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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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大雪一直持續到年節前後,額琳珠如今月份到了，肚子也大了不少，便額外得了個不用進宮的恩典。
“花蔭,你去把火爐子裏頭的火烤旺一些，總覺得哪裏涼颼颼的。”
花蔭一邊往爐子裏頭加炭火,一邊看向窗外。
“怕是咱們窗戶臺薄了，要不奴婢一會兒找人給補補？再厚一層？”
額琳珠皺了皺眉毛：“這會兒都看不清外頭了,再厚下去豈不是屋子裏頭得天天點上蠟燭了？”
這麽說著，便想起來了一件事兒。
“我記得前些日子七福晉送來了一箱子香薰蠟燭,可存起來了？”
花蔭想都不用想，便如數家珍的說了出來。
“是有一箱子，一共六十根，顏色味道都不一樣,可要奴婢去拿出來？”
額琳珠點點頭：“拿出來用著就是了,有了好東西不用，偏要做什麽守財奴又有什麽意思,前些日子三福晉不是還被皇阿瑪當面兒罵了一頓嗎。”
三福晉的事兒，花蔭也略有耳聞，這會兒聽額琳珠提起來,也是唏噓不已。
只是再唏噓,三福晉照舊還是三福晉，也不是她一個奴婢可以置喙的。
額琳珠喜明不喜暗，這會兒屋裏已經點上了十幾根蠟燭，便是屋外頭也掛上了一串的大紅燈籠。
“府上各處的紅燈籠可都掛上了？明兒夜裏準備的飯菜,一會兒再去膳房那邊兒看一下,省的他們糊弄,還有保暖的東西也都得準備到位,我瞧著今年冬天怕是比去年還得冷上一些。”
花蔭笑著來給額琳珠敲腿：“您放心就是了，該準備的早就備上了。”
大年三十夜裏，因著額琳珠頭一次不去宮裏，年夜飯也豐富了不少。
比起前幾年只隨意的在花園子裏頭搭了個飯桌子，今年下頭的人用心了不少。
在花園正中央的地方用竹木早早的就搭起了個框架出來，系上紅色的幔帳，掛上一串的紅色燈籠，遠遠的一瞧就覺得喜慶。
最先過來的是宋氏，一身粉藍色的冬裝，披了個白色繡紅梅的鬥篷冒著雪過來了。
一直在搭的小屋子裏坐了好一會兒，手都凍僵了，尹氏幾個才過來了。
人多的場合尹氏一向話不多，只低頭給幾個格格行了禮，就坐下了，至於宋格格被凍僵了的手，便是註意到，也沒人去說。
正院兒裏頭，額琳珠還在這兒挑選首飾。
“花蔭，你說是這個紅色的絨花好還是那個粉白鑲金邊的？”
花蔭剛要指向那個粉白鑲金邊的，明珠就從外頭進來了。
“福晉，花園裏頭幾個格格已經來齊了，可是要吩咐膳房那邊兒起菜？”
額琳珠擺手：“傳菜吧，等小菜上完了咱們再過去。”
等著小菜上完，額琳珠珠圍翠繞的去了小亭子那兒，幾個格格起身行禮。
李氏看了兩眼額琳珠，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
“福晉從前最是守規矩，如今懷了身子，竟是也不把規矩當回事兒了，瞧瞧宋妹妹等您等的手都凍紅了，虧得她成日裏巴不得貼著您呢！”
額琳珠深吸一口氣，看著李氏的眼神已經帶了些不友善。
“你既然守規矩，那邊日日都記得請安，以後少用些不入流的理由來糊弄人。”
說著，額琳珠就去主位坐了下來。
剛入座，膳房那邊兒的大菜就已經上來了。
先上的是人參烏雞湯，只額琳珠獨一份兒的，膳房來送菜的小太監也是個嘴巧的，當著一群格格的面兒就說了起來。
“福晉，這是四爺今兒早上走的時候額外吩咐奴才給您預備的烏雞湯，您先喝了墊墊肚子，菜一會兒才上呢。”
額琳珠環視了一圈下頭的幾個格格，心裏滿意的緊，一個眼神看過去，明珠就拿出來了個二兩的小銀裸子給了傳菜的小太監。
把李氏和汪氏看的恨不得自己替額琳珠喝掉那碗烏雞湯。
至於宋氏，則是盯著明珠遞出去的那二兩銀裸子，心下羨慕不已。
自己若是也能和福晉這般出手闊綽就好了，隨手賞個奴才，便賞出去了自己一個月的月例。
眾人心思各異，只有尹氏一門心思的關註著今兒夜裏能有什麽好飯菜。
她自從上次吃完鍋子，直到現在也沒吃著個熱乎的好飯菜，就指望這一頓呢！
大菜都上的差不多的時候，外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明珠，你出去看看，可是請的戲班子過來了？若是的話，一會兒讓班主把能點的戲排個明兒拿進來讓大家夥兒瞧瞧，想聽什麽自己點就是了。”
明珠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不多時，帶回來一個小冊子，上頭用大字寫著戲班子的名號和拿手的好曲目。
額琳珠伸手接過冊子，遞給一旁的宋氏，表情淡然：“你們傳著瞧瞧，喜歡看哪個便自己點哪個看，平日裏壓著自己，這會兒大過年的放開了點就是。”
宋氏接過本子，只看一眼便遞給了旁邊兒的汪氏，汪氏向來不愛聽戲，隨手指了個《竇娥冤》，李氏眼尖的瞧見了，便忍不住的譏笑：“汪妹妹當真是會應景兒，好好的日子點什麽不好，非要點個《竇娥冤》，這安的什麽心啊？”
汪氏狠狠的瞪李氏一眼，重新又選了個《狀元郎》。
有了李氏這麽一打岔，尹氏本來想看《白蛇傳》，這會兒也不敢點，生怕李氏說些什麽傳到四爺耳邊，惹了四爺不快。
點了一圈下來，除了額琳珠和宋氏，都選好了曲目。
額琳珠看著宋氏那凍得通紅的手，難得起了點憐憫之情。
“宋格格不點個戲本子看看？你且說想看哪個就是。”
宋氏謙遜低頭：“福晉想看哪個，我便跟著看哪個。”
額琳珠看了宋氏好幾眼，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冊子上隨意的勾畫了幾筆，便交給身旁的明珠。
少時，外頭就想起了“吱吱呀呀”唱戲的聲音。
亭子裏頭燈燭粼熾，珍羞琳瑯，亭子外頭小曲動人，一時倒也別有一番風景。
唱完了一曲，額琳珠看向外頭，問身邊伺候的花蔭。
“外頭可是雪下大了？一會兒你們瞧著，若是天兒不對，便多給戲班子點賞錢，讓他們早早的回去就是，大冷天兒的，他們出來養家糊口也是不容易。”
李氏最見不得額琳珠這種姿態，直接嗆了她一聲。
“福晉這話說的，他們既然出來賣藝，便要有個賣藝的樣子，哪有主人家還沒聽完，便因為天不好就擅自走了的，說出去，咱們府上的面子往哪兒擱？”
額琳珠看著李氏，瞧著那張花枝招展的臉就覺得礙眼。
“你若是想看便自己出去看。”
說著，額琳珠便站起身，花蔭和明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扶著，生怕額琳珠一個不小心摔著。
“行了，天寒地凍的，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說著，額琳珠便回了正院。
留下幾個格格和侍妾在亭子裏頭面面相覷。
還是李氏最先站起來。
“嗤，福晉都走了，咱們還留這兒做什麽，反正從前咱們也不守夜，這會兒裝給誰看呢！”
說著，眼神一直在尹氏和宋氏之前來回看。
宋氏臉皮向來薄，只覺得李氏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的自己生疼，索性也站起身跟著走了。
眼見著李氏宋氏都走，汪氏自然沒什麽留下來的必要，倒是叮囑了尹氏一番。
“我瞧尹妹妹倒是有精神的很，不如今兒夜裏就替我們守夜吧？”
也不等尹氏吭聲，汪氏便領著翠鶯回了自己的院子。
汪氏一走，亭子裏沒了別的主子，葉心安耐不住的問尹氏。
“主子，咱們要不回去吧，外頭天兒怪冷的……”
尹氏看著還在外頭臺子上唱著曲兒的戲班子，搖了搖頭。
“等著他們唱完吧，正好在這兒還能多吃點，便是爐子也比咱們院裏燒的旺，回去早了做什麽？”
葉心只能嘆口氣，去把爐子的炭多添了一些。
瞧著外頭那些唱戲的，尹氏有些忍不住的想和葉心說自己從前的事兒。
“我從前家裏也苦，家裏好幾個兄弟姊妹，我爹娘他們根本顧不上我，十歲那年我爹又生了個弟弟，便養不起我了，把我送給了我大伯，可我大伯家裏也窮啊，也養不起我，一轉手就把我給賣去了牙行子，好在當時有個夫人心善，把我救了下來，又把我當成女兒家養，結果啊，哪是養女兒，分明是給男人養媳婦兒，本來要進府的是她親生女兒，奈何她舍不得，這才把我送進來了，你說好人家女子，誰來當個侍妾啊……說是主子，可不也是嫡福晉說發賣就發賣了的物件嗎……”
葉心看著尹氏酡紅的臉，把尹氏手裏的酒杯子奪了下來。
“主子，您喝多了……莫要再喝了……”
尹氏揮揮手，語氣還算是清醒：“我沒喝醉，只是覺得，想和你說說這些罷了……”
好在這會兒周圍沒什麽人，也不怕被人聽見，葉心也索性由著尹氏說了。
不然天天憋心裏，早晚得憋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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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蔭,你去把火爐子裏頭的火烤旺一些，總覺得哪裏涼颼颼的。”
花蔭一邊往爐子裏頭加炭火,一邊看向窗外。
“怕是咱們窗戶臺薄了，要不奴婢一會兒找人給補補？再厚一層？”
額琳珠皺了皺眉毛：“這會兒都看不清外頭了,再厚下去豈不是屋子裏頭得天天點上蠟燭了？”
這麽說著，便想起來了一件事兒。
“我記得前些日子七福晉送來了一箱子香薰蠟燭,可存起來了？”
花蔭想都不用想，便如數家珍的說了出來。
“是有一箱子，一共六十根，顏色味道都不一樣,可要奴婢去拿出來？”
額琳珠點點頭：“拿出來用著就是了,有了好東西不用，偏要做什麽守財奴又有什麽意思,前些日子三福晉不是還被皇阿瑪當面兒罵了一頓嗎。”
三福晉的事兒，花蔭也略有耳聞，這會兒聽額琳珠提起來,也是唏噓不已。
只是再唏噓,三福晉照舊還是三福晉，也不是她一個奴婢可以置喙的。
額琳珠喜明不喜暗，這會兒屋裏已經點上了十幾根蠟燭，便是屋外頭也掛上了一串的大紅燈籠。
“府上各處的紅燈籠可都掛上了？明兒夜裏準備的飯菜,一會兒再去膳房那邊兒看一下,省的他們糊弄,還有保暖的東西也都得準備到位,我瞧著今年冬天怕是比去年還得冷上一些。”
花蔭笑著來給額琳珠敲腿：“您放心就是了，該準備的早就備上了。”
大年三十夜裏，因著額琳珠頭一次不去宮裏，年夜飯也豐富了不少。
比起前幾年只隨意的在花園子裏頭搭了個飯桌子，今年下頭的人用心了不少。
在花園正中央的地方用竹木早早的就搭起了個框架出來，系上紅色的幔帳，掛上一串的紅色燈籠，遠遠的一瞧就覺得喜慶。
最先過來的是宋氏，一身粉藍色的冬裝，披了個白色繡紅梅的鬥篷冒著雪過來了。
一直在搭的小屋子裏坐了好一會兒，手都凍僵了，尹氏幾個才過來了。
人多的場合尹氏一向話不多，只低頭給幾個格格行了禮，就坐下了，至於宋格格被凍僵了的手，便是註意到，也沒人去說。
正院兒裏頭，額琳珠還在這兒挑選首飾。
“花蔭，你說是這個紅色的絨花好還是那個粉白鑲金邊的？”
花蔭剛要指向那個粉白鑲金邊的，明珠就從外頭進來了。
“福晉，花園裏頭幾個格格已經來齊了，可是要吩咐膳房那邊兒起菜？”
額琳珠擺手：“傳菜吧，等小菜上完了咱們再過去。”
等著小菜上完，額琳珠珠圍翠繞的去了小亭子那兒，幾個格格起身行禮。
李氏看了兩眼額琳珠，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
“福晉從前最是守規矩，如今懷了身子，竟是也不把規矩當回事兒了，瞧瞧宋妹妹等您等的手都凍紅了，虧得她成日裏巴不得貼著您呢！”
額琳珠深吸一口氣，看著李氏的眼神已經帶了些不友善。
“你既然守規矩，那邊日日都記得請安，以後少用些不入流的理由來糊弄人。”
說著，額琳珠就去主位坐了下來。
剛入座，膳房那邊兒的大菜就已經上來了。
先上的是人參烏雞湯，只額琳珠獨一份兒的，膳房來送菜的小太監也是個嘴巧的，當著一群格格的面兒就說了起來。
“福晉，這是四爺今兒早上走的時候額外吩咐奴才給您預備的烏雞湯，您先喝了墊墊肚子，菜一會兒才上呢。”
額琳珠環視了一圈下頭的幾個格格，心裏滿意的緊，一個眼神看過去，明珠就拿出來了個二兩的小銀裸子給了傳菜的小太監。
把李氏和汪氏看的恨不得自己替額琳珠喝掉那碗烏雞湯。
至於宋氏，則是盯著明珠遞出去的那二兩銀裸子，心下羨慕不已。
自己若是也能和福晉這般出手闊綽就好了，隨手賞個奴才，便賞出去了自己一個月的月例。
眾人心思各異，只有尹氏一門心思的關註著今兒夜裏能有什麽好飯菜。
她自從上次吃完鍋子，直到現在也沒吃著個熱乎的好飯菜，就指望這一頓呢！
大菜都上的差不多的時候，外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明珠，你出去看看，可是請的戲班子過來了？若是的話，一會兒讓班主把能點的戲排個明兒拿進來讓大家夥兒瞧瞧，想聽什麽自己點就是了。”
明珠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不多時，帶回來一個小冊子，上頭用大字寫著戲班子的名號和拿手的好曲目。
額琳珠伸手接過冊子，遞給一旁的宋氏，表情淡然：“你們傳著瞧瞧，喜歡看哪個便自己點哪個看，平日裏壓著自己，這會兒大過年的放開了點就是。”
宋氏接過本子，只看一眼便遞給了旁邊兒的汪氏，汪氏向來不愛聽戲，隨手指了個《竇娥冤》，李氏眼尖的瞧見了，便忍不住的譏笑：“汪妹妹當真是會應景兒，好好的日子點什麽不好，非要點個《竇娥冤》，這安的什麽心啊？”
汪氏狠狠的瞪李氏一眼，重新又選了個《狀元郎》。
有了李氏這麽一打岔，尹氏本來想看《白蛇傳》，這會兒也不敢點，生怕李氏說些什麽傳到四爺耳邊，惹了四爺不快。
點了一圈下來，除了額琳珠和宋氏，都選好了曲目。
額琳珠看著宋氏那凍得通紅的手，難得起了點憐憫之情。
“宋格格不點個戲本子看看？你且說想看哪個就是。”
宋氏謙遜低頭：“福晉想看哪個，我便跟著看哪個。”
額琳珠看了宋氏好幾眼，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冊子上隨意的勾畫了幾筆，便交給身旁的明珠。
少時，外頭就想起了“吱吱呀呀”唱戲的聲音。
亭子裏頭燈燭粼熾，珍羞琳瑯，亭子外頭小曲動人，一時倒也別有一番風景。
唱完了一曲，額琳珠看向外頭，問身邊伺候的花蔭。
“外頭可是雪下大了？一會兒你們瞧著，若是天兒不對，便多給戲班子點賞錢，讓他們早早的回去就是，大冷天兒的，他們出來養家糊口也是不容易。”
李氏最見不得額琳珠這種姿態，直接嗆了她一聲。
“福晉這話說的，他們既然出來賣藝，便要有個賣藝的樣子，哪有主人家還沒聽完，便因為天不好就擅自走了的，說出去，咱們府上的面子往哪兒擱？”
額琳珠看著李氏，瞧著那張花枝招展的臉就覺得礙眼。
“你若是想看便自己出去看。”
說著，額琳珠便站起身，花蔭和明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扶著，生怕額琳珠一個不小心摔著。
“行了，天寒地凍的，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說著，額琳珠便回了正院。
留下幾個格格和侍妾在亭子裏頭面面相覷。
還是李氏最先站起來。
“嗤，福晉都走了，咱們還留這兒做什麽，反正從前咱們也不守夜，這會兒裝給誰看呢！”
說著，眼神一直在尹氏和宋氏之前來回看。
宋氏臉皮向來薄，只覺得李氏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的自己生疼，索性也站起身跟著走了。
眼見著李氏宋氏都走，汪氏自然沒什麽留下來的必要，倒是叮囑了尹氏一番。
“我瞧尹妹妹倒是有精神的很，不如今兒夜裏就替我們守夜吧？”
也不等尹氏吭聲，汪氏便領著翠鶯回了自己的院子。
汪氏一走，亭子裏沒了別的主子，葉心安耐不住的問尹氏。
“主子，咱們要不回去吧，外頭天兒怪冷的……”
尹氏看著還在外頭臺子上唱著曲兒的戲班子，搖了搖頭。
“等著他們唱完吧，正好在這兒還能多吃點，便是爐子也比咱們院裏燒的旺，回去早了做什麽？”
葉心只能嘆口氣，去把爐子的炭多添了一些。
瞧著外頭那些唱戲的，尹氏有些忍不住的想和葉心說自己從前的事兒。
“我從前家裏也苦，家裏好幾個兄弟姊妹，我爹娘他們根本顧不上我，十歲那年我爹又生了個弟弟，便養不起我了，把我送給了我大伯，可我大伯家裏也窮啊，也養不起我，一轉手就把我給賣去了牙行子，好在當時有個夫人心善，把我救了下來，又把我當成女兒家養，結果啊，哪是養女兒，分明是給男人養媳婦兒，本來要進府的是她親生女兒，奈何她舍不得，這才把我送進來了，你說好人家女子，誰來當個侍妾啊……說是主子，可不也是嫡福晉說發賣就發賣了的物件嗎……”
葉心看著尹氏酡紅的臉，把尹氏手裏的酒杯子奪了下來。
“主子，您喝多了……莫要再喝了……”
尹氏揮揮手，語氣還算是清醒：“我沒喝醉，只是覺得，想和你說說這些罷了……”
好在這會兒周圍沒什麽人，也不怕被人聽見，葉心也索性由著尹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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