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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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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航作為代表去和警部商議如何把媒體們攔在外面的事宜。但是私人媒體還好說,可官方媒體就不行了。

在此之前,最好能夠把事件解決,他們幾個警校生可以功成身退,讓福島縣的刑事們去和媒體溝通。

見桑月的狀態恢覆差不多了,萩原附身盯著桑月的臉色:“我說你啊,真是千金的身子警察的命。這麽多災多難的身體,怎麽想起來做警察了呢?”

誰說不是呢。

桑月揣著手嘆氣。

“所以你為什麽這麽怕火?心理陰影?”萩原問。

桑月隨口胡謅:“家裏有對我很重要的親人死於火災。”

“這樣……”

降谷零踩著夜色過來:“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和她去一趟游廊。”

“去游廊幹什麽?”桑月起身。

“蘇我千城最後是在游廊失蹤的,總要去看看找點線索什麽的。”

降谷零拉著桑月的手,把現場留給景光他們,二人朝著游廊走去。

他的手很大,握著桑月的小手,風中夾帶著他身上的氣味,猶如燭光裏桑葉的氣息。

“如果你下一次害怕的話,就告訴我。”他的聲音夾風而來。

“什麽?”桑月懵懂。

“不管是什麽,酒也好、血也好、火也好。我總得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她害怕和恐懼什麽,這樣到時候我才不會方寸大亂。”

他微微側首,笑容嘴角裏帶著一抹濕潤的水汽。“你說是吧?tsuki?”

很好。

她的稱呼從alice變成了tsuki。

桑月臉一熱,快步上前抱住他結實的手臂,用力握住他的手,低頭看著他手背上淡青色血管在麥色肌膚下若隱若現的樣子。

他鮮活的存在於自己的面前,身處於人群之中獨立於世。

桑月揚著臉,再三確定:“你真的不會因為我這奇怪的身體而感覺到很麻煩嗎?真的嗎?真的不會嗎?”

她孩子氣的懇切刺中了降谷零的眉眼,他伸手捏了一下桑月的臉:“這叫什麽麻煩啊,笨蛋。”

笨蛋。

多麽寵溺一個字眼。

桑月心裏被這兩個字化作的煙花炸了個對穿。

星芒灑在游廊的紅旗墻壁上,覆古的五層房屋在這個世界裏屹立著,朦朦朧朧。

外面有幾個巡查在看守,防止有路人游客進入,外面也拉了一個警戒線,作為疑似第一案發現場管控起來。

外面聚集著幾個看熱鬧的路人,但很快也被巡查趕走。

降谷零停在門口,逆光而站:“tsuki,你還記得蘇我千城的化妝室在哪裏吧?”

“當然。”桑月昂頭挺胸。

降谷零剛要進入游廊,但手卻被身後的女人拉住。

“等一下。”

她閉上眼,頭微微低垂著,她的肌膚猶如出浴之後的幹凈明艷。

化妝之後的五官尤為精致,但是素面朝天的時候也毫不遜色。

她的眼睛緊閉,眼球微微轉動,在那閉上眼之後的一片黑暗之中,“伸手”推開了圖書館的大門。

無數本有關於“記憶”的書籍在腦海中失去重心般的懸空著,她左右環顧,找到了最近的“記憶”書籍,在翻閱的過程當中,桑月看到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

從進入癸海寺、溫泉池、花魁道中的過程、前往游廊的就餐……

“他,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著蘇我千城呢?”桑月口中輕聲念叨著,似乎看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在游廊五樓的那個長桌上面,降谷零和夏山迎以及夏山迎的男友剛好坐在平行線上,他看不到河野流的表情,可是桑月可以。

她看到。

在蘇我千城因為桑月不小心打翻茶水,用手去接熱水的時候,河野流的嘴角緊抿著隱忍的角度,眼睛緊緊鎖在蘇我千城的身上。

“蘇我千城有一個兄弟姐妹。”她說。“我在他化妝臺上看到過一個相框,相框裏面的照片明顯是裁過的。邊緣貼著蘇我千城的左臂裁掉,他的旁邊應該還站著一個人。”

她看著“回憶”裏面的那張照片。

在蘇我千城的身後有兩個影子,緊靠在一起,從個頭來看差不多應該也是一個孩子。

桑月回憶歸溯到現在,二人直奔著游女們的化妝室走去。

化妝室裏依舊呈現著下午桑月來時的樣子,滿室的脂粉香撲鼻,就像是灑在面包上的花粉,讓人身心舒適沈浸其中。

可是在蘇我千城化妝桌上的照片消失了。

“明明就在這裏的……”桑月指著化妝鏡後面的空位,“但是現在不見了。”

是被人拿走了嗎?

“那個照片上面有沒有什麽比較明顯的建築物?”

桑月點頭:“有!有一個非常高的信號塔。”

二人找巡查警官借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搬了兩個凳子湊一起,在網速有些卡地網絡裏沖浪。

“如果說是上午的話,陽光把照片裏面影子往左後方拉,那麽那個建築物的位置大概在太陽照射到的西南方向。”

降谷零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擊著,四個眼睛都盯著熒光屏幕裏面蹦出來的字眼。“信號塔的話……是這個嗎?”

整個日本有一個最大的信號塔,叫晴空塔。

是為了降低東京市中心內高樓林立而造成的電波傳輸障礙。而建造的一個取代東京鐵塔的發射站。

桑月看著顯示屏上顯示出來的模樣,點點頭:“很像,照片裏面的話因為距離的有些遠,看起來很模糊,但是和這個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降谷零繼續挪動光標:“在晴空塔附近西南方向……博物館建築物……”

桑月碰了碰他的肩膀,提醒道:“你要搜門朝著東北方向的博物館,因為蘇我當時是站在博物館的大門口來著。”

“唔,好。”降谷零刪掉不必要的關鍵詞,重新輸入上去。

夏山迎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月月醬在這裏嗎?”

桑月高聲答道:“我在。”

短發女孩飛了進來,湊到二人身後,腦袋擺在中間:“你們在查什麽呢?”

“一個門朝東北方向的博物館。”桑月隨口答道。

“查博物館幹嘛啊?”

“蘇我千城應該有一個兄弟姐妹。”

夏山迎不懂:“這個和案件有什麽關系嗎?我以為你們會去往那個給蘇我發恐嚇信的更衣方向去查呢。”

桑月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夏山迎說“我懷疑你男朋友認識蘇我千城”,便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怎麽?你有那個更衣的線索?”

“那當然了,所以我第一時間跑過來告訴你了。”夏山迎語氣得意。

“我剛才詢問了一下游廊的媽媽和那兩個藝伎,她們告訴我一個驚天大秘密。”

“什麽?”

“那個給蘇我發恐嚇信,詛咒要燒死蘇我的更衣是個男人!”

“呃……”桑月,降谷零。

見二人反應平平,夏山迎有些失望:“你們怎麽一點都不吃驚啊?”

“這個信息很需要讓人吃驚嗎?”桑月反問。

“可是那個男更衣喜歡蘇我哎!而且還糾纏蘇我很久!甚至還因愛生恨發恐嚇信!根據我的推理,我認為這個兇犯肯定是游廊裏面的人!

不然不會對蘇我的行蹤了解這麽清楚,說不定他一直利用自己對游廊的熟悉暗中監視著蘇我!哇,想想都好變態!”

夏山迎語氣強烈,企圖帶動一下桑月和降谷零驚訝的情緒。可是倆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顯示屏裏面衛星定位系統。“你們到底在看什麽啊……”

桑月忽然抓了一下降谷零的左手臂袖口:“就是這裏,放大!”

降谷零輕點了兩下鼠標,點進了一個野生動物園的定位裏,桑月非常確定的指著屏幕說:“我在照片裏看到這個信號塔就是這個角度!就是這裏!”

“可是這裏是動物園……”降谷零疑惑著,忽然恍然。“對了,蘇我今年應該22歲吧,照片如果是15年前拍的話那麽說不定這個動物園是新蓋的。”

桑月忙不疊點頭,不愧是我男人真聰明!

動物園在瀏覽器上顯示的確是十五年前新蓋的,而十五年前,這裏是一個……

“青水搏擊俱樂部?”桑月看著上面顯示的字樣,喃喃念著。

夏山迎勾著她脖子的手臂忽然一僵,桑月察覺不對看向她的時候,發現她的面色在明暗交錯的燈火下又些發白。

“怎麽了?你知道這個地方?”桑月問道。

夏山迎很快緩過神來,沖著桑月搖頭:“不、不知道啦。”

她的這個反應不像是不知道的,桑月又問一遍:“那個更衣除了是個男的之外,你還有別的什麽線索問出來嗎?”

“沒、沒有。”夏山迎看著桑月苦惱地笑。“我太笨了,別的都沒問出來。”

桑月沒有追問,把這個搏擊俱樂部記在心裏。

松田的爸爸好像也是個拳擊手來著,當初他爸爸涉及的那個案子死者還是一個前拳擊手來著……

“那,你們在這裏找吧,我去看看伊達桑、諸伏桑他們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夏山迎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地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駐足,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明明還沒到夏天,怎麽就有蟬鳴了呢?”

桑月和降谷零面面相覷,總覺得夏山迎好像在暗示什麽。

四月份的季節哪裏來的蟬?

夏山迎從游廊離開之後,忽然又些茫然失措,她耳邊聽著嗡鳴的警笛和到處走來走去的警員,那些手裏提燈所帶來的微弱光芒照在暗處的時候,霧氣在她心裏散開。

是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她擡頭看了看天邊白色的月牙兒,又回頭看了一眼游廊虛掩的門,堅定不移的走向黑暗。

黑色的世界裏面隱藏著很多醜陋的靈魂,它們幻化成人形,伺機而動。

身後有一個人在跟著,警校課裏有講過反偵察和反跟蹤,夏山迎洋裝不知的往最黑、沒有人的地方走。

走到了灌木叢裏,她回頭看著夜色下的那人,抿了抿嘴:“果然是你。”

那人哼笑:“知道是我,為什麽沒有告訴其他人?”

“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夏山迎深吸一口氣,小臉在月色下蒼白而又堅定。

“機會?”那人嘁笑,手裏彈出一把彈(tan)簧刀,沖向夏山迎。“我早就不需要什麽機會了——”

夏山迎面色微淩,側身躲過刀光,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抵肩,扭腰往後一甩,漂亮的過肩摔把他制服在地。

她雖然體力一般,但好歹也是在學前訓練營裏前幾名考入警校的女警。

夏山迎奪走彈(tan)簧刀,收起刀刃,嘴裏失望的念叨著:“我現在以謀殺罪對你進行逮捕,你……”

“嘎吱吱——”一道電光閃過,那人左手摸出一個電擊棒穩穩當當地落在夏山迎身上。

電流迅速和人體皮膚接觸,那種酥麻的眩暈感直擊大腦,夏山迎痛哼一聲,栽倒在地……

路過灌木叢的人隱約聽到在叢林深處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響,他們以為是有小動物在裏面爬行沒有多在意。

倘若有人往暗處看一眼的話。

或許能看到在完全沒有光線最黑暗的地方,有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影悖逆著月光,手裏拖著一個完全沒有意識的女人,慢悠悠地往地獄深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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