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笑聲，擊碎了孫曉霞心裏最後的自尊。

可惜，這不過是噩夢的開始。

安靜了許久的安新村，又要辦喜事了！

如果讓孫曉霞覺得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她終於能換上一身幹凈的衣服了吧！碎花的紅襖，配著深紅的長褲，再編上兩條麻花辮，別了兩朵大紅花，便算是新娘子了。

讓孫曉霞感覺到心驚的是，給她換衣服，梳妝打扮的這些女人，竟全都是被拐賣來這個村子裏的！

有一些年長的，甚至連說話都帶了安新的口音，卻在詢問她，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

有一些年輕的，似乎也被懼怕那些年長的，只手腳不停歇地做著手頭的事情，偶爾聽一聽孫曉霞描述外面世界的樣子，眼中露出了一點點希望，卻最後又被濃重的絕望澆熄。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後也有可能成為她們的一員，孫曉霞就感覺到渾身都在發怵！她絕對不要過這樣的人生，與其讓她這麽茍延殘喘地活著，她寧可選擇死亡！

可她這樣的眼神，也是著屋子裏的女人們再熟悉不過的了！

其中一個年長之人便冷冷一笑，編辮子的手輕輕扯了扯，語氣冰涼：“別想了，他們不會給你死去的機會的。你是四萬塊買來的，他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而已，你還不如乖乖聽話！”

為什麽？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孫曉霞的心裏在吶喊，可是她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掙紮去反抗甚至去反駁什麽了！這個地方，只有絕望而已！

門外傳來了歡快的嗩吶的調子，可在孫曉霞聽起來，那聲音卻像是葬禮上的喪曲一般，讓她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從小到大，她幻想過無數次自己今後嫁人的場景。有浪漫的海灘婚禮，有奢華的酒店婚禮，有溫馨的教堂婚禮，有古色古香的中式婚禮，也有自由的旅行結婚。重要的是，一定有一個心愛的他！

可如今，那些幻想，終於破滅在了這個充滿了黴臭味道的山村之中！

她的手腳都被紅布綁著，硬生生地塞給了一個她素未謀面的山野大漢！

她穿著一身俗氣的紅色碎花棉襖，被人摁著頭頂，拜了天地。

明明上個星期的這個時候，她還在學校裏，和她心愛的學長吃著飯，和父母視頻通話聊著學校裏有趣的一切。

可這個時候，她卻像是把這半輩子的噩夢都做盡了一般，坐在這潮濕陰暗的貼著喜字的房間裏，等候著她那位所謂的“丈夫”，來和她洞房，來強迫讓她盡快生孩子！

外間的吵鬧聲漸漸小了起來，孫曉霞心頭的絕望，也漸漸濃重了起來。

當那喝的臉色通紅的醉漢跌跌撞撞地進了屋的時候，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恐懼，幾乎哀求般地哭出聲來：“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什麽都願意做，放了我吧！”

可回答她的，只有那男人興奮的口哨聲，和衣服撕裂的聲音而已。

她也從一開始的哀求，變成了掙紮，再變成叫罵，最後當粗暴的疼痛襲來的一瞬間，她也只能捂著自己傷上加傷的臉頰，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上的蜘蛛從眼前爬過——

除了絕望，大概便再也沒有什麽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了。

男人如野獸一般，沈重地在她身上喘氣。

淚水決了堤，學長的臉仿佛夢境，一點點消失在她的眼前。她知道，她墮入了地獄，再也見不到陽光了！

她不明白，她究竟……做錯了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疼痛已經讓她幾乎散架。

男人喘著粗氣低吼一聲，生孩子的命運便落在了她的頭上。

她以為這就是結束，她以為這樣的痛苦，至少不要帶去夢裏。

可男人只不過休息了一下，便覆又翻身，竟直直地坐在了她的胸膛上，將他那惡心如野獸一般的東西對準了她的嘴：“你們城裏女人不都會玩嗎？你也給我試試，我就把你腳上的繩子解開可好？”

那惡心而醜陋的東西，散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讓她幾欲作嘔。

男人根本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便強硬地抓著她的頭發，要把那惡心的東西往她的嘴裏送。

她的眼裏，只剩下了恨意。

想也沒想，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預期的疼痛準準地落在了她的鼻梁之上，男人拳頭的力氣大的嚇人。

孫曉霞只感覺到，自己的鼻骨可能都被打裂了，便在那疼痛之後暈死了過去。

只是閉上眼之前，看著男人捂著自己血淋淋的某處，感覺到自己的口中那惡心的血腥味，她的嘴角還勾了一分得意的笑容。她就是死，也不要讓這個猥-褻了自己的男人好過！

或許這麽長的時日以來，她總算是做了個好夢！

她夢到自己回到了校園，和心愛的學長在一起。學長對她求了婚，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她的父母，熱淚盈眶地將她送進了那學長的懷抱，她們要去蜜月旅行，帶著她心愛的相機……

如果有什麽是一定要讓她從這美夢之中醒來的，那一定就是臉上的疼痛。

她的鼻骨斷裂了，從鼻腔連著嘴巴，滿滿都是一股血腥味。因為那血堵住了鼻孔，所以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血腥味嗆著她的嗓子，而她的手腳卻終於被人松開了來。

她被關在了一間牢籠一般的屋子裏，屋子裏只有一張床，墻角還有一個水缸。

屋子外面傳來了錢支書的老婆的叫罵聲和哭泣聲，孫曉霞似乎聽到了，她在說她這個城裏的女人毀了她的兒子！看來……錢家大兒子的那東西被自己那麽狠地咬了一口，一定是不能用了的！

真好，那男人……再也禍害不了女人了！

她這也算是，替自己報了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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