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下班啦。”

同事用指背輕叩桌子，發出咚咚聲，林然從電腦屏幕前擡起頭,呆呆應了一聲：“哦。”

“哦什麽哦,你在發呆嗎？”

同事湊近林然電腦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款產品的包裝設計圖，看進度已經完成一半。

“走了會神，你們剛才不是還在討論周六公司聚餐的事，怎麽一轉眼功夫,人全不見了。”低頭看電腦上的時間，距離下班時間才過去不久,林然關掉電腦,收拾桌上物品。

公司規模比較小，同事之間關系不錯，氛圍一直比較輕松。

“老板走了,大家跑得比兔子還快。”

同事是個可愛的女孩，圓臉蛋大眼睛，她目不轉睛看林然關閉電腦程序，拔掉電源，再將平板電腦裝進包裏。

“有事？”

林然再次擡頭,不解地看向同事。

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同事，突然有些靦腆,她問：“我想去吃樓下那家自助燒烤店，可是一個人有點不好意思,你能陪我去嗎？”

“啊？”

林然楞住了。

女同事小心翼翼問：“你跟別人有約嗎？”

林然偏了偏頭,腦海裏閃過李哲的臉，他說：“倒是沒有。”

“那就好,我們走吧！”

女同事拉住林然的手臂，顯得很開心。

見到對方那張欣喜的笑臉，林然一時沒想好拒絕的理由。

和女同事站在電梯間，林然時不時低頭查看手機，他的手指在好友李哲的頭像上摩挲，他已經打開對話框，上面顯示幾條舊的聊天記錄。

“李哲？”

女同事好奇湊過來，看見名稱，並讀了出來，她問：“你朋友？”

連忙將手機收起，林然若無其事，找了個話題：“樓下那家燒烤店很好吃嗎？”

“很好吃！”

女同事突然很興奮，她說：“我吃過好幾家，就屬他家食材最豐富最新鮮！就開在公司樓下，你沒吃過嗎？”

目光落在林然身上，從臉慢慢移到腰到大腿，女同事摸了摸自己的腰，捏捏腰間的肉，她似乎很沮喪：“對哦，你有時會吃代餐，可惡，身材保持得真好！”

“皮膚也好好，頭發看起來光澤又柔軟……”

露出近似羨慕閨蜜的表情，毫不掩飾。

湊近臉，仔細打量，皮膚白皙又細膩，女同事雙眼閃閃發光：“你平日裏都用什麽護膚品？”

“男士的，你不合適吧。”瞪了女同事一眼，林然默默從她身邊挪開。

女同事撫摸自己的臉蛋，陷入思考，喃喃自語：“難道我中午也要吃代餐，可是我不愛吃聖女果，還有生菜，我可是食肉動物呀。”

就在女同事自言自語時，林然的手機響了，他原本無精打采，因為這通電話簡直容光煥發。

“嗯，我下班了。”林然壓低聲音，聲音特別溫柔。

“好，你不用過來，在下面等我，我正要下樓。”

不僅聲音溫柔，眉眼都顯得柔和，空氣裏瞬間充滿了戀愛的氣息。

通話結束時，電梯正好抵達一樓，林然對女同事說：“抱歉啊，我還有點事。”

女同事瀟灑地擺擺手：“沒事啦，我可以約我的好閨蜜。”

已經走出電梯，女同事突然回過頭來，笑瞇瞇問：“交往的對象？”

林然應聲：“嗯。”

兩人分道揚鑣，林然朝正門口走去，見到站在外面等候的李哲。

李哲身姿挺拔，黑長褲，淺色大衣，雙手插在褲口袋裏，他微微仰頭，正註視門口，一見到林然出現，他帥氣的姿勢立即消失，快步上前，朝林然迎去。

“李哲！”

林然喜形於色，朝對方跑去，根本不在乎周邊的行人投來的好奇目光。

兩人快速靠近，面對面站立，視線交織，林然被李哲看得不好意思，把目光挪開，笑著說：“你還是第一次來公司門口找我。”

李哲回：“好像還真是，你找我比較多。”

“你才知道啊。”

笑嘻嘻地拉住李哲的一條胳膊，林然把自己的手臂伸進李哲臂彎裏，興致勃勃：“外面好冷，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發覺李哲用另一只活動自由的手摸著自己的頭發，林然擡頭去看李哲，見到對方嘴角擴大的弧度。

李哲的手指插在林然耳邊柔軟的發裏，詢問：“想吃什麽？”

想了想，林然說：“我們還是回家吧，叫外賣。”

他特別想擁抱李哲，在公開場合裏，身邊人來人往，不方便，還是先回家吧。

坐上李哲的車，聞著他車上車載香水淡淡的氣味，普普通通的香水，竟然令林然感到很懷念。

他們好像很久很久沒見面了，仔細想想也不過一周，這一周內，明明天天都在通電話，卻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錯覺。

李哲問：“去你家，還是我家？”

林然說：“都行。”

李哲不再說什麽，已經有答案，他的家中缺少林然的氣息，這些天裏，自己才會感到寂落。

在小區的停車場停好車，李哲和林然一起上樓，來到家門口，李哲按密碼開門。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李哲剛走進屋子，就覺得有雙溫暖的手臂從身後抱住自己，林然先動的手，李哲立馬轉過身，將林然推向門後面的墻壁。

門自己緩緩關上，林然背貼著墻，下巴擡起，以無處可逃的姿勢，被李哲壓制在門後親吻。

熱烈的擁吻，與淺嘗輒止的以往不同。

過了好一會兒，林然才從李哲的手臂裏鉆出來，他衣衫淩亂，滿臉通紅。

盡量調整紊亂的呼吸，好使自己顯得若無其事，林然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上面換鞋。

李哲就在身旁站著，視線一直在他身上。

換好鞋子，林然仰起頭：“看我幹麽？”

李哲用指腹輕蹭林然的臉頰：“你的臉好紅。”

瞪了李哲一眼，林然說：“剛才，我還以為你要……”

李哲嗓音黯啞：“以為我要幹麽？”

貼近的臉，拂在肌膚上帶溫度的氣息，林然呼吸又開始紊亂，臉皮薄，無法回覆，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他喃語：“原來你不是不行啊。”

剛才兩人在門後擁吻，身體貼緊，林然察覺到李哲身體發生的變化。

李哲回：“當然。”

察覺到氛圍太暧昧，等會外賣小哥要過來送外賣，不能再升溫，林然趕緊離開狹窄的過道，走向客廳。

李哲坐在小凳子上換鞋子，他換好拖鞋，便走向沙發，挨著林然坐下。林然把雙腳縮到沙發上，懷裏抱著一塊抱枕，對坐過來的李哲甜甜一笑。

“好像有點奇怪。”

李哲環視客廳，感覺有哪裏不對勁，有種不同於先前的氛圍，他顯然有些驚詫：“多一個人，好像連屋子裏的溫度都上升了。”

聽明白李哲的話，林然得意洋洋：“你是想說，因為有我在，所以屋子變得很溫暖嗎？”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李哲沒否認。

林然張開手臂抱住李哲，把腦袋擱在對方肩上，他笑著說：“你也很溫暖。”

比自己略高的體溫，冬夜裏抱起來特別舒服。

李哲撫摸林然的衣領，兩人的臉互相靠近，即將親在一起，突然，門鈴聲響起，外賣到了。

愜意的夜晚，兩人坐在一起吃外賣，看投影。

播放的是一部科幻電影，兩人偎依在一起，裹著同一條毯子，看得津津有味。

電影結束，林然打量客廳，發現客廳有變化：“你認識我以後，好像添置了不少東西啊。”

李哲說：“有嗎？”

“有啊，買了投影儀，還買了一張懶人沙發，還有，你把那臺老式洗衣機給換掉了。”

換了臺帶有烘幹功能的洗衣機，林然沒有往下說。

我好笨，林然心想。

他上次來李哲家，感覺被李哲忽視，然後傷心離去。

他怎麽會覺得李哲不為任何人做出改變呢？當時自己心情低落，觀察到的都是讓自己沮喪的事物啊。

沒用壞的物品，李哲基本上不會更換，因為他生活樸素，物盡其用，但他買了臺帶烘幹功能的洗衣機，只因為林然用不習慣原來那臺舊洗衣機。

“李哲，我送你的毛衣你不喜歡嗎？一次也沒見你穿過。”

“沒有合適的衣服搭配穿，你買的顏色太鮮艷。”

李哲的回覆漫不經心。

林然摟住李哲脖子，慢悠悠說：“你的衣櫃全是灰撲撲的衣服，又不是老人家。”

李哲喜歡顏色樸實的衣服，一櫃的衣物不是黑就是灰，特別性冷淡風。雖然色調比較單一，但他買的衣服款式都不錯，穿搭起來還挺好看。

夜半，林然醒來，見李哲就睡在自己的身邊，摟著自己。李哲沒有像以前那樣，當自己睡著後，他又回到客廳，獨自睡在沙發上。

兩人相擁入眠，還是第一次。

端詳李哲的睡臉，這張睡臉對林然而言，還比較陌生，第一次近在咫尺，原來他沈睡時是這個樣子啊。

林然低頭去聽李哲的鼻息，手指觸碰對方的眉眼，指腹留有細膩的觸感，這種感覺很微妙。

很安心。

貼靠李哲身體，雖然隔著衣物，他能感應到李哲胸腔裏的心跳，聽著對方舒緩有序的呼吸聲，屬於李哲的熟悉氣息正將自己環繞，很快，林然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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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送外賣的，你就不能遲到一個小時嗎？

外賣小哥：一個小時？超時會扣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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