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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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陸繁星擦掉眼淚直接問：“你在哪裏？”
“出租車上, 還有五分鐘就到樓下, 我剛才在車上看到那幾個混混了, 你沒事別出去, 吃了嗎？我……”
簡振似乎嗅到了哪裏不對勁：“你聲音怎麽回事？你在哭？”
感受到他的關心，剛才面對小混混時的無助一下子被全數釋放, 陸繁星委屈地抽泣了兩聲：“那些混混來了, 把畫室砸了, 於揚氣不過追出去了。”
她焦急萬分:“畫室砸了也就砸了，於揚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那些混混身上帶著刀, 我擔心會出事。”
相比剛才輕松的語氣，簡振的聲音沈了很多：“你在畫室等我，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 陸繁星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來一些, 不停祈禱他能快點到。
她曾經想獨立自強誰都不倚靠，可到現在才明白, 有些時候, 她一個人承受不來。
沒等幾分鐘, 簡振狂奔上樓, 見到蹲在門口眼睛紅腫的陸繁星, 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再轉頭，他掃視滿室的狼藉, 下一秒，氣得猛地捶了一下墻。
陸繁星生怕他也如於揚這般沖動，沖上去想制止他。
當她的手伸過去碰到他的，盛怒中的簡振冷靜下來，望著她那雙滿含擔憂的眼睛，終於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裏。
陸繁星乖順地窩在他胸前，仿佛雛鳥歸巢，她不再需要懼怕那些無賴，不再需要獨自面對那些危險，在他懷裏，全世界都傷不了她。
只有在這個人懷裏，她可以大膽放肆，可以無條件地依賴，享受他給她的安全感。
她很委屈地哭了出來。
“我剛才特別特別害怕……”她緊緊抱著他不松手。
有句話已經迫不及待地滑出喉嚨，最終還是被她生生咽回肚子裏。
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別怕，我回來了，不會再有下次了。”簡振輕聲輕語地安慰她，還在她的頭頂吻了一下。
發洩完情緒，陸繁星梨花帶雨地擡頭看著他：“於揚怎麽辦？我打他電話都不接，他好不容易走回正道，我怕他再做傻事，要是這樣，那他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簡振沈吟不語。
見他這樣的表情，陸繁星心知事情嚴重了，更加惴惴不安：“我報警了，這是不是對於揚……不好？”
簡振嚴肅地看著她，算是默認。
陸繁星明白過來了：“如果報警抓了這些人，可以為我討回公道，可是對於揚來說，就勢必會被這些人咬出來。”
她的心涼涼的，她剛才只是簡單地想要報警保護自己的利益，根本沒有考慮那麽多。
她沒想到，最終牽連到的最大受害者，還是於揚。
陸繁星臉上再度愁雲密布。
“別想太多，眼下最要緊是把於揚找回來。”簡振讓她打起精神，“你在這等我，我去樓上拿車鑰匙。”
陸繁星眉頭緊皺：“大學城那麽大，我們該去哪裏找於揚？”
“實在不行，就去找他家找他奶奶。”簡振頓了一下，“他奶奶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同時，也是最能讓他回頭的人。”
畫室被砸自然沒法再營業，陸繁星麻煩孟秋寒通知下午的三個學員課程暫停，並且在這裏等待警察上門，然後便跟簡振匆匆出門去。
他們驅車在大學城老街繞了好幾圈，並沒有發現於揚和混混的蹤影，給於揚發消息他不回，手機幹脆關機了，萬般無奈之下，兩人敲開了於揚家門。
來開門的老太太便是於揚六十多歲的奶奶，她面目和善，只是拄著拐杖腿腳不便，一見他們，略微戒備地問：“你們是？”
“奶奶好。”陸繁星笑得挺甜，“我叫陸繁星，這是簡振，我們都是於揚的朋友。”
“哦，揚揚提到的好心的哥哥姐姐就是你們啊。”奶奶十分熱情地開門，“快進來坐。”
兩人走進於揚簡陋狹小的家，他家大概六十多平方，舉目四望，幾乎沒看到什麽值錢的電器，客廳裏的每樣東西都被打上了“貧困”的標記，只有從狹窄窗戶裏透進來的一縷細小的光，預示著這個最底層的家庭還有一線希望。
這個希望便是於揚。
“奶奶，您坐下，我們有急事就不喝水了。”陸繁星阻止了奶奶倒水的動作，扶著她坐下，見老奶奶蒼老的眼神裏流露著不安和迷惑，寬慰道：“您別急，聽我慢慢說。”
她言簡意賅地把今天的遭遇跟奶奶說了一下，最後問她於揚可能會去哪裏蹲守那些小混混，於揚是個單純仗義的男孩子，他一心想替她討回公道，卻忘了倘若直面這些小混混，局面有可能會滑向對他十分不利的地步。
而他們倆，就是要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找到他，阻止他。
於揚奶奶完全聽蒙了，等她清醒過來時，突然站起來要給他倆跪下來，簡振慌忙扶起老太太，她坐下來，嘴唇顫抖開始抹淚。
“我們揚揚給你們招來那麽大的禍事，我這心裏……”老奶奶抓著陸繁星的手，“我沒教好孫子，我對不起你……”
“奶奶您別這麽說。”陸繁星急著安慰老人，“現在要緊的是把於揚找回來，您現在想想，於揚以前和那幾個小混混經常會去哪兒？”
於奶奶凝神想了想：“揚揚平時不太說，偶爾跟我提過，晚上這幫人愛去什麽公園……”
“青藍公園？”
“對，就是那裏。”
“我們趕緊去那邊上找找。”陸繁星站起來，卻見簡振坐著不動。
“於奶奶。”這次開口說話的簡振，“我們報警了，您知道報警對於揚的最壞後果會是什麽嗎？”
陸繁星默默地坐了回去。
於奶奶不說話，老眼蘊著淚花，她歷經滄桑見過多少人心善惡，又怎麽會不知道報警對於揚意味著什麽？
於揚的前程，還有這個家庭唯一的希望，也許就在人惡念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全部毀滅了。
她言不由衷說：“這是他自己種下的因，嘗到惡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陸繁星和簡振對視一眼，老太太雖然嘴上不護著孫子，但看得出來，心裏是非常心疼的。
畢竟於揚重新回學校，已經離嶄新的前程不遠。
“您別急，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簡振試圖寬慰她，“人心難測，我們先堤防著，這事也不一定會向最壞的結果去，奶奶您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小夥子你說。”對於他的問題，於奶奶不敢有一絲怠慢。
“那幾個小混混，都住這一代嗎？家裏是不是都等著拆遷？”
陸繁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於奶奶點頭：“都是這一帶的，那幾個孩子也是家裏沒人管，爸媽要不是離婚，要不就是幹脆生了不管，跟著那個特別混的胖三，就變成今天這樣。”
“胖三家庭情況怎麽樣？”
於奶奶嘆氣：“那其實也是個苦孩子，爸媽早沒了，哥哥帶大的，結果他哥娶的嫂子特別厲害，成天想著把他往外趕，這不拆遷了嗎？他嫂子巴不得他犯事坐牢，她好把那房子占了。”
簡振思索了一下，笑了：“有您說的這些就夠了。”
他站起來牽陸繁星的手往門口走，回頭對於奶奶說：“您把於揚的書包收拾收拾，他明天還得上學。”
於奶奶聽了這話猛地一楞，回過味來，兩個相貌出色的年輕人已經手牽手飛奔下樓。
他的意思是：他們會把於揚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他還能上學，還有大好前程？
於奶奶淚光閃爍，雙手合十，向老天爺各路神仙祈禱。
老天爺，一定要保佑那傻孩子沒事啊。
晚上十一點的青藍公園。
簡振和陸繁星躲在路邊一棵大樹後面，已經站了三個小時。
小混混們和於揚都沒出現。
陸繁星已經等到失去信心，焦灼占據了她的臉龐，她動了動酸脹的腳後跟，看著依然不動聲色等待的簡振：“我們還要等下去嗎？要不要去醫院看，說不定他們已經打完架去醫院了。”
“再等等，於揚不會那麽傻，個人恩怨一定只想找個人少的地方解決。”簡振這麽安撫她。
他似乎堅信會在這裏等到他們，回頭對陸繁星囑咐：“待會你給我老實待在車裏，等我把人給帶回來。”
“不行！”陸繁星強烈反對，“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你必須帶上我！我保證不拖後腿。”
簡振郎笑：“你是在擔心我嗎？”
陸繁星瞪著他：“來自前女友的關心，不行嗎？”
“還嘴硬到什麽時候？今天都抱了牽手了，怎麽？占了便宜又不想給名分了？”簡振揶揄她。
到底是誰占誰的便宜啊！
陸繁星剛想反駁他，卻見他“噓”了一下，朝某個方向指了指，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那三個小混混出現了，身後的十幾米處有一道黑影在遠遠尾隨他們。
那是於揚！
陸繁星一再堅持，簡振無法，只好讓她跟著，只是緊牽她的手，她也不抗拒，這個時候小情小愛都要放在一邊，攔住於揚不幹傻事才是最重要的！
於揚尾隨小混混，他們兩個則尾隨於揚，走到那個僻靜無人的小山坡處，他們兩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觀察著隱在巖石後的於揚。
於揚全神貫註地盯著前方，並沒有註意到後面的他們，幾個小混混找了個地方打牌，並沒有註意到有兩撥人在跟蹤他們。
陸繁星見到於揚手上鋒利的東西，急得變了臉色：“於揚手上有刀！”
簡振臉色也極為難看，沈思片刻，說：“你在這裏等我。”
見他悄無聲息地靠近於揚，陸繁星心都揪起來了，心跳如擂鼓。
於揚專心前方，等他註意到背後有人時已經晚了，簡振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對他耳語了一句，他便放棄了掙紮，很不情願地任簡振帶著他往回走。
這一系列動作，前方抽煙打鬧的小混混都沒有發現。
等於揚也到了大樹後，陸繁星生氣地猛拍他的背，壓低聲音：“你個傻子你快把我們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要去搶於揚手裏的刀，他倔驢一般就是不給，被怒氣騰騰的簡振給一腳踹倒在地。
剛才還死犟的於揚目光瑟縮地仰頭看他，眼裏有害怕。
簡振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刀，遞回到他手上，一臉戾氣地盯著他：“你想捅死他們三個是吧？那去啊，去捅，用力地把他們的腸子也捅出來，像捅死三頭豬一樣痛快地捅！捅穿他們的心肝脾肺腎，把他們砍成肉塊。”
於揚被月光下他極其暴戾的眼神嚇住了，雖想逞強，拿刀的手卻開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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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急萬分:“畫室砸了也就砸了，於揚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那些混混身上帶著刀, 我擔心會出事。”
相比剛才輕松的語氣，簡振的聲音沈了很多：“你在畫室等我，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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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幾分鐘, 簡振狂奔上樓, 見到蹲在門口眼睛紅腫的陸繁星, 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再轉頭，他掃視滿室的狼藉, 下一秒，氣得猛地捶了一下墻。
陸繁星生怕他也如於揚這般沖動，沖上去想制止他。
當她的手伸過去碰到他的，盛怒中的簡振冷靜下來，望著她那雙滿含擔憂的眼睛，終於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裏。
陸繁星乖順地窩在他胸前，仿佛雛鳥歸巢，她不再需要懼怕那些無賴，不再需要獨自面對那些危險，在他懷裏，全世界都傷不了她。
只有在這個人懷裏，她可以大膽放肆，可以無條件地依賴，享受他給她的安全感。
她很委屈地哭了出來。
“我剛才特別特別害怕……”她緊緊抱著他不松手。
有句話已經迫不及待地滑出喉嚨，最終還是被她生生咽回肚子裏。
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別怕，我回來了，不會再有下次了。”簡振輕聲輕語地安慰她，還在她的頭頂吻了一下。
發洩完情緒，陸繁星梨花帶雨地擡頭看著他：“於揚怎麽辦？我打他電話都不接，他好不容易走回正道，我怕他再做傻事，要是這樣，那他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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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樣的表情，陸繁星心知事情嚴重了，更加惴惴不安：“我報警了，這是不是對於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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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繁星明白過來了：“如果報警抓了這些人，可以為我討回公道，可是對於揚來說，就勢必會被這些人咬出來。”
她的心涼涼的，她剛才只是簡單地想要報警保護自己的利益，根本沒有考慮那麽多。
她沒想到，最終牽連到的最大受害者，還是於揚。
陸繁星臉上再度愁雲密布。
“別想太多，眼下最要緊是把於揚找回來。”簡振讓她打起精神，“你在這等我，我去樓上拿車鑰匙。”
陸繁星眉頭緊皺：“大學城那麽大，我們該去哪裏找於揚？”
“實在不行，就去找他家找他奶奶。”簡振頓了一下，“他奶奶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同時，也是最能讓他回頭的人。”
畫室被砸自然沒法再營業，陸繁星麻煩孟秋寒通知下午的三個學員課程暫停，並且在這裏等待警察上門，然後便跟簡振匆匆出門去。
他們驅車在大學城老街繞了好幾圈，並沒有發現於揚和混混的蹤影，給於揚發消息他不回，手機幹脆關機了，萬般無奈之下，兩人敲開了於揚家門。
來開門的老太太便是於揚六十多歲的奶奶，她面目和善，只是拄著拐杖腿腳不便，一見他們，略微戒備地問：“你們是？”
“奶奶好。”陸繁星笑得挺甜，“我叫陸繁星，這是簡振，我們都是於揚的朋友。”
“哦，揚揚提到的好心的哥哥姐姐就是你們啊。”奶奶十分熱情地開門，“快進來坐。”
兩人走進於揚簡陋狹小的家，他家大概六十多平方，舉目四望，幾乎沒看到什麽值錢的電器，客廳裏的每樣東西都被打上了“貧困”的標記，只有從狹窄窗戶裏透進來的一縷細小的光，預示著這個最底層的家庭還有一線希望。
這個希望便是於揚。
“奶奶，您坐下，我們有急事就不喝水了。”陸繁星阻止了奶奶倒水的動作，扶著她坐下，見老奶奶蒼老的眼神裏流露著不安和迷惑，寬慰道：“您別急，聽我慢慢說。”
她言簡意賅地把今天的遭遇跟奶奶說了一下，最後問她於揚可能會去哪裏蹲守那些小混混，於揚是個單純仗義的男孩子，他一心想替她討回公道，卻忘了倘若直面這些小混混，局面有可能會滑向對他十分不利的地步。
而他們倆，就是要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找到他，阻止他。
於揚奶奶完全聽蒙了，等她清醒過來時，突然站起來要給他倆跪下來，簡振慌忙扶起老太太，她坐下來，嘴唇顫抖開始抹淚。
“我們揚揚給你們招來那麽大的禍事，我這心裏……”老奶奶抓著陸繁星的手，“我沒教好孫子，我對不起你……”
“奶奶您別這麽說。”陸繁星急著安慰老人，“現在要緊的是把於揚找回來，您現在想想，於揚以前和那幾個小混混經常會去哪兒？”
於奶奶凝神想了想：“揚揚平時不太說，偶爾跟我提過，晚上這幫人愛去什麽公園……”
“青藍公園？”
“對，就是那裏。”
“我們趕緊去那邊上找找。”陸繁星站起來，卻見簡振坐著不動。
“於奶奶。”這次開口說話的簡振，“我們報警了，您知道報警對於揚的最壞後果會是什麽嗎？”
陸繁星默默地坐了回去。
於奶奶不說話，老眼蘊著淚花，她歷經滄桑見過多少人心善惡，又怎麽會不知道報警對於揚意味著什麽？
於揚的前程，還有這個家庭唯一的希望，也許就在人惡念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全部毀滅了。
她言不由衷說：“這是他自己種下的因，嘗到惡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陸繁星和簡振對視一眼，老太太雖然嘴上不護著孫子，但看得出來，心裏是非常心疼的。
畢竟於揚重新回學校，已經離嶄新的前程不遠。
“您別急，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簡振試圖寬慰她，“人心難測，我們先堤防著，這事也不一定會向最壞的結果去，奶奶您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小夥子你說。”對於他的問題，於奶奶不敢有一絲怠慢。
“那幾個小混混，都住這一代嗎？家裏是不是都等著拆遷？”
陸繁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於奶奶點頭：“都是這一帶的，那幾個孩子也是家裏沒人管，爸媽要不是離婚，要不就是幹脆生了不管，跟著那個特別混的胖三，就變成今天這樣。”
“胖三家庭情況怎麽樣？”
於奶奶嘆氣：“那其實也是個苦孩子，爸媽早沒了，哥哥帶大的，結果他哥娶的嫂子特別厲害，成天想著把他往外趕，這不拆遷了嗎？他嫂子巴不得他犯事坐牢，她好把那房子占了。”
簡振思索了一下，笑了：“有您說的這些就夠了。”
他站起來牽陸繁星的手往門口走，回頭對於奶奶說：“您把於揚的書包收拾收拾，他明天還得上學。”
於奶奶聽了這話猛地一楞，回過味來，兩個相貌出色的年輕人已經手牽手飛奔下樓。
他的意思是：他們會把於揚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他還能上學，還有大好前程？
於奶奶淚光閃爍，雙手合十，向老天爺各路神仙祈禱。
老天爺，一定要保佑那傻孩子沒事啊。
晚上十一點的青藍公園。
簡振和陸繁星躲在路邊一棵大樹後面，已經站了三個小時。
小混混們和於揚都沒出現。
陸繁星已經等到失去信心，焦灼占據了她的臉龐，她動了動酸脹的腳後跟，看著依然不動聲色等待的簡振：“我們還要等下去嗎？要不要去醫院看，說不定他們已經打完架去醫院了。”
“再等等，於揚不會那麽傻，個人恩怨一定只想找個人少的地方解決。”簡振這麽安撫她。
他似乎堅信會在這裏等到他們，回頭對陸繁星囑咐：“待會你給我老實待在車裏，等我把人給帶回來。”
“不行！”陸繁星強烈反對，“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你必須帶上我！我保證不拖後腿。”
簡振郎笑：“你是在擔心我嗎？”
陸繁星瞪著他：“來自前女友的關心，不行嗎？”
“還嘴硬到什麽時候？今天都抱了牽手了，怎麽？占了便宜又不想給名分了？”簡振揶揄她。
到底是誰占誰的便宜啊！
陸繁星剛想反駁他，卻見他“噓”了一下，朝某個方向指了指，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那三個小混混出現了，身後的十幾米處有一道黑影在遠遠尾隨他們。
那是於揚！
陸繁星一再堅持，簡振無法，只好讓她跟著，只是緊牽她的手，她也不抗拒，這個時候小情小愛都要放在一邊，攔住於揚不幹傻事才是最重要的！
於揚尾隨小混混，他們兩個則尾隨於揚，走到那個僻靜無人的小山坡處，他們兩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觀察著隱在巖石後的於揚。
於揚全神貫註地盯著前方，並沒有註意到後面的他們，幾個小混混找了個地方打牌，並沒有註意到有兩撥人在跟蹤他們。
陸繁星見到於揚手上鋒利的東西，急得變了臉色：“於揚手上有刀！”
簡振臉色也極為難看，沈思片刻，說：“你在這裏等我。”
見他悄無聲息地靠近於揚，陸繁星心都揪起來了，心跳如擂鼓。
於揚專心前方，等他註意到背後有人時已經晚了，簡振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對他耳語了一句，他便放棄了掙紮，很不情願地任簡振帶著他往回走。
這一系列動作，前方抽煙打鬧的小混混都沒有發現。
等於揚也到了大樹後，陸繁星生氣地猛拍他的背，壓低聲音：“你個傻子你快把我們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要去搶於揚手裏的刀，他倔驢一般就是不給，被怒氣騰騰的簡振給一腳踹倒在地。
剛才還死犟的於揚目光瑟縮地仰頭看他，眼裏有害怕。
簡振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刀，遞回到他手上，一臉戾氣地盯著他：“你想捅死他們三個是吧？那去啊，去捅，用力地把他們的腸子也捅出來，像捅死三頭豬一樣痛快地捅！捅穿他們的心肝脾肺腎，把他們砍成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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