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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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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前夕,單語晴忙著辦簽證,就如她所說的那樣,她就快要去慕尼黑,還要帶上她的網絡男友。

莫阿卡正式簽約一家模特公司成為一名平面模特,近期內準備拍攝一組寫真。

那天,是陽澤洛送莫阿卡去公司的,這是一次很重要的拍攝,陽澤洛在拍攝蓬外等她。

莫阿卡穿得很少,但是很熱。

廣告拍攝的過程完全按照企劃公司事先發過來的計劃一絲不茍的進行著,每一套衣服都由兩位服裝助理來幫忙穿著。

拍攝前,攝影助理也會告訴莫阿卡,這個鏡頭是要表達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要達到怎樣的效果。

在攝影燈下,莫阿卡的沒每個動作,都叫攝影師拍案叫絕。

對,對,就是這樣的,把那種心底的傷感表現出來,表現得淋漓盡致。

莫阿卡在鏡頭前的瞬間表現力,神、情、形的協調統一和形象內涵的純真都具有高度的感染力、親和力。

拍攝進行得格外順利,莫阿卡獲得了一筆小錢,但她還是沾沾自喜。給陽澤洛買了瓶阿瑪尼香水。

為了慶祝,陽澤洛帶莫阿卡去了朱家角古鎮,繁華的上海,吸引了很多熙熙攘攘的游客。

那是他們正式擁抱後的第一百八十天,有溫暖的陽光,莫阿卡在努力忘記牧非。

陽澤洛一直都這樣說,想要忘記一個人,首先應該找尋另外一個人,然後轉移。

知道轉移嗎?乖阿卡,陽澤洛問她。

莫阿卡點點頭。

她知道,陽澤洛是對她好,她必須把愛從那個銷聲匿跡的男人身上轉移到另外一個真實得可以依靠得到的人身上,那樣才不痛苦。

而陽澤洛,是她最好的選擇。

莫阿卡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溫暖的棉質地,簡潔到殘酷的線條感,穿一雙新鞋,這是陽澤洛送她的。

莫阿卡看著它一步一步越過臺階,換上新的鞋,原來自己也可以飛。

在陽光裏,莫阿卡感覺像個穿著新鞋的妖精,走路嫵媚。

一雙鞋,卻讓莫阿卡感覺腳步有點淩亂,她不敢確定自己下一步將會怎樣?

她默默對牧非說,對不起,有些事情,我沒有選擇,或者,我真的要愛上別人了。

陽澤洛背一個大大的包牽著莫阿卡的手,十指糾纏。

那一刻,這個男人的背影,像刀子刻下去一樣,抹不掉。

一前一後,陽澤洛時不時轉過頭,看看莫阿卡,看見她緊緊抿著嘴唇,停下來,從包裏掏出紙巾,手指輕輕掠過她有點蒼白的臉。

然後再轉過頭去,沿著古屋慢慢走進窄窄的小巷。

兩旁的房子,都是沈沈舊舊的,一波波的瓦,水紋般密密匝匝,屋檐下,一串串紅艷艷的燈籠直直的往下垂。

墻壁上,臺階旁,青苔繚繞,莫阿卡小心的踏在石板路上,倔強的停下腳步,看著腳下的青苔,想著自己也和它們一樣,喜歡潮濕陰暗的地方。

莫阿卡笑了,她彎下腰,輕輕喊,HI,朋友。

陽澤洛的心揪了幾下,走近她,心疼的說,傻瓜,相信我,我會給你陽光。

莫阿卡擡起頭,看見太陽從小巷的縫隙裏傾瀉下來,在陽光下,陽澤洛的頭發閃著光澤,健康的肌膚浸透著幾顆汗珠。

看著傷感的莫阿卡,陽光下蒼白的臉,陽澤洛說:“我要給你幸福,並且一生一世愛你。”

在陽光下,莫阿卡瞇起眼睛笑了。

古樸的朱家角古鎮,水光瀲灩,波紋四溢的小河。

還有河裏的那艘船,莫阿卡走過了這些,也越過了她和陽澤洛的最後一道防線。

在那家同樣古樸的旅館裏,陽澤洛要了莫阿卡,當莫阿卡光著身子從浴室裏出來時,她對陽澤洛說,來過來,抱我。

陽澤洛再也不想隱忍,他沖過去。

緊緊擁抱住她,吻她,一遍遍親吻莫阿卡,他的眼淚滴落下來。

在昏黃的燈光下,他顫抖著身體進入莫阿卡的身體。

從此,陽澤洛便愛上這種感覺,和莫阿卡的肌膚之親,對他來說,那是一種靈魂最深處的撫慰,那是愛的升華。

畢業的時候,陽澤洛接管了他爸爸的公司,他把莫阿卡接到了那幢他爸爸送給他作為畢業禮物的別墅裏,讓她安心養病。

莫阿卡的抑郁還是很嚴重,雖然沒有太多的幻覺,但是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偶爾會有自殺的想法。

莫阿卡工作的時間很少,只要每個月抽出幾天時間去攝影蓬或者戶外就可。

於是陽澤洛要莫阿卡去看醫生,她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定。

陽澤洛說,乖阿卡,聽我一次,別那樣倔強,去看醫生,這樣好起來快一點。

一直以來,莫阿卡都堅持不去看醫生,是因為她無法承認,自己是一個生病的女人。

可是這一次,莫阿卡答應了,她乖乖投進陽澤洛懷裏。

那一天,上海天氣異常晴朗。

莫阿卡日記裏寫,牧非,我決定要忘記你了。

曾經我為行屍走肉,感覺萬事蟄伏。

在知覺逃匿與顯露之間,在心痛和頭痛,在整夜的失眠和思念裏,在幻覺和真實的煎熬中,我為你遍體鱗傷,氣若游絲。

可是現在,我決定忘記你了,沒心沒肺的。

如果是你,我想你也會選擇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對嗎?

蒼白刺眼的墻壁,腦子裏仍然無法阻止的閃現出牧非的雙手。

莫阿卡甩甩頭,她不願再想了,不願再想。

她抓緊陽澤洛的手,嘴唇瞬間失去了血色。

陽澤洛說,乖阿卡,別怕,有我。

他陪她等在醫院的走廊外,用左手抓住她的右手。

輪到她的時候,醫生問:“可有心情不佳、苦惱、憂傷,終日唉聲嘆氣,情緒低沈、悲觀、絕望,有自殺傾向?”

醫生問:“可有不明原因的疼痛、疲勞、睡眠障礙、喉頭及胸部的緊迫感、便秘、消化不良、腸胃脹氣、心悸、氣短?”

他繼續問:“可有進食減少,體重減輕,終日不思茶飯?激越、焦慮、性欲低下、記憶力減退?

莫阿卡剛剛坐下來,醫生就排山倒海的問過來。

莫阿卡唯唯諾諾點頭。

是的,自從牧非走以後,她就具備所有的病癥,她為他便秘、消化不良、腸胃脹氣、心悸、氣短。還為他激越、焦慮、性欲低下、記憶力減退。

他走以後,莫阿卡就對愛情失去了信任。

這將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可是莫阿卡一直都相信她可以改變,因為有陽澤洛,他是她的陽光。

他對莫阿卡說,有些事情要慢慢來,慢慢做。

醫生的問題越多,莫阿卡的臉色就越蒼白。

她漸漸明白,牧非這兩個字,想要忘記談何容易?

從醫院回來,莫阿卡吃很多藥片,白色的,粉色的,黑色的,水青色的。

陽澤洛把它們混在稀飯或者啤酒裏,遞給莫阿卡。

他說,乖,吃了這些藥,你就可以忘記牧非了。

莫阿卡定定的看著他,眼睛血紅。

她說,醫生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我為什麽還是會想他?

我總是和你做愛的時候想起他,我感覺到愧疚,我感覺到背叛。

陽澤洛的眼神劃過一絲悲憫,他愛的女人,怎樣才可以忘記過去?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莫阿卡。

她說的話傷害了他,他一直以為莫阿卡已經接受了他,所以那晚,他親吻她的時候,她才沒有反抗,而是迎接。

而事實上,她只是在試著接受。

莫阿卡把那些琳瑯滿目,形形色色的藥片整齊的裝進抽屜裏。

她拿出那個微型的錄音機,把她想說的話全部都錄在裏面。

她的臥室裏,已經裝了滿,滿一盒子的錄音帶,那全都是她對他的思念。

這是她寫給牧非的第兩百一十二封信。

她說,牧非,我要怎樣才可以忘記你。

醫生告訴我,聽他的,按時服用這些藥片。一日三次,一次兩片。飯後用溫開水服用。

可是,我吃了很多為什麽還是沒有用,我還是沒有忘記你,還是進食減少,體重減輕,終日不思茶飯,激越、焦慮、性欲低下、記憶力減退。

陽澤洛告訴我,你不應該總是悶在家裏,你應該出去走走,或者去買你喜歡的任何東西。可是我不想出門,不想去哪裏,我只想呆在房間裏。

陽澤洛還告訴我,我瘦成這樣,應該多吃點,他給我買很多好吃的,可是我吃不下,我以為我可以努力的吃下去的。

我的好朋友和他的男友去了慕尼黑,臨走之前要我好好照顧自己,她說她愛我,希望我過得幸福。

莫阿卡零散的把關於她的心事都錄在那個錄音機裏,她想,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把這些東西都交給牧非,她曾如此傷心過,因為他的離開。

那個微型的錄音機,是陽澤洛買給莫阿卡的,她說她喜歡,於是他就買了送給她。

莫阿卡知道,這個男人,可以縱容她的一切,那都是因為他愛著她。

因為公司的事情,陽澤洛必須得去一趟天津,臨走的時候因為忙,沒來得及和莫阿卡打個招呼就走了。

第二天給莫阿卡打電話的時候,卻沒有人接。

處理好公司在天津的事情,剛回到上海,他就匆忙去找她。

上了樓梯,陽澤洛很小心的推開門,房間很黑,找不到莫阿卡。

他拉開燈,看到桌子上陶瓷花瓶裏的百合,已經變得枯萎,卻仍然散發著香氣飄散在房間裏。

陽澤洛感覺一陣暈眩,就如莫阿卡的氣息,百合是她的最愛。

陽澤洛把西裝丟在沙發裏,然後找莫阿卡。

他喊,阿卡,阿卡。

沒有任何的聲音,房間異常冷靜。

陽澤洛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最後,他在浴缸裏找到了莫阿卡。

莫阿卡赤裸著身體,雪白雪白的肌膚浸泡在水裏,閉著眼睛。

陽澤洛走過去,浴缸裏的水已經變得異常冰冷,他把她抱起來,用浴巾把她冰涼的身體裹起來,開始親吻她。

莫阿卡突然睜開眼,她說,你來了,我一直在等你,你突然消失了,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就如牧非一樣,把我遺棄。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幹涸,嘴唇蒼白。

陽澤洛感覺到痛了,他撫摸著莫阿卡的臉龐求她原諒。

他說,不會的,我不會不要你,我說過,要一生一世愛你的。”

他把她抱上床,開始和她做愛。

仿佛這樣,才能夠把自己的全部都交付給懷裏這個脆弱而傷感的女人。

他想無止境的糾纏她,糾纏她,再來,再來。

他粗暴的霸占她,但是莫阿卡相信,這個男人,有多愛她。

窗外薔薇花細小幼嫩的花粉飄落在風裏,柔和的雲彩,柔和的微風,一切都是柔和的。

不再是驚心動魄的夢魘,不再有恐懼,消失,全部都消失掉。

不再有陰霾,不再有傷害。

在陽澤洛懷裏,莫阿卡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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