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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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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師,這是你們班的花名冊,有什麽不懂的就請教劉萍老師,她跟你教對班的,也是教一年級的語文。”年級主任周老師在花瀅耳根便喋喋不休,花瀅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能有一份這樣的工作,她已經很高興了。畢竟她大學沒有畢業,如今也只有個高中畢業證在手裏頭。一個高中畢業生能找到這樣的一份工作已經算是不錯了。她很惜福。

“嗯,好的,謝謝周老師的提點,劉老師,以後就麻煩您了,有什麽不懂的,還請你多多指教。”花瀅甜甜笑開。

劉萍老師是一個秀慧端莊的女子,既帶著江南水鄉溫柔的眉眼,又有著民國時候大家閨秀的氣派,周身的氣質,無一不像別人訴說著,這女子是個精明能幹的姑娘。這女孩兒畫著濃濃的妝,眼睛卻分外清明,花瀅乍見她時,心頭一驚,這人居然像是見過一般。隨後她又平覆下自己的心情,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能以前真喵見過一兩眼也未可知。

只是劉萍老師面色有些發冷,看上去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只是淡淡地應著聲,並不再多說些什麽。

花瀅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領了花名冊,花瀅回到自己的寢室,這是一間五個人住的寢室,一個正式老師,兩個代課老師,還有兩個實習老師。她的床正靠著窗子。因為進學校的時間比他們都早,所以選了個位置最好的床位。床還是跟大學時候的一樣,一米的床,還是上下鋪的那種,床邊是學生們用的那種課桌,看上去很是簡陋,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這是在一樓。不用跑上跑下那麽麻煩。

將花名冊翻了一個遍,看著上面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們班多少個娃兒?”對鋪的人推門進來了,見花瀅在翻動著花名冊,忍不住問道。

“36個。”花瀅乖乖地回答。

這人也是新來學校的老師,跟她不同的是她是正式老師,而她不是。那人身高一米六,留著長長的波浪。只是還保留著最初的黑色,如墨一般,戴一副好視力眼睛,可是這並沒為她增添多少斯文模樣,反而看上起有點像個偽裝好人的土匪。

花瀅以為這樣的人,應該屬於那種彪悍的人。所以她不敢去惹。

那人一聽,一副大為吃驚的樣子,“才這麽點,我們班有六十來個,學校還安排我做了班主任。這讓我怎麽活啊!”

花瀅很淡定地回話,“我也是。”

“可是,你教的是小學,聽說這學校小學的成績很好,但是初中的就是別人不要的學生才會往這學校送。天啊。我可以預見到以後我的日子有多麽的難熬。”

“這樣?”這種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見。

“真的,我今天進了教室,吵得要死,要不是我收拾了幾個人。整頓了下紀律,我估計下次給他們上課就直接沒有威信了!”那人大大咧咧還是滿口的抱怨。

“可是,不是不提倡打學生的咩,這樣做是不是太……”花瀅覺得這人不僅想土匪,連做事兒也跟土匪一般呢!

那人眉頭一皺,“我真不知道該怎樣管這些人了,今天才去上半天課,我就覺得好吃力的,這些人簡直就跟地痞牛氓一樣,一點都不怕你。”

花瀅聽了這話,她也皺了眉頭,暗自慶幸著自己教的是小學的孩子,應該不會這樣子,最多只是淘氣而已,總比大孩子好管多了。

緊接著兩個實習老師進了寢室,自己上著網,並沒有太多的話。最後那個跟自己一樣的代課老師也進了屋,正是剛才周老師給引薦的劉老師。這劉老師據說就是本地的人,這會兒才將東西帶過去鋪床,自顧自鋪好床以後,招呼也不跟這些人打,直接走掉了。

等她走了之後,寢室裏面幾個人都在說著這人不好相處的事情。這寢室裏人一多,是非自然也就多了,花瀅只是對此一笑,並不多說什麽。

進學校教書的機會是極其難得的,所以她倍感珍惜。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閉著眼睛都能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跟著寢室裏的人一起玩鬧的場景,跟著他一起走過的街街巷巷。有好些時候,她都是在這樣的場景中醒來,然後倍感現在淒涼的景象。

那日花瀅天還沒大亮,人就已經走了,跟著爸爸媽媽上了飛機,到達那邊之後,他們又乘坐了汽車離開了那個地方,只為了擺脫顧媽媽的控制。顧媽媽給他們的錢,他們一分沒

動。用一個戶頭存好,卻又不知道這筆錢該怎麽辦。

來到小城,花媽媽跟著花爸爸開了一家花店,那時候花瀅也沒打算再讀書了,便幫著花店做事兒。小店生意不是很好,但還是可以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後面把店盤給了別人,花爸爸跟花媽媽去了外地打工,她則進了這所學校做了代課老師。

現在想想,已經兩年過去。

可是有些事情,時間並不能沖淡它在裏心頭的分量,反而覺得越發沈重了。來學校的這些天,時不時有老師對她旁推側引,說是要給她介紹男朋友。花瀅聽了全是當笑話,只說自己有男朋友了,可是當別人問著你男朋友是做什麽的,在哪裏,什麽時候來看你之類話的時候,花瀅覺得有點無言以對。

花瀅走了以後,據程芳芳說,顧梓揚也沒在那學校讀書了,而是出國留學。這兩年來,已經是了無音訊,這人算是徹底消失在她生命裏了。花瀅乍聽這個消息,原以為自己是不在乎了的,既然不能夠在一起,想了也是白想,可是她還是會有那麽大的反應,她還是會覺得心裏好像是空出來了一塊,怎麽填也填不滿了。

這樣的感覺一如她離開顧梓揚那會兒,難受的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拽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顧梓揚顧梓揚,這三個字依舊是她心裏的魔怔。

“花花啊,你究竟在哪裏,怎麽都不讓我們知道呢?”一大早,花瀅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花瀅覺得奇,自己雖然離開了這麽久,但是跟程芳芳的聯系卻是從未間斷過,只是這麽早給她打電話,第一句話還是詢問她在哪裏,她眼皮子一跳,“他……回來了?”

程芳芳戳她,“你想得美,是我們幾個畢業了,正商量著到處旅游一趟,順道來看看你,這時候才發現我們並不知道你在哪兒。”

花瀅這才了然,點了下頭,“原來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是怎樣!不過那人真的回來了,而且,快要定親了!”程芳芳的話在花瀅耳邊陡然炸開,“你說什麽?”她有點找不到自己的思維。

“我說他快要結婚了,對方是與他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程芳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大吼著,也不顧著寢室裏面幾個人在身邊拉著她。

花瀅楞在原處,喉嚨發梗,說不出來話了。

“餵,花花,你還在聽沒?”一直得不到對方的回話,程芳芳也開始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了,怎麽就忍不住了,當初從冉啟雲那裏套話的時候,再三保證自己不會說給花瀅聽的,可是這會兒已經說出了口,她她她,這不存心惹花瀅傷心嘛。

“在。”這些年過去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了,不至於因為這樣一個消息把自己弄得像個棄婦似的。

程芳芳訕訕,“那就好。”然後掛了電話,這時才想起,她還有一個重要的話沒問完,頓時後悔。

“她現在在哪裏?”寢室裏人七嘴八舌。

程芳芳無比淚奔,“我忘記問了。”

“你個白癡!”眾人絕倒。

他回來了,可是帶回了他即將成婚的女子,該不該祝福他?花瀅心頭糾結著。

“花花,你還不快點,要遲到了,不然就沒飯吃了!”寢室裏的人在催促著她。

“你們去吧,我不去了。”花瀅怏怏地說著。送走了他們花瀅將門合上,一行清淚順著下巴滴落下來,說了不在乎的,可是為什麽心頭還是會很痛。

她如今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礀態來面對這無疾而終的感情,或許真如那日一般,顧梓揚早已忘了她,在國外遇上了好女子,如今定親、成親,可是她為什麽還會記得這樣清楚,為什麽她還是會這樣難受!

成親都成親吧,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情,或許自己也是太寂寞了,該是找個人陪著自己過完這一輩子了。花瀅這樣想的時候,心痛得無法呼吸。

上課、備課,相親,無聊的時候想著自己年少的那些時光,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道程芳芳那日說顧梓揚定親,如今他是否定了,兩個人又是否已經結了婚,或者連孩子都已經懷上了吧。

不想了,不想了,再多想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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