉宸掏出袖中的金扇隨手把玩著,“大祭司對清虛仙尊有恩在先,不過說回來,大祭司手裏原本就有望心鏡吧?”

“都已經能預知世事了,出手救人難道不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嗎, 這種出於居高臨下地站在道德制高點, 有所圖謀的幫助……要我說,可算不上多深的恩情吶。”

霍玉宸一臉玩味地轉著手中金扇,動作跟合歡宗掌門別無二樣, 這動作是他從黎雁銘身上學來的,霍玉宸僅僅看過一次,就能將其模仿個八九不離十。

這麽妖孽的學習天賦,偏偏出現在這麽個玩意兒身上, 壟軾瑾每次想起這件事都恨得牙癢癢。

大祭司是個圓滑至極的老狐貍,跟仙域每方勢力都有著一定的牽扯,因為他平生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向不同的人透露天機,趁機施恩, 以此得到別人欠下的人情,一切都是因為大祭司手中有望心鏡而已。

望心鏡, 也稱天機鏡。相傳是仙人故鄉昆侖山的昆侖天宮中的一面神鏡,擁有穿梭時空的神力。

同時望心鏡也是玄陰會潛入白鶴山的真正目的, 在正式向修仙界宣戰之前,他們必須得到那面鏡子。

顧風平仔細思考起來,又提出另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大祭司手裏有望心鏡,那他會不會看到我們的計劃?”

“不會,”霍玉宸眉眼懶洋洋的,“望心鏡幾百年來未認過主,越是關於自己的事,持鏡者就越難看清真相……就算看到了,只要在他把消息透露出去之前解決掉他就好。”

霍玉宸倚在窗邊,顧風平一臉不讚同,最終卻只能同意配合他的計劃。霍玉宸撇過頭笑了笑,心想大祭祀做的那些投機取巧的事倒也不算完全沒用——至少幾百年前他給出的有關於月族的那條預言,不就讓顧風平完全信任自己了嗎?

霍玉宸皎潔的外貌在月光下俊美得仿佛像是馬上就要飛升的仙人一樣,他臉上帶著笑意,擡起手腕摸了摸自己額心的血痣,不得不說,這顆痣還真是好用啊。

“我們確實沒辦法接近大祭司,”顧風平摸著下巴思索道:“但是今年五宗大比的獎勵裏包括了一次使用望心鏡的機會,不過只有作為魁首的五人有這個資格。”

“你們小組在第三輪比賽中得盡力得到第一,實在不行,我可以去白鶴山高層走動一下……”顧風平對他們拿到第一這件事抱的希望其實不大,畢竟今年這屆五宗大比裏高手雲集,除了橫空出世的裴倨,白鶴山的雙生子也在這屆小組賽當中,霍玉宸想在不暴露實力的前提下拿第一,很難。

霍玉宸眼珠轉了轉,笑著說:“不必,顧先生只要跟這件事有牽扯,他們就一定會懷疑到你身上。”

“還有……仙域的靈氣快要耗盡了。”霍玉宸嘴角帶著微笑,仿佛在說什麽值得開心的事一樣。

他沒有見過什麽預言,也沒有裴倨那樣一次次輪回的機遇,只是因為自己能夠源源不斷地吸收靈氣,所以對整個仙域的靈氣狀況掌握得一清二楚。

“等到那一天,就算司吉月對月族真有感情,她也救不了你們了。只怕那時候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仙域已經過了三百多年平靜的日子了,除了那些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妖怪,生活在仙域裏的人大多都已經忘記“千塔山大亂”。

所以他們也早就忘記靈氣枯竭,究竟是件多麽恐怖的事。

修仙者必須重新面對原本可以憑借靈氣避免的“生老病死”,衰老只會是最普通的開始,貪婪的天性一經釋放,不是那麽容易收回去的東西。

為了爭奪靈力,數不盡的修士會再次選擇拔刀相向,血海屍山的場景也會再次重演。

整個修仙界都會天翻地覆。

顧風平斂眉朝他看過去,“你擔心到時候月族會活不下去?他們並非只能攀附著別人才能活下去,我只是希望……”

霍玉宸哂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顧先生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走近顧風平,低沈的聲音在深夜裏像是纏繞人心的藤蔓,“仙域自從三百年前再次重建以後,靈氣才再一次充盈,各大門派和世家都對外說仙域的山脈是用龍骨鋪成的……但是不對吧?顧先生,你好好想想,還少了什麽?”

顧風平隱隱明白他的意思,眉頭一皺,不是很願意相信這種可能。

霍玉宸無情地戳破他的僥幸,勾著嘴角說:“龍骨真的能聚集靈氣嗎?現在還有人見過龍嗎?沒有龍,下一次靈力枯竭該怎麽辦呢?”

顧風平猛地攥緊手中的佛珠,手上青筋浮起,串佛珠的素繩也忽然掙斷,檀木佛珠散落到地上,撞出清脆的聲響。

“他們需要的藥引其實是我們啊,”霍玉宸滿意地微笑起來,“就跟上一次一模一樣,殺掉大部分月族,用他們的屍體去構築靈脈,剩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繼續圈養起來,當成繁殖的工具……這樣仙域就又能維持幾百年有靈氣的日子了。”

“顧先生猜一猜,這個點子是誰替他們想出來的?”霍玉宸笑夠了,漸漸拉平嘴角,那張俊美的臉半明半暗,陰冷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

他眼中的恨意終於不再用虛假的笑容掩蓋,濃烈的恨意灼燒著他,十幾年如一日,從未停歇過。

“是大祭祀?”顧風平稍一推斷就得出了答案。

霍玉宸不疾不徐地點了點頭。

***

黎雁銘衣袂飄飄地來到摘星閣前,還未踏入中央湖泊就被周圍的弟子攔住。

他們全都身著黑袍,每四人排成一列,在閣樓上遙遠燈光映照下,無人言語,也無人舉目觀顧,這些全都是被割去了舌頭的死士,鎮守著整個摘星閣和裏面唯一的寶物——望心鏡。

黎雁銘手持一盞琉璃燈,火光在黑暗處更顯橙紅,因為周圍的昏暗反而對比得更加明亮。

身著黑袍,頭罩黑帽兜的弟子再次伸手攔下他往前走的腳步。

黎雁銘知道跟他們說再多也是沒用的事,於是召出本命法器,他無意用元神跟這些修士打鬥,畢竟鬧得太顯眼的話對自己也沒好處,拿法器把人丟下水得了。

但是黎雁銘拿出的的本命法器卻跟他整個人的風格極為不搭,尋常合歡宗修士所用的法器無非就是扇子或者長鞭類武器,黎雁銘的本命法器卻是一把黃金色的千年古劍,一把名叫軒轅的長劍。

這跟他在青雲派的經歷有很大關系,就算不了解黎雁銘的經歷,從這柄劍上也能推測出一二,故而黎雁銘極少拿出這把劍來用,嫌麻煩。

但是用在這時候,卻再合適不過。

黎雁銘擊潰看守在摘星閣門前的弟子後,淡定自若地禦劍上去。

等他登上頂樓的時候,清虛仙尊和大祭司果然在裏面。黎雁銘拿出軒轅劍,清虛不可能沒有察覺,因而見到他的到來也沒有多少驚訝,大祭司則一直註視著望心鏡,也預料到了黎雁銘今天會闖進來。

“黎宗主深夜前來,是有何事?”

大祭司連聲音裏都有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他確實已經老了,活了近千年修為卻一直沒有精進,大祭司這條命現在完全就是在靠丹藥勉強吊著。

黎雁銘拿出煙桿,緩緩吸了一口,慵懶的話語隨著煙霧一起吐出:“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清虛仙尊對我們合歡宗究竟有什麽意見?你們先聊你們的事,我不急。”

要說合歡宗最出名的,除了其開放的門風,就是合歡宗宗主身邊的兩位美人,兩位美人各有千秋,一支清麗如白月季,一支妖艷如紅牡丹。

但是在傳言中,宗主本人更是兼有兩色,親眼見過他的人都稱,合歡宗掌門是位垂眼慈悲,擡眼妖媚的大美人。

這些都是仙域眾人津津樂道的風流艷事,但是三百年之前的往事卻少有資料記載,自然也沒有多少人記得清虛仙尊當年的大徒弟,不是現在的青雲派掌門狄原,而是叛出師門的黎雁銘。

大祭司不愉地註視黎雁銘片刻,見清虛仙尊沒有開口的意思,還是把剛剛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不能讓那個月族的修士繼續在五宗大比裏待下去了。”大祭司的語氣裏稍微帶了點急迫。

黎雁銘垂眸吐出一口煙氣,像是對他們的話題不怎麽在意,不是涉及合歡宗的事,他自然無意去管。

“司吉月”,清虛仙尊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那個月族的小姑娘,而且和自己小徒弟裴倨關系匪淺。

大祭司說的事情,以清虛仙尊的地位,他自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做到,但是,清尊審視的目光向大祭司投過去,“趙先生為何要這麽在意一個小姑娘?”

大祭司沈默片刻,最後只是說:“這也是白鶴山幾位長老的意思,畢竟要讓“祝福”生效,必不可少的條件就是被取骨的月族要對佩戴骨頭的人有極深的感情,這樣才能讓靈力更多地凝聚到佩戴者身上。”

與其將月族的天賦稱為“祝福”,不如叫作“奉獻”更合適一些。

大祭司沒有把話說完,但是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司吉月就像一只出頭鳥,要是讓她繼續在五宗大比裏贏下去,她的名聲會越來越大,想要模仿她的月族自然也會越來越多,要是月族全都有了不滿於現狀的想法,恐怕不少世家大族家裏就要不安寧了。

黎雁銘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放肆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趙先生,你是不是還想說,不只是五宗大比,最好是讓那個月族的小姑娘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修仙界?”

清虛仙尊和大祭司都看向他,黎雁銘笑得拿著煙桿的那只手都在顫,“哈哈哈哈你們名門正派真是有意思……”

“在毀冠裂裳這方面,”黎雁銘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誰能比得上你們呢……是吧,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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