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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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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了幾乎一整天的小雨在夜裏就停了,雖然周日一大早就開了太陽,但房檐地面的水漬一直半幹未幹,空氣也依舊濕沈。

早上目送完自家先生去公司工作後,夏織嫻女士習慣性地又睡了個回籠覺,睡過正常早餐時間後,再次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了。

起床後她不緊不慢地做完一套護膚流程,又查閱確定了今天不需要赴什麽約,連家門都不必出後,便只簡單換了套舒適的家居服。

美好的一天大概就是從一頓精致的早午餐開始。

今天天氣也好,夏女士久違地坐在自家宅子的花園裏,面前擺著種類繁覆的西式餐點,腿邊乖巧趴著只半米長的金毛犬,擡眼還可以欣賞這個院子裏栽種的各色山茶。

這個季節的茶花開得正好,加上夜裏剛下過雨,沾了水的花瓣更顯新鮮嬌艷。

夏女士邊慢條斯理地用餐,邊琢磨著今天幹點什麽來打發時間比較好。

忽然就見管家快步走來向自己報備。

“太太,少爺回來了。”

夏女士正切煎蛋的刀叉一頓,表情很是意外:“阿翊回來了?”

下一秒原本趴在她腿邊瞇眼曬太陽的金毛仿佛得到了什麽感應,倏得一下睜開眼睛站起來,夏女士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它已經搖著尾巴朝屋內奔過去了。

同樣在朝這邊走的柏翊正好和金毛打了個照面。

他半蹲下熟稔地揉了兩把金毛的腦袋,同時喊了它一聲:“Barry。”

聽見自己名字後愈發興奮的狗狗又繞著柏翊轉了兩圈。

“喲,今天是什麽風啊,把我們家大少爺都給吹回來了。”夏女士放下餐具,端起精致的紅茶杯。

這麽明顯的陰陽怪氣在場除了Barry以外誰聽不出來。

柏翊自然是知道原因,無非就是上次她打電話來非要看鹿茗照片,被他堅持拒絕之後直到現在都還在不高興罷了。

他又安撫性地拍了拍金毛的背,隨後站起來大步向母親那邊走。

柏翊隨便挑了個位子坐下後,金毛也非常乖順地坐在他旁邊的地上。

這一幕被夏女士看到了,免不了又是兩句嗔責,雖然話是對狗說的。

“怎麽回事兒啊你,平常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一次的時候,是誰在家裏辛辛苦苦帶你啊?結果人難得回來一次,就摸了你兩下你瞬間就倒戈了是吧?”

Barry仰著腦袋一臉無辜地吐著舌頭。

柏翊滿眼無奈,管家已經送了份新的餐具過來,他剛拿起桌上的濕毛巾擦手,就聽夏女士的聲音又傳來。

“還有你,今天幹嘛來了?”

現在是對他說的了,柏翊放下毛巾,隨口道:“回來陪您吃頓飯。”

夏女士立刻嗤之以鼻:“拉倒吧你,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廚房可沒準備你的飯。”

這話說得就牽強了。

柏翊倒也不在意,幹脆順著她的意思從位置上站起來,故意說反話:“那我這就走?”

“……你給我坐下!”

果不其然,夏女士無語地賞了兒子一個白眼。

一旁的管家面上含著笑意,把剛從廚房端來的餐食擺到柏翊面前。

“還是老劉對你好啊,”夏女生嘖了聲,“你愛吃什麽他一直都記在心裏。”

在柏家工作了快三十年的劉管家溫和地笑道:“畢竟我也是看著少爺長大的嘛。”

柏翊拿叉子隨意插了根烤蘆筍,仿佛聊家常般自然:“劉叔對我好,吳嬸也好。”

然後一頓,也沒什麽過渡,直接就問,“所以劉叔你和吳嬸最近怎麽樣了,準備結婚沒?”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劉管家瞬間老臉一紅。

夏女士也幹脆利落地擡手在兒子胳膊上打了兩下,“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兒嗎。”

柏翊倒也不躲,“這怎麽不是呢,畢竟我是劉叔看著長大的啊。”

劉管家:“……”

夏女士:“……臭小子,這麽有空的話怎麽不關心關心你自己的感情啊,上次就說還在追還在追,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兒媳婦人影呢?”

她口中所謂的“這麽久了”實則也才過去十來天而已。

“這不是,”柏翊隨手又卷了一叉子意面,“還在努力嘛。”

夏女士搖搖頭,垂眼吹了吹剛被新倒上的這杯熱紅茶:“努力是沒看出來,閑倒是挺閑的,居然還有空跑過來專門吃頓午飯。”

自己不回來的時候要被她責怪是不是都忘了還有個媽了。

回來了以後還要被她陰陽怪氣是不是一天到晚閑的沒事幹。

柏翊默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也是挺難的。

他保持沈默地吃了兩口意面,再一擡眼,正好看到不遠處手裏捧著東西正向花園這邊走來的人影。

他立刻頷首喊了聲:“吳嬸。”

夏女士也是立刻皺眉:“都說了吳嬸的事兒你少管。”

柏家的主宅很大,也經常會舉辦一些生意場上的宴會,因而家裏光擅長不同菜系的廚師就有六位,而吳嬸在柏家的主要工作也就是負責管廚房這一塊。

同時她也是高級中式面點師,最擅長各類點心方面的制作,毫不誇張的說,喊的上名字的那些中式點心她基本上都不在話下。

吳嬸走過來時手裏還端著兩個食盒,盒子是木質雕花的,拿起來份量不輕,見狀一旁站著的劉管家忙上前兩步幫忙接了一下。

“少爺,”吳嬸身前的圍裙都沒脫下了,笑吟吟地和柏翊打了聲招呼,又道,“您讓我準備那些點心都在這兒了。”

柏翊笑了聲:“不愧是高級大廚,效率就是高啊。”

“哎喲少爺您可別擡舉我咯。”非常吃這一套的吳嬸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倒是夏女士覺得有點奇怪,直接讓劉管家把兩個食盒都打開,看了眼裏面裝的點心後,隨即面露詫異。

“蜜棗糕、核桃酥、紅豆餅……”夏女士一連點了好幾樣,漂亮的眉眼一挑,“沒一樣是你愛吃的,怎麽,是要送人啊?”

柏翊淡定地喝了口鮮榨橙汁,像是默認了。

吳嬸也在一旁補充:“我也覺得不太像是少爺自己想吃的,他還囑咐我多加點糖呢。”

夏女士隨口念了句“那不得甜過頭了”。

剛一說完,她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看向兒子,原本輕描淡寫的眉眼也陡然變得灼熱。

“難得是給……”她未來兒媳婦的??

“嗯。”柏翊放下玻璃杯,毫無隱瞞地坦誠點頭,“差不多就是您想的那樣。”

夏女士:!!!

正好已經吃完午餐的柏翊擦完嘴後起身來,親自把被打開的食盒蓋蓋了回去,而後也不需要旁人的幫忙,端起兩個食盒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後便準備走人。

一旁的Barry見他要走了,立刻表現出不舍,繞著他又是一陣著急轉圈。

“下次再回來看你。”柏翊隨口對狗保證道。

直到兒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後,夏女士才扶著額頭低笑出聲。

好小子,感情拿點心走才是他回來的目的是吧。

然而她卻完全沒有那種“兒大不中留”的悵然感,反而因為第一次見兒子做這種事,在感覺到新奇的同時,甚至還覺得怪有意思的。

本來都決定在家待一天不出門的夏女士當即決定,一會兒吃完飯就去公司,非得把兒子這麽好笑的事馬上跟自家先生分享才行。

……

柏翊驅車回到自己家的時候還不到下午一點。

他剛開門進屋,原本還在沙發上的陛下立刻宛如一支離弦之箭般,咻地一下躥到他腳邊。

柏翊把門關上,垂眼看到白貓正仰著腦袋,甚至罕見“熱情”地喵了幾聲,看起來大概是對他手裏拿著的東西很感興趣的樣子。

客廳前兩天剛鋪上地毯,他換了鞋踩上去後,隨手就把食盒擱在了茶幾上。

蓋子不輕,也不擔心在旁邊一通扒拉的小貓會把蓋子打開。

“叫也沒用,又不是給你吃的。”

柏翊輕笑著揉了揉它的毛,又去食盆和水盆那邊看了眼。

早上倒的貓糧已經差不多被吃完了,周旁掉落貓毛看起來也不多,應該是在他出門期間,約的每周固定上門的家政已經來過。

這會兒時間還早,柏翊回書房把昨晚剩下的那點文件批了,又在家遠程辦了會兒工,等把今天大致的工作都處理完了才出來。

陛下對食盒的興趣似乎已經沒了,這會兒正獨自盤踞在貓爬架上舔著一個羽毛狀的貓玩具。

柏翊又開始思索這兩個食盒該擺在客廳還是餐廳,點心是一一擺出來還是就這樣直接放盒子裏這類無聊的問題。

直到差不多快要到和鹿茗約好的時間了,他剛想發消息詢問需不需要下樓來接她過來,正好小姑娘一個微信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柏翊接起,但還沒等他應聲,聽筒裏就傳來鹿茗仿佛正在做賊般的聲音。

“學長我大概不能來你家了。”

柏翊:“……”

可以,上來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是吧。

鹿茗此時正假借想找本書的名義,悄悄躲在家裏隔音算是最好的書房來給他打的這個電話。

“我剛剛本來都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了,但是沒想到我爸爸忽然說他現在有空,可以開車送我去學校,所以……”

所以貓是擼不成了,也不能再和他一起回學校了。

柏翊聽後很難不沈默片刻。

畢竟是自己爽約,頓感愧疚的鹿茗小心翼翼地問:“對不起啊學長,你生氣了嗎?”

那倒也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就生氣。

“沒有,”柏翊否道,在聽見對面似乎是松了口氣後,緊接著又補充說,“但是有點失望…陛下也很失落,你怎麽補償我們?”

聽筒那邊傳來小姑娘楞楞的一聲:“啊?”

柏翊又邁著長腿走到貓爬架旁邊,把手機貼到正在自娛自樂的白貓面前。

也不知道是突然哪來的默契,陛下仿佛福至心靈般,對著手機一連“喵”了好幾聲。

鹿茗一時間有點懵,但是問道:“那、那怎麽辦呀?”

偷偷講話的緣故,她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咬字也又細又輕,尾音軟軟上揚。

聽得柏翊耳朵又一陣麻。

但很快他又聽到她那邊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找到書了嗎呦呦?”鹿父倒是沒直接進書房,隔著一扇門在外面高聲詢問了句。

但還是把鹿茗嚇得一激靈,她下意識捂住手機,向爸爸回道:“找到了,這就出來!”

“行,我在客廳等你。”

“好的。”

柏翊等了會兒,直到小姑娘更像做賊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先不說啦學長,我爸爸在催我了,然後這次就當…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笨死了,他隨便騙兩句她就能直接把自己賣了。

柏翊無奈又好笑,不過接受得也是毫不猶豫且理所當然:“行啊。”

匆匆結束了通話,鹿茗還不忘去書架那邊隨手取下一本看起來挺正經的書籍,拿在手上後這才走出書房。

客廳裏鹿父已經穿好外套了,鹿母則坐在沙發上,她手裏拿著的是鹿茗剛放在旁邊準備出門背走的包。

仔細檢查完女兒包裏的東西後,鹿母把背包的拉鏈重新拉上。

“我把新的幾瓶維生素也幫你放進去了,原先開過的那幾瓶記得先吃完。”

鹿茗點頭應聲,剛想去接過自己的包。

鹿母眼尖地看見女兒手裏拿的那本書,立刻問:“那是什麽?”

鹿茗低頭看了眼書上的封面,剛才拿的著急所以沒註意,現在才了然到原來這是本昆蟲科普類的書。

在這個家裏,唯一會買這種書的除了許懷硯之外也沒別人了。

鹿母接過書隨手翻了翻,隨後眉尖開始微微蹙起。

鹿茗太了解自己媽媽了,一看她露出這樣的神情,立刻就明白她大概是在不滿意。

果然,鹿母把書合上後,語重心長地說:“你哥買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對你來說沒什麽用,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鹿茗動了動唇角,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見狀鹿母又把書還給她,語氣放緩了些:“不過你如果特別想看的話也可以帶上,前提是打發時間的情況下。”

“……”

那她還能再說什麽呢。

鹿茗在心裏緩緩嘆了口氣,接過書後,又在母親的註視下,輕輕把書擱在了茶幾上。

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那就不看了吧。”

鹿母的眉頭果真重新舒展開,似乎是很滿意女兒這般乖巧聽話的模樣。

“下周的生活費我已經打到你卡上了,不夠的話就直接說。”

“好的,謝謝媽媽。”

“嗯,”鹿母親自把包掛到女兒肩上,並露出溫和的笑容,“去吧,下周見。”

“媽媽再見。”

開車去學校的路上,鹿茗坐在後座,懷裏抱著包,大部分時間望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發呆。

車速一路又穩又慢。

鹿父在開車的間隙通過後視鏡看了女兒兩眼,想了想,還是開口。

“你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鹿茗回神,視線在後視鏡中與父親的產生了短暫的交匯。

“我知道,”她習慣性的開始微笑,並點頭重覆了一次,“一直都知道的。”

鹿父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前方的道路:“你已經成年了,要更加體諒媽媽的良苦用心才行。”

“會的,爸爸。”

平時若是鹿母在的話,車上總會播放舒緩悠揚的古典樂曲,她不在的話,鹿父自己則一般不會主動去打開音響。

鹿父算是話不太多的性格,鹿茗也沒什麽話題可找。

因而後半程路途就是在如此的沈默中過去的。

等車終於在校門口停下,鹿茗竟然還有種心裏石頭落地般的感覺。

“那我走啦,”下車後她走到駕駛座旁邊,對著降下車窗的鹿父道別,“爸爸開車回去多註意安全。”

鹿父握著方向盤頷首:“進去吧。”

正值天色將黑未黑的時刻,周末這個時間,校門口和她一樣返校的同學特別多。

鹿茗隨著大家的腳步一起走進學校,她扯著肩上背包的背帶,走路時低著頭,全程只看腳下的路。

入學已經三個月了,從校門口到寢室這段路她閉著眼睛也幾乎都能摸到,所以就算不看前面也沒什麽問題。

她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剛走到那個男寢和女寢的分界路口,忽然有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上。

隨後在她完全沒反應過來時,那只手的力道開始強行帶著她往旁邊那一片銀杏樹林裏去。

此時天色正好完全然暗下,即便不遠處的路燈已經亮起了,但眼下昏暗的環境卻依然是實打實的。

鹿茗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剛想下意識地叫喊出聲,但扭頭在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她那聲還未出口尖叫便在喉嚨裏轉了一圈,最後化成一道細細的嗚咽。

“學長……”她宛如劫後餘生般洩了力,“你嚇死我了……”

她聲音帶著再明顯不過的哭腔,盡管光線昏暗,但那雙鹿眼中閃爍的點點淚光卻異常明顯。

柏翊面露錯愕,像是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抱歉……”

“我沒想嚇你的,”他溫聲試圖解釋,“我叫了你很多次,但是你沒反應。”

雖然心跳還是很快,但畢竟虛驚一場,情緒已經差不多緩回來了。

鹿茗吸了吸鼻子,擡手隨意地抹了抹濕潤的眼角,這才搖頭:“這樣啊,可能是我在放空吧。”

不過聲音還是低低的,聽著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柏翊微微彎下腰,細致地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確認真的沒事了這才松口氣。

而後把另一只手上一直拿著的木盒遞過去,小心試探著道:“向你賠罪?”

鹿茗的註意力很快被吸引:“這是什麽呀?”

“幾種點心,家裏的阿姨親手做的,她還是高級中式面點師。”

“有紅豆餅、蜜棗糕、芝麻糖、核桃酥……每一樣還都多加了點糖。”

柏翊難得說話這麽絮叨,語速也放得格外輕和緩慢,大概是潛意識裏不自覺地想要安撫面前的小姑娘。

鹿茗聽得認真,然後不意外地輕輕“哇”了一聲。

“好厲害啊,居然會做這麽多種類的點心。”

“還有更多,”他眉眼柔和,“下次再給你帶其他的。”

不過她卻沒有接食盒,只說:“太多了學長,我吃不完的。”

“那就分給你室友她們。”

“那也很多了,而且我怎麽可以全部拿走呢,這可是你家的阿姨特意為你準備的。”

“誰說的。”柏翊彎起唇角,告訴她,“我吃太甜的容易牙疼。”

“那這些……”還額外加糖?

他故意道:“本來這些就是準備招待一個今天說好要來我家擼貓的人的,結果被鴿了,那你說怎麽辦。”

鹿茗:“……”你幹脆直接報她身份證號碼好了。

柏翊又繼續添油加醋:“而且一般人也不喜歡吃那麽甜的,這麽多點心沒人吃,就這麽放著等變質然後扔了?”

“……我吃,我會吃完的,”鹿茗終於歉意堆滿,連連表示,“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

柏翊終於滿意地把食盒送了出去。

鹿茗抱著這個份量明顯不輕的盒子,又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麽走了,實在心裏過意不去。

至少想回點什麽東西給他……

腦子飛快轉了兩圈,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背著的包裏有沒有什麽是可以直接送人的,片刻後。

鹿茗眨著眼,看向柏翊,口吻有些許遲疑。

“學長,或許你要不要吃……維生素?”

……

位於鬧市區的酒吧在夜裏的氣氛震天價響。

鼓點強烈又光影迷離,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在舞池嗨得忘乎所以,林勁和方駿禮跟著音樂蹦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迪,這才喘著氣坐回相對安靜的半開放軟包裏。

“唷呼,新開這家體驗不錯啊,下次可以常來。”林勁直接給予了這家酒吧很高的肯定。

方駿禮讚同地點頭,順便拿起桌上一杯雞尾酒,邊喝邊說:“一會兒就去辦張卡。”

林勁開玩笑道:“你註意點兒餵,別又跟上回一樣喝著喝著突然過敏了,完了還得大半夜送你去急診。”

“同樣的錯誤還我能犯兩次?再說上回你又不在擱這兒邀什麽功呢,那不是我翊哥一個人送我去的醫院嘛,”方駿禮說完,轉過腦袋看向坐在軟沙發昏暗角落那人,“是吧翊哥!”

林勁也同樣看過去:“幹坐著多沒意思,一起去嗨啊翊哥!”

柏翊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慢吞吞地說了句“沒興趣”。

太子不喜歡蹦迪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但……

兩個人的目光落到他面前桌上的酒上,酒你不是挺會喝的嗎,怎麽今天來酒吧坐半天了還一口沒動呢!

林勁他倆對視一眼,用彼此之間的默契快速地交流了兩句話。

——太子今兒是怎麽了?

——那誰能知道呢?

最後還是方駿禮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柏翊身邊,靠近後正想熱情關心關心親愛的太子殿下,卻一眼看到他手裏似乎一直拿著一個什麽瓶子。

光線實在是太暗,方駿禮低下腦袋,湊到近得不能再近了,才勉強辨認出那瓶子外面標簽上的幾個字。

“覆合維…生…維生素??”

柏翊相當嫌棄地一把將他的腦袋推開。

方駿禮半躺在沙發上,極度不理解地問:“啊?大哥你大晚上捏著瓶維生素不撒手是啥意思?”

林勁也湊了過來,像是酒意微微上頭,已經不太清醒了:“我只知道吃了頭孢不能喝酒,原來吃維生素也不行麽。”

柏翊:“……傻X吧你們。”

他簡單掃了兩眼身邊這兩個突然大半夜約他出來喝酒的兄弟,最終滴酒未沾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方駿禮和林勁就這麽看著準備要走的太子拎起沙發上的外套,就連穿衣服的時候他都沒把手裏那瓶維生素放下來,穿完之後則是直接把維生素放進了大衣寬大的口袋裏。

把維生素放進去就算了,但跟著插進兜裏的手怎麽也不再拿出來了呢!

不是…咱就是說,那玩意兒又不可能是什麽長生不老藥,有必要這麽寶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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