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嗎？”他在心裏問自己，身體是徹底滿足了，可心裏為什麽更空虛？為什麽在古鎮的那七天，心裏那麽滿足與富庶？

他默默起身穿上衣服。

“乖！再躺會兒，我晚上有工作要趕，不能陪你。”他低頭溫柔地看著女友。

“嗯！”女友很乖地點點，雙臂纏上他的脖子嬌羞地說：“阿洋，你今晚真兇猛！”

這是女人對男人最大的肯定，也是男人最愛聽的話，但此刻的杜遠洋，聽後不但沒有想像中的喜悅，反而很反感這樣的自己。

他輕輕一笑，為女友蓋好被子，然後體貼地關了燈離開。

杜遠洋一直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他為什麽會如此反常，剛開始他以為自己那樣是因為七天沒碰女人的原因，然後就是無休止地床上運動，但他心裏的空虛不但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嚴重。

那天在畫室瘋狂畫了一天，無意間看到墻邊已裝好的那古鎮的畫，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那一晚，他把自己泡在浴室洗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

洗完後，他早早上床睡了，想到要去古鎮，他心裏莫名寧靜。

再次站在小鎮的橋頭，他感覺空氣都是清冷的，天空也高了很多。

蓉蓉背著背簍，跟著孩子們身後，笑嘻嘻地從山那邊走來。

“叔叔！”孩子們看到他飛奔過來。

聽到這聲音久違的聲音，他空著的心立刻便被充滿。

“杜先生又來寫生？”蓉蓉笑著問，許是走了山路的原因，她臉蛋粉粉的，像只蜜桃，仿佛咬一都能咬出蜜汁來。

他的目光便怎麽也不能像平時一樣很淡定的看她，只好轉移，不盯著她看。

“是，上次時間太倉促，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集，這次時間要久一些。”他笑著抱起最小的男孩，小家夥一身泥土，被他抱起，看著他幹凈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孩子們今天采了很多野菌子，今晚可以美美吃一頓，你運氣真好。”蓉蓉笑著說。

杜遠洋無法忽視她的笑，卻不敢盯著她看太久，他怕他的目光又冒犯她。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回了小旅館，梔子姐已經在廚房裏忙活了。

“杜先生，你有心了，專門去接他們。”梔子姐笑著從廚房出來，看到他懷裏孩子，她又一聲驚呼：“哎呦！好臟來，快放他下來。”

“沒關系，衣服而已，臟了可以洗。”他笑笑說。

蓉蓉帶領著孩子們把采來的菌子擺在了外面的晾架上，然後孩子們處覺排好隊開始洗手，杜遠洋放下小男孩，小家夥很規矩地排在了隊伍最後。

晚上是野生菌宴，各種炸煮煎烹，杜遠洋吃的既舒暢，又開懷。

躺在他之前住過的房中的竹床上，那種滿足又充實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一覺睡到大天亮。

睜開眼，就聽到蓉蓉在喊孩子們排隊喊口號，要出早操，他不想錯過，迅速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出了門順著河堤跑，蓉蓉在前面帶路，杜遠洋跟在隊最後，鎮上的人笑呵呵和蓉蓉打招呼，當看到隊伍後面的杜遠洋時，他們看蓉蓉目光多了幾份猜測。

“那是杜先生，城裏的畫家，來這裏畫畫的。”蓉蓉很淡定的做著介紹。

杜遠洋便學著她的樣子和每個遇到的人問好。

這樣的日子過的總是很快，轉眼間又一個星期過去，蓉蓉每周都會領孩子們上一次山，這次杜遠洋也跟了去，出門時天陰沈沈的，蓉蓉臨行前帶了幾把傘，萬一下雨還可以應急。

杜遠洋第一次上山，雖然平時很會做鍛煉，但與從小生長在山裏的孩子相比，他明顯跟不上這群小家夥的腳步。

蓉蓉照顧好孩子們，時不時還要停下來等他，平時走半小時的路，這天走了一個多小時。

蓉蓉知道哪裏的菌子多，他們直接到達了目的地，果真，這片樹林的每棵樹下，幾乎都有，杜遠洋剛開始還找不到規律，後來在蓉蓉的指導下，也能很快發現哪些被頂起的土下有蘑菇，哪些樹幹上有其它菌子，每發現一個，他高興的像孩子般充滿成就感。

他們采的正高興，雨便來了，蓉蓉看了看天色，雲層很厚，一會兒會有大雨，於是，集中孩子們快快下山，卻發現那個小不點兒找不到了。

蓉蓉看了看天色，便讓杜遠洋帶著其他孩子先下山，她去找小不點兒。

“我先送其他孩子下山，一會兒來找你。”杜遠洋帶著其他孩子下山去。

蓉蓉穿梭在樹林裏喊小不點兒的名字，但無論她如何喊，都沒有孩子的聲音，雨越下越大，視線越來越模糊，蓉蓉開始擔心起來，如果再找不到，這麽大的山，孩子就是不出其它事，雨也會把他泡壞。

蓉蓉的聲音在雨中忽明忽暗，她越找越害怕，聲音都 開始發顫，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依舊沒有孩子的身影，她只好沿著來的路往回走。

回到原地點，看到杜遠洋渾身濕透在喊她的名字，蓉蓉跌跌撞撞地跑過去。

“小不點兒還沒是沒有找到！”

“小不點兒已經回去了，我們在山腳下看到他，他說在追小兔子，一路追下山，他就在山下等著我們。”杜遠洋大聲說。

蓉蓉聽後直接坐了下來，杜遠洋及時扶住了她。

“我們快下山，雨再大一些山路就沒法走，太危險。”蓉蓉站穩後催促他。

“我扶著你走！”

“不用，我剛才只是太擔心，這會兒沒事了，趕快走！”杜遠洋也不再勉強，兩人並排快速向山下走去。

腳下一直打滑，兩人幾乎是邊溜邊走，到山腳下時，幾乎成了泥人。

蓉蓉實在沒有力氣，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現在路好走了，你也不用再擔心我，我來背你，不許再拒絕！”杜遠洋說著在她面前蹲下來，蓉蓉想了想進鎮還要一段路要走，而她體力已透支，實在走不動，於是，沒有猶豫爬上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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