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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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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節

的音節發出,糖寶整個身子都軟了,雙手幾乎失了所有的力氣。

支撐甫一抽離,伴隨著倒塌的巨響,霎時便是一陣天崩地裂,長留山隱隱動蕩。

摩嚴與笙簫默見狀,急忙結印,巨大仙力催動,強行穩住了淩雲鐘,許久,震蕩漸小,波濤平息,想來山上雖有些破壞,卻終究未良成大禍。

二人回頭,震然望著那小小身影。

再次安放淩雲鐘,以他二人的修為,本是輕而易舉之事,卻兩天一夜,耗盡了這小蟲子的所有的生機。

絕情殿中。

花千骨已蘇醒了過來,望著窗外突然傾盆而下的大雨發呆,雨水順著窗檐不停的往下砸,長留已很久沒有這樣大的雨了……

神魂依舊有些虛弱,倚著窗一陣喃喃,“這樣大的雨,糖寶還不回來。”

幽若聞言,心酸無比,骨頭師父找到了,糖寶卻沒了蹤影,她自責得巴不得砍自己幾刀,心中難受萬分,卻又不敢告訴她真相。

正楞忡,周圍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晃得人滿目暈眩,幽若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這是淩雲鐘……難道是糖寶!”

花千骨驚然回頭,無神的大眼望著她,顫聲道,“你說什麽?”

幽若再顧不得,轉身沖了出去。

長留海底。

落十一已有些語無倫次,眼神空的仿佛兩個漆黑的大洞,只知道抱著懷中的人不松手。

怎麽可能?

糖寶想和他說說話,拼命想告訴他別難過,可心肺處的麻木不斷地傳來,擴散到四肢百骸,直生生流入血脈。

笙簫默急忙上前,焦急的一番查探,許久,終是哀哀收回了手,此時景象,早已是油盡燈枯了……

糖寶的神魂再也支撐不住那身體,幻化回了蟲身,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心裏刀割般的難受。

是她錯了吧。

那日銀河上,他將小小的星子系在她腦袋上,抱著她搖啊搖,他說,“糖寶,要相信我……”

她明明答應了他的......

那天夜裏,他也曾苦苦哀求過她,他說,“糖寶,你以前都可以不相信我,只是這一次,求你相信我一次……”

她此生最後悔的,便是沒有相信他。

沒有相信他所以離開他……

如今,老天要懲罰她,再也不肯給她機會了……

遠處,幽若自劍上狼狽的跌了下來,摔倒在地。呆楞了許久,踉蹌的爬到她身前,搖著她眼淚瘋狂如斷了線,“糖寶,求求你別這樣,以前是都我不好,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她笑了笑,她從來嘴硬心軟,真正的心意她怎麽會不懂,她們是朋友啊……

她想親口對她說,卻已力不從心。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透明,筋疲力盡,糖寶緩緩閉上了眼。

悲傷的氣浪一陣陣襲來,眾人皆默站在兩側,沒有人開口,氣氛卻哀痛至極。

突然,只見湛藍的海水中浮現出一抹白色身影……

花千骨漂浮著,呆滯的望著眼前一些,仿佛有另一個自己脫離了身體,在半空中冷看著那自己這具行屍走肉,心已痛到不能再痛了,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糖寶……”聲音殘破沙啞得讓人不忍猝聽,花千骨突然捂住胸口,時間就這樣倒退回了那場生離死別,什麽都忘記了,什麽都消逝了,只有那些削骨噬肉的絕望是如此真實。花千骨蜷縮起身子,紋絲不動,眼神比死人還恐怖了三分。

“骨頭師父!!”幽若大駭,忙爬起身想去扶。

一陣疾風掠過,仙力激蕩著海水劇烈翻滾,白子畫淩空而現,巍然如天地間的神祗,眉頭緊鎖,望著海水中蜷縮顫抖的白色身影,再看落十一懷中,身體漸漸透明消逝的糖寶,不由喉頭一甜,驚天的悲怒襲上心頭———

空氣顫動,然後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毫不留情隔空一掌便又快又狠的擊了出來。冷光晃若白晝,攜千鈞之勢,巨大掌力穿心而過,霓漫天仿若一癱爛肉般摔倒在地。

無人見過這樣狠絕的白子畫,笙簫默大驚,深怕他心中怒氣收斂不住,忙上前去攔,“師兄,現在救花千骨才是要緊。”

白子畫回了神,眸中血色一絲絲冷了下來,飛快彎身將花千骨抱起,飛至半空,停下步伐,回頭神一般俯視一眼那女人。

冷哼一聲,竟還沒有死絕?

眾人皆被方才這一幕嚇了住,血腥的氣息在海底彌漫。

落十一麻木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直到懷中小小的身子完全消散入海水之中,記憶中似乎也曾有過那樣一瞬,是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兩世重疊,靈臺間逐漸清明的記憶,卻是她再一次倒在了他的面前。

“糖寶?”他輕輕喚,卻連一絲氣息都抓不住。眼淚終於滾了下來,她兩世的離去幾乎將他逼入絕境。

摩嚴望著他,心中不忍,想上前勸慰,他的目光卻透過了他,緩緩站起身來,長劍拖著地,一陣金屬劃過的尖銳刺耳,那身影走到霓漫天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霓漫天被白子畫那一掌幾乎震碎了心肺,此時完全是在強撐著一口氣,望著眼前那沈色靴子,滿足的閉上眼,“師父,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有些詭異的聲音,他不擡頭,長發遮著神色,那話語在四周激蕩,緩緩仿若修羅。

“殺了你,讓你投胎轉世,再來害她麽。”

他想起來了?霓漫天驚恐的抽氣,只見他舉高了劍,劍身揮下時,她看見了他的神色,那是怎樣一種眼神呢,只一眼,幾乎將她打入了萬劫不覆的地獄,長劍不偏半寸,自頭頂狠狠沒入,幹凈利落。他輕輕的說,“我與你,永生永世別再見了……”

山河崩,百獸悲鳴,天地失色。

烏壓壓的黑雲覆蓋著天空,幾日的連番災厄,令每個人心裏都罩上了一層不詳的陰影。

花千骨再也沒有醒過,卻也並非沈睡,她仿佛失了所有感官,回到了又聾又啞的當初,只蜷縮在床腳,眸子睜得老大,混沌著似夢非醒。

誰都能感受到她周身散發出的戾氣,這戾氣太過熟悉,卻無人敢說破。白子畫不斷妄圖穩住她的心神,卻難以將她從這樣的夢魘中解脫出來。

“是霓漫天……”絕情殿中,笙簫默收回手,重重嘆道,“她倒是夠狠,竟敢硬生生撕下自己的兩魄。”花千骨彼時因糖寶之事受了太大的打擊,悲痛至極之時,這兩魄便趁機潛入了她的神魂中,這才有了她今日悲痛外的戾氣。

白子畫仿若未聞,小心壓制住她顫抖的雙手,輕聲道,“小骨,看著師父……”

空洞的眸子擡起,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絕代身影,然而這身影忽然間便又染上了血色,破碎的片段割入腦海,重重疊疊,又仿佛是東方死的那一日,白子畫臨空望著,冷漠的瞧著———

東方彧卿向來世借了五年壽,來換取今生多陪你一年。下場……是不得好死。

每一根骨頭都狠狠地疼,她一把推開眼前的身影,絕望而嘶啞喊出幾個音節,“東方……”

白子畫周身一僵,薄唇褪去了血色,恍然退後兩步。

殿外突然一陣喧囂,伴隨著連日的電閃雷鳴,眾仙派急急聚急長留山,只因十六件神器竟又隱隱異動!

花千骨雖沒有了妖神之力,然而十六件神器中的神力皆是她註入,如今時日尚不及百年,猶是相生相吸。花千骨被夢魘所困,戾氣大盛,神器有所感召,伴隨著萬物衰亡,妖孽橫行,九州又隱隱醞釀著巨變。

眾派長老擁擠在長留大殿中,每個人的神色都無比沈重,眼見草木衰枯,日月死沈,無一不是與當年妖神出世並無二致的先兆。

“世尊!你長留如何給各派一個交代!”殿下眾人咄咄逼人,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摩嚴坐在殿上,燭光下的神色滿是滄桑疲倦,誰都未料到今日竟會有此變數.

他斟酌許久,沈聲道,“花千骨之事,須從長計議。”

“哼,妖神出世,你我哪裏還有命從長計議?!”殿下別派長老怒道。

摩嚴冷聲道,“妖神出世乃是天劫,是福是禍豈是我長留可以左右?”

堂中一片嘈雜喧嚷,眾人極力壓抑著驚慌,然而思及從前竹染的狠毒以及花千骨足以滅絕萬物的神力,卻又難免懼怕萬分。

“依我看,不如———”

一人大聲叫嚷,話到此,卻突然沒了聲音。

堂中登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皆明白這未說出口的話是怎樣的意思,已到這一步,任何的提防都已難有必然的保障,臨至大難,也不由都露出了自私醜惡的嘴臉。雖未敢說破,徹底解決的方法卻已十分明顯,便是趁妖神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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