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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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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很快又要到輪休日了,在這一天,警校生們有一天的放空時間,可以出去休息。

眼看著警校時間還剩下不到兩個月。

桑月站在宿舍更衣櫃前開始惆悵,上一次被葵醫生催眠完之後狀態不是很好,失眠了好幾天,臉上頂著的熊貓眼把小川教官都嚇了一跳。

葵醫生說可能是大腦被刺激過渡導致的,不能頻繁被催眠。

好不容易緩了幾天,今天和大家約好一起去看望夏山迎。

距離夏山迎的父親去世已經過去了七天,今天剛剛好是頭七。

再過一天,夏山迎就能繼續回到警校就讀,她考公安的心情比之前更加迫切,好像成為人生當中必須完成的使命。

桑月也換了一身黑色的束腰套裝小西服,裏面的白色襯衫被熨燙地平整無痕,衣服地版型襯得她身形骨感瘦縈。去找小川教官要手機的時候,小川教官也托她問候夏山迎。

父親殉職這件事,對夏山迎的打擊很大。

漫天的白紙像是雪花一樣翩然落下,風見著一身黑裝站在夏山迎的身邊,自己剛交往了沒多久的女朋友家裏遇到這種事,風見也直接請了假一直陪同。

他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女朋友家裏的長輩,居然是這樣的情景。

但是夏山迎的媽媽看到他的時候精神都跟著好了很多,對風見的狀態也很滿意。但是在聽到風見說自己是公安的時候臉又垮了下來。

“我媽媽不想讓我繼續就讀警校。”夏山迎跪坐在桑月的面前,因為哭泣而導致她的聲帶幹澀地沙啞,嘴唇也因為脫水而幹裂蛻皮。

她們找了一個無人清凈的榻榻米面對面的就坐,“甚至不希望我和警察交往。”

“不至於吧……”桑月端著茶杯的手都有點震驚,悶了一口水,裏面都有一種死氣沈沈的冰冷感。“不至於遷怒的這麽廣泛吧?”

“怎麽說呢,可能是不想讓我步她後塵吧。”夏山迎幽幽然地嘆了口氣,頭發被整齊的全部梳到腦後露出蒼白沒有睡好的面色。

“她一生都在做兩件事,一個是送我父親出門執行任務、一個是等待我父親執行任務後回家。”

桑月心裏一澀,忽然有些共情。

霓虹國很多女性在結婚後都會選擇做家庭主婦,完全把自己奉獻給丈夫和孩子,夏山的媽媽也是如此。

也不是說這樣的選擇不好,但的確會很容易把自己的人生記掛在別人的身上。

“可以理解,畢竟你母親也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但關鍵是你是如何打算的呢?”

桑月安撫著夏山迎的情緒,不想讓她過分被母親的要求和自己內心之間被各種拉扯。

夏山迎想都沒想:“我絕不放棄成為警察,也絕不會放棄考公安。我要給爸爸報仇,揪出那個家夥來,無論他在天南海北,我都要讓他血債血償!”

這是桑月第一次見到她這麽認真的樣子。

從第一次見面時,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一樣天天開開心心、沒心沒肺的笑著的孩子,在父親的靈堂前一夜間長大。

伊達航他們去交了殯禮錢之後,和夏山迎打了個照面便依次離開了。

桑月站在記賬的臺前,把錢遞出去的時候,看著簿子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全部都是來往的賓客。

滿室的白色蠟燭有很多都燃了一半,蠟油滴在地板上,一層疊一層就像一座座隆起的小山堆。

從靈堂裏出來的人,心情多少都不會太好。

夏山迎把桑月和降谷零送到門口,她雙手搭在身前,微微拘禮,身上的那件黑色和服都帶了一層倦意和銹氣。

“我明天就會回警校。”她說。

桑月點點頭:“好,我們警校見。”

夏山迎的媽媽面對自己丈夫逝世的悲痛已經無法再站起來,她像是一個被擺弄的枯槁靈魂,站在靈堂前面猶如一個提線木偶似的面對每一位客人。

她的頭發沾著淚水,胡亂的黏在沒有生氣的臉上。盡管身邊來往人群很多,但她好像身處在陵夷地荒蕪之地。

桑月站在遠處觀摩了很久,沒有走。

降谷零站在一旁,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裏輕輕一帶。

他的懷抱異常溫暖,是讓人心安的程度。

好像依靠在這裏,上面都不需要擔心,這也讓桑月緊繃了很久的心稍稍平覆了一些。

“你的表情太悲傷了,看我的很難過。”他聲音帶著笑意的少年期,埋在桑月的發間。

桑月把臉往他懷裏又蹭了蹭:“死亡不就是件讓人心情悲痛的事嗎?”

“而偏偏,你選了會經常跟死亡打交道的職業。”他說。

這個語氣裏面,帶有一種可能連降谷零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落寞。

桑月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麽,是萩原告密了嗎?跟他說了自己打算放棄公安這件事?

她輕笑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真的好想喝點酒。”

“你確定嗎?”降谷零知道她在開玩笑,也跟著調侃。“我知道一個環境還不錯的小酒吧,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就在附近。”

“聽說酒吧是拓展異性緣的交際第一熱門地點,偶爾去一次也不錯。”桑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點沒看到自己男朋友有些危險的眼神。

降谷零聳聳肩,歪頭看著她嘴角拉長:“這倒是,不過Tsuki的異性緣一直都挺好的。哪怕不去就把這種場所也會隨時隨地的被男孩子追捧。”

桑月知道這家夥在說她跟警校那群男警們打成一片的事情。但未來這家夥成了公安之後,在波洛咖啡廳裏被女客人們圍繞時左右逢源的樣子也不差啊。

今天的天氣難得的多了點陽光,街上的人群並不多,只有稀稀兩兩地幾個人。

伊達航帶著其他人先行回了警校,最近東京這一片到處都不太安全,離結業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大家都在想辦法趕緊把自己之前的學分再提升一點。

只有桑月這個已經被內定了的、降谷零這個填好了特招標的兩個人整天悠哉哉。

降谷零說的那家小酒吧就在附近,從門面上來看並不像是很喧鬧的地方。

整個屋頂被染成了珍珠白的圓頂形,有點像教的宗教風格,在陽光下面就像是一個漂亮的小珍珠。

站在外面的時候,能聽到裏面演奏隊伍在彈奏的一首小清新田園風的曲調,裏面就餐的客人有幾個是外國人,推門進入的時候也聽到了幾句桑月聽不懂的外文。

但是作為混血兒的男朋友註意力似乎被吸引過去了少許,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那幾個外國人的交流語。

但是他的目光只在那幾個外國人身上走一圈之後,視若無物地走向了前臺要了一杯雞尾酒……和牛奶。

桑月坐在高高的酒吧臺上,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杯純白色的牛奶臊地臉通紅:“你見過誰來酒吧喝牛奶啊!”

“那你要喝酒嗎?”降谷零把自己面前的高腳杯往桑月的面前推了推。

玻璃杯裏面盛著一汪猩紅色的雞尾酒,從味道和顏色來判斷,大概率是用紅酒和葡萄汁調出來的。

雖然桑月很想帥氣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尋釁地沖著降谷零挑眉來彰顯自己的酒量。但是理智告訴她還是不要跟自己的這幅身體過不去。

於是,桑月只能捧著杯子把臉埋在杯口,像個孩子一樣一點點的嘬。

看著她這幅憨態可掬的樣子,降谷零有些好笑:“熱牛奶對聲帶有保護作用。”

他後面又露了一個口型,但是沒有說出聲音,桑月總覺得他在說“笨蛋”。

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笨的桑月瞥他一眼:“我覺得我聲帶挺好的。”

“喉糖吃完了嗎?”

“還沒有,剩很多。”桑月清了清嗓子,聲音聽起來真的很沙啞嗎?沒有人說過啊,而且她最近也沒有讓自己的聲帶負重太多。

這幾天聰明如她。

除了能夠熟練運用少年音了之外,還開拓了自己另外的一個音色,就是能讓聲音在男孩子的基礎上更加通透,像是一個成熟的青年。

不過可惜的是,黑羽盜一忙於自己的事不再經常過來,否則說不定還能學點易容的皮毛。

“不喜歡那個口味嗎?”他又問。

“不是,就是想不起來吃。”

降谷零看著她眼角地恃寵生嬌,好像故意跟自己對嗆的樣子,眉心微微舒緩出一點笑意,只有在她真真切切呆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能感覺到自己能夠拉住這根風箏線。

見降谷零不說話,桑月覺得自己是不是玩過火讓自己的男朋友不高興了。

剛想回頭哄兩句的時候,忽然瞧見他面色微澪,酒氣熏染過後的唇角繃著一個如臨大敵的緊促。

“小心!”

他低聲說道,伸手把桑月拉在懷裏。

桑月整個人一歪,身體跟著傾斜,手裏握著的牛奶杯也“咣當”掉在地上,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聲槍響。

砰——

子彈射穿了整個大廳最上面的一個水晶燈柱。

玻璃破碎的時候,整整齊齊地掉落在桑月原來坐著的位置上。

槍聲拉響了漫長的尖叫聲、也讓原本奏響的樂聲暫停。

緊接著的,有三個人臉上帶著恐怖分子批發的黑色面罩,只能露出兩只眼睛、其他的部位完全遮住自己的五官。

“都不許動!”三個人當中的一人開了口,而旁邊的兩個人卻用這非常小的聲音和他簡單交流幾句。

桑月和降谷零面面相覷,是俄羅斯語。

又是俄羅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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