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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疑他2小淑女刺傷面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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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疑他2小淑女刺傷面具男

“小婉你怎麽了?”柳浩軒放下宣紙,擡眸看她,被歲月歷練出的一雙眸深邃而陰沈。

柳婉趕忙用帕子輕撫自己的臉頰:“多謝父親關心,剛剛有些頭暈,許是沒用早膳的緣故。”

頭暈?他起身看她,儼然不信,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王爺,疑人是本能,否則早就命喪黃泉。

柳婉穩住心神,擡手扶額,眉眼裏落下了沈靜,娓娓道來:“今日得知父親要回來,早早就起床了,一直在閣子裏等,心裏急著要見父親,早膳也沒吃……”

柳浩軒面上的警惕這才緩緩卸去,“既然如此,那你趕緊回去歇息,用點兒膳食。”

柳婉再次福了福身,走出了書房。

待柳婉一走,柳浩軒的面色瞬間沈下來,喚了聲“劉凡”,劉凡應聲入屋。

“將這無雙魔頭的面具畫像帶去給兄弟們傳閱,盡全力找到此人。”低沈的聲音裏透出狠厲與冷酷。

他已與周國皇子宋宇辰結盟來推翻梁仁帝,待梁仁帝一倒,接下來的對手便會變成宋宇辰。

宋宇辰同樣是一只狼,兩狼相爭必有一死,無雙魔頭便是能克制宋宇辰的致勝“法寶”,他須得找到他。

“是。”劉凡將畫收入兜中,轉身出了書房。

劉凡前腳剛走,朱氏便端著一盤水果過來,惶惑地站在書房門外,面上的神色戚戚哀哀,“王爺,劉凡他……”

柳浩軒眸中兇光畢現,聲音狠厲低沈:“你給我離他遠點,想活著就別壞事。”說完“呯”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朱氏像樹樁一般在門外站了許久,果盤裏的汁液沿著她的手背落下來,一滴一滴的,全滴到了她的裙擺上。

柳婉神思恍惚地回到了無憂閣,一回屋便關了屋門,誰也不見。

冬梅和春杏面面相覷,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今日不是個好日子嗎?王爺回來了,還給每人都發了禮物,大家夥兒不都挺高興的麽,郡主這是怎麽了?”春杏摸不著頭腦。

冬梅嘆了口氣:“去找公子吧,說不定公子陪陪郡主,郡主就能開心起來了。”

春杏點了點頭,轉身小跑著去北閣。

宋墨坐著輪椅過來,“嘎吱嘎吱”的,在寢殿門外的走廊下來來回回地滾動,“姐姐,你開門,讓我進去。”

屋內靜悄悄的,屋門紋絲不動。

“姐姐,我想見你。”

“姐姐……”

明明已經急火攻心的人,聲音卻仍是溫溫軟軟的,眸中隱隱藏著火氣,像隨時都要燒起來。

小淑女定然是遇上了事,不然不會這麽閉門不出。

具體什麽事呢?他想象不到。

他離開書房時那齊王還和顏悅色的,小淑女也還好好的,後來定然又發生了什麽事。

“姐姐,你不出聲我便進來了?”他說完從輪椅上起身,高大的身影被陽光投到地磚上,筆直而修長,清俊的臉上像結了一層冰。

一旁的春杏又嚇得合不攏腿了,這個長相俊美的宋公子,怎的稍稍一板臉就像個要殺人的羅剎呢?

“你們在外頭守著,任何人不得進來。”他轉頭吩咐春杏與冬梅,高挺的鼻梁上浮著一抹幽幽的冷光,當真是陰氣森森呢。

春杏和冬梅低頭應“是”。

少年邁向寢殿門前,手腕稍一著力,那門就緩緩開了。

明明是從裏頭栓緊了的門,就這麽被他輕而易舉地打開,春杏看得眼珠子都要崩出來,嘴張得如棗兒一般大,這宋公子,莫不是以前做過小偷?

冬梅瞄了一眼春杏,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這才收斂神色,垂下了頭。

少年提起長腿跨入殿中,並隨手將門關上。

柳婉和衣側臥在床沿,身體蜷縮著,像只孱弱的貓兒似的,美艷的小臉瓷白瓷白,眼眸很紅,像是哭過。

“姐姐。”少年蹲下來,滿目痛惜地看她。

小淑女半瞇的杏眼滾了滾,這才擡眸,嗓子有點啞,“小墨,你來了。”

她一不開心就話少,還總是將自己封閉起來。

少年輕撫她額角的細發,目光癡纏地攏住她:“姐姐,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小淑女本已打開的雙眸又懨懨地閉上,抿了抿唇,這才手臂著力,從床沿上坐起來,眼神很空,沒有光,像被抽空了精氣神似的。

“沒事的小墨,我就是……想歇一歇。”

呵,又不說真話了,少年也不逼她,屈身與她並排坐上床沿,偏著頭打量她,黑亮的眸中水波蕩漾,每一縷光裏都透著無盡的溫柔,“那讓我陪著姐姐,可好?”

能不好嗎,門關著他不也照樣進來了!

“小墨。”小淑女看了他一眼,又垂眸,蔥白手指將絲帕扭成了結:“我父親今日贈你的那把匕首,你可喜歡?”

少年一頓,疑惑作答:“齊王所贈之物,我自然是喜歡的。”

“但……我不想你帶利器在身上。”

“嗯?”啥意思?

“要不我幫你收著吧?”

宋墨:“……”這是要將她爹送的禮物要回去麽?

他一時不知小淑女葫蘆裏埋的什麽藥,“姐姐拿著這利器做甚?”

小淑女勾著頭:“我……我還給父親去。”

莫非是她與齊王鬧僵了,所以不開心,所以要將禮物還回去?

少年略做思量後從腰間取下匕首,雙手遞過去:“行,那我就先將它交還給姐姐。”

小淑女接過沈沈的匕首,這才擡起頭來,眸中水蒙蒙的,“謝謝小墨。”

“姐姐,你之前說過,心裏有什麽話都會同我說的,今日究竟怎麽了?”他仍舊癡癡纏纏地看著她。

小淑女沈靜了片刻,輕咬嘴唇:“小墨,待我理清楚之後一定會向你細說的,再給我些時間。”給她時間弄清真相。

少年握住她置於膝上的小手:“好,那我等著姐姐。”

半夜子時,無星無月,一陣冷風拂過,吹得青桐樹嘩嘩亂響,掃凈了的院子又悄然落了一層枯葉。

北閣的屋中早就熄了燭火,屋內伸手不見五指,身高體長的少年卻有著極好的目力,他換上一襲夜行衣,並再次覆上那張臉譜面具。

他也想弄清真相,小淑女究竟在憂郁什麽?

她不向小墨道出,會不會向面具男子道出呢?

或者,她之所憂,也正是他之所憂?

他縱身從北閣的天井躍出,悄然朝寢殿的屋脊飛撲過去。

柳婉無法入眠,攤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似油煎一般煩躁不已。

耳釁突然傳來“噗嗒”一聲,很輕很低,是殿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嗖”的從床上坐起來,驚慌地問:“誰?”

面具男子闊步靠近,在床前的空地上長身而立,“姑娘,我回來了。”仍如之前那般低沈的聲音,語氣裏還帶著戲謔。

夜色很暗,白色面具也被映得暗啞無光。

“你……你還敢來。”柳婉的語氣顫顫微微,手暗暗地在枕下摸索,終於摸到了那把匕首,緊緊抓著,手臂在暗暗發抖。

面具男子顯然毫無防備,“咱們都見好幾次了,姑娘怎的還要這般緊張。”他坐上了床沿,隔著瑩瑩的夜色扭頭看她:“我不在的這幾日,姑娘過得可還好?”

那坐於床沿的身高,竟與小墨是一樣高。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柳婉全身縮緊,拼命往床的裏側退。

“你怎麽了?”前一次見面也不見她如此慌張,“你出來。”他想伸手去拉她。

她避開他:“你……你雖救過我,但我也不得不如此。”咬了咬牙,大呼一聲:“來人……”

話未落音,嘴便被面具男子一把捂住:“你瘋了。”他半傾著身子,氣急敗壞,“這一喊,你往後還要不要做人。”

小淑女在他臂彎中瑟縮著,語氣虛浮,魂不附體:“哪怕不做人,我也定要讓你沒活路。”她拼命推開他,繼而直起身子,將抓在手中的匕首狠狠朝面具男刺過去。

玄鐵的刀尖,剛好插在了少年胸口的位置。

他對她當真是毫無防備!

空氣沈靜了一瞬。

面具背後的少年眉頭蹙緊,呵,原來,她找他要匕首,竟是為了刺殺戴著面具的他。

他也直起了身子,並將雙手從身側舉起來,如投降狀:“刺吧姑娘,就從這個位置刺進去,殺死我,我絕不還手。”

他當真不會還手,死於小淑女之手,倒也不是件頂壞的事。

柳婉嚇得身子一縮,抽回了匕首,雙手拼命顫抖,匕首跌到被褥上,血跡染濕了竹青色褥單,“你走……不要再來了。”聲音哽咽,臉上有淚滾落。

她終究還是下不了死手,畢竟他救過她,他們之間關系覆雜。

少年往床前驅近,靠近她,語氣平靜,低沈:“姑娘今日不殺死我,來日,我必定回來娶姑娘,還請姑娘到時別後悔。”

黑暗中的小淑女喘著氣,語氣哽咽而堅定:“你是周國的無雙魔頭對吧。”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哪怕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一個魔頭。”

話說得好絕,少年好氣。

原來她今日的郁郁不樂,竟是因發現了他戴面具的身份,不過一個身份而已,他也來了氣性兒,事已至此,不如將一切都說穿了。

少年手臂往身後一揮,“噗”的一聲,屋內的燭火被點燃。

一豆光亮下,白森森的面具像一堵墻,隔著他與她。

少女淚水溋溋,少年氣宇軒昂,胸口的黑色衣襟上,已有血在悄然滲出。

他壓根不去理會,用白森森的面具對著少女:“既然你知道了我是無雙魔頭,那就不如取下我的面具,來看看我的相貌。”

小淑女害怕,身體又往後縮。

“所有跟無雙魔頭打過交道的人,都未曾見過無雙魔頭的真面目,姑娘今日算是有幸了。”他身體前傾,帶著侵略感,擋住身後的燭光。

“你……你走。”小淑女在哭著低喃。

少年一把抓住她細細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臉側:“來啊姑娘,取下我的面具,來看看我究竟是誰。”

“你走開。”柳婉哭著甩開了自己的胳膊。

突然而至的怯懦!

她不敢看,害怕,擔心所憂成真,淡淡的血腥味混著淡淡的松木香味飄在鼻際,淚水嘩嘩而下。

面具後的少年看著少女晶瑩的淚水,終於將身體退了回去,他不想她哭。

“你別哭。”對自己有些懊惱,總是惹她哭。

手臂擡起來,想給她拭淚,看到她滿目的驚懼與憤怒後,又悄然地垂了下去。

“你不想看我的面貌也行,反正不論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娶走你。”他說完又對她凝神片刻,伸臂一揮,燭火熄滅。

柳婉不過眨了下眼,面具男子便如閃電般消失在屋門口,門重新合上。

夜又變得靜悄悄了,剛剛發生的一切,恍如夢境一般,恍如並未真的發生。

只有被褥上那沾著血跡的匕首在提醒她,這不是夢。

北閣裏,無韁在給主子包紮傷口。

“所幸,郡主下手不重,傷口並不深。”

宋墨赤著上身,不吭聲,眸中像蒙了一層灰,看不到亮光。

見主子不吭聲,無韁繼續叨:“不過郡主也就一弱女子,都能讓她動刀了,估計氣得不輕。”

“齊王怕是告訴了她,我戴面具的身份。”宋墨擱在膝上的拳握緊,抿住了唇。

無韁將繃帶在主子身上纏了一圈,打了個活結:“那要是郡主知道了‘小墨’就是無雙領頭,不得……”不得氣死!

又嘴滑了,無韁想扇自己!

果然……

宋墨冷眼掃過來,面色陰沈得像要吃人:“你若實在閑得慌,便去宋宇辰那兒做眼線。”

無韁:“……”哪怕他被燒成灰也能被宋宇辰認出來,做眼線不是去找死麽!

“我……我這不是擔心公子情路坎坷麽。”主子情路坎坷,他這日子也過得坎坷。

少年隨手披上外衣,“她總有一天要知道‘小墨’就是無雙領頭,且等不了多久了。”

“公子是又要提前行動麽?”這已經提前很多了好麽!

宋墨打開木幾上的糖盒,捏了顆糖放進嘴裏,答非所問:“外頭現在情形如何?”

無韁一聲淺嘆:“很不好,自那齊王回府,王府裏裏外外森嚴得很,屬下剛剛過來又差點被那暗衛發現。”

“府外乃是梁帝的人。”宋墨神色不變。

無韁腦袋一歪,不解:“齊王不是已經返京了麽,梁帝咋還要派人盯著他?”

“齊王籌謀多年,你以為他真會像表面上看的只帶兩名護衛回京?”宋墨冷冷一笑,黑亮的眸中又閃爍出幽幽鬼火:“他必然帶了自己的一支軍隊。”

“那他得按時去城外接應。”

“沒錯,只要他有異動,齊王這一脈便會被梁帝徹底鏟除。”宋墨淡然地看著不遠處的屏風,“五日後梁帝大壽,宮中必會設宴,到時梁國文武百官定會進宮賀壽,這一日,也將是齊王逼宮的絕佳時日。”

無韁腦子一激靈:“那齊王定會在此之前偷偷出城接應軍隊,公子,我們要不要幫齊王?”好歹那也是郡主的父親。

橙色燭火落到少年臉上,立體的五官愈加俊美異常,他慢斯條理:“那就得看齊王是否要將郡主當成棄子了。”舔了舔牙,“我們得做好兩手準備。”

“公子請吩咐。”

“若是齊王將郡主當棄子,我們先得護住齊王府,驅退梁帝,待齊王與梁帝鷸蚌相爭兩敗俱傷時,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再與宋宇辰來對奕。”

計劃果然有變,本來是要讓他們三方爭利三敗俱傷後再坐收漁翁之利的,現在為了護郡主,提前了一步。

“其次,若齊王沒將郡主當棄子,我們便可助他登上那張龍椅,最後驅退宋宇辰。”

說來說去,所有計劃全是圍著郡主在轉。

這郡主也當真是他的逆鱗!

“屬下聽憑公子吩咐。”

“還有一事。”他又塞了顆糖在嘴裏:“動用劉逍的暗網,去查一個人。”

“誰?”

“齊王的一個護衛,叫劉凡。”

無韁蹙眉:“查一個護衛?”

“這護衛乃是名女子,身手也遠不及齊王所帶的另一名護衛,但齊王返京卻帶上她,可見齊王非常在意此女子的安危。”

“好的公子,我會轉告劉逍。”

“天快亮了,退下吧。”他說著手臂一揮,熄了屋內的燭火。

無韁縱身一躍,消失在天井上方。

柳婉之後一直沒睡,睜著眼躺在床上,看著檻窗的光線一點點變亮。

冬梅伺侯她梳洗時看到她眼底的烏青,目露關切:“郡主昨夜是沒睡好麽?要不奴婢今日在香爐裏多焚一些安神的香料?”

柳婉面色懨懨地撫了撫額:“無礙,不用擔心。”

梳完了發髻,她呆楞楞地在銅鏡前坐了好一會兒,帕子都在手裏攥濕了,末了突然問:“映寒今日還沒過來吧?”

以前少年來寢殿這邊,總會讓映寒提前來通報一聲。

“還沒,估計公子此刻也才起來,還沒來得及支他過來呢。”

柳婉這才款款從銅鏡前起身,面向門外,光線有些刺目,她瞇起了杏眼,低聲道:“將早膳送到北閣,我去與小墨一起用膳。”

昨晚她沒敢取下無雙魔頭的面具,今日想來又有些後悔了。

當時為何要退縮呢?

究竟怕什麽呢?

還是不甘心啦!有些疑惑終究是要解除的。

映寒正在殿外打掃落葉,見到柳婉,趕忙行禮:“郡主安。”

“公子呢?”

映寒憨厚一笑:“公子正在天井裏練功呢。”

“練功?”

“是的郡主,公子說前些日子腿痛,荒廢了武藝,今日趁著晨色好好練練。”

柳婉面色微微一滯,隨後溫言細語地吩咐:“那我在前廳等他,待公子練完了功,你讓他過來與我一起用早膳吧。”

映寒點頭應“是”。

柳婉等了不過一刻鐘,便見少年闊步進殿,手上帶拿著一塊巾子,擦著額上的細汗。

“姐姐來也不早點與我說,那樣我就不練了,早點陪著姐姐。”少年說完眉眼一彎,放下手裏的巾子,屈身坐到了柳婉身側。

隨著他一起攏過來的,還有一股暖暖的熱氣。

旁邊是案桌,上面已布好了早膳,包子、饅頭、小米粥應有盡有。

柳婉看了他一眼,目光下移,落到他胸口的衣襟上,隨後又僵硬地移開,拿了碗勺伸臂到桌上的大盆裏舀粥:“我也是臨時起意,來,先喝點兒粥。”

她連稱呼也省了,沒再叫他“小墨”。

伸出去的手臂也有些慌亂,一不小心將那熱粥澆到了手背上,“啊……”她一聲低喚,燙到了。

宋墨趕緊接過她手裏的碗,拿了帕子給她擦手上的粥,“姐姐怎的這般不小心?”是真的擔心和生氣了。

不就是不信他嗎?不就是想試探他胸口有沒有傷嗎?用得著如此慌亂如此沈不住氣麽,還將自己燙傷了!

“沒事的。”小淑女想將自己的手抽回,卻被他一把拉住。

“映寒,拿燙傷藥過來。”他急切地吩咐。

映寒得令,轉身出屋,片刻後返回,送來藥膏。

他輕輕朝她燙紅的手背吹了吹,再將涼涼的藥膏塗沫上去:“姐姐,痛不痛?”

小淑女眼裏閃出淚花,垂眸,又將那些淚花咽了回去,“不痛。”

“有我在,姐姐在任何時候都不用慌亂。”他低著頭,心痛地看她的手背,隨後擡眸看她:“姐姐聽到沒有?”

“嗯。”她回得敷衍,頭仍然勾著,不敢擡起來。

少年伸手去擡她的下頜,如玉的指尖在她白皙的皮膚上輕輕摩挲,“姐姐現在有心事也不與我說了,定然又是不信我了?”

小淑女沒吭聲,哪怕臉被他輕輕擡起,眼卻仍然垂著,有淚從她眼裏跌落,染濕了他的指尖。

他的眼裏也像有什麽跌落:“反正不管姐姐信不信我,我都會陪著姐姐。”他給她輕輕拭淚。

小淑女終於看向他,然後伸出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放在了昨夜她捅過他的位置。

他沒退讓,淡然地迎視她,一副任她處置的樣子;哪怕她再捅他一刀,他也不會退讓。

只要她問,他都會如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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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她什麽也不問,小手放在他胸口,也沒用力,就那麽不痛不癢地放著。

四目相對,兩人眼眶都有點兒紅,無言,卻又好似道盡千言。

驀地,他一把將她攬進懷中,她的頭剛好抵在他的傷口,壓低了聲音,嗓音有些暗啞:“姐姐,哪怕我對全世界壞,也會對你一個人好。”

哪怕是騙了她,卻也從未想過傷害她,他不過是想將她囚在自己身邊而已。

小淑女嗚嗚地哭起來,淚水打濕了他肩頭的衣裳。

她呀,雖然不傻,卻終究還是心軟又膽小,終究還是不敢去驗證,不敢面對小墨是無雙魔頭的現實。

只要不去驗證,那麽小墨便還是之前那個小墨,她還是想信他的。

少女細細的手臂環住了少年的脖頸,頭輕輕擡起來,擱在他的肩上,鼻間是淡淡的松木香味:“小墨,我信你。”

呵,還是喚他小墨了,少年稍稍松了口氣,“姐姐,我的腿又痛了。”

他又在示弱了,想從她那兒討點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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