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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千手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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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太失禮,而且血繼結界的特征太過明顯不容混淆而導致問出這種問題顯得自己智商有點毛病,千手綱手真的很想對著日向臨冬大聲吼出你是奈良家失散多年的崽嗎?!

靜音抱著豚豚,死命在旁邊她做深呼吸的動作提醒她心平氣和,要心平氣和。

火影這個身份真的該死的限制了她的發揮,要換她以前的暴脾氣早就動手了怎麽還會浪費時間在這嘰嘰歪歪。綱手手背上的青筋暴出一個井字,擠出一個猙獰的假笑,“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臨冬非常體貼地把原話再重覆了一遍,“我不參加上忍考試。”

“你再說一遍。”肘關節抵著的桌子已經隱隱發出了脆弱的慘叫聲。

“哦,我說我不參加。”

“你再說一遍?!!!”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我不……”

辦公桌應聲從中裂成兩半,桌上摞著的一沓沓文件如雪花般嘩嘩飄落。

我讓“你再說一遍”不是讓你把氣死人的話重讀一次,而是讓你認識錯誤改正答案。而這丫頭明明知道其中的含義,卻還是一口一個不。

來當火影前並沒有人告訴她現在木葉的新生代裏竟然還會有像鹿丸這種中忍考試都快贏了還棄權、像臨冬這樣明明有實力卻不肯晉升上忍的小孩。

現在想想,天天嚷嚷著要當火影的鳴人除了比較煩人容易闖禍其實還是很好帶的。

“這是火影的命令。”忍者守則第一要義就是要服從命令。

“啊……那就只能報名了。”

綱手這口氣還沒緩出來,就聽見了她的下半句:“不過可以棄權的吧。”

奈良鹿久瞧你的崽開的都是什麽破頭!!!

綱手看著她的眼睛,試圖發現其中一點點的動搖

——但是沒有。竟然會在這種事上露出如此堅定的眼神。有這種毅力和抗壓能力幹什麽不好。

能夠讓她拿出對付顧問團的耐心,日向臨冬真是個人才,不過沒關系,以後她都會一筆一筆討回來的。

綱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坐在一片狼藉中尚且完好的椅子上,“說說,為什麽?”

“您真的不覺得讓一個14歲的孩子當上忍才需要一個'為什麽'嗎?”臨冬面不改死地說自己還是個孩子,“又不是什麽好事。等我過了十八歲再說吧。”

這丫頭的思想很危險啊,村裏的忍者哪個不是積極努力往上爬,想被人認可,想為村子貢獻點力量。老頭子說的火之意志被你吃了嗎?

日向這麽看重榮耀和臉面的家族是怎麽養出來這麽一個“叛徒”的?

她揉了揉額角,決定從另一個角度入手,“你是你們這一輩出了名的天才,我看過你任務執行情況和中忍考試表現,完全有實力往上走,難道你可以接受不如你的人比你更高層次嗎?也不怕被人嘲笑'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還好吧。”臨冬想了想,“要是實在不長眼跑到我面前來挑釁的話,打一架就是了。”

這不應當啊,激將法對叛逆中二青春期少年少女是最管用的,她怎麽油鹽不進?!

這是最後的殺手鐧了,“如果你沒有通過上忍考試,我就取消你的研究所入職資格。”

“可招考要求裏並沒有說一定要是上忍才可以吧。”畢竟絕大部分的上忍職級,都是真刀實戰的任務換來的,有些人雖然腦子好使但並不具備這樣的實力,如果一定要按這種要求來的話,對哪方都是人才損失。

“事實上,關於級別的報考限制,很明確寫著中忍及其以上。”

“我的筆試面試都是滿分,順便一提,我附加提交的個人研究議題還被立項了,即將進行深一步的實驗,所以附加分也是滿分。”臨冬誇張地倒吸一大口冷氣,“不會吧不會吧,五代目火影大人組織的研究所第一次的公開招考不會連第一名都不錄吧,這考試不會有貓膩吧…”

指關節在響了,“在我揍你之前……”

臨冬眼力見十足地給自己做了個嘴巴拉上拉鏈的姿勢,乖巧地沖她一笑。

在她爆發的底線上來回蹦噠還能穩穩掌握住那個微妙的度。綱手嘆了口氣,怪不得跟她同班相處過的人跟她關系都還不錯,是個人情世故練達的機靈鬼。

雖然由於大蛇丸的前車之鑒導致大家對研究所心有餘悸,懷有很深的抵觸情緒,但綱手作為一名需要不斷創新不斷改進藥物的醫忍,十分清楚知識就是力量這一真理。於是在團藏極力反對的時候搬出了他的老師也就是自己的二爺爺來堵他的嘴。

不知火玄間和並足雷同來找她的時候綱手是吃驚的,驚訝於他們曾經作為水門的近身護衛卻對臨冬給出了這麽高的評價。

“那個孩子最開始來找我們說要學飛雷神的時候,我和玄間還勸退她來著。”並足雷同回想起當時,為了讓她打消念頭他還曾狠心說過,即便你是天才,但也不是所有的天才都可以達到四代目那樣的程度。“但她總是來找,”其實是因為吃人嘴軟,她每次都會給站崗的兩人帶外出執行任務時專門買的伴手禮,“所以給她看了當年謄抄的筆記記錄——畢竟我和玄間也沒有完全學會。”而且那時他們也並不相信她能真的成功,只是抱著“萬一呢億萬分之一呢”的念想去還這份人情。

“但就在上個月,”不知火玄間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成功地將一條活魚進行了定點傳送。”雖然離活人瞬移還有很大的距離。

但跟他們需要三人小隊一起實施不一樣,“她自己,一個人。”

“僅僅半年的時間。”真可怕啊,那樣的天賦。

綱手的神色已經變得慎重,後腰不知不覺離開了椅背,變得繃硬挺直。

“雖然很不甘心,我們三個這些年裏私下也有一直在訓練,但是依舊毫無進步。”不知火玄間自嘲一笑,眼中卻浮現起堪稱之為懷念的情緒,“但如果是他的話,”如果是四代目火影大人的話,“一定會希望木葉有人可以把它傳承下去的吧。”

“我和雷同在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希望。”

如果那樣,“金色閃光”也可以不再僅僅只存在於他們這輩已經在漸漸老去的人心裏。四代目成名地太早,逝去地也太早。現在這一代的孩子,對他的印象只淺薄地停留在長輩口中的九尾之夜保護了村子,卻無法真正對他的實力產生實質感的認可,甚至連“金色閃光”這個曾經震懾五大國的名號都不了解。

只要飛雷神可以再度重現,玄間握緊了拳,人們就會從那個人身上看到曾經金色閃光的影子,最直觀地感知到他的強大。四代目大人會重新被他們提起、被他們尊敬,被他們永遠銘記下去。

綱手雖然也是三忍之一,但由於她個人所綁定“醫忍”標簽太過根深蒂固,容易給人產生一種她的武力值並不如先代火影的印象。如果由影親自出手那就說明離大戰不遠了,所以更多時候她必須坐鎮村內穩定民心。

木葉強大了太久,被覬覦被仇視了也太久。他們的新一代需要有足夠強勁的後力來給和平虛像之下的暗潮湧動一個最直接的威懾。各村聯合考試其實就是一個花式炫耀自家崽的平臺,雖然有風險,但還是要向其他忍村、也向大名展現自己的實力。

如果臨冬可以掌握飛雷神,那她將成為木葉最鋒利的那把刀。

這樣的武力值和潛力,作為影,綱手不可能不心動。

雖然附加提交論文對外嚴格保密,可綱手有火影的權限,自然是看過她關於咒印方向的研究論文,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就是來拉仇恨的——這孩子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全才。

歲月模糊,偶爾恍然也會讓綱手想起曾經的大蛇丸。

雖然臨冬也可以走實驗室的方向,但綱手目前還是更偏向於將她培養成新生代的戰力。現在不比他們當年戰時,如果進了實驗室,基本上就是文職,即便出村做任務也只是偶爾,難度也不會太高,不經磨礪長期閑置的刀劍容易生銹。

而成為上忍,由於硬性規定的最低任務量,其實也就變相地保證了她成長之路,只是她也沒有辦法再如願一心投入研究。

當時招考的時候,綱手也不曾想過,有著這樣實力的人竟然會一心往實驗室裏紮,畢竟忍村重武輕文是傳統,結果搞成現在這種麻煩局面。

何況日向臨冬的情況遠比這還要更覆雜。

“你知道我為什麽特地指名要你參加上忍考試嗎?”綱手十指交叉,下巴抵在上面,“你們族裏的長老特地來找過我。”

卻沒有看到臨冬露出一點意外的表情,微微聳了下肩,有點無奈,“老人家有時候真的挺煩的對吧。”

綱手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其實也是過了五十歲的人了,看在她一臉真誠地希望自己可以感同身受的份上,暫且按耐住心裏那股“仿佛被內涵了但又好像沒有”的異樣情緒。

“就算我批了你家裏的長輩也不會同意的。”所以還是乖乖去給我參加上忍考試吧。

“族裏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隨便哪只阿貓阿狗的話都聽,不是所有人都有決定權的。”臨冬微微鞠躬,“我會找可以決定我去留的家長來跟您談。”

就算再怎麽聰明,終究還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綱手想。日向一族不可能會放過她這麽一個讓日向之名名揚忍界的大好機會,在寧次今年以15歲的年紀被破格提拔為上忍後,嘗過那種自豪而驕傲的味道以後,是更不可能停下來了。

綱手想起之前,日向家族的隆一長老代表全族私下來找自己,希望她可以以火影的名義讓臨冬去參加上忍考試。

對於長期離村缺少根基的新任火影來說,這是投誠站隊的意向書。

對於亟待重振一族威名的古老家族來說,是借以重振家族興榮的難得機會。

不過這些屬於大人間赤/裸而錯雜的利益交換,這些孩子尚且還不會想到。

身處高位者,要利弊權衡,要有所舍棄,即便綱手也唾棄著,但她也明白自己手上其實也並不多麽幹凈。

不管臨冬口中的這位長輩有多疼她,涉及到家族榮譽這樣的大事……

結果是註定的。

人就是在這樣一次次的失望和震驚中長大的。

綱手:“好。”

於是隔天,綱手在火影室裏差點一拳砸壞了新換來的實木桌子。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綱手看著站在她身邊,前不久自己剛親自簽字提拔的少年,語氣變得有點危險。

臨冬很認真:“不。”

“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也是唯一的家人——只有他才有資格替我決定去留。”

“……臨冬你先出去。”

綱手本以為,像寧次好勝心這麽強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妹妹成為別人口中“逃跑的懦夫”的。

“她說她喜歡。”性子驕傲的少年一襲白袍,身姿如松,慣來神色清淡的臉上現在的表情可堪稱為溫柔。

綱手一怔。

“她很少會說自己喜歡什麽。”寧次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時光,帶著朦朧的暖意。

“我想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只是這麽任性的理由。卻讓綱手無法反駁。

寧次已經走了。綱手看著被留下來的臨冬,沈默良久。

臨冬像是知道她的顧慮,適時開口,“對我而言,只有他的意見需要考慮。至於其他的,”她嘴角的笑意淡了,“我會自己處理好,您不必擔心。”

綱手曬然一笑,原來她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臨冬。學會飛雷神。”綱手對她說,“作為交換,木葉所有的、我能找來的咒印資料將對你全部開放。我也會秘密加入你的研究項目。”

臨冬瞳孔一緊。綱手終於從她身上看出了點十四歲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慌亂。

我都知道的啊,知道你為什麽一心想進研究所,知道你的個人研究論文裏那些逆反實施咒印的實驗數據是怎麽來的——拿自己做實驗,那一定很疼。

這也是綱手認為臨冬和大蛇丸最大的不同所在——她心有牽掛,亦有軟肋。

人終究還是容易被一些幹凈到易碎的東西觸動。綱手立在窗邊,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模糊在明亮的光暈裏,到最後,還是自己沒能狠得下心啊。

直到靜音提醒,綱手才想起自己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過臨冬了。怪不得最近老感覺自己桌案上積壓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她還以為是奈良父子偷懶了,原來是缺了一個腦子。

——對於一些涉及機密等級不是特別高又很棘手的難題或者一些“不處理不行但處理起來又很麻煩”的小事,綱手一般會實施“名為培養,實為壓榨”的方法,充分利用周圍優秀勞動力。

她打開結界,推開撥給臨冬的小型單人實驗間的門,看到臨冬趴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桌角擺著一個已經只剩一顆兵糧丸的盒子。

綱手本意是想給她蓋上件衣服,小心地目測了地上寫滿算式的稿紙中的前進路線,剛踏出一步,明明一點聲音都沒有,臨冬突然整個人彈坐起來,嘴裏還不清醒叨叨著,“扶朕起來,朕還能學。”

綱手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除了上洗手間和洗澡,臨冬這些天就一直關在這個房間裏研究二代目關於飛雷神的手稿,餓了就塞顆兵糧丸,實在扛不住了就趴下瞇一會。

她腳尖一點,用力,躍落在長桌前。臨冬才恍恍然地認出眼前人來,腦子還有點懵,“是綱手大人啊。”

視線掠過她因為底子白而十分明顯的黑眼圈,綱手雙手交叉抱臂,強忍住火氣,“你感覺怎麽樣?”

臨冬眼睛瞬間清明,放射出敬佩的灼灼目光,豎起了右手大拇指,語氣堅定,“千手扉間,永遠滴神!”

…………

綱手反手一記手刀劈在她的後頸上,把暈過去的人扛上肩,走出研究室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靜音:“把門給我鎖了。接下來十天,不,十五天,都不許她進去。”

作者有話說:

看到的:“太慘了太慘了這個點擊量真的太慘了”

……謝謝,比這更慘的我已經被紮心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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