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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做好被懲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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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聽說了白莫儒最近在愁的事情, 會場中認識的幾人倒是來了興趣。

他們在聚會結束之後就要回去,就算是再見面也要等到明年了, 說不定還要等到下一次聚會。

如今聽白莫儒說起聚會的事情,眾人也來了興趣,不過這群人和王讀他們那邊稍有不同, 大家都是初始相交不深,因此並沒有那麽多繁瑣的禮數, 眾人只是約了一起吃頓飯。

白天眾人都沒有空,時間自然而然的定在了晚上, 地點選在了京城之中一處據說挺有名氣的酒樓。

那酒樓和其他地方不同,那酒樓在京城邊境, 那邊有一半是接近京城熱鬧的街道, 另一邊則是秀麗的山河,風景與美食共存,倒是頗受歡迎。

白莫儒到了京城之後還沒去過其他地方, 因此被邀請,便應了下來。

入了夜,白莫儒與善玉成兩個人離開了小院, 去了街道上。

因為兩人並不認識路, 去的途中花了些時間, 等兩人找到地方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在前臺找了小二說了提前預約好的雅間, 在小二的帶領下過去時,已經又是許久之後了。

到了地方,進了門, 兩人還沒來得及開口道歉耽誤了時間,屋子裏就有人熱忱的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是來了,再晚些,就趕不上了。”通行的張師傅興沖沖地看著白莫儒,他一邊說話一邊拉扯著白莫儒往屋子裏走去,“今天咱們運氣不錯,來得巧,院子裏有人搭戲臺唱戲。”

說話間,白莫儒已經被他拉扯到了雅間的窗臺前,順著窗臺朝外看去,入目的是一個正咿咿呀呀唱著戲的戲臺,戲臺離他們這裏有些遠,不過角度倒是恰恰好,他們的窗口正好面對著戲臺正面。

因為已經是晚上,所以戲臺附近點了許多燈籠,把整個院子照的燈火通明。

臺上的人穿著一身身華貴富麗的戲袍,一邊說一邊唱,像是什麽地方的方言,又像是幾句感慨。

戲臺下方擺了幾張桌子,不多,看上去像是什麽富貴人家自己家請了人。

“這可是名角兒,京城裏十分有名的,再玩了你就看不著了。”張師傅指了指臺下戲臺斜後方正在準備的一個戲子。

白莫儒看了兩眼,他看不懂戲曲,對這東西了解也不多,只知道看著似乎挺熱鬧,演的是一出大戲。

張師傅與其他幾人倒是興致勃勃,十來個人紛紛圍在了窗口的位置伸長了脖子張望,試圖多看些看得更加清楚些。

“你們看。”白莫儒往旁邊退了幾步,讓開了窗口的位置。

“唉,你不看?”特意拉了白莫儒去好位置的張師傅楞了楞,似乎有些驚訝。

“我看不懂這些。”白莫儒搖頭。

在這裏少有娛樂,看大戲這東西倒是頗讓人喜歡,可這東西放在白莫儒眼前,那就只具有催眠的功效。

“這可是名角兒哦!”張師傅忍不住多嘴。

一旁的王師傅見了,也忍不住勸道:“今天這出戲可是少見的,好多人想看都看不到。京城的戲子可不像外面的,這裏的戲子排場可大了,當然,唱戲的功夫也比外面的人厲害多了。”

白莫儒依舊搖頭,說話這會兒他已經走回了屋子中間,在桌子前坐下。

善玉成見狀瞥了一眼一旁的窗口,似乎有些興趣,不過那窗口不算大,原本就已經站了十來個人,他再去位置就沒了。

意猶未盡的又看了看,善玉成這才回到白莫儒身邊坐下。

“你喜歡這東西?”白莫儒註意到這些,略顯白皙的臉上帶著幾分驚訝,他還當善玉成該喜歡看書之類的,沒想到他會對這種咿咿呀呀的東西有興趣。

“小時候看過幾出,還不錯。”善玉成第一次說起自己小時候,臉上的神情在陰影下有幾分失落又有幾分暖意,“小時候我哥哥還在的時候,每到過年,我們就喜歡偷偷跑去戲臺後面看那些人在臉上塗塗畫畫。”

善玉成記憶中他的哥哥已經有些模糊,就連長相都已經記不清,只是記得有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哥哥。

他哥哥性格比他更加活潑些,也更加愛鬧些,小時候沒少被他父親善浩收拾。

不過善浩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雖然總是很兇,可是只要他們紅著眼叫上兩句爹爹,善浩立刻就不會再生氣了。

“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去看看,我聽他們說還是個名角兒。”白莫儒指了指窗口,雖然擁擠了些,不過勉強還能擠得下。

“不用了。”善玉成搖了搖頭看著白莫儒笑得眉眼彎彎,他早已經忘了自己是喜歡看戲還是喜歡看戲的感覺,“自從我哥哥去世之後,我們家過年就再也沒有打過戲臺,算起來,也已經十多年了。”

見善玉成堅持,白莫儒也沒再說話。

人到齊之後,菜很快就上來了,眾人圍在桌前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吃飯時,桌上眾人喝著酒開開心心,窗口位置時不時會傳來兩句戲曲,屋內的人喝的高興了時不時還會跟著那咿咿呀呀的戲腔唱上兩句,惹得一屋子人拍掌叫好。

吃吃喝喝到了半夜時禁宵前,眾人這才各自散去。

善玉成這一夜一直興致高漲十分開心,回去的路上,兩人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時白莫儒還能隱隱聽見他在低聲唱著些什麽。

婉轉的調子,陌生的發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唱些什麽。

一夜無夢,第二日清晨,大早,兩人早早的就起了床去了會場那邊。

昨夜之後,白莫儒倒是想到了該怎麽回王讀等人的禮,所以這天他格外忙碌。

夜裏時,白莫儒訓了王讀的酒樓掌櫃的妖,讓他幫忙傳了消息給王讀柳洪等人,讓他們明晚來小院兒赴約。

第二天,白莫儒早早的就開始準備起來。

因為有些忙不過來,白莫儒還第一次去找了旁邊那大院兒的掌櫃的請他幫了忙,叫了兩個下人過來幫忙。

這事情上,善玉成幫不上什麽忙,所以早早的就被白莫儒趕了出去。白莫儒讓他去找住在京城中客棧裏的丁棋,讓他晚上一同來赴約。

這一忙就是一天,等到傍晚街上的店家開始點亮燈籠時,白莫儒這邊卻還在忙碌之中。

小院兒大門大開,原本空空蕩蕩的院子隨著住得較近的王讀先來了之後,逐漸開始熱鬧起來,在老許、李九幾人都來了之後,便人聲沸騰起來。

點了大紅燈籠的院子中,王讀翹著二郎腿坐在擺在院之中的大桌子前,一邊吃著桌上早已經放好的點心,一邊沖著旁邊的善玉成問道:“你家那個呢?怎麽這麽久了還不出來。”

與善玉成相處久了,王讀等人漸漸地也沒了之前的顧忌,嘴上葉開始開起了一些玩笑。

平日裏不與他們亂折騰的善玉成在這件事情上倒是大方,只淡淡地看了王讀一眼,便又回頭看向廚房,“他還在忙。”

也不知道白莫儒到底在折騰些什麽,從早上起床開始到現在為止,就一直沒聽過,就算他多次去叫白莫儒白莫儒也把他拒之門外不讓他進廚房。

善玉成一開始以為白莫儒是在廚房中做點心,可是看白莫儒早上去買的那些食材,又不像是做點心的。

心中懷著疑惑,善玉成兩只眼睛便更加離不開廚房了。

院之中的王讀等人也好奇,不曉得白莫儒到底想做些什麽,但見白莫儒進廚房,心中也都各有了幾分猜測。

沒多久之後,丁棋也來了,面對白莫儒的邀請他有些忐忑,在尋了地址問了路到了小院後,那忐忑就更加明顯了。

“王師傅……”丁棋進院子之後沖著王讀等人抱了抱拳,臉色已經因為興奮而有些泛紅。

“是你。”王讀微訝,到底見過好幾次,王讀現在倒是認得丁棋了。

“是我,是我……”丁棋受寵若驚,連忙把自己提來的東西放到一旁,然後搬了凳子追著王讀去了。

丁棋本就想跟著王讀學手藝,只是一直沒機會也沒勇氣去和王讀說,如今難得見到王讀,自然忍不住想試探兩句。

一旁,柳洪這會兒夜開心著。

他來的時候帶了人一起來,是之前那兩個找白莫儒茬的兄弟。

兩兄弟被柳洪拎著領子拽進的小院兒,進了院子後見了王讀這些人才把臉上的怒氣收斂了幾分,可是柳洪卻是玩兒上了癮,時不時就會去招惹一番,非要把兩兄弟氣得哇哇叫了才笑嘻嘻的罷休。

一旁老吳和李九還有老許三個人圍了桌,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喝著茶,嘴裏說的是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好不自在。

又是小半個時辰之後,大門緊閉的廚房那邊才有了動靜,白莫儒臉色有些怪異的出了門,隨著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之前他從旁邊大院兒裏借來的幾個下人。

那幾個人和白莫儒一樣,手裏頭都端著幾個碟子,像是菜或者是點心。

“喲,終於舍得出來了?”王讀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試圖偷看在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手裏頭端著的東西。

不過幾人護得嚴實,王讀張望了半天也沒能看到裏面的東西。

白莫儒端著東西到了桌前,旁邊幾人便自覺的過來收了桌子,好讓白莫儒放東西。

一共二十來個碟子,有大有小,有深有淺,碟子一一放在桌上之後,臉色一直有些奇怪的白莫儒才咳嗽了兩聲,讓眾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咳咳……為了感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所以我就想著請你們吃一頓飯。”白莫儒道,“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大家隨便嘗嘗。”

說話時候,動手揭開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碟子上的蓋子,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那是一只雞,一只四肢健全、不、不對,是一只整雞,被拔了毛放在了碟子上,雞肉已經熟了,帶著棕褐色的色澤。

“這是什麽?”王讀伸長了脖子望著碟子裏頭的東西。

碟子打開的瞬間就有香味溢了出來,聞著像是燜的雞肉味兒,可那味兒中又有點兒其他不同的味道在裏頭。

“叫花雞。”白莫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面色更加奇怪起來。

“叫花雞?”王讀又嗅了嗅,神色也跟著詭異起來。

白莫儒又揭開了另一個盤子,這次盤子中的是鴨,烤鴨,被片好的烤鴨。

這次王讀倒是認出來這東西是烤鴨了,他想要認不出來都難,畢竟那死不瞑目的烤鴨的鴨嘴巴微微張開就對著他的方向。

“烤鴨。”白莫儒揭開一個盤子報一個菜名。

“紅燒獅子頭。”

“醬汁瓦塊魚。”

“萬字扣肉。”

“沔陽三蒸。”

……

白莫儒一口氣把所有的盤子都揭開,隨著他的動作,眾人的臉色也跟著越來越怪異起來。

等白莫儒把最後一道湯的蓋子也揭開了,眾人面都面色怪異的望著桌子上的菜一言不發。

“咳咳,將就著吃……”白莫儒摸了摸鼻子,耳朵尖兒有些泛紅。

“……這都是你做的?”王讀臉色扭曲得最厲害。

他看著這一桌子的菜此刻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來。倒不是驚訝白莫儒一個做點心的居然真的去做菜,純粹是因為白莫儒這一桌子的菜是在太驚為天人!

叫花雞這會兒兩個翅膀兩個腿四肢叉開大大咧咧的躺在盤子上,腦袋更是歪著縮在一旁。要說,還好在盤子夠大,不然還裝不下。

烤鴨倒是沒這麽猙獰,可是白瞎了白莫儒的好刀工,鴨肉看得出來他試圖片過,可是片出來的肉絕對談不上好看,特別是那個一看就知道死不瞑目的腦袋,看著是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紅燒獅子頭大大小小都有,好在都沒散開。醬汁瓦塊魚硬是白莫儒報了名字之後,眾人才看出來它原來是個魚。萬字扣肉倒是形狀沒差,不過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吃。

至於其他,大大小小二十來個碟子下來,也差不多都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看著這一桌子東西,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002.

白莫儒之前一直說自己不擅長做菜,還真沒人怎麽相信過,但是如今看了這一桌子東西,眾人倒是信了一半。

臉色最詭異的當屬王讀,他早之前還琢磨著拐騙白莫儒去跟他學做菜,這一桌子東西看下去,那份心倒是立刻死了一半。

“噗嗤……哈哈哈……”最先笑出來的人是善玉成。

他捂著嘴,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

不是他不給白莫儒面子,可是白莫儒從昨天開始就神神秘秘的,甚至是還特意去隔壁大院兒借了人又支開了他,他還以為白莫儒準備做些什麽出來驚艷眾人,結果沒想到會是這樣慘不忍睹的情況。

再看看白莫儒那一臉委屈玩很可愛的模樣,善玉成只覺得胸口熱騰騰的暖暖的,讓他臉上笑意不止。

白莫儒頗為幽怨地看向笑得樂不可支的善玉成,他默默地端起了碗,戳了個小紅燒獅子頭串在筷子尖兒上,低聲委屈的說道:“別看這樣,其實還挺好吃的……”

說完,白莫儒自己咬了一口,然後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真挺好吃的。”

“哈哈哈哈……”

“哈哈……”

緊隨而來的,是一院子的哄堂大笑。

就連那被柳洪欺負了黑著臉的兩兄弟,這會兒也忍不住笑開了。

不過笑歸笑,笑完了,眾人還是動了筷子。

再怎麽樣,白莫儒的面子也要給的,就算是不給白莫儒面子,他們也無法忽視在一旁笑完之後就陰測測地盯著他們的善玉成。

筷子動了起來後,眾人倒是沒人再笑,最多只是在下筷子的時候猶豫片刻。

“嗚,還別說,味道還可以。”李九一邊吃著那死不瞑目的烤鴨鴨頭,一邊感慨。

“是還可以。”丁棋也讚賞的點頭,“很入味,就是賣相差了些。”

他這話一出口,桌子前頓時便是一陣噗笑與咳嗽聲。

王讀這會兒沒理會他們,他琢磨著面前的叫花雞,“你說這叫做叫花雞?是煨雞?可怎麽味道好像又有點兒不同。”

叫花雞王讀還是第一次聽說,雖然他大概能吃出這東西是煨雞,可好像又卻是不一樣。比起其他的煨雞更多了幾分清香,而且也更加入味一些。

“這煨雞是把塗好作料的雞用新鮮嫩荷葉和黃泥包裹了,然後置火中煨烤,待到泥幹雞熟後剝去泥殼形成的。”白莫儒道,叫花雞在他們那個年代不算久遠,在這裏卻還沒這個系統的東西。

“荷葉泥土?”王讀若有所思。

他做一行精一行,如今已經鉆研這一行多年,自然比旁的人多幾分心思。

白莫儒自覺報上食材,“食材有香菇、姜、料酒、鹽、糖、茴香、丁香、八角、蠔油、生抽等,先腌漬然後再填了肉丁、筍片炒成的餡心煨熟,你有興趣可以試一試。”

叫花雞的做法不止一種,他也只是知道個大概然後照樣畫葫蘆。

若是這東西能讓王讀做出來,那該得多美味?

白莫儒想想便忍不住流口水,還有那烤鴨也是如此,他雖然照樣畫葫蘆做了個大概,可是味道比他以前吃別人做的就差遠了。

王讀顯然是有興趣,邀了白莫儒晚些告訴他方法,說是要去試一試,然後便開始琢磨起其他菜來。

白莫儒是做點心的,下廚的次數不多,以前也少做這些東西,這一折騰折騰出來的東西雖然賣相有些淒慘,但是味道還是能入口的。

眾人有說有笑的吃的肚子都鼓了起來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拍著肚子幫忙收了碗筷。

吃了飯,眾人又喝了些丁棋帶來的酒水。

白莫儒來這裏以及有些時間,如今聚會也已經快到時間,而且家中他哥哥白學民又快到大婚的時間,所以他不得不向眾人告辭。

其餘的人,接下去要麽要繼續留在京城處理事務,要麽也要和白莫儒一樣各自回家。

下次眾人再見,定然是下一年,所以這番告辭,自然少不了有幾句祝賀新年的祝福夾雜在其中。

家有喜事,白莫儒告辭完後,也邀請了一番眾人,不過心中也大概有底,只是隨口說說。

再說,白學民本就與他們這些人不熟悉,這些人是大忙人,又是這樣的時刻,他要是真要硬請這些人也不會不給他面子,只是那樣未免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該說的該告辭的話都說完,酒足飯也飽後,眾人這才散去。

送走眾人,白莫儒起身去關園子大門。

等他關了門,回到客廳中時,善玉成已經在屋內忙碌。

他取了些熱水,溫在了杯子中,準備洗漱完畢之後帶進房間裏。

白莫儒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早已經養成了多喝熱水的習慣,所以睡覺前也會喝些。

白莫儒進門時善玉成正背對著房門,他嘴角心情格外的好嘴裏總是低沈的哼哼,今天聽那調子不像是之前聽到的戲曲,白莫儒便上前幾步細聽這一聽之下卻差點兒嚇崴了腳。

因為善玉成一邊往杯子裏倒著水,一邊在哪兒‘我是一只小鴨子,咿呀咿呀喲’個沒完。

站在門內,白莫儒看著背對著他搖頭晃尾不斷重覆的咿呀咿呀喲著善玉成,又想起剛剛這人帶頭不給面子地笑他,白莫儒心裏立刻生了想給這人松松皮的心思。

這才幾天時間,這家夥居然都敢在外人面前帶頭笑他了……

思及至此,白莫儒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善玉成的手臂態度強硬的把他拽過身來,讓他面對著自己,然後附身欺壓了上去。

“怎……”善玉成嚇了一跳,還未反應過來,白莫儒就已經欺壓了過去。

唇瓣與唇瓣觸碰到一起的瞬間,善玉成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然後是壓抑已久的一聲舒服的長嘆。

他微張著嘴任由白莫儒的舌侵襲進來,奪走他口中的蜜液與呼吸。

月色清澈的冬日夜空之下,在白莫儒少見的強硬態度下,善玉成很快就軟了腰,被人推倒壓在了桌上。

“別、別這樣……我去關門……”善玉成細喘著,面色緋紅。

“既然敢帶頭笑話我,就該做好被懲罰的準備。”白莫儒危險的半瞇起眼,手上力道一重,大門敞開的客廳中就傳來一陣布料破損的聲音。

“你……”善玉成為側過頭去不看面前的人,帶著水光的嘴卻執拗的輕輕喃喃著,“……要怎樣……懲罰……”

夜已深,宵禁早已開始,白日裏熱熱鬧鬧的街道此刻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除去打更的更夫與巡邏的士兵,街道上便只剩下冷清的月色。

他們這邊的聚會結束後,那條街其他地方的一些集會也在差不多幾天時間裏結束了,一時間,原本蜂擁而至的人再次蜂擁離開。

只幾天時間,偌大個京城就冷清下來,街道上沒有了人來人往接踵而至的人流,客棧酒樓中也有了空位。

白莫儒在集會結束後的第三天,就去大院子那邊還了鑰匙並告了辭,然後與善玉成一起坐了馬車回去。

早之前善浩來京城的時候就把善天澤和初五帶走了,回程的時候,兩人只好花了些錢雇了馬夫。

此時,已是臘月期間,年的味道逐漸濃郁,一路下來,幾乎無處不在。

回程的路上,兩人也花了二十來天,幸運的是這一路白莫儒到沒生病,只是有些暈車。

回到他們久違的那個小鎮子時,已經是臘月,鎮上早已經下了雪,坐在馬車上從官道往小院兒那邊走去時,路上街上樹上屋子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旁。

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好不漂亮。

街上的行人早已經穿上了厚重的棉衣,一個個地走在路上時,手都揣在袖子裏,縮著脖子。

路上,有人認出了白莫儒,便主動和白莫儒打招呼,詢問這段時間白莫儒的去向。

白莫儒坐在馬車上與那些人喧嘩了幾句,便滿心期待的回了院子。

從馬車上下來時,原本那熟悉的小院大門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院子圍墻上和其它地方一樣被白白的大雪覆蓋,大門換了新的,鐵質的門環看著多了幾分硬氣,嶄新的大門上,還貼著兩個大大的喜字。

門的旁邊,早已經貼了一對恭賀新人的對聯,門上方,三朵大大的布制紅花幹幹凈凈,看著十分喜慶。

下了馬車,白莫儒還沒來得及敲門,遠處就傳來一道熟悉的叫喊聲,“儒兒,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麽回來也不提前和娘親說一聲,娘親也好提前準備些熱水給你泡泡腳……”

劉如應該是從街上的點心鋪中聽了消息然後跑回來的,她跑了一路,嘴上吐著白起,臉上紅撲撲的。

一段時間不見,劉如看上去胖了些,也不知道是因為身上的衣服穿得多了還是因為其它。

“娘。”白莫儒笑著看著劉如。

“你這孩子……”白莫儒一聲娘,劉如直接紅了眼睛。

不過她沒哭,她抹了抹眼睛,然後便走到一旁去開了大門,然後連忙拉住白莫儒和善玉成兩個人進了門。

把兩人安置在大廳裏,又趕緊拿了趕緊的鞋子讓兩人換下,這才又去廚房燒水和撿了木炭裝在暖爐裏拿進來給兩人烤手烤腳。

“你們先坐著,我燒些水給你們泡泡腳,這大雪天的可冷了,不跑跑晚上腳長了凍瘡要癢癢……”劉如見到白莫儒回來激動不已,嘴上也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

她是個閑不住的人,白莫儒才接過她遞過來的暖爐,那邊劉如又端了糖水雞蛋過來給白莫儒和善玉成吃。

“瞧你這瘦得,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怎麽就瘦成這樣了……”

劉如最見不得白莫儒不好,她心疼得緊,特別是在看到白莫儒因為有些暈車而蒼白的臉色之後。

“娘,好了,別忙了。我是有些累了,晚些時候我去睡一覺就好,倒是你過來陪我說說話可好?”白莫儒問道。

與劉如相識這麽久,白莫儒早已經知道該怎麽樣應對劉如。

果不其然,聽了白莫儒這話,劉如果然不再繼續鉆廚房,而是擦了手坐到了白莫儒身邊。

“哥哥的親事怎麽樣了?”白莫儒問道。

這段時間,白莫儒最掛心的事情就是這件事情。

店裏的事情他到不擔心,就算出了事他回來便可以處理,可是這白學民的事情卻不一樣。

他看得出來,白學民很是喜歡那個姑娘,若是出了差,那就麻煩了。

003.

“好著呢!”劉如一說起白學民就喜笑顏開,“這不是婚事將近了嗎,我就說別讓你哥哥去見人姑娘,這會兒都忙而且不是有些說法說不好見面,結果你哥就跟丟了魂似的,在店裏做事情都不認真。”

“哈哈哈……”白莫儒只覺好笑,他倒是真想像不出白學民會這樣。

“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前幾日還在想要是你哥成親那天你都沒回來可怎麽辦,這一家人就要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缺了誰都不行……”劉如說著說著,又紅了眼睛。

白莫儒勾起嘴角笑了笑,一番好哄。哄了人讓劉如去店裏,白莫儒這才泡了腳,然後上床睡了一覺。

善玉成在白莫儒睡下之後就去了店裏,他離店也有幾個月了,如今回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要回自己之前離開時‘暫借’出去的掌櫃的位置。

唯獨那一寸地,是他絕對要堅守的。

到了店裏,善玉成還沒進店,就聽見店裏有人詢問他白莫儒的下落,“怎麽沒看見白老板和你一起來?”

善玉成聞聲朝著那邊看去,卻是個不認識的人。

“聽說他有些不舒服?嚴重嗎?”

善玉成正疑惑,旁邊就又有人詢問了類似的話語,都是打聽白莫儒的去向的。

善玉成原本不想理會,可想了想之後又開了口,耐心地說道:“他沒事,只是有些暈車,明天就能來店裏了。”

這些人都是白莫儒店裏的顧客,算起來,也是他這掌櫃的顧客。

這麽一想,善玉成頓時樂呵呵的,嘴上習慣性便哼起了小調,“……咿呀咿呀喲。”

那調子善玉成只聽白莫儒唱過一次,可是卻讓他牢牢的記在了腦海中,抹都抹不去。

“沒事就好,之前老板娘說白老板沒事,我們都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有個熟客說道,一邊說一邊坐下去繼續吃東西,“說起來,白老板這下回來是不是該出新點心了?你們家那些點心我可是都快吃膩了。”

“老板娘?”善玉成停下拿起賬本的動作。

“老板他娘啊,怎麽了?”熟客疑惑。

“沒事。”善玉成高興的晃了晃尾巴,繼續查他的賬。

因為白學民要成親,所以就連點心店這邊都做了裝飾,大紅的喜字貼得到處都是,大紅的花朵也是掛滿了整個店。

家中有喜,成親拜堂的地方自然要放在小院哪兒,可是擺酒宴的地方小院兒卻有些不夠位置。

所以眾人一商量,便決定把擺酒宴的位置放在店裏,正好店裏也有足夠的座椅,不用到處去借。而且小院兒離店也不遠,眾人鬧完了去店裏吃東西,也方便。

擺酒席的地方早早的就定下了,也已經開始裝飾,剩下的便是客人的問題。

下聘的事情在白莫儒他們還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如今他們只需要擔心成親當天的事情,可是這事情也是最麻煩的。

他們家出自白家,如今脫離出來,之前又與他們本就關系一般,白家的親戚自然也就不用請了。

劉如娘家這邊,那也是早就斷了,大家都忘了對方反而好些。

除去這些人,那姑娘家的不說,他們家能請的人就著實不多了。

仲青兄弟兩個是必定在了,廣旭然那邊可以請,但來的估計就廣旭然那家夥一個。白阮風還不知道要不要請。除去這四個,他們還能請的就只剩下街上那老板娘一家……

周邊的街坊鄰居因為他們搬來沒多久的原因,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到。

雖然劉如與他們相處得還算不錯,可是這畢竟要算禮錢,如果沒準備與你深交大概也就嘴上恭賀兩句。

如此算來,能來的人就沒剩下幾個了。

只是這成親的大事,若是沒幾個人來,未免有些難看,而且也會讓人家姑娘那邊不好看。

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嫁出去的女兒不受重視,成親都沒幾個人來觀禮。

劉如早就已經在愁這事兒了,可是愁來除去也沒辦法解決,畢竟人脈這種事情基本就是無解的。

他們總不能為了這面子的事情去雇一批人來充數,那樣別說知情的人怎麽看,就算是外人不知情,他們自己臉上也掛不住這尷尬。

善玉成這邊早早的就已經給善浩寄了請帖,但是時至年關,善浩的行程也不好說。

晚上的時候,劉如趁著白學民不在,悄悄和白莫儒說了這事,便文白莫儒有沒有朋友叫些來。

白莫儒只得苦笑,“我請倒是已經都請了,只是估計大多來不了,他們手上都有許多事情,所以……”

劉如說不失望是假,但是更多的還是頭痛該怎麽辦。

“如果實在不行,也只能就這樣了。”白莫儒苦笑到,“我們家的情況鎮子上的人都知道,應該不至於說三道四。”

“話是這麽說,可是人姑娘那邊要是覺得我們看輕了姑娘怎麽辦?”劉如擔憂不已,她是很喜歡那姑娘的,所以也想著做個好婆婆待人家好些。

他們家的情況就這樣,幾個人苦了半輩子了,很多事情早都看開了,要是能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就已經足夠了,多的他們也不爭。

“沒事,實在不行我就去多請幾個善家的人來。”白莫儒回頭看向善玉成,嘴角多了一抹調侃的壞笑,“就當是趁著這機會把我們的一起辦了算了,不過這兩個娘家人一起上座,到時候別鬧岔了才好。”

善玉成原本還隨著白莫儒皺著眉頭苦惱,如今被這麽猝不及防的一調戲,頓時羞得漲紅了臉,“……你別胡說。”

再說了,他父親、爺爺都不在這裏,怎麽算是……

察覺到自己想了什麽,善玉成臉色頓時紅得更加厲害了。

“不然我去問問店裏的熟客?”劉如好笑地看著自己這個越來越沒正經的兒子,倒是看善玉成這孩子越看越喜歡。

“熟客?”輪到白莫儒驚訝了,他都有些時間不在店裏了,所以熟客什麽的他還真的不熟。

“有些熟客常來咱們店裏,與我們倒是熟悉,就是這時候突兀的去請人參加成親的典禮,似乎有些唐突了。”劉如道。

“對了,哥以前在碼頭的時候不是受了照顧,要不要去問問那邊的工頭?”白莫儒突然想起這事。

“對啊!我怎麽給忘了!明天我親自提點店裏的點心去請,也不求他們禮錢就求著以後也能多走動走動。”劉如一拍手掌,算了起來,“這樣一來,人應該能湊齊了。”

對他們有恩的人,他們以前均數記在心裏,如今家中情況好些了,自然也不會忘記那些人。

燈火明亮的屋內,眾人圍坐在桌前算計著請帖怎麽發。大門外,靠近廚房的那邊陰暗的角落裏,白學民低著頭站在門口旁邊屋內幾人看不見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氣,摸了摸眼角,這一臉憨厚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的扯出笑容,進了屋,“你們在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這邊超級冷啊,冷的手都伸不直了,坐在電腦前碼字,沒多久就全身都抖了起來TVT好懷念之前的城市,好歹二十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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