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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食惡果喪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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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食惡果喪魔掌

知曉京城巨變之後,曦華決定馬上和錦燏一起先去與堯則銘等人會和,然後再趕回去解京城之危,觀渡還要保護留在這裏的舒憐和羿天暉,暫時不便抽身,只能告訴錦燏,有需要的時候傳信給他,他定會盡力設法相助。分別之時,眾人皆是心情沈重,因為他們都知道,僅僅一個秋離兆和或許不足為患,真正可怕的,是尚未正式從幕後走到臺前的逐浪。

走出岑山內院的時候,錦燏突然一把拉住曦華,遲疑地問道:“小曦,你……真的不去和暉兒道別了嗎?”

曦華嬌軀微震,眼底掠過了一抹苦澀的暗流。

京城禍亂橫生,魔障逆天,這一去,也不知能否平安無事地再來岑山,她怎麽可能不想在臨走之前再去看兒子一眼?可是,在她說出自己這些年的所有經歷之後,小暉兒一時間難以接受父親已成一縷孤魂,而母親卻愛上了另一個男人,並且已經和他生下孩子的事實,自此難過地躲回房裏不再理睬她。她現在就算去看他,這孩子,恐怕也是不想見她的吧。

“既然他還在生我的氣,還是不要去惹他不快了吧……”深深嘆了口氣,曦華斂眉苦笑,“他若喜歡做觀渡的兒子,就讓他留在這裏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也沒什麽不好,宮廷生活多兇險也多束縛,帶他回去,倒未必是幸事呢。”

錦燏自然知道,她如此說法,其實是生怕自己此行不能全身而退,到時小暉兒難免再傷心一次,倒不如讓他暫時淡化對自己的感情,萬一有那一天,他也能少受些傷害。可她要是就這樣走了,心裏豈會好受得了?看著強自隱忍傷感的她,錦燏很是心疼,正想勸她再去找兒子一次試試,哪怕在門口跟他說幾句話也好,卻聽身後驀地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呼喚:

“娘!”

兩人訝然回頭,驚見羿天暉漲紅了小臉急急忙忙追來,一頭紮進了曦華懷裏。

“娘,我已經想通了,幹爹說得對,這些年,爹娘不在我身邊,因為有幹爹和師兄師姐們疼我,我才能開開心心長大,因為他們對我好,所以我也會喜歡他們,想對他們好。娘一個人的時候,是闌夜叔叔替我和爹爹對你好,讓娘不再那麽難過,現在娘對他好也是應該的,這並不是說娘就不愛我和爹爹了。暉兒不應該跟你們鬧脾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暉兒?”震驚無比地看著這在自己懷裏嚶嚶啜泣,神情卻認真無比的孩子,曦華只覺喉頭灼燙,眼前瞬間模糊一片。雖說他的心智已經遠遠超出了本身的年齡,但即使是一個成熟的少年,要理解,接受這樣的事情也是太不容易了。

“我的孩子,好孩子……”顫抖地親吻著兒子稚嫩的臉蛋,曦華心頭一熱,盈眶的珠淚滾落而下。懷中那小小的身軀還不到她的腰間,可那熨帖著她的溫暖卻無邊無際,充盈得仿佛於流溢於整個天地之間。

莫說是曦華,就是一旁的錦燏,也被這孩子的驚人之語感動得無言以對。這時,只見羿天暉慢慢從母親懷裏鉆出來,昂起頭,以一個小男子漢的姿態仰視著他認真地道:

“闌夜叔叔,從我們第一見面,你教我法術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疼我的,這次你和幹爹一起幫我渡劫,我更是親眼看到你為我挨了多少辛苦,你還救過我爹,救過我娘,幹爹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對我們的好,暉兒會統統記在心裏的。你們現在要去辦大事,暉兒年紀還小,法力低微,幫不了娘的忙,求你幫我好好保護我娘,可以的話,也想辦法救救我爹,不要讓他被妖怪吃掉,好嗎?以後,暉兒會乖乖的,一定不會跟你和晗兒妹妹搶娘!”

這番成熟中又帶有幾分稚氣的話語字字揪著錦燏的心,向來瀟灑不羈,心思敏銳的他,生平第一次在一個孩子面前幾乎失語。

強咽下橫梗在胸臆間的酸澀,他蹲□環住羿天暉的肩膀,微笑著柔聲道:“好,叔叔答應你,幫你保護你娘,也會……努力想辦法救你爹。別說什麽搶不搶的傻話,娘親永遠是你的娘親,她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存在而少愛你一星半點的,明白嗎?”

“嗯!”小暉兒用力點頭,擦去淚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看著眼前這兩個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至親至愛之人終因對她同樣深摯的愛而敞開心扉再無芥蒂,曦華含淚笑嘆,瞬間只覺胸懷一暢,心底安若磐石。

☆ ☆ ☆ ☆ ☆

曦華二人趕到煙籠林之時,正逢老槐仙結束了探路地行出林。聞知林內石室情況覆雜,若不殺了逐浪,怕是無法救出人來,曦華與錦燏相顧黯然,不由得在擔憂京城局勢的同時又添了一分心焦。

看到曦華與錦燏結伴而來,兩人目光繾綣,舉止親密,老槐仙不由得悄悄攥緊了懷中秋離俊的血書,心口一陣刀割似的疼。雖然他也明白,如今的局面是許多陰差陽錯造成,並不能責怪曦華對秋離俊薄情,更不能說錦燏是奪人所愛,但無論如何,秋離俊的命都實在是太苦了,他越想越難受,臉上的神情也不知不覺陰郁起來。

“槐老,怎麽了?還有什麽情況嗎?”發現老槐仙神色不對,堯則銘不禁蹙眉問道。

“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老槐仙不得不匆匆收起了滿心的傷感。因為秋離俊說過,此事暫時不能讓曦華知道,現在曦華既是在場,他也不便提起秋離俊,只能把話題引到了另一件事上:

“我在裏面見到了綿綿姑娘。她告訴我們,這段時間逐浪不在煙籠林,是因為已經以渡夢術和臻染對話成功,打開魘門的殺伐之氣也已經達到條件,他怕錯過天時地利,沒來得及把噬魂大法全部練完就趕到映臺城外去了。綿綿姑娘說,在這老魔頭回來之前,她和裏面的人暫時不會有危險,叫我們不必擔心他們,先設法阻止逐浪打開魘門要緊。”

聽到老槐仙提起魘門,堯則銘不覺心情沈重地嘆了口氣:“魘門一開,夢魘出世,到時便是真的應了逐浪當年的詛咒,三界將永遠被黑暗籠罩,眾生都淪為魔的奴隸了,我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得逞。”

“我們本也是要回去解京城之危的,那就趕快動身吧!”想到魘門若開,京城百姓是首當其沖的受害者,曦華心中亦是焦急萬分。

清顏想起一事,於是提議道:“師嫂,不如我們通知韻竹和絳霞把小晗兒也送到觀渡那裏去,這樣她們就可以騰出手過來幫忙了。師尊如今已經無法出手,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曦華已經聽錦燏說起過韻竹的往事,因為知道韻竹不是峴夔大陸的人,本不想讓她也卷進來,但想想憑著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為人心性的了解,要她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她修為不弱,眼下對他們來說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故而終是點了頭:“如此也好。”

見曦華正與前面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著,老槐仙得空來到錦燏身邊,稍稍遲疑後拱手道:“闌夜聖使,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錦燏方才就覺得老槐仙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礙於大師兄在場,他不好隨便插嘴,只得打算稍後再找機會問清楚,現在對方主動來找自己,倒是正合他意。

“好,槐老請!”

微一頷首,他便與老槐仙一起走到離其他人稍遠之處,輕聲交談了起來。

☆ ☆ ☆ ☆ ☆

那日的城下一戰,原本占據優勢的黑衣軍被添加了毒炭的水箭噴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軍營前燒焦的枯骨堆成了小山。秋離兆和沒想到讓洛川修一除掉秋離彥不成,反倒被秋離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的軍隊損失慘重,元氣大傷,一時間無力再攻城了。

“我秋離兆和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怎的盡生出些腦後長了反骨的小畜生,早知如此,在娘胎裏的時候我就該把他們都掐死了才對!”

軍營中,秋離兆和氣急敗壞地咆哮著,而此時的洛川修一也只有搖頭嘆氣的分,再不敢出聲拿主意了。兩軍交戰,兵力、兵法、士氣缺一不可,如今,他們兵力大大折損不說,士氣也大受打擊,就算再有什麽好的策略,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去付諸行動的。

其實,他們這支軍隊的成員大多數都是被秋離兆和收買利用的亡命之徒,有的是為了把黑身份洗白謀個出路,有的是為了秋離兆和許諾的金錢和權力,大家各懷鬼胎,心本就不齊,論士氣,跟誓死保衛家園的京城軍民差遠了,再加上這一戰之後被那殺傷力駭人的毒水嚇破了膽,本就沒有什麽忠心可言的他們,還能有什麽動力再去出頭拼命,浴血奮戰呢?

秋離兆和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並未要洛川修一再幫他想辦法。發洩完了對兒子的怒氣之後,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那老魔頭,說好了要助我成事,結果卻只弄幾只小妖來不痛不癢地虛張聲勢,如果他肯認真出力,還用得著我們像傻瓜似的在這裏拼命?不行,我得找他說個清楚,如此敷衍了事,將來還想當我的國師,這不是笑話嗎?”

他哪裏知道,逐浪那樣的萬年老魔,豈會稀罕區區一個人間國師之位,人家的終極目標可是成為三界之主,所謂的“輔佐”,都是為了把他逼上武力謀反之路。如今,逐浪正要借他的手挑起殺伐之氣,又怎會當真去幫他平定京城,讓他順順利利坐上寶座?派出那不多不少的幾名妖兵,也只是因為怕他敗得太快,那股殺氣撐不到魘門開啟完畢而已。

這老兒怕是真的瘋了吧?洛川修一愕然瞪大了眼睛,那什麽黑衣靈師既能調動妖兵,定然不是什麽善類,去找他說理?想死的話,還是直接去撞墻比較痛快些!不過看眼下這情形,秋離兆和這廝早已是頭腦不清,勸他也沒用了,得得得,隨他自己瞎折騰去吧,他洛川修一可不是傻子,恕不奉陪了!

心裏這樣想著,洛川修一便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先去軍營各處巡視一下,等相爺與靈師聯系上了商議妥當再定大計吧。”說完,他不等秋離兆和回答便匆匆退出了軍帳。

秋離兆和正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未去理會洛川修一。就在他怔怔出神之際,忽聽耳邊響起了一陣陰惻惻的輕笑。

“你怎的還沒走?”他以為是洛川修一,可話方出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頓時駭了一跳,“靈……靈師,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你……說我這老魔頭敷衍了事的時候!”渾身裹在黑鬥篷裏的逐浪皮笑肉不笑地應著,那萬年寒冰似的聲音裏,又多了幾分比以往更露骨的戾氣。

秋離兆和生生打了個寒噤,突然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驚慌地後退了幾步,他咽著唾沫幹笑道:“靈師,您別多心,那只是一時的氣話,軍隊剛吃了敗仗,這心情您也可以理解的不是?靈師是世外高人,無論怎樣安排都一定有您的道理,本相是絕對信任您,信任您的!”

“信任?”逐浪桀桀怪笑起來,“秋離兆和,你當我是三歲孩童不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在心裏罵了我多少聲老魔頭、老怪物,也許還打算過,等事成之後,就想辦法除掉我這個目中無人,對你頤指氣使的家夥,我說的對嗎?”

“靈師,您……您可真會開玩笑……”秋離兆和還想擺出個緩和氣氛的笑臉,可眼前黑衣人身上越來越濃重的寒氣和殺氣讓他渾身僵硬,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心底一寒,他本能地轉身想逃,可逐浪僅是揮了揮手,他就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了。

“你……你要幹什麽?別過來!”看著逐浪鬼氣森森的黑色身影一點點朝自己逼近過來,秋離兆和驚恐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可偏偏欲逃不得,欲躲不能。

“倒也生了副不錯的皮囊,可為何心肝就這麽黑呢?”擡手在秋離兆和全然沒了血色的臉上擰了一把,逐浪蔑然嗤笑道,“為了自己的野心,親手殺了無意中知道你的秘密,想去告發你的妻子,利用長子去做謀取王位的工具,害他一生淒苦,悲慘喪命,死了一回以後身體和靈魂還要被奴役,如今又想殺了反抗你的次子……嘖嘖,好一個殺妻害子的狠心人,你的英雄事跡,真真是連我們魔族中人都自嘆不如呢!”

“你……媛婷的事,你怎麽會知道?”如果說秋離兆和方才的反應是驚恐,如今,則是已經心膽俱裂了。

宰相夫人莫冉媛婷常年臥病在床,四十歲不到的時候就去世了,這在日聖國是眾所周知之事,可是,沒有人知道,其實媛婷體質雖弱,若是好好將養著,也不至於那麽早就死的,她其實是被丈夫親手殺害的。

那次,媛婷無意中發現了秋離兆和利用兒子去謀取王位的秘密,她對丈夫的冷血貪婪失望之極,又心疼被其逼迫連一生幸福都要陪上的兒子,憤怒之下揚言要去向朝廷揭發他的罪行,秋離兆和生怕妻子壞了自己的大事,竟喪心病狂地用棉被將她悶死。後來,他對外聲稱妻子是突然病發故世的,因為媛婷本就是個病秧子,身子時好時壞,這話倒也無人懷疑,就連他的兩個兒子都不知道母親是被父親害死的。

親手殺死妻子之後,起初秋離兆和一直被噩夢困擾,活得膽戰心驚,後來時間久了,作惡多了,心腸越來越冷硬,罪惡感也就漸漸淡了,以至於多年來一直在外人面前扮演著對亡妻念念不忘的深情角色而毫無愧意。如今,隱藏心底多年的秘密突然被揭穿,那感覺就像是已經長好的傷疤一下子又被人撕開,此時的他,已是幾乎要崩潰了。

“早在選中你作為挑起人間戰火的工具時,我就了解了你的一切!”逐浪放聲狂笑起來,沒有五官的面部漫溢著從靈魂深處透出的猙獰,“現在,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使命,就讓我好好利用一下你最後的價值吧!”

不等秋離兆和反應過來,逐浪便一把抓起他,飛身躍上了城外最高的山頭。開啟魘門是需要耗費很多功力的,今日正好是吸食惡魂的日子,這個秋離兆和正是惡中極品,吞了他的魂魄,該是個不錯的補給呢。

逐浪飛上山頭的一瞬間,原本高懸在空中的太陽突然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烏雲遮掩,整個映臺城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四處陰風慘慘,鬼氣森森,不知發生了何事的城內軍民一陣恐慌,羿天瞻與秋離彥原本正在室內照料依舊昏迷未醒的寒池澗,見了這情形也不由得交換了一個眼色,一起匆匆出門察看。

“那是什麽妖物,他在做什麽?”站在城樓上極目遠眺,羿天瞻不覺詫異地擰眉。只見遠處山巔上一人迎風而立,黑衣狂舞,亂發飛揚,體內冒出濃濃的黑氣直沖雲霄,他的雙臂間還挾著一個不斷掙紮的人,黑衣人發出的聲震四野的狂笑與那被抓之人驚恐的尖叫混雜一處,真是淒厲陰森,異常瘆人。

“怎麽是他?”羿天瞻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身邊的秋離彥已是駭然而呼。

“誰?”羿天瞻一怔,隨後便從秋離彥愛恨交加的覆雜眼神中悟出了什麽,再仔細一看,那狼狽萬狀地被黑衣妖物舉在頭頂的人,不正是前幾日還在城下耀武揚威的秋離兆和嗎?

羿天瞻是習武之人,眼力比秋離彥好得多,可卻是秋離彥先認出了秋離兆和。他們,終究還是父子,不管當中夾雜著多少愛恨情仇,也斬不斷那深植於骨肉血緣中的天性。

遠處的秋離兆和仿佛感應到了兒子親情未泯的關切註視,掙紮著扭頭一瞥後,頓時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彥兒,救救爹爹,快救救爹爹……”

秋離彥錯愕地瞠眸呆立,一顆心七上八下一時無措。逐浪不知出於什麽心態,竟是轉過頭來輕哼了一聲:“如果我告訴你,他不止害死了你的哥哥,還親手殺死了你的母親,你還想救他嗎?”

“你說什麽?”秋離彥胸口如遭重擊,雙目赤紅地吼了出來,“你到底是什麽東西?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你說,快說啊!”

“昔日的魔尊逐浪,未來的三界之主,這世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逐浪森冷而笑,右手一揮,天幕上驀地現出了一組活動的影像,正是當年秋離兆和殺害妻子的場景。

“不,不,這不是真的……”秋離彥只覺心底不斷上升的寒意一絲絲侵入四肢百骸,渾身的血液也像是一點點凍結成冰。他精神恍惚地站在城墻邊搖搖晃晃的樣子看得羿天瞻心驚膽戰,於是趕緊上去扶住他,生怕他就這樣一頭從城樓上栽下去。

“彥兒,我沒有,沒有殺你娘!你不要相信這個妖怪,趕快救我!”秋離兆和兀自拼命否認,垂死掙紮。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手無縛雞之力,就算肯救他也是有心無力,但人在生死邊緣,哪怕希望再渺茫,也是總是會試圖盡一切可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

看著秋離兆和涕淚交流,魂不附體的醜態,逐浪鄙夷一笑寒聲道:“我逐浪縱橫三界數萬年,手上也曾沾過無數鮮血,我自認不是什麽善類,但我想惡便惡,絕不會矢口否認,更不會在失敗的時候搖尾乞憐。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樣惡事做盡,卻又膽小如鼠的懦夫!”

話音方落,他忽地雙手一揚,一股黑色水氣頓時如旋風般把秋離兆和的身子卷到了半空中。秋離兆和只覺渾身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一聲慘嚎中,他的魂魄就這樣離體而去,被逐浪吸入了腹中,殘留的肉身也在逐浪噴出的黑煙中化為飛灰,瞬間消失於空際。

“哈哈,好一個邪念深重的惡魂,好補藥,好補藥啊!”吞了秋離兆和魂魄的逐浪餮足地大笑著,隨即仰首向天,雙臂翼張念起了法咒,隨著掌心間黑氣的流轉,他頭頂的天空漸漸裂出了一個洞穴,陰森淒厲的號泣之聲隨風在四野間飄散開來。

此時的羿天瞻無暇去註意逐浪的所作所為,只顧焦急地搖晃著泥塑木雕般僵立原地的秋離彥連聲疾呼:“彥弟,彥弟,你怎麽了?你想哭便哭吧,可別這個樣子嚇我……”

“瞻大哥,那個人,真是我爹嗎?”秋離彥忽然開口,唇邊破碎的笑容淒清如深秋的落葉。話音未落,他忽地身子一晃,就這樣栽倒在羿天瞻的臂彎中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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