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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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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容城的夏天來得很早。

五月末,烈日當空,猶如鋼鐵森林的城市,將太陽光不斷地反射炙烤,整個城市熱得像在蒸露天桑拿。

臨近下班,前臺小姐姐臉上掛著強打精神的疲憊,“噠噠噠”高跟鞋撞上地板的聲音回蕩在高頂大廳裏,尤為醒耳。小姐姐忙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已經在做下班準備動作的同事——

“未來老板娘又來了。”

她旁邊那是個老油條,見怪不怪地鄙視她一眼,繼續望著大廳門口,仿佛成了個活體“望門石”。

天越上下誰不知道他們的老板周乾有個從小定下的未婚妻,去年剛訂婚,不久後就要辦婚禮,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未來老板娘還是個高中生的時候就是他們這兒的常客,要是個老員工出去吹牛l逼,指定會說“咱老板娘都是俺看著長大的”,也只有新來的才會大驚小怪。

走進大廳,祝染頭也沒擡,手機上的手指按得飛快,給周乾發消息:我到天越了。

那邊沒有回覆,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風卷落葉的冷淡,祝染早就習慣,關掉手機直接上樓。新來的前臺小姐姐笑瞇瞇打了個招呼“祝小姐下午好”,滿眼八卦目送她進入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裏,她拿出小鏡子抿了抿口紅,眨眨眼,確定每個細節都無懈可擊,才滿意地揚了揚眉。

今天她和周乾說好了約會,周乾忙,這兩年他們約會次數越來越少,所以每一次她都挺期待又珍視。

跟回自己家一樣進了周乾辦公室,總裁辦秘書小姐姐貼心地上了杯奶比咖啡還多的咖啡,笑:“周總還在開會,祝小姐稍等。”

祝染隨意往沙發上一靠,“嗯”了聲,仍在低頭發消息:“辛苦啦。”

“狐朋狗友”群裏都知道今天兩人要約會,有些人就開始販劍。

秦昭:又去約會了?

秦昭一通洋腔怪調: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又被放鴿子吧?

祝染:給你嘴撕爛!

陳舒華:沒關系寶,男人靠不住,姐妹永在。

秦昭:我也是姐妹?

祝染劈裏啪啦按著手機屏幕:要不我幫你一把?

威脅仿佛穿屏而過,秦昭胯l下一疼:祝你約會成功。

鐵打的“墨菲定律”,流水的約會。

沒一會兒,剛剛送咖啡的秘書又進來,甜美的笑這會兒像被外面的太陽給曬焉,仿佛祝染才是她老板,生怕下一刻就成無業游民,小心翼翼地:“祝小姐,周總晚上臨時有飯局,安排了人送您回家。”

祝染視線還凝在秦昭那句“放鴿子”上面,聞言默了幾秒,隨後眉毛一凜,迅速發了條消息:秦昭,你死了。

烏鴉成精。

秦昭:???

秦昭:說中了?

真被放鴿子,秦昭又毫不猶豫與她統一戰線:沒事啊染寶,晚上咱去吃鴿肉十八式。

陳舒華附和:煎炸燉煮,想得到想不到的都試一遍。

無名之火怒上心頭,無辜的手機禍從天降猝不及防就被扔了出去,“嘭”“哐當”兩聲先砸上茶幾後撞上地板,沒有四分五裂是它最後的倔強。

都他媽第幾回了!

秘書一瞬間,呼吸都放輕了。

祝染出生優渥,眉眼自帶三分矜傲,她的眼睛是鳳眼和桃花眼的結合,發起火來眼尾一揚,頗為盛氣淩人,像只炸毛的火狐貍。

辦公室外,響起步調前後的腳步聲,祝染豁然起身,大有算賬的氣勢洶洶。

沒走幾步,周乾和其助理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男人穿著件妥帖的煙灰色襯衫,襯衫領子規整地翻在脖頸處,扣子一絲不茍從頭扣到尾,非常的清冷禁欲,恰到好處的身材將襯衫西褲撐得挺拔立體,五官輪廓流暢,英眉挺鼻,眉眼中不著痕跡地蘊著些冷淡,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又化開一點溫和。

正是這點兒溫和,讓祝染一直覺得,她與周乾雖是聯姻,但兩人一起長大,他也是喜歡她的。

對上這樣的目光,她一腔怒火啞了一半,不上不下地卡在胸腔,背上的炸毛不情不願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陳助理先是掃了眼眼觀鼻鼻觀心的秘書,隨後看向地上慘不忍睹的手機,習以為常地撿起來,拿在手上,沒著急遞給祝染。

周乾低眸瞥了眼,然後隨手揉了把祝染精致打理過的卷發,笑了下:“又生什麽氣?嗯?”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怒火沒由來被一陣委屈代替,祝染皺眉耷眼地抱怨:“每次都不守信用,你根本不在乎,明明說好今晚約會的。”

近期他們的約會,總有意外插進,沒哪次成功過。她都懷疑周乾一開始就有安排,只是被纏得煩了,敷衍答應她。

會議上某高層積的火還沒消,周乾微揚的唇角收回,將祝染垂在前面的頭發拂到身後,語氣溫柔卻淡:“懂事點,等有空再陪你。”

最近天越很忙,確實抽不出時間來應付小姑娘心血來潮的約會。

熟悉的臺詞讓祝染驀地擡頭,男人眉眼間那點溫和散去,半垂著眼註視她,漆眸中令人生畏的冷淡一榔錘敲到她心臟上。

第一次覺得,這或許一直都是她自以為是的錯覺,他們兩一開始就是有婚約的關系,順其自然地親近,沒有正常戀愛的程序,也從沒有說過喜歡她。除了成人禮上的那次失態,後來就算兩人約會,他也把距離控制得很好,親密互動都是蜻蜓點水,絕不越雷池一步,鴨店男人拿錢完成任務都比他盡職盡責。

他可是個實打實二十七八的成熟男人。放在其他男人身上,或許還可以說是禮貌周到,可她從一歲開始就是他的未婚妻啊。

她久不回應,周乾像是徹底失了耐心,側頭與陳助理淡聲交代:“安排司機送染染回家。”

越想越氣,祝染當場表演了個什麽叫“變臉比翻書快”,她奪回面目全非的手機,狐貍尾巴“啪嗒”囂張一甩,推開周乾:“不要你送!我自己能回去!”

誰稀罕和你約會!

大力出奇跡,周乾一米八六的高大,被她推得一趔趄,在場吃瓜群眾看的看天花板,看的看百葉窗外的天氣。

那位小祖宗發起脾氣來,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周乾眉頭緊皺,然後又舒展開,想著晚上的應酬,漫不經心地整理襯衫袖口:“讓名品的人與染染約時間,上門給她挑件禮物。”

“名品”是容城上流圈子裏出名的珠寶工作室,能讓他們提供上門l服務的,整個容城都沒幾個。

這是他慣常哄祝染的手段,她脾氣雖大但還算好哄,通常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再送個禮物,就能揭過去,挺讓人省心。

想到這,他低著頭,勾了勾唇角。

陳助理嘴上答著“好”,卻面無表情地在心裏吐槽:每次都這樣,祝小姐沒膩,他都膩了。

周總這性格,誰跟他結婚誰倒黴。

下班高峰期,長長的車龍首尾不見,遠起近伏的“滴滴”聲回蕩在熱浪洶湧的馬路上,縱使吹著車內空調,也聽得人心浮氣躁。

茍延殘喘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祝染瞇起眼,從蛛網似的屏幕裏艱難瞧出是名品常與她溝通的經理,直接掛斷,本就只剩一口氣的手機又慘遭遷怒,被扔到了副駕駛座位上,徹底罷工。

自從周乾正式進入天越管理層,就日漸忙起來,他第一次約會遲到,過後送了禮物道歉,理解他忙,就沒去在介意,一來二去,還給這狗男人送上癮了。

每次都這樣打發她,養條狗都還要換著狗糧餵呢。

回到家,胡亂甩掉高跟鞋,赤腳進自己房間換了備用機。

在沙發上坐了大概半小時,祝染望著這套一覽無盡單身狗風格的大平層,只有玄關處鞋櫃前的高跟鞋和精致涼拖,彰顯了這家裏還有個女主人,頭一回覺得心裏有點空。

去年訂婚後,她就搬到了這裏,與周乾一起住,但兩人分房,對方早出晚歸,經常見不著人影,過得跟合租室友沒區別。

如今看,一切都有跡可循。

吱哇亂叫的手機,催命一樣,終於喚回了她的三魂七魄——

秦昭:@祝染@祝染@祝染

秦昭:人呢?

祝染:叫魂兒呢?

秦昭:別這樣[害羞]

祝染:……

陳舒華:@秦昭休要調戲有夫之婦!

陳舒華:@祝染染寶,出來吃鴿肉。

祝染擡頭忘了眼門口的方向,為了和周乾多相處一會兒,每次他晚上要應酬,就做一碗小米粥等他回來,給他吃了養胃,順便一起說說話。

為什麽是小米粥?實在是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沒什麽廚藝天分,小米粥也是以差點給周乾廚房炸了為代價煉出來的。

秦昭:來不來?位置都定好了。

想到周乾那張冷淡臉,祝染咬牙切齒按屏幕:來!

小米粥,狗男人只配吃屁。

按照這仨二世祖的一貫作風,今天的飯只是為了讓她消氣,後面夜生活才是他們的“正兒八經”。

沒有十八式,但不同做法的鴿子肉也確實都在這兒了,清蒸鴿,紅燒鴿,烤乳鴿,頓鴿燙……

秦昭眉飛色舞地邀功:“怎麽樣?還是兄弟靠譜吧?”

秦昭是典型的風流浪子長相,從頭到腳充斥著吊兒郎當的不靠譜,自從祝染喜歡上周乾後,就經常鄙視他,口上說著不與他為伍,卻依然天天跟著一起出來浪。

大小姐明顯心情見好,不客氣地盛了一碗湯,吹幾遍後,嘬一小口:“不錯,就是太補了,有點燥。”她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秦昭。

這麽多,吃完怕是要流鼻血。

秦昭害怕地抱住自己:“不會是在乾哥那欲求不滿,就打上兄弟的主意了吧?”

“去照照鏡子,你跟周總之間差了十桌乳鴿湯。”陳舒華冷笑。

她與周乾不太熟,並且跟這倆不一樣,她有自己的事業,所以對周乾的稱呼就不一樣。

秦昭:“怎麽說話呢?沒試過你怎麽知道?”

祝染揚起眉,邊聽他們鬥嘴,邊翹著手指一個沒落地拍下這桌鴿子發朋友圈:吃鴿子。

一頓飯裏,她裝作百無聊賴地看了好幾眼朋友圈,一一回覆了評論。

吃完飯,她再次看了眼朋友圈,又返回刷新聊天欄,心情又開始煩躁起來。直到,朋友圈那裏又出現了一個小紅點,她看似漫不經心地點開,點開那條評論,臉一黑——

是她從小到大的死對頭加情敵李佳芮:鴿子?周總又失約了呀?

作者有話說:

又開新文啦!

還是照例排一下雷:

男主前期有點狗,女主脾氣不太好,真的不好,渾身缺點,非常作,脾氣差,球球了,不愛這款的別入,不要入了,看到後面又來罵女主做作不討喜,女主控粥真的很emo呀QAQ。

劃重點!不是火葬場文!偏救贖向,後期是甜文,但男主還是會虐一虐,放心。

梗放太久,文風與文案風格可能略有不同。

但還是那句話,別罵我和女鵝,男主隨意。

下本同《你是禁忌》求收藏!同類型豪門文。

沈別枝被欠債無數的父親送到那個人身邊,

他對自己很好,什麽都是最好,心情好會逗她一逗。

男人成熟穩重,少女懵懂,難免春心萌動。

她鼓足勇氣站到他面前,懷春心事盡顯於面頰,“季叔叔……”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溫柔依舊,卻笑著調侃:“枝枝想要替父還債?”

他溫柔帶笑的目光,像羞恥的鐮刀,將沈別枝從裏到外剖開,無可遁形。

她突然放下了妄想,努力學習,試圖一朝兩清,遠離他身邊。

直到她與那位陽光少年的緋色傳言傳入男人耳中。

那日,他當著學校所有人的面,踩碎了少年送給她的向日葵。

男人的長指擡起她下巴,對她露出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笑容,在她耳畔低語:“渾身上下都寫著我的名字,還敢招惹別人?”

沈別枝一慌,腦中閃出某些支離破碎的回憶。

最後,沈別枝做到了,她欠男人的越來越少。

但季夜鳴將她看得一天比一天緊,生怕一轉眼,她就飛走了。

#狗血#強取豪奪#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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