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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大結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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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瞳的眸光微微閃動,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戰場才是他施展才能的天地,看來他把它看得很重,其實,她給他擺這道難題,卻不是因為雲瑾之事。

冷君邪見宋清瞳遲遲不語,語氣變得更加堅決:“皇上,臣可以交出兵權,但是若是北秦有危臣還是要披掛上陣!請皇上成全!”

宋清瞳眉頭微蹙,太醫說他中的箭傷到了心脈,從今以後別說不能上陣殺敵,甚至不能勞累和做任何運動,東方瑞怕他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不敢將病情告訴他。

帶著沈思的目光看著冷君邪,他目前傷勢沈重,這個消息不能告訴他,聲音放緩道:“阿邪,方才的話朕先放著,你若想好了,隨時都可以來告訴朕。”讓他自己選擇留在後宮,會比迫不得已感覺好一些吧。

冷君邪見宋清瞳語氣緩和,心漸漸放下,她或許只是想收回兵權。執起筷子費力地夾起一只餃子放到宋清瞳碗裏。

宋清瞳一笑,夾起餃子咬了一口,讚道:“很好吃!你也嘗嘗。”

冷君邪不由微笑,冷峻的面容變得柔和,夾起餃子整個放進嘴裏,含情的目光註視著宋清瞳,大殿上的氣氛溫馨起來。

忽聽殿門外響起倉促的腳步聲,聽聲音來的不止一人,宋清瞳放下筷子,目光看向殿門。

最先走進來的是上官瀲月,其後是澄觀,湛盧攙扶著他,他的腳似乎扭到了,最後走進來的人,身穿道服,風姿飄逸,正是水鏡!

見水鏡和澄觀平安歸來,宋清瞳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起身離席,問上官瀲月:“怎麽回事?”

上官瀲月望著宋清瞳,簡短說道:“文貴君和澄良人來的路上遇到劫匪。”

什麽!宋清瞳聞言頗感驚異,青峰觀在京城附近,一路上都是官道,什麽劫匪膽子這麽大?目光看向走到近前的水鏡,道服上布滿細小的褶皺,衣擺被枝杈劃破好幾道口子,凍得通紅的手背上有一處明顯的劃傷,連忙扶水鏡坐下,“水鏡,你都傷到哪了?”

水鏡溫潤一笑:“我很好,瞳瞳。”鳳目細細端詳,她的目光明澈富有神采,面容白皙中透出紅潤,看來她已康覆,這些天來他的辛苦沒有白費。想到她現在懷著身孕,反手扶宋清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會兒,他要為她把脈。

此時,湛盧扶著澄觀也坐在椅子上,澄觀的頭垂得很低,進來以後一言不發。

宋清瞳命湛盧找禦醫來,又命玉兒取來繃帶和金瘡藥,親自為水鏡包紮傷口,一邊包紮一邊問:“水鏡,你們在哪裏遇到的劫匪?”

水鏡眸光閃爍,目光投向澄觀,思索著道:“在京城北郊附近的山谷。”

冷君邪劍眉皺起來,質疑道:“那座山谷本將在平滅離宮亂黨時搜查過多次,不見任何異常,而且,你們從青峰觀出發到皇宮,根本不會途經那座山谷。”

澄觀的眼皮明顯一跳,深深吸一口氣,低聲說:“是阿觀要臨時改變路線,馬車行至一半,阿觀隱隱聽到一陣笛音,那首笛曲似曾相識,於是阿觀要侍衛朝曲子傳來的方向前行,一直來到那座山谷,阿觀不顧水鏡和侍衛阻攔,進入山谷,就遭遇數十名蒙面人,那夥人二話不說抽刀就砍,那些侍衛為了保護阿觀死的死傷的傷,還有水鏡道長也——”說到這裏,澄觀吸著鼻子哽咽起來。

宋清瞳皺眉聽著,劫匪顯然是故意引澄觀來到山谷,這次截殺是有預謀的,可是,他們怎麽知道澄觀一定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他們是想捉拿澄觀?是因為他背上的圖畫?

“匪徒抓到了嗎?”

上官瀲月回道:“臣趕到時,正碰上水鏡道長扶著澄觀和幾名侍衛從山谷裏出來,臣帶人進入山谷,發現山谷裏只有侍衛和劫匪的屍體,沒有留下一活口,臣已命人搜山。”

水鏡瞳眸微轉,腦海裏閃現山谷裏打鬥的情景,他的拂塵眼看掃到其中一名匪徒,澄觀似乎無意間掠過去,他因擔心誤傷到澄觀,不得不收回拂塵,那名匪徒趁機挾持澄觀逃入山谷深處,他一路追蹤找到腳踝受傷的澄觀,那名匪徒已不知去向。

澄觀感覺到水鏡投來的目光,心變得局促起來,快速看一眼宋清瞳,嘴唇抖了抖:“瞳,瞳姐姐,對不起,你送阿觀的那幅畫,阿觀不曾離身,可是在打鬥時,不小心——掉了。”

宋清瞳的心微微一沈,那幅畫正是那日她用鉛條畫下的,後來見他愛不釋手,便送給了他,本來是想喚起他的記憶,現在既然弄丟了,也沒什麽大不了,那座山谷人跡罕至,一會兒她派人去找找。她真正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麽樣的笛聲吸引住澄觀,據她觀察,澄觀對琴曲並不嗜好。

水鏡道:“瞳瞳,那支曲子我還記得。”

宋清瞳眸光一亮,命人取來笛子,水鏡拿起短笛,置於唇邊吹奏,嘹亮的笛音響徹殿宇,漸漸地,笛音越來越婉轉纏綿,一曲吹下來令人覺得回味無窮。

宋清瞳頜首,這曲子是很好聽,只是不像她在皇宮裏聽過的曲調。

上官瀲月的臉上現出一抹了然,這支曲子不是出自北秦,而是南朝,確切的說是西羅!待笛音停止後,上官瀲月說道:“這支曲子名曰思歸,本來流傳於西羅民間,後來經宮廷樂師改良後,在西羅皇室廣為流傳。”

宋清瞳心思轉動,她問過澄觀小時候的事,他似乎只記得五歲之後,之前的記憶是空白的,若是紫煞根本不是他的姐姐,那麽他的身世又隱藏著怎樣的玄機?這支思歸曲,是不是預示著他幼時生長在西羅?

此時,太醫已為澄觀包紮完腳傷,並夾上木片固定,囑咐澄觀十日後才可以去除,百日之內腳上盡量不要著力,退下時留下一副拐杖。

一場意外暫告段落,除夕宴繼續,宋清瞳坐回冷君邪身旁,水鏡坐在她的另一側,上官瀲月和澄觀坐在對面。

宋清瞳環視在座的眾人,微微一笑:“今日是合家團圓的日子,你們就當是在家裏,不必拘謹。”話音未落,澄觀已經吃下去兩個餃子,上官瀲月也喝了兩口茶水,冷君邪笨拙地握著筷子,一片肉顫顫微微送到嘴邊。

宋清瞳額上布滿黑線,他們就不能給她留點面子,難怪在他們面前,她總找不到當皇帝的感覺,餘光發現水鏡沒有動筷,心中湧起感動之情,還是他待她最好。

目光註視著水鏡,溫柔地說:“水鏡,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

水鏡溫潤一笑:“這是自然,你忘了嗎?我說過要做你的專職醫生。”

宋清瞳又是一陣感動,夾起一只餃子放在水鏡面前的碗裏,飽含柔情地說:“這是我特意命禦廚房為你做的素餃,嘗嘗看。”其實,禦廚房每次煮的餃子都分為葷素兩種餡。

水鏡的身體裏有暖流通過,夾起餃子,目光卻一瞬不瞬註視著宋清瞳,兩個人這廂含情脈脈,其他幾個男人臉色不好看了。

上官瀲月低頭瞧著空空蕩蕩的碗,一聲長嘆,嘆息聲裏蘊含著悲涼,淒苦,孤獨等等各種憂郁的情感,宋清瞳這才發覺,她光顧著跟水鏡蕩漾了,不知不覺冷落了旁人。

一只手攏著寬大的袖子,一只手執筷夾起一片青筍放入上官瀲月碗裏,為澄觀碗裏夾了一只鴨腿,為冷君邪夾兩塊牛肉,三個人臉上都有了暖意。

宋清瞳暗暗想,後宮戲裏爭風吃醋,是不是也源於皇帝沒將一碗水端平?看來她要註意了,而且,以後不要將這群男人聚到一起,她又沒有分身術,很難照顧周全。

除夕宴結束,四個男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雖然宋清瞳表示要休息了,但是他們一個個依然穩坐如鐘,宋清瞳的眼睛危險地瞇起來。

水鏡鳳目一閃:“瞳瞳,等會兒我要為你把脈。”

宋清瞳點點頭,這個理由很好,她跟水鏡一直是聚少離多,在她內心深處也是希望水鏡可以留下來。

澄觀的嘴巴嘟起來,不滿道:“瞳姐姐,阿觀行動不便,可以留下來嗎?”雖是征詢的話語,但是語氣卻是堅決的。

宋清瞳眉頭皺起來,餘光見冷君邪扶著桌子正費力往起站,宋清瞳伸手扶住,本想吩咐赤霄湛盧扶他回銅雀宮,眼睛觸上一道頗顯幽怨的眼神,話到嘴邊硬生生咽回肚子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對面,上官瀲月緩緩站起身,略顯遲疑的目光看向宋清瞳,宋清瞳眼鋒掃過去,他要是敢說留下來,有他好看!

上官瀲月唇角抽了抽,目光閃了閃:“咳,皇上,臣去過問一下搜山的情況。”

宋清瞳舒出一口氣:“皇後辛苦了,日前南方進貢來雨後龍井,朕覺得不錯,一會兒朕命人送到你宮裏。”

上官瀲月深深註視著宋清瞳,柔情似水的聲音說:“臣謝謝皇上,但是臣更想吃皇上——”聲音不高不低,入到耳中格外清晰。

宋清瞳的眼睛立起來,他竟敢當著水鏡他們的面公然調戲她!卻聽上官瀲月接著說:“——親手泡的。”說完唇角高高揚起,她生氣的模樣真是可愛。

宋清瞳怔了怔,將兩段話連在一起,臉上溫度躥升,他絕對是故意的,目光觸到上官瀲月別有深意的目光,想起那次下毒未遂反被他毒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熱,咬著牙惡狠狠地說:“皇後若是無事,下去忙吧!”

上官瀲月不禁心情大好,臉上帶著笑離開寢殿。

宋清瞳穩了穩紊亂的心跳,剩下三個男人,還是感覺多了些,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就在這時,承影適時進殿:“皇上,太傅遣人來接榮貴君回府換藥。”

宋清瞳舒出一口氣,又解決掉一個,緊緊握住冷君邪的手,戀戀不舍地說:“阿邪,你隨太醫回去換藥,朕明日下了朝,去太傅府看你。”

冷君邪早看出宋清瞳為難,雖然他很想她陪在自己身邊,但是,她跟水鏡久別重逢,有許多話要說,不再刁難:“瞳兒,阿邪先回府了,明天記得來府上。”

宋清瞳重重地點點頭,赤霄湛盧扶著冷君邪走出寢殿後,宋清瞳的目光落在澄觀身上,澄觀故意扭過頭裝作不知。宋清瞳眉毛挑起來,他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躲過去?吩咐:“魚腸,扶澄良人回去休息。”

魚腸現身,澄觀撅著嘴拄拐站起身,瞳姐姐明顯偏心!負氣的沒用湛盧攙扶,擰擰地出了寢殿大門,其實他心裏有話,想要告訴宋清瞳。方才,他聽到水鏡吹的曲子時,腦海裏忽然閃現一個雍容華貴美若天仙的女人,而且,那個女人朝他露出親切笑容,記憶很模糊。算了,等他的記憶清晰了以後再說吧。

澄觀走後,宋清瞳命宮人將筵席撤下去,攙扶著水鏡坐到龍床邊,灼亮的眸子註視著水鏡,他內傷未愈又經過一場打鬥,體力嚴重透支,溫柔說道:“水鏡,我來幫你寬衣。”

水鏡握住宋清瞳伸過來的手,臉上溫暖含笑:“不急,我先為你把脈。”

宋清瞳一陣感動,他對她總是這樣好,她能為他做些什麽?

水鏡的將指頭搭在一段皓腕上,片刻後,心情變得越來越沈重,她腹中的孩子,先天不足是一定的,而且能不能生下來都很難說,嘆息一聲,松開手。

宋清瞳的額頭滲出汗珠,焦灼地問:“孩子怎麽樣?”話語間,眼眶微紅,眼中閃動著淚光。

水鏡將宋清瞳的緊張脆弱看在眼中,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他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為她保住,握住宋清瞳發涼的小手,寬慰一笑:“瞳瞳,孩子現在很好,你只需記得平時不要操勞,過幾天,我再煉制安胎丸,你吃了以後就不會有問題了。”

宋清瞳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不去探究話裏的真假,做母親的人心都是一樣的,只願將孩子往好的一方面想象,微笑著說:“既然沒事,安胎丸不急於一時,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說吧!”

水鏡點點頭,她腹中的孩子恐怕等不及他傷好的那一天,他必須抓緊時間,只需要三天,安胎丸便可以煉成,明天他就得起身回青峰觀,用紫銅煉丹爐效率會提升,也許用不上兩天。

大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肩頭,宋清瞳順勢依偎在他的懷裏,帳幔輕輕闔上,殿中燭影搖紅。

三日後

景德宮中,宋清瞳席地坐在茶臺前,眼中欣賞著上官瀲月炫目的泡茶手法,鼻子裏聞著濃郁的茶香,還未品茶已然陶醉,當然,她來他這裏是有正事的。

除夕那晚,她在冷君邪面前信誓旦旦要拿下蕭煜,說得簡單做起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唯一可行的法子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蕭煜來一個美人計,可是,和親的人選著實讓她犯難,上次蕭煜在畫冊上選中的和親對象是東方瑞的孫女冷紅菱。

昨日冷紅菱登上金鑾殿,主動請求和親遼國,這讓宋清瞳深感意外,冷眼觀瞧,冷紅菱在大殿上舉止大方得體,一望之下,眉宇間透出颯爽英氣,甚至東方瑞在一旁一力保舉,但是,她不會派冷紅菱去和親。

“皇後,聽聞你有一名手下擅長易容,朕想派一名女子去遼國和親。”確切的說,她想派一名會武功的女子易容成冷紅菱的模樣。

上官瀲月擡眸瞟一眼宋清瞳,眸光閃了閃,“本宮倒是覺得,皇上沒有必要大費周章。”

宋清瞳微微一怔,他有辦法?問:“皇後怎麽看?”

上官瀲月將泡好的茶水遞給宋清瞳,答道:“冷紅菱是京城十大美人之一,聰敏多才自幼習武,她的武藝不比她的美貌遜色。”

宋清瞳聞言眼睛閃亮,照上官瀲月說的,冷紅菱倒是和親的上佳人選,更何況的被蕭煜欽點的。不過,欣喜的心隨即一沈,冷紅菱是冷君邪的堂妹,派她去和親,她對不起冷君邪,此事不可行。

上官瀲月見宋清瞳還在皺眉頭,微微一笑:“本宮聽聞冷紅菱素來胸有大志,自幼刻苦習武,即使皇上如今恢覆了武功,也不見得能夠打贏她。”

宋清瞳先是一怔,臉上很快變黑,目光緊盯著上官瀲月,他怎麽張口閉口都是冷紅菱,還對她這麽了解,不冷不熱地說:“看來皇後對冷姑娘蠻青睞的,不如朕把她欽點給你?”

上官瀲月臉上的笑容不由加深,他是不是可以將她的話理解成——她吃醋?卻聽宋清瞳話鋒一轉:“只可惜,她阿邪的妹妹,朕不會委屈了她,你一個失了身的男人肯定是配不起她。”

這回輪到上官瀲月臉上發黑,失了身?用來形容他這個堂堂須眉太不合適!其實,上官瀲月忘記了,這句話原本出自於他。

上官瀲月好容易緩過來這口氣,默默搖動手中的茶杯,撇去茶沫,悠悠地說:“皇上若是實在不放心,可以派人寸步不離保護她。”

宋清瞳點了點頭,她還要征詢冷君邪的意見,而且,還要往遼國飛鴿傳書,妥善安排。

低頭啜一口茶水,她頭疼的不止這一件事,那日赤霄和魚腸率隊搜查山谷,沒有找到半片畫紙,這兩天一直沒有劫匪的蹤跡,水鏡回道觀煉丹去了,臨行前告訴她山谷那晚澄觀的反常,這讓她懷疑這夥劫匪跟紫煞有關。

“關於那日的劫匪,皇後覺得是些什麽人?”

上官瀲月一陣沈吟,道:“臣懷疑是慶王的人,不過,現在還不清楚他們到底有何目的。”

宋清瞳眉頭皺起,差點把慶王給忘了,腦海裏快速閃過一個想法,但是快得讓她不及把握,所有事似乎都圍繞著澄觀,雖然她知道澄觀是無辜的,還是命人暗中監視,京城周圍也加強防衛,慶王不除始終都是隱患,這其中更包括紫煞!

回到寢宮,宋清瞳叫出承影和湛盧,吩咐:“去官塾為朕挑選十名聰敏好學適合練武的孩子,年齡在六歲到十歲之間。”她信得過的人太少,赤霄他們還是楚天墨送給她的,是時候培植自己的勢力了。

轉過天,承影和湛盧引著十個孩子來到宋清瞳寢宮,十個孩子在宋清瞳面前站成一排,宋清瞳看了看,不論高矮長得都很精神,目光落在其中個子最小的孩子身上,小臉粉雕玉琢長得著實可愛,一雙大眼眼尾上翹,黑漆漆的瞳子顯得極富神采,不過,看他的年紀似乎不到六歲。

宋清瞳問那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小孩兒眼珠轉了轉,脆生生回答:“回皇上,小人名叫金禾,今年五歲。”

承影連忙稟道:“稟主子,屬下見他根骨不凡,是練武的材料,所以自作主張帶他來見皇上。”

宋清瞳頜首,看著金禾不禁微笑,看他年紀雖小,但是談吐有致毫不怯場,想必將來不可限量。

金禾眨了眨眼睛,大概覺得宋清瞳沒有傳聞那麽可怕,心裏最後一絲緊張蕩然無存,“皇上,金禾有一個請求。”

宋清瞳越發覺得這孩子可愛,溫和一笑:“請講——”

金禾認真地說:“金禾希望可以利用課餘時間修習武功,將來成為文武全才,為皇上效力。”

湛盧不出所料的眼神瞥一眼承影,承影額上冒汗,此刻很後悔該聽湛盧的勸告,這小孩太精靈,似乎不適合做暗衛。

宋清瞳笑意加深,這小孩不但機靈而且很有抱負,心裏由衷喜愛,吩咐承影湛盧,這些孩子雖是要培養成暗衛,但也不可荒廢了學業。

承影湛盧諾諾應著,同時呼出一口氣,看來皇上很喜歡這孩子,他們要重點培養了。

時光荏苒,一晃過去三個月,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這日,宋清瞳下了早朝,乘著龍輦先去了禦書房,上官瀲月還像往常一樣,坐在太師椅上批閱奏折,見宋清瞳走進來,早已起身上去攙扶,玉兒承影退出禦書房,宋清瞳扶著上官瀲月的手臂,緩慢走到龍椅前坐下,現在肚子裏的孩子已六個多月,她平時倍加小心,作息也很有規律。現在,她經常能夠覺出胎動,看樣子孩子很健康,水鏡也是這樣說的。

上官瀲月看著宋清瞳略顯笨拙的動作,不由蹙眉,“身子不方便就不要來這裏了。”

宋清瞳聞言面色一沈,他在嫌棄她?其實上官瀲月完全出自一片好心,但是聽到她的耳朵裏就變了味。宋清瞳平時是不大照鏡子的,那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但是現在這種自信隨著腰圍的增長在一點點流逝。

那日,她無意間照鏡子發現,她的臉變圓了,白嫩的臉頰上生出了難看的斑紋,她變醜了,她的臉成了活脫脫一張芝麻餅,這讓她情何以堪。上官瀲月一定是厭煩看到自己這張臉,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不光是他,水鏡也這樣,他昨天晚上就不辭而別。

其實是宋清瞳想多了,這也許就是女人懷孕的過度反應吧。今天是三月初三,這在北秦不是一個重要的節日,但是對於道士而言,卻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水鏡是回道觀去主持一年一度的真武大帝壽誕盛典,之前水鏡跟她提起過,不過,早被她望到了腦後。

宋清瞳沈著臉掃一眼桌案上的奏折,冷冷地問:“有從遼國發來的消息?”

上官瀲月早已適應宋清瞳越來越古怪的脾氣,微笑回答:“還沒有。”

宋清瞳的心又是一沈,冷紅菱嫁過去兩個多月了,她派赤霄魚腸保護她,一個月前赤霄傳信來,右院大王表示願意與她合作,又稱冷紅菱很得寵,這無疑是好消息,冷紅菱若能懷上身孕,蕭煜便沒有必要留著了。

“還有什麽大事?”宋清瞳依然沈著臉問。

“沒有了。”上官瀲月的笑容越發溫柔,她生氣的模樣像個鬧脾氣的小孩,不知她將來如何當人家的娘親,眼見宋清瞳眼鋒掃來,上官瀲月的心跳漏了半拍,忽然想到了什麽,“哦,對了,楚相和安南王發來折子,定於這個月初十返京。”

“什麽?”宋清瞳騰地站起身,這個消息對於她敏感脆弱的神經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她這個樣子不能見他們!

上官瀲月連忙伸手去扶,“你慢點——”牙根有點泛酸,至於這麽興奮?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宋清瞳神色不安,反手拉住上官瀲月的手臂,“南朝的事情這麽快就解決了?沒有未辦的了?”

上官瀲月微微一怔,一時間沒明白宋清瞳的意思。

宋清瞳啟發道:“南朝的貨幣計量跟北秦有很大不同,還有漢字語言,讓他們把這些處理妥當了,再回來吧。”

上官瀲月詫異地看著宋清瞳,他沒聽錯吧?這些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辦完的,他越來越猜不透她的想法了,不過,不管怎麽說,她不想盡快看到他們,他的內心還是雀躍的。

“皇上說的是,臣這就擬旨。”

宋清瞳長長呼出一口氣,可令她始料不及的是,五天後,楚天墨和風淩雪提前歸來!

接風宴是上官瀲月主持的,氣氛還算熱烈,席間眾臣頻頻舉杯,楚天墨溫和含笑,耐心回答每一位大臣的提問,風淩雪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朝臣的敬酒也很有風度的一一飲下。

上官瀲月端坐在禦座上,註意到楚天墨和風淩雪的話都很少,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心中明白他們是想見宋清瞳,唇角暗暗勾起,今晚他們恐怕見不到她了。

銅雀宮

宋清瞳走到床前,看向平臥在床上的冷君邪,這些日子待在宮裏,他的面頰恢覆紅潤,方才銅雀宮的太監過來稟告,冷君邪胸口痛,所以赴宴之前特意趕來看望。那個壞消息她還沒有告訴他,只告訴他還需靜養暫時先不要練武。

“阿邪,現在感覺怎麽樣了?”說話間,宋清瞳坐到床邊。

冷君邪的目光望向宋清瞳,她一身盛裝打扮,頭頂戴著精致的冕旒,她穿得這樣隆重是去為楚天墨和風淩雪接風吧,想到她有事務在身,還抽出時間來看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擡手握住宋清瞳的小手,低聲說:“瞳兒,我想你了。”

宋清瞳一笑:“阿邪,你不是天天都能見到我。”面容因這一笑變得異常柔和。

冷君邪望著眼前明艷的笑臉,心神早已蕩漾,此刻他只想將她攬入懷裏,這個想法剛一冒出頭,就被冷君邪付諸實踐,手上用力一帶,宋清瞳微微一怔,以她目前的武功,對付冷君邪根本不在話下,但是她怕她傷到他,只是護住腹部,沒做任何反抗,躺倒在冷君邪懷裏。

“留下來陪我!”

冷君邪說著,似乎是怕她跑掉,緊抱住懷裏的人,宋清瞳忽然想到,他或許不是胸口痛吧,無論是楚天墨還是風淩雪,在他內心深處都是排斥的。心底湧起憐憫,是不是受傷的人心靈會變得脆弱?

“好的,阿邪,今晚我留下來陪你。”

冷君邪本來對自己無理的要求沒抱希望,不成想宋清瞳竟然應下,驚喜之餘,心中幸福流溢,飽含感情說道:“瞳兒,不論過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這一輩子,即使你厭倦我了,我都不會離開你。”

宋清瞳一陣感動,她能夠給他的太少,仰起頭輕啄冷君邪的嘴唇。

冷君邪心中蕩漾,見她的手極是輕柔的放在渾圓的腹部,輕嘆一聲:“瞳兒,我希望你懷的下一個孩子,是我們的。”

宋清瞳聽了滿懷柔情,生一群小孩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辛苦的樣子,這輩子她再也不想懷小孩了!

冷君邪繼續憧憬:“希望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那樣等他大一些,我就可以親手教他武藝,帶他上戰場!”

宋清瞳暗暗嘆息,她該怎麽對他講?現在氣氛溫馨,她還是不要破壞了,改天吧,心裏尋思著,這個時辰宴會大概結束了,他們歸來她連面都不見,有些說不過去,撩起眼皮瞧一眼唇邊掛著微笑的冷君邪,那兩個人公然違抗她的旨意提前歸來,就算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吧。

內廷宮門處,上官瀲月擋住楚天墨和風淩雪的去路,淡淡一笑:“皇上吩咐,楚相和安南王皆是外臣,不方便進出後宮。”

楚天墨的心不由一沈,他剛一剿滅慶王大軍,宋清瞳便要他馬不停蹄趕往南朝,前些天,他同正準備啟程,又收到飛鴿傳書來要他整合貨幣統一漢字,這明擺著是不想他回來。

看來她的氣還沒有消,是他讓她失望了,可是那種嚴峻的局勢,北秦軍隊的士氣越來越低迷,通州眼看不保,他不得不另立新君,他計算著,水鏡的丹丸大概煉成以風淩雪的效率應該送到,所以他才決定出兵突襲!

上官瀲月見楚天墨沈吟不語,寬慰道:“本宮對皇上解釋過,相信皇上心中有數。”

風淩雪長目瞇起,他自然明白宋清瞳對他是不滿的,雖然此次收覆南朝他的功勞最大,但是他故意欺瞞她罪狀也不小,他現在嘗到害人害己的滋味了,不過,他成功將楚天墨拉下水,心裏一點兒不後悔。

轉過天

宋清瞳登上金鑾殿,眼睛掃一眼大殿上,在朝列前排位置發現兩道熟悉的身影,絳紫朝服的楚天墨和白衣翩躚的風淩雪,一個沈穩肅穆,一個清絕出塵,宋清瞳的心跳不禁加速。

群臣三拜九叩山呼萬歲後,開始今日的朝議。

風淩雪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看向宋清瞳,視線躍過她凸起的腹部,投在她的面龐上,她的臉變得豐盈紅潤,她正俯視群臣,目光溫和中透著威嚴,當觸及他拋去的魅惑眼神時,長睫明顯一顫,快速移開視線,風淩雪見狀心情大好。

楚天墨首先出列,此時他的心情激蕩難抑,自宋清瞳從帷幕後走上金鑾殿,他的眼尾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歷盡磨難,他們終於劫後重逢,她穿著厚重的龍袍,腹部明顯隆起,那是他跟她的骨肉!

穩了穩激動的心緒,楚天墨稟告:“啟稟皇上,臣收繳南朝兵權,巡視南方,已將南朝所有官員重新造冊,錄入北秦官牒,同時整頓吏治,並將其中清廉幹練的官員舉薦來京城……”末了說道,“臣自作主張免去南朝三年賦稅平定民心,請皇上降罪。”

宋清瞳頜首,楚天墨辦事她是放心的,免去南朝百姓賦稅,楚天墨早就發來折子,她也同大臣們商議好了,但是她故意刁難遲遲未傳下聖旨,因為她明白,以楚天墨的魄力,即使沒有皇帝的聖旨,他認為對的也會照做不誤。

朱栗出列道:“啟稟皇上,南朝剛剛收覆,民心不穩,臣以為楚相雖是擅作決定,但是有效穩定了民心,請皇上念在楚相一片忠心的份上,饒恕他輕君之罪。”

宋清瞳看一眼朱栗,方正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那時,楚天墨得知朱栗含冤下獄,常去獄中看望,朱栗在家養病其間,楚天墨也經常過府探望,兩個人已結成莫逆之交。

“看在朱大人的面子上,朕不予追究,不過,下不為例。”

楚天墨勾起唇角,跪下謝恩,他雖遠在千裏之外,但是朝廷的大事小情全在掌握之中,關於免稅方案朝廷早已擬好,宋清瞳卻故意不傳聖旨,她這明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話,她永遠都是個孩子。

風淩雪移步至殿心,清透悅耳的聲音稟道:“南朝皇宮王府的金銀財物臣已核對,最後一批明日運抵京城,臣已將南朝皇宮變作南巡行宮,皇室成員全部廢為庶民,太監宮女解散並作妥善安置,南朝在戰爭中死傷的將士臣已發下撫恤金,安撫事宜完畢。”

宋清瞳頜首,臉上和悅帶笑:“安南王,你雖然身為南朝王爺,但是以大局為重,如今天下一統,朕必當重重封賞,安南王府在京城的行館,朕已著工部為你建成,江南一帶富庶之地,朕有意賜給你做為封地,不知安南王意下如何?”

風淩雪長目微閃,回道:“臣謝謝皇上美意,可是臣哪都不想去,臣只想住回長信宮。”說完,眸光瀲灩流轉,深有意味地看向宋清瞳。

宋清瞳的心一陣快跳,他又在用眼神魅惑自己!對他的懲罰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他將自己騙得團團轉,置將士們的生死於不顧,心腸立刻硬起來,她不能就這麽讓他稱心遂意,眼見大臣們一臉八卦交頭接耳,宋清瞳的臉沈下去,“此事再議——”

退朝後,宋清瞳命福全帶風淩雪去參觀新建的王府,風淩雪對王府沒有興趣,但是他有錯在先,不能駁了宋清瞳的面子,朝宋清瞳淡淡一笑,走在福全身後。

宋清瞳則乘著龍輦前往禦書房,餘光見龍輦側後方隨行的一道絳紫色身影,心微微一動,故作不知,目光看向前方。

龍輦在禦書房門前停落,在玉兒承影的攙扶下,宋清瞳不疾不徐走進禦書房,沒有看見上官瀲月熟悉的身影,楚天墨歸來,奏折這種麻煩事他自然也就甩手不管。

走到龍書案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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