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說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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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昏暗的燈籠燈光下, 小船上，眾人笑得七仰八翻, 唯一一個還稍微能穩得住身形的就是坐在白莫儒身旁的善玉成。
但即使是他，那也是笑歪了腰，他整個人都撲到了白莫儒的肩膀上, 悶笑不已。
其他人則是更加過分，一個個的七仰八翻, 捧著肚子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
在這一陣高過一陣的哄笑聲中，白莫儒卻是淡定依舊, 他只淡淡掃過眾人一眼，便繼續拿了放在桌上的茶杯神情淡然的喝著杯中的茶。
人都不是完美的, 總歸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完美的地方, 而他那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在這上面。雖然白莫儒自己並沒覺得，但以前也曾有人說過他五音不全。
相比起他自己，如今這身體其實好了很多, 至少剛剛那一句所有的調都在調上。
“哈哈哈……”
眾人也不知道笑了多久之後，才總算是緩過勁來。
只是坐在小船上的眾人卻是望天望地都不敢看白莫儒一眼，生怕再看白莫儒一眼, 就會再一次忍不住爆笑出聲。
遠處笑聲琴聲歌聲依舊, 這邊小船上除了時不時會傳來一小聲悶笑聲外, 一切依舊。
“好了, 下一個。”李九擡頭瞥了一眼白莫儒，他本準備讓眾人轉移註意力，結果這一看卻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餘幾人見了, 連忙笑著把話題繼續下去。
幾番輪轉下來，小船上是笑聲連連。
王讀李九還有那老板娘先後遭了殃，不過因為有了之前白莫儒的先例在後，再也沒有人提過唱歌這茬。
見眾人玩鬧的起勁，白莫儒把註意力放在了桌上老許面前的茶罐上，老許面前的這罐茶，還是之前在他店裏的時候的那罐茶，裏面裝著的依舊是普洱。
趁著老許不註意，白莫儒拿過了茶罐看了看，然後清空了杯中的水選了些許茶葉放入其中，又從自己帶來的點心當中取了些陳皮出來，一並放入其中。
末了，這才又從旁邊取了水壺斟了茶。
“這是？”一旁的老許早已經註意到白莫儒伸向他面前茶罐的手，若換作別人他早就已經搶奪起來，但因為對方是白莫儒所以他這才耐心等待看白莫儒想幹嘛。
見著白莫儒把普洱茶和陳皮兩者一同以沸水沖泡，他不由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白莫儒不會是糟蹋茶葉的人，但他卻把這東西與那陳皮放在一起……
“普洱茶與陳皮都有越陳越香的特性，所以很合適搭配調飲。”白莫儒說道，說話時他自一旁取了蓋子蓋在茶杯上，只等著這茶泡好。
眾人還在玩鬧，那老許卻是學了白莫儒的模樣，弄了茶葉還有那陳皮準備沖泡，卻在即將倒水進去前被白莫儒攔住。
“陳皮既可以和普洱生茶搭配，也可以和普洱熟茶搭配，但比例最好在四比一左右，不宜過多也不宜過少，不然會影響味道。”白莫儒難得心情好，便與老許多說了幾句，“註水量多少可根據自身口味調節，也可以加些枸杞，你以後都可以試一試。”
聽到白莫儒的話，老許又趕緊拿了杯子小心的計算了下分量，然後這才沖了水進去。
“陳皮這東西性溫，配性寒涼的生茶能夠降低生茶的寒性，適合體質偏熱容易上火的人，能助輔助消化。若配熟茶就較為溫和，能養胃、潤喉清痰，滋味也較為甜潤。”白莫儒道。
夜裏風涼，又是在河面船上，白莫儒難免要多小心些。
這陳皮當中有潤喉清痰的作用，倒是能防他受了風又咳嗽不止。
一杯茶泡好，白莫儒還沒來得及掀開茶杯，一旁的老許已經迫不及待地端起來嗅了嗅。
不同於平時普洱的味道，這層皮普洱的味道偏苦些，又帶著幾分清甜，讓老許凝重的神色不由多了愜意。
“依我看，白小老板你以後若是這點心店開不下去了，索性開個茶樓怎麽樣？”老許半瞇著眼睛喝著茶，嘴上卻是說著誘惑的話，“你若開茶樓，我定邀了好友過去常駐，保證你茶樓生意爆滿。”
一旁耳尖的王讀聽了老許的話，當即不依了，他瞅著一旁的老許便道：“想得倒是美，他這點心做的好好的，依我看就應該多做些點心出來，為何要改去開茶樓那種東西？”
“什麽叫做那種東西？！”老許當即便惱了。
那王讀又豈是會輕易服軟的人，不消說，兩人頓時便鬧做一團。只可憐了夾在他們之間的那些人，被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頭暈腦花。
又是鬧了片刻後，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有興趣的嘗了白莫儒這陳皮普洱的泡法，沒興趣的，則是望著遠方的花船。
後來不知怎麽的，話題便又扯到了那老板娘的身上。
今天這次游船本是托了那老板娘的福，眾人又擾了她的計劃，嘴上難免調侃幾句。
一開始眾人還因為那老板也在場而有所收斂，但見那老板娘大大方方混不介意以後，也就說得多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茶醉人，那一直安安靜靜跟在老板娘身後的男人在與眾人熟絡起來之後，話也多了許多，從他口中，眾人倒是聽見了他與那老板娘之間的故事。
他倆原本是青梅竹馬，早些年的時候家中都不算富裕，但因家中父輩常有來往，所以早早的便定了娃娃親。
兩人十幾歲時，他家中父親突然患病，且一病不起，家中也因此而中落，那時候他沈迷於考舉，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老板娘不離不棄，幫忙照顧他家中父親還有母親，他赴京考舉，還是老板娘籌的路錢。
只是他到底不是吃這碗飯的人，所以並沒有考上，那時他只覺得天崩地裂整個人都被打擊得無法振作，後是老板娘便買了家中東西湊了錢，才讓他在京中尋了個府衙下筆職的工。
他一心想要考出個名聲，所以便考了一次又一次，如此便折騰了近十年的時間在裏面。
直到幾年之前，他才放棄了繼續考下去回了鎮上，然後與那時已經等他到近三十的老板娘成了親。
那之後，兩人便在街上租了個鋪子開起了布店。
兩人之間的事情並不算轟轟烈烈，但他卻記老板娘的好，那老板娘雖然性格有些隨性過頭，但卻一直對他不離不棄，即使之前他花了許多年依舊考不出任何功名，那老板娘也並未多說過一句，只道他若是想考那就繼續考，家中有她，無須擔心。
許多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眾人沒資格談論兩人是不是有些傻，但從結果來看，兩人如今過得總歸是幸福的。
守著個不大的布店，每日裏迎來送往做著些小生意。
之前那老板娘不高興時，那老板說的若她喜歡便陪她游一個月的花船，當時眾人只道是哄人的玩笑話語，如今卻不覺得。
不過白莫儒覺得，如果那老板娘不總試圖把身體往他這邊靠，大概說服力會更大些。
等眾人把這些說完時天色已晚，花船那邊也多了幾分靡靡氣息，岸邊的行人也逐漸少了。
眾人收了東西，靠了岸，然後回了鎮上。
今日他們回來的算晚，鎮上大多數人家已經關門閉戶熄了燈入了夢中，街道上只餘紅紅的燈籠，伴隨著眾人冷清的腳步聲，顯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到了街道上後，王讀他們因為住的是客棧便與白莫儒、善玉成告了別，如此一來，街上便只剩下兩人。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因著沒人，善玉成膽子大了起來。
他親昵地拉著白莫儒的手，時不時還會靠近些啃上一口，只把白莫儒弄得一臉口水不耐煩推開他，他才退回一旁走著。
然後要不了多久，便又湊了過去。
回了小院後，善玉成小聲的去廚房放了提點心的籃子，順便提了溫著的熱水去找白莫儒，白莫儒則是回了房點了燈。
小院中眾人早已入睡，廚房的鍋裏溫著劉如貼心的為他倆留下的飯菜，善玉成提了熱水後，又拿了些飯菜到白莫儒房間。
盡職而嚴肅地盯著白莫儒看著他把溫著的米飯吃了下去後，他這才把碗往旁邊一推，然後跨坐到了白莫儒腿上低頭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善玉成忍不住咿唔了幾聲，似是不慣如此這般主動大膽的與白莫儒親熱，但終是沒有起身將白莫儒推開，而是放松了身體，由著白莫儒摟著腰。
他伸手揪住白莫儒的衣襟，將他的衣帶一點點解開，露出白莫儒白皙的肌膚，“你別與人成親可好？”
白莫儒摟著善玉成的腰，不明白為什麽他突然想起這件事情。
卻見善玉成緩緩的伏下身，用他那微涼的柔軟唇瓣輕輕的貼了過來，落在了白莫儒衣襟下的鎖骨之上。
微涼與溫熱的觸碰刺激得白莫儒不禁輕輕一顫，差點忍不住輕哼出聲。
“怎麽想起這事？”白莫儒背靠著椅背，毫不抗拒的任由善玉成主動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後整個人貼上他的胸膛。
“因為我不想放手，我舍不得。”善玉成低沈沙啞的聲音中流露出幾分不安與顫抖。
越是和白莫儒在一起，他就越是放不開手，越是想要霸占這個人的所有。
從一開始的遠觀到現在，他僅僅是因為看著那老板娘頻頻靠近白莫儒，看著那老許多與白莫儒說了兩句，他便忍不住介懷恨不得當著他們的面撲上去抱住這人，告訴他們不得靠近。
不，連看都不許看一眼。
白莫儒擡起頭間，卻闖入善玉成那琥珀色的眼瞳中，那雙眼中此刻氤氳著薄霧般的谷望。
善玉成低下頭去，啃咬著白莫儒的鎖骨，想在那兒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卻又不想咬痛了人，只好用牙齒一點點啃著。
白莫儒察覺到身上的小動作，他怔怔地低頭看著善玉成執拗的充滿霸占谷望的神情，心中各色念頭不住的在白莫儒心中翻湧，這人……
該不是正當他的肉能吃？
002.
正當白莫儒準備有動作，緊閉的房門卻突然被人推開，劉如披著外衣走了進來，“你可算是回來了，夜裏風大你——”
見著坐在椅上的白莫儒和坐在白莫儒腿上的善玉成，劉如楞了楞，下一刻她低下頭去轉過身看向別的地方。
在屋內的兩人見狀也連忙站起身來，背過身去整理好身上的衣裳。
整理好自己後，善玉成這才回頭看向劉如，“伯母，我……”
“天黑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劉如打斷他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她臉色有些慘白，說話時她並未看善玉成而是看向一旁。
善玉成回頭看了看白莫儒，又不安地回頭看了看劉如，這才往門外走去。
劉如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兩人做這樣的事，上一次是在店中，只是那一次劉如轉身便跑了，事後也沒再提過，兩人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想法，她不提所以兩人也沒再提過。
如今劉如並不像是準備裝作不知道，白莫儒見了，也打起了幾分精神。
“娘。”白莫儒把凳子放回了桌前，又收了桌上零散放著的碗筷。
劉如見狀有幾分猶豫，但片刻之後，她還是走上前來拿了桌上放著的碗筷，準備待會兒離開的時候一起帶走好讓白莫儒休息。
“你哥哥年前就要成親了，你……”劉如微微低著頭，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劉如雖然從未見過其他人這樣，但也到底是聽說過些的。她知道白莫儒的性格，也知道白莫儒和善玉成不是鬧著玩玩。但也因此，有些話她更加難以說得出口。
白莫儒自被她生下來之後身體便一直不好，早些年的時候因為人還小身體虛弱，好幾次大夫都說治不了了結果他還是活了下來。
對白莫儒她到底還是覺得心中有虧欠，若當初懷孕的時候，她態度強硬些對林雪翠或者能夠多討好白福德一些，也許白莫儒便不會胎中帶病苦一輩子。
所以這麽多年下來，有些事情劉如早就已經看開了，她只要這孩子好好的一切便都好。
如果白莫儒覺得好那她便隨他，只是劉如也知道，這樣的事情若是在這不大的鎮子上傳開，怕是又會招來不少閑言碎語。
而且她心中覺得對白莫儒有虧欠，但她對白雪寧也是如此啊！
因為有白莫儒這麽個弟弟的原因，白學名從小便比別人更加懂事更加能吃苦，他一直幫著她照顧白莫儒沒有絲毫怨言，就連親事都拖了這麽些年直到最近才說成。
如今眼看著白學名的親事就要成了，她雖然知道這麽做有些虧欠了那姑娘，但她到底還是不希望這件事情在這時候鬧開，毀了白學名這親事。
“你以後註意些，別、別這樣，若是讓外人瞧見了……”劉如端著碗筷，心中盡是掙紮與覆雜的情緒。
若事情傳開白學名親事毀了不說，白莫儒自己怕是也不會好受。
鎮上的人她知道，這地方就那麽小，又都是些嘴碎的人，任何風吹草動都是人盡皆知，一旦傳開白莫儒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娘，你只是有些累了。”白莫儒上前奪過了劉如手中的碗筷，放回了桌上。
回頭間見劉如還是愁眉苦臉，他這才輕嘆一聲又說道：“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劉如聽了這話，擡頭歉意地看著白莫儒，“娘知道委屈你了，我……”
“好了，別想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開店呢！”白莫儒推著劉如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最近天氣有些涼了，不如明天我們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被褥，再買些厚地回來。”
天氣轉涼，家中卻沒有什麽厚的被褥，若真等到冷得受不了了再去買，未免就有些遲了。
“是夜裏睡著涼嗎？”劉如一聽，立刻有些緊張地回頭看身後的白莫儒，可別給凍壞了。
“不冷，我暖和著呢！”白莫儒笑道，善玉成身上總是暖呼呼的，他倒是真的不冷。
“你……”劉如一開始還不解，直到她看到白莫儒臉上帶著幾分揶揄地笑，這才沒好氣地瞪了白莫儒一眼，“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這麽沒羞沒躁的……”
“好了，快去睡吧。”白莫儒把人推出了房門，然後拉過了房門準備關門。
站在門外的劉如趕緊再追問，“真的不冷？”
“不冷。”白莫儒搖頭，就算冷，要不了多久也會有人來給他取暖。
那劉如聞言，這才願意離開，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莫儒收了碗筷放回了廚房中，然後這才回了房間睡覺。
正當他睡得迷迷糊糊，身邊便傳來一陣動響，然後片刻之後一個呼呼的東西鉆入他的懷中。
那人似乎十分不安，鉆進他懷中之後，便松動著腦袋追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伯母她說什麽了？”
白莫儒睡得迷糊，聽了只低聲說道：“她說以後看你表現……”
次日清晨，初霞照亮小院時，眾人已洗漱完畢整裝待發。
院子一角，陽光下，之前被白學名松了土種下的東西已長到膝蓋高矮，在這秋天裏依舊綠幽幽的，生機勃發。
因昨天晚上白莫儒隨口一提，劉如今天準備不去店中，而是準備去再添置一些家用，例如被單被褥還有幾人的衣裳。
入了秋再過不久冬天便要來臨，他們這鎮上冬天是下雪的，一旦冷起來便冷冷的人縮手縮腳，厚些的衣服要提前備著才行。
這些事情劉如一個人忙不過來，原本準備帶了白學名一起去幫忙提重物，結果這時善玉成卻突地站了出來主動請纓。
“這鎮上我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但還從未仔細逛過，所以我陪伯母你一起去吧！”善玉成笑吟吟地看著劉如，眼中帶著幾分討好和期盼。
那善玉成本就長得好看，今又是這副笑吟吟的模樣，劉如有些仿徨地回頭看了一眼白莫儒，見確實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好帶了他一起去。
這鎮上賣衣服賣布料與賣被褥的地方善玉成之前已經陪著劉如去過一次，離他們的店有些距離，在街道的盡頭。
一行人走到街道上後才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去了。
白莫儒進店之後便找了仲清，兩人一頭紮進了廚房之中。
仲清和仲江兩個人如今也住在他們的小院中，劉如和白學名兩人收拾了院子中剩下的那間放雜物的房間給兩人住下，平日裏吃住都與他們一起。
那仲清年紀不大，學東西是挺快，白莫儒教了他一兩種基礎的點心之後他很快就能夠像模像樣的作出來，雖然味道差了些，但領悟能力很高。所以白莫儒索性別讓他跟在廚房當中，與他一起做點心。
因為之前的蛋糕制作的很成功，證明那烤爐能用，所以白莫儒便拉了白學名兩人在店中後院也起了個烤爐，只是這爐子要比他們院子中的稍小些。
烤爐制作成功後，白莫儒便開始準備嘗試做幾樣蛋糕，其中一樣便是脆皮小蛋糕。
“去取些低筋面粉還有雞蛋過來。”白莫儒指揮者仲清在廚房後院子中的儲物間中翻找東西，他自己則是走到一旁廚房中的櫃子前拿出了砂糖還有蜂蜜。
等仲清把東西拿來後，白莫儒又指揮著他把雞蛋打了出來，取了雞蛋全數打開。
仲清以前應該沒有下過廚房，動作間有些笨拙，白莫儒這邊把其它東西都取出了適當的量後，他那邊也才進行到一半。
白莫儒見狀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雞蛋，動作迅速的把雞蛋敲開取出。
鐘青見狀臉上流露出幾分歉意，但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連忙又幫白莫儒拿了器具過來盛放，“雞蛋打散之後，加入糖跟蜂蜜，然後要打發至濃稠。”
說話間，白莫儒把取了的糖和蜂蜜的量在盆子上故意停留了片刻，讓他仲清看清楚。
把所有東西都倒入盤中後，奴才把手中的打蛋器還有那盆子遞給了鐘青。
後者則是立刻領悟過來，把東西接過去後卯足了勁便開始轉動起胳膊，打發全蛋是一件極為費力的事情，想要打發至粘稠那更加要費些力氣，白莫儒除了第一次做給仲清看了一遍後，之後這些事情他便厚著臉皮全都交給了仲清去做。
在廚房中等待的時候，白莫儒有些心虛地看著打出一些虛汗的仲清，忍不住輕咳一聲，掩住心虛。
等仲清把蛋打出來後，白莫儒接了過去低速打發整理盆中的氣泡，直至從打蛋器上滴落下去的蛋液不會馬上消失這才停手，“記住，這一步很重要。”
說話間，白莫儒回頭看去，一回頭便看見仲清正收回試圖藏起自己剛剛揉捏著的手臂。
白莫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心虛的表情在他臉上浮現，但片刻之後他又別過頭去不予理會。
仲清到底還是有些虛，不然下次他把王讀騙過來打蛋好了？
那老小子體力倒是不錯，只要騙他說有點心吃，他肯定跑得比誰都快。
003.
打定主意，白莫儒又回頭讓仲清拿了旁邊的低筋面粉，然後取了準備好的量讓仲清幫著篩入盆中。
等仲清做完，白莫儒這才取了刮刀輕輕翻拌起來，直到攪拌均勻。
做完這些後，白莫儒讓一旁的仲清取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油紙做的小紙杯，一一放在案臺上，然後他自己則取了漏鬥，開始小心的裝灌。
片刻之後，一個個黃、色的紙杯中便裝滿了有些淺棕的粉液，此時白莫儒不忘提醒道：“記得不要裝得太滿，一般倒到八分滿就差不多了，因為蛋糕蒸的時候會膨脹，如果裝太滿會膨脹出來。”
仲清點了點頭，認真的記了下來。
“我們現在用的是油紙做的紙杯，如果用模具還需要在上面上一層油，不然做好了後蛋糕很難取得出來。”白莫儒說話的時候，又去旁邊的櫃臺中取了兩樣東西出來。
一樣是杏仁片，一樣是白芝麻。
各取了一部分後，白莫儒適當得在每一個杯子中都灑了些。
“這兩樣東西到時可以換成其它的，你以後若有機會都可以試一試。”白莫儒道。
做完這些後，兩人又把所有東西都放到了烤爐中，然後剩下的便是烘烤。
與仲清一起來店中的仲江，早已經在院子中把爐子生了起來，見著白莫儒過來他連忙小跑著過來幫忙。
不過他短手短腳的人還沒有烤爐高，所以白莫儒只讓他在旁邊看著火，他也不挑，白莫儒讓做什麽便做什麽，很快便搬了個小板凳蹲在烤爐面前照看火去了。
小家夥本來就乖巧聽話，自打之前白莫儒每次烤完蛋糕或者做完點心之後，都會慣例的給店中自己人嘗嘗後，小家夥就更加聽白莫儒的話了。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小家夥便安靜不住了，兩只眼睛滴溜溜的在烤爐和白莫儒之間轉動，因為那烤爐中已經流露出了幾分蛋糕的香氣。
白莫儒做的是小蛋糕，雖然沒有之前那種奶油蛋糕那麽費勁，但是在香味上卻遠勝於奶油蛋糕。
這種小蛋糕剛剛烘培出來的香氣，說是十裏飄香都一點不誇張，如今還沒出爐香味卻是已經關不住了。
在前店中算賬的那些廣家的人嗅了味道，膽子大些的也朝著這邊張望了過來，不過善玉成的餘威還在，所以到沒有人主動跑上來詢問什麽。
又是片刻後，算著時間差不多的白莫儒這才起了身，在那小家夥期待的眼神中打開了烤爐，取出了裏面的東西放在了院子中的桌上。
那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金黃色的蛋糕，油紙杯上方蛋糕微微凸起，上面撒著些杏仁片和白芝麻，一股香甜的氣息正從那裏面傳來。
小家夥墊著腳尖站在桌子前眼巴巴地望著白莫儒，口水咽了一波又一波。
一旁的鐘清見到那蛋糕可愛的模樣，嗅著這一個院子都關不住的蛋糕香氣，也忍不住跟著咽了咽口水。
把所有蛋糕都取出來放在桌上的盤子中放涼些後，白莫儒拿出了兩個遞到了兩人面前，“嘗嘗看。”
早就已經按捺不住的仲江立刻伸出小手，不過卻被旁邊的仲清給攔住了，“白掌櫃，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我們……”
“不吃我可就給王讀了，那家夥什麽東西都吃得下。”白莫儒一邊吹氣吹著口中的蛋糕，一邊說道。
那仲江聞言立刻急了，連忙小跑上前在桌上圈住手護住自己的蛋糕，“我吃，哥哥你不吃給我吃好不好？”
仲清見了，連忙上前從自己弟弟手臂當中搶回屬於自己的蛋糕，他臉頰有些微紅，他對自己和自己弟弟搶食這樣幼稚的做法有些難以接受，可是他也同樣不想錯過這個品嘗的機會。
很快，店中的白學名便聞到了香味，紛紛向著後院這邊走來。
他連忙進了後院，見到桌上放著的這新出爐的小蛋糕，眼中都流露出幾分期待與歡喜。
“前面的人托我來問問，你這點心今日有賣嗎？”白學名一邊嘗著口中酥軟香脆的小蛋糕，一邊有些口齒不清地問道。
這小蛋糕口感細致柔軟，再加上是剛出爐不久的，還帶著滾燙的溫度，一口下去，那濃郁的香氣仿佛能夠被直接吃進口中吞入腹中，令人不可自拔。
白莫儒聞言朝著那正朝這邊張望的門縫後的人看了眼，然後搖了搖頭，“這是試作品，暫不對外外售。”
聽了白莫儒的話，門縫後的那些人這才失望的走開。
然而白莫儒低估了這小蛋糕的威力，幾人正坐在院子中吃著，沒多久後前面卻傳來了廣家下人的報信，說是街對面的那老板娘找了過來。
白莫儒起了身，迎了人，沒想到人卻徑直向著小院後跑了去，找了在桌上放著的小蛋糕後這才迫不及待的尋了地方坐下，心滿意足的嘗了起來。
那老板娘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有些口齒不清的與白莫儒說話，“不如你就拿這點心去參加幾天之後的比試？我看如果是這東西的話，怕是沒有人能贏得了你。”
這小蛋糕的香氣就算是隔著半條街，她都聞到了，勝率可以說是顯而易見。
都已經快忘了這件事情的白莫儒經她這麽一提又想起了這事，他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這麽折騰到底是想幹嗎？”
說起這件事，白莫儒便忍不住蒸出一張包子臉，這本來不過是一件小事，如今卻被眾人折騰得這麽大，到頭來麻煩的可是他。
那老板娘卻是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這主意是王讀提的，我們也只不過是按照他說的話去做罷了。”
白莫儒氣呼呼的鼓著張包子臉，用沈默表示自己此刻不悅的心情。
“馬上就要年底了，每一年年底的時候京中那邊都會有些大的活動，多數是些大集會，也有許多美食街這樣的。王讀是美食街那裏面的常客，每一年他都會收到無數邀請貼，希望他能去坐鎮。”老板娘徐徐道來。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能去那裏的都是些王讀老許李九那樣的人物，一般人是去不了的，就算是去也只能作為游客。王讀希望你今年能陪他一起去，但是那地方邀請人的評選條件是地方有名的食客或者廚師，一般人也進不了。”
白莫儒沈默了。
“所以王讀希望你能在年底之前拿到邀請帖，但又不想讓人覺得你是因為他們的緣故才被邀請。”老板娘道，“但是你這店才開一兩個月，除了咱們鎮子和附近幾個鎮子，名氣不算大，所以他這次才打算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老板娘說的這事白莫儒倒是知道些，倒也不稀奇。畢竟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會有相關的地方存在，面上像是商行集會，實際上卻是一些廚師或者其它手藝的師傅互相交流的地方。
對外行人來說，這樣的地方十分稀奇，對內行人來說，這樣的地方卻是一個機遇。
如果能夠參與王讀那樣身份的人才能參與的集會，那別的不說，至少是對那個廚師廚藝上的肯定。同時，相信這一行也能學到很多別的地方學不到的東西。
“對了，還有件事情。”老板娘又道，“你知道一個叫做丁旗的人嗎？”
“不知道。”
“丁旗是我們這附近有名的廚師，和你有些不同，是和王讀一路的，不過他拿手的菜是湘菜系。”老板娘道，“你知道為什麽劉方他敢答應和你比試嗎？”
白莫儒又是搖頭，但心中已大概猜到她要說些什麽。
之前在他店中的那小蕊，全名便叫丁蕊。
“既然小蕊的關系你已經猜到，你應該不難猜到那錢燕燕帶了人去找他幫忙了，看她錢燕燕的打算，是準備讓丁旗和你比。”老板娘頗有些擔心地看著白莫儒。
丁旗在他們這片算是有名的大廚，之前那廣家老爺過大壽的時候就是請了他來做主廚。
“但是既然是我和小蕊的比賽，他憑什麽插手？”白莫儒有些反感，雖然就算是讓他和那個丁旗一對一的比賽，他和一個廚師比點心也是有欺外的嫌疑。
“你是不是忘了，這次比賽允許帶一個助手。”老板娘甜聲提醒道，“雖說小蕊是主廚，但如果什麽東西都由丁旗來做準備，他又一直在旁邊指導著小蕊，不就相當於是他自己做了嗎？”
聽到那老板娘這一些話，白莫儒卻陷入了沈默之中。
這次的比賽他是一開始就不準備輸的，但現在看來，他要考慮的卻並不僅僅是這比賽的事情了。
作為一個點心師，他自然也對其他點心師傅感到好奇，特別是在這裏的點心師。這裏與他之前所在的地方不同，這裏有許多點心就連他都未曾做過未成見過。
他學點心的時候，有些東西早已經隨著時間失傳，好多東西都已經只能叫得出名字，卻連是什麽模樣都已經沒有記載，更甚至是就連名字都已經失傳，只能從一些傳記當中瞥見。
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去見識見識開開眼界，白莫儒難免有些好奇與在意。
可如果他決定要去，那事後勢必會有很多麻煩。不說其它就拿現在來說，他現在就並不覺得憑著打敗個做菜的廚師，就能得到王讀所謂的邀請貼。
如果要是真的就憑這樣就能得到那東西，白莫儒大概反而要對那些給他發請帖的人充滿懷疑了。
“得到那邀請帖的方法你能說的具體些嗎？”白莫儒問道。
那老板娘聞言卻是聳了聳肩一副她也不知道的表情，“具體情況你還是去問王讀和老許吧，我聽說他們那一群人裏面有好幾個都參加過。如果你想去，我覺得王讀應該會挺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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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籠燈光下, 小船上，眾人笑得七仰八翻, 唯一一個還稍微能穩得住身形的就是坐在白莫儒身旁的善玉成。
但即使是他，那也是笑歪了腰，他整個人都撲到了白莫儒的肩膀上, 悶笑不已。
其他人則是更加過分，一個個的七仰八翻, 捧著肚子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
在這一陣高過一陣的哄笑聲中，白莫儒卻是淡定依舊, 他只淡淡掃過眾人一眼，便繼續拿了放在桌上的茶杯神情淡然的喝著杯中的茶。
人都不是完美的, 總歸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完美的地方, 而他那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在這上面。雖然白莫儒自己並沒覺得，但以前也曾有人說過他五音不全。
相比起他自己，如今這身體其實好了很多, 至少剛剛那一句所有的調都在調上。
“哈哈哈……”
眾人也不知道笑了多久之後，才總算是緩過勁來。
只是坐在小船上的眾人卻是望天望地都不敢看白莫儒一眼，生怕再看白莫儒一眼, 就會再一次忍不住爆笑出聲。
遠處笑聲琴聲歌聲依舊, 這邊小船上除了時不時會傳來一小聲悶笑聲外, 一切依舊。
“好了, 下一個。”李九擡頭瞥了一眼白莫儒，他本準備讓眾人轉移註意力，結果這一看卻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其餘幾人見了, 連忙笑著把話題繼續下去。
幾番輪轉下來，小船上是笑聲連連。
王讀李九還有那老板娘先後遭了殃，不過因為有了之前白莫儒的先例在後，再也沒有人提過唱歌這茬。
見眾人玩鬧的起勁，白莫儒把註意力放在了桌上老許面前的茶罐上，老許面前的這罐茶，還是之前在他店裏的時候的那罐茶，裏面裝著的依舊是普洱。
趁著老許不註意，白莫儒拿過了茶罐看了看，然後清空了杯中的水選了些許茶葉放入其中，又從自己帶來的點心當中取了些陳皮出來，一並放入其中。
末了，這才又從旁邊取了水壺斟了茶。
“這是？”一旁的老許早已經註意到白莫儒伸向他面前茶罐的手，若換作別人他早就已經搶奪起來，但因為對方是白莫儒所以他這才耐心等待看白莫儒想幹嘛。
見著白莫儒把普洱茶和陳皮兩者一同以沸水沖泡，他不由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白莫儒不會是糟蹋茶葉的人，但他卻把這東西與那陳皮放在一起……
“普洱茶與陳皮都有越陳越香的特性，所以很合適搭配調飲。”白莫儒說道，說話時他自一旁取了蓋子蓋在茶杯上，只等著這茶泡好。
眾人還在玩鬧，那老許卻是學了白莫儒的模樣，弄了茶葉還有那陳皮準備沖泡，卻在即將倒水進去前被白莫儒攔住。
“陳皮既可以和普洱生茶搭配，也可以和普洱熟茶搭配，但比例最好在四比一左右，不宜過多也不宜過少，不然會影響味道。”白莫儒難得心情好，便與老許多說了幾句，“註水量多少可根據自身口味調節，也可以加些枸杞，你以後都可以試一試。”
聽到白莫儒的話，老許又趕緊拿了杯子小心的計算了下分量，然後這才沖了水進去。
“陳皮這東西性溫，配性寒涼的生茶能夠降低生茶的寒性，適合體質偏熱容易上火的人，能助輔助消化。若配熟茶就較為溫和，能養胃、潤喉清痰，滋味也較為甜潤。”白莫儒道。
夜裏風涼，又是在河面船上，白莫儒難免要多小心些。
這陳皮當中有潤喉清痰的作用，倒是能防他受了風又咳嗽不止。
一杯茶泡好，白莫儒還沒來得及掀開茶杯，一旁的老許已經迫不及待地端起來嗅了嗅。
不同於平時普洱的味道，這層皮普洱的味道偏苦些，又帶著幾分清甜，讓老許凝重的神色不由多了愜意。
“依我看，白小老板你以後若是這點心店開不下去了，索性開個茶樓怎麽樣？”老許半瞇著眼睛喝著茶，嘴上卻是說著誘惑的話，“你若開茶樓，我定邀了好友過去常駐，保證你茶樓生意爆滿。”
一旁耳尖的王讀聽了老許的話，當即不依了，他瞅著一旁的老許便道：“想得倒是美，他這點心做的好好的，依我看就應該多做些點心出來，為何要改去開茶樓那種東西？”
“什麽叫做那種東西？！”老許當即便惱了。
那王讀又豈是會輕易服軟的人，不消說，兩人頓時便鬧做一團。只可憐了夾在他們之間的那些人，被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頭暈腦花。
又是鬧了片刻後，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有興趣的嘗了白莫儒這陳皮普洱的泡法，沒興趣的，則是望著遠方的花船。
後來不知怎麽的，話題便又扯到了那老板娘的身上。
今天這次游船本是托了那老板娘的福，眾人又擾了她的計劃，嘴上難免調侃幾句。
一開始眾人還因為那老板也在場而有所收斂，但見那老板娘大大方方混不介意以後，也就說得多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茶醉人，那一直安安靜靜跟在老板娘身後的男人在與眾人熟絡起來之後，話也多了許多，從他口中，眾人倒是聽見了他與那老板娘之間的故事。
他倆原本是青梅竹馬，早些年的時候家中都不算富裕，但因家中父輩常有來往，所以早早的便定了娃娃親。
兩人十幾歲時，他家中父親突然患病，且一病不起，家中也因此而中落，那時候他沈迷於考舉，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老板娘不離不棄，幫忙照顧他家中父親還有母親，他赴京考舉，還是老板娘籌的路錢。
只是他到底不是吃這碗飯的人，所以並沒有考上，那時他只覺得天崩地裂整個人都被打擊得無法振作，後是老板娘便買了家中東西湊了錢，才讓他在京中尋了個府衙下筆職的工。
他一心想要考出個名聲，所以便考了一次又一次，如此便折騰了近十年的時間在裏面。
直到幾年之前，他才放棄了繼續考下去回了鎮上，然後與那時已經等他到近三十的老板娘成了親。
那之後，兩人便在街上租了個鋪子開起了布店。
兩人之間的事情並不算轟轟烈烈，但他卻記老板娘的好，那老板娘雖然性格有些隨性過頭，但卻一直對他不離不棄，即使之前他花了許多年依舊考不出任何功名，那老板娘也並未多說過一句，只道他若是想考那就繼續考，家中有她，無須擔心。
許多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眾人沒資格談論兩人是不是有些傻，但從結果來看，兩人如今過得總歸是幸福的。
守著個不大的布店，每日裏迎來送往做著些小生意。
之前那老板娘不高興時，那老板說的若她喜歡便陪她游一個月的花船，當時眾人只道是哄人的玩笑話語，如今卻不覺得。
不過白莫儒覺得，如果那老板娘不總試圖把身體往他這邊靠，大概說服力會更大些。
等眾人把這些說完時天色已晚，花船那邊也多了幾分靡靡氣息，岸邊的行人也逐漸少了。
眾人收了東西，靠了岸，然後回了鎮上。
今日他們回來的算晚，鎮上大多數人家已經關門閉戶熄了燈入了夢中，街道上只餘紅紅的燈籠，伴隨著眾人冷清的腳步聲，顯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到了街道上後，王讀他們因為住的是客棧便與白莫儒、善玉成告了別，如此一來，街上便只剩下兩人。
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因著沒人，善玉成膽子大了起來。
他親昵地拉著白莫儒的手，時不時還會靠近些啃上一口，只把白莫儒弄得一臉口水不耐煩推開他，他才退回一旁走著。
然後要不了多久，便又湊了過去。
回了小院後，善玉成小聲的去廚房放了提點心的籃子，順便提了溫著的熱水去找白莫儒，白莫儒則是回了房點了燈。
小院中眾人早已入睡，廚房的鍋裏溫著劉如貼心的為他倆留下的飯菜，善玉成提了熱水後，又拿了些飯菜到白莫儒房間。
盡職而嚴肅地盯著白莫儒看著他把溫著的米飯吃了下去後，他這才把碗往旁邊一推，然後跨坐到了白莫儒腿上低頭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善玉成忍不住咿唔了幾聲，似是不慣如此這般主動大膽的與白莫儒親熱，但終是沒有起身將白莫儒推開，而是放松了身體，由著白莫儒摟著腰。
他伸手揪住白莫儒的衣襟，將他的衣帶一點點解開，露出白莫儒白皙的肌膚，“你別與人成親可好？”
白莫儒摟著善玉成的腰，不明白為什麽他突然想起這件事情。
卻見善玉成緩緩的伏下身，用他那微涼的柔軟唇瓣輕輕的貼了過來，落在了白莫儒衣襟下的鎖骨之上。
微涼與溫熱的觸碰刺激得白莫儒不禁輕輕一顫，差點忍不住輕哼出聲。
“怎麽想起這事？”白莫儒背靠著椅背，毫不抗拒的任由善玉成主動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後整個人貼上他的胸膛。
“因為我不想放手，我舍不得。”善玉成低沈沙啞的聲音中流露出幾分不安與顫抖。
越是和白莫儒在一起，他就越是放不開手，越是想要霸占這個人的所有。
從一開始的遠觀到現在，他僅僅是因為看著那老板娘頻頻靠近白莫儒，看著那老許多與白莫儒說了兩句，他便忍不住介懷恨不得當著他們的面撲上去抱住這人，告訴他們不得靠近。
不，連看都不許看一眼。
白莫儒擡起頭間，卻闖入善玉成那琥珀色的眼瞳中，那雙眼中此刻氤氳著薄霧般的谷望。
善玉成低下頭去，啃咬著白莫儒的鎖骨，想在那兒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卻又不想咬痛了人，只好用牙齒一點點啃著。
白莫儒察覺到身上的小動作，他怔怔地低頭看著善玉成執拗的充滿霸占谷望的神情，心中各色念頭不住的在白莫儒心中翻湧，這人……
該不是正當他的肉能吃？
002.
正當白莫儒準備有動作，緊閉的房門卻突然被人推開，劉如披著外衣走了進來，“你可算是回來了，夜裏風大你——”
見著坐在椅上的白莫儒和坐在白莫儒腿上的善玉成，劉如楞了楞，下一刻她低下頭去轉過身看向別的地方。
在屋內的兩人見狀也連忙站起身來，背過身去整理好身上的衣裳。
整理好自己後，善玉成這才回頭看向劉如，“伯母，我……”
“天黑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劉如打斷他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她臉色有些慘白，說話時她並未看善玉成而是看向一旁。
善玉成回頭看了看白莫儒，又不安地回頭看了看劉如，這才往門外走去。
劉如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兩人做這樣的事，上一次是在店中，只是那一次劉如轉身便跑了，事後也沒再提過，兩人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想法，她不提所以兩人也沒再提過。
如今劉如並不像是準備裝作不知道，白莫儒見了，也打起了幾分精神。
“娘。”白莫儒把凳子放回了桌前，又收了桌上零散放著的碗筷。
劉如見狀有幾分猶豫，但片刻之後，她還是走上前來拿了桌上放著的碗筷，準備待會兒離開的時候一起帶走好讓白莫儒休息。
“你哥哥年前就要成親了，你……”劉如微微低著頭，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劉如雖然從未見過其他人這樣，但也到底是聽說過些的。她知道白莫儒的性格，也知道白莫儒和善玉成不是鬧著玩玩。但也因此，有些話她更加難以說得出口。
白莫儒自被她生下來之後身體便一直不好，早些年的時候因為人還小身體虛弱，好幾次大夫都說治不了了結果他還是活了下來。
對白莫儒她到底還是覺得心中有虧欠，若當初懷孕的時候，她態度強硬些對林雪翠或者能夠多討好白福德一些，也許白莫儒便不會胎中帶病苦一輩子。
所以這麽多年下來，有些事情劉如早就已經看開了，她只要這孩子好好的一切便都好。
如果白莫儒覺得好那她便隨他，只是劉如也知道，這樣的事情若是在這不大的鎮子上傳開，怕是又會招來不少閑言碎語。
而且她心中覺得對白莫儒有虧欠，但她對白雪寧也是如此啊！
因為有白莫儒這麽個弟弟的原因，白學名從小便比別人更加懂事更加能吃苦，他一直幫著她照顧白莫儒沒有絲毫怨言，就連親事都拖了這麽些年直到最近才說成。
如今眼看著白學名的親事就要成了，她雖然知道這麽做有些虧欠了那姑娘，但她到底還是不希望這件事情在這時候鬧開，毀了白學名這親事。
“你以後註意些，別、別這樣，若是讓外人瞧見了……”劉如端著碗筷，心中盡是掙紮與覆雜的情緒。
若事情傳開白學名親事毀了不說，白莫儒自己怕是也不會好受。
鎮上的人她知道，這地方就那麽小，又都是些嘴碎的人，任何風吹草動都是人盡皆知，一旦傳開白莫儒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娘，你只是有些累了。”白莫儒上前奪過了劉如手中的碗筷，放回了桌上。
回頭間見劉如還是愁眉苦臉，他這才輕嘆一聲又說道：“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劉如聽了這話，擡頭歉意地看著白莫儒，“娘知道委屈你了，我……”
“好了，別想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開店呢！”白莫儒推著劉如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最近天氣有些涼了，不如明天我們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被褥，再買些厚地回來。”
天氣轉涼，家中卻沒有什麽厚的被褥，若真等到冷得受不了了再去買，未免就有些遲了。
“是夜裏睡著涼嗎？”劉如一聽，立刻有些緊張地回頭看身後的白莫儒，可別給凍壞了。
“不冷，我暖和著呢！”白莫儒笑道，善玉成身上總是暖呼呼的，他倒是真的不冷。
“你……”劉如一開始還不解，直到她看到白莫儒臉上帶著幾分揶揄地笑，這才沒好氣地瞪了白莫儒一眼，“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這麽沒羞沒躁的……”
“好了，快去睡吧。”白莫儒把人推出了房門，然後拉過了房門準備關門。
站在門外的劉如趕緊再追問，“真的不冷？”
“不冷。”白莫儒搖頭，就算冷，要不了多久也會有人來給他取暖。
那劉如聞言，這才願意離開，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莫儒收了碗筷放回了廚房中，然後這才回了房間睡覺。
正當他睡得迷迷糊糊，身邊便傳來一陣動響，然後片刻之後一個呼呼的東西鉆入他的懷中。
那人似乎十分不安，鉆進他懷中之後，便松動著腦袋追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伯母她說什麽了？”
白莫儒睡得迷糊，聽了只低聲說道：“她說以後看你表現……”
次日清晨，初霞照亮小院時，眾人已洗漱完畢整裝待發。
院子一角，陽光下，之前被白學名松了土種下的東西已長到膝蓋高矮，在這秋天裏依舊綠幽幽的，生機勃發。
因昨天晚上白莫儒隨口一提，劉如今天準備不去店中，而是準備去再添置一些家用，例如被單被褥還有幾人的衣裳。
入了秋再過不久冬天便要來臨，他們這鎮上冬天是下雪的，一旦冷起來便冷冷的人縮手縮腳，厚些的衣服要提前備著才行。
這些事情劉如一個人忙不過來，原本準備帶了白學名一起去幫忙提重物，結果這時善玉成卻突地站了出來主動請纓。
“這鎮上我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但還從未仔細逛過，所以我陪伯母你一起去吧！”善玉成笑吟吟地看著劉如，眼中帶著幾分討好和期盼。
那善玉成本就長得好看，今又是這副笑吟吟的模樣，劉如有些仿徨地回頭看了一眼白莫儒，見確實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好帶了他一起去。
這鎮上賣衣服賣布料與賣被褥的地方善玉成之前已經陪著劉如去過一次，離他們的店有些距離，在街道的盡頭。
一行人走到街道上後才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去了。
白莫儒進店之後便找了仲清，兩人一頭紮進了廚房之中。
仲清和仲江兩個人如今也住在他們的小院中，劉如和白學名兩人收拾了院子中剩下的那間放雜物的房間給兩人住下，平日裏吃住都與他們一起。
那仲清年紀不大，學東西是挺快，白莫儒教了他一兩種基礎的點心之後他很快就能夠像模像樣的作出來，雖然味道差了些，但領悟能力很高。所以白莫儒索性別讓他跟在廚房當中，與他一起做點心。
因為之前的蛋糕制作的很成功，證明那烤爐能用，所以白莫儒便拉了白學名兩人在店中後院也起了個烤爐，只是這爐子要比他們院子中的稍小些。
烤爐制作成功後，白莫儒便開始準備嘗試做幾樣蛋糕，其中一樣便是脆皮小蛋糕。
“去取些低筋面粉還有雞蛋過來。”白莫儒指揮者仲清在廚房後院子中的儲物間中翻找東西，他自己則是走到一旁廚房中的櫃子前拿出了砂糖還有蜂蜜。
等仲清把東西拿來後，白莫儒又指揮著他把雞蛋打了出來，取了雞蛋全數打開。
仲清以前應該沒有下過廚房，動作間有些笨拙，白莫儒這邊把其它東西都取出了適當的量後，他那邊也才進行到一半。
白莫儒見狀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雞蛋，動作迅速的把雞蛋敲開取出。
鐘青見狀臉上流露出幾分歉意，但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連忙又幫白莫儒拿了器具過來盛放，“雞蛋打散之後，加入糖跟蜂蜜，然後要打發至濃稠。”
說話間，白莫儒把取了的糖和蜂蜜的量在盆子上故意停留了片刻，讓他仲清看清楚。
把所有東西都倒入盤中後，奴才把手中的打蛋器還有那盆子遞給了鐘青。
後者則是立刻領悟過來，把東西接過去後卯足了勁便開始轉動起胳膊，打發全蛋是一件極為費力的事情，想要打發至粘稠那更加要費些力氣，白莫儒除了第一次做給仲清看了一遍後，之後這些事情他便厚著臉皮全都交給了仲清去做。
在廚房中等待的時候，白莫儒有些心虛地看著打出一些虛汗的仲清，忍不住輕咳一聲，掩住心虛。
等仲清把蛋打出來後，白莫儒接了過去低速打發整理盆中的氣泡，直至從打蛋器上滴落下去的蛋液不會馬上消失這才停手，“記住，這一步很重要。”
說話間，白莫儒回頭看去，一回頭便看見仲清正收回試圖藏起自己剛剛揉捏著的手臂。
白莫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心虛的表情在他臉上浮現，但片刻之後他又別過頭去不予理會。
仲清到底還是有些虛，不然下次他把王讀騙過來打蛋好了？
那老小子體力倒是不錯，只要騙他說有點心吃，他肯定跑得比誰都快。
003.
打定主意，白莫儒又回頭讓仲清拿了旁邊的低筋面粉，然後取了準備好的量讓仲清幫著篩入盆中。
等仲清做完，白莫儒這才取了刮刀輕輕翻拌起來，直到攪拌均勻。
做完這些後，白莫儒讓一旁的仲清取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油紙做的小紙杯，一一放在案臺上，然後他自己則取了漏鬥，開始小心的裝灌。
片刻之後，一個個黃、色的紙杯中便裝滿了有些淺棕的粉液，此時白莫儒不忘提醒道：“記得不要裝得太滿，一般倒到八分滿就差不多了，因為蛋糕蒸的時候會膨脹，如果裝太滿會膨脹出來。”
仲清點了點頭，認真的記了下來。
“我們現在用的是油紙做的紙杯，如果用模具還需要在上面上一層油，不然做好了後蛋糕很難取得出來。”白莫儒說話的時候，又去旁邊的櫃臺中取了兩樣東西出來。
一樣是杏仁片，一樣是白芝麻。
各取了一部分後，白莫儒適當得在每一個杯子中都灑了些。
“這兩樣東西到時可以換成其它的，你以後若有機會都可以試一試。”白莫儒道。
做完這些後，兩人又把所有東西都放到了烤爐中，然後剩下的便是烘烤。
與仲清一起來店中的仲江，早已經在院子中把爐子生了起來，見著白莫儒過來他連忙小跑著過來幫忙。
不過他短手短腳的人還沒有烤爐高，所以白莫儒只讓他在旁邊看著火，他也不挑，白莫儒讓做什麽便做什麽，很快便搬了個小板凳蹲在烤爐面前照看火去了。
小家夥本來就乖巧聽話，自打之前白莫儒每次烤完蛋糕或者做完點心之後，都會慣例的給店中自己人嘗嘗後，小家夥就更加聽白莫儒的話了。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小家夥便安靜不住了，兩只眼睛滴溜溜的在烤爐和白莫儒之間轉動，因為那烤爐中已經流露出了幾分蛋糕的香氣。
白莫儒做的是小蛋糕，雖然沒有之前那種奶油蛋糕那麽費勁，但是在香味上卻遠勝於奶油蛋糕。
這種小蛋糕剛剛烘培出來的香氣，說是十裏飄香都一點不誇張，如今還沒出爐香味卻是已經關不住了。
在前店中算賬的那些廣家的人嗅了味道，膽子大些的也朝著這邊張望了過來，不過善玉成的餘威還在，所以到沒有人主動跑上來詢問什麽。
又是片刻後，算著時間差不多的白莫儒這才起了身，在那小家夥期待的眼神中打開了烤爐，取出了裏面的東西放在了院子中的桌上。
那是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金黃色的蛋糕，油紙杯上方蛋糕微微凸起，上面撒著些杏仁片和白芝麻，一股香甜的氣息正從那裏面傳來。
小家夥墊著腳尖站在桌子前眼巴巴地望著白莫儒，口水咽了一波又一波。
一旁的鐘清見到那蛋糕可愛的模樣，嗅著這一個院子都關不住的蛋糕香氣，也忍不住跟著咽了咽口水。
把所有蛋糕都取出來放在桌上的盤子中放涼些後，白莫儒拿出了兩個遞到了兩人面前，“嘗嘗看。”
早就已經按捺不住的仲江立刻伸出小手，不過卻被旁邊的仲清給攔住了，“白掌櫃，這樣會不會不太好，我們……”
“不吃我可就給王讀了，那家夥什麽東西都吃得下。”白莫儒一邊吹氣吹著口中的蛋糕，一邊說道。
那仲江聞言立刻急了，連忙小跑上前在桌上圈住手護住自己的蛋糕，“我吃，哥哥你不吃給我吃好不好？”
仲清見了，連忙上前從自己弟弟手臂當中搶回屬於自己的蛋糕，他臉頰有些微紅，他對自己和自己弟弟搶食這樣幼稚的做法有些難以接受，可是他也同樣不想錯過這個品嘗的機會。
很快，店中的白學名便聞到了香味，紛紛向著後院這邊走來。
他連忙進了後院，見到桌上放著的這新出爐的小蛋糕，眼中都流露出幾分期待與歡喜。
“前面的人托我來問問，你這點心今日有賣嗎？”白學名一邊嘗著口中酥軟香脆的小蛋糕，一邊有些口齒不清地問道。
這小蛋糕口感細致柔軟，再加上是剛出爐不久的，還帶著滾燙的溫度，一口下去，那濃郁的香氣仿佛能夠被直接吃進口中吞入腹中，令人不可自拔。
白莫儒聞言朝著那正朝這邊張望的門縫後的人看了眼，然後搖了搖頭，“這是試作品，暫不對外外售。”
聽了白莫儒的話，門縫後的那些人這才失望的走開。
然而白莫儒低估了這小蛋糕的威力，幾人正坐在院子中吃著，沒多久後前面卻傳來了廣家下人的報信，說是街對面的那老板娘找了過來。
白莫儒起了身，迎了人，沒想到人卻徑直向著小院後跑了去，找了在桌上放著的小蛋糕後這才迫不及待的尋了地方坐下，心滿意足的嘗了起來。
那老板娘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有些口齒不清的與白莫儒說話，“不如你就拿這點心去參加幾天之後的比試？我看如果是這東西的話，怕是沒有人能贏得了你。”
這小蛋糕的香氣就算是隔著半條街，她都聞到了，勝率可以說是顯而易見。
都已經快忘了這件事情的白莫儒經她這麽一提又想起了這事，他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這麽折騰到底是想幹嗎？”
說起這件事，白莫儒便忍不住蒸出一張包子臉，這本來不過是一件小事，如今卻被眾人折騰得這麽大，到頭來麻煩的可是他。
那老板娘卻是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這主意是王讀提的，我們也只不過是按照他說的話去做罷了。”
白莫儒氣呼呼的鼓著張包子臉，用沈默表示自己此刻不悅的心情。
“馬上就要年底了，每一年年底的時候京中那邊都會有些大的活動，多數是些大集會，也有許多美食街這樣的。王讀是美食街那裏面的常客，每一年他都會收到無數邀請貼，希望他能去坐鎮。”老板娘徐徐道來。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能去那裏的都是些王讀老許李九那樣的人物，一般人是去不了的，就算是去也只能作為游客。王讀希望你今年能陪他一起去，但是那地方邀請人的評選條件是地方有名的食客或者廚師，一般人也進不了。”
白莫儒沈默了。
“所以王讀希望你能在年底之前拿到邀請帖，但又不想讓人覺得你是因為他們的緣故才被邀請。”老板娘道，“但是你這店才開一兩個月，除了咱們鎮子和附近幾個鎮子，名氣不算大，所以他這次才打算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老板娘說的這事白莫儒倒是知道些，倒也不稀奇。畢竟基本上每個地方都會有相關的地方存在，面上像是商行集會，實際上卻是一些廚師或者其它手藝的師傅互相交流的地方。
對外行人來說，這樣的地方十分稀奇，對內行人來說，這樣的地方卻是一個機遇。
如果能夠參與王讀那樣身份的人才能參與的集會，那別的不說，至少是對那個廚師廚藝上的肯定。同時，相信這一行也能學到很多別的地方學不到的東西。
“對了，還有件事情。”老板娘又道，“你知道一個叫做丁旗的人嗎？”
“不知道。”
“丁旗是我們這附近有名的廚師，和你有些不同，是和王讀一路的，不過他拿手的菜是湘菜系。”老板娘道，“你知道為什麽劉方他敢答應和你比試嗎？”
白莫儒又是搖頭，但心中已大概猜到她要說些什麽。
之前在他店中的那小蕊，全名便叫丁蕊。
“既然小蕊的關系你已經猜到，你應該不難猜到那錢燕燕帶了人去找他幫忙了，看她錢燕燕的打算，是準備讓丁旗和你比。”老板娘頗有些擔心地看著白莫儒。
丁旗在他們這片算是有名的大廚，之前那廣家老爺過大壽的時候就是請了他來做主廚。
“但是既然是我和小蕊的比賽，他憑什麽插手？”白莫儒有些反感，雖然就算是讓他和那個丁旗一對一的比賽，他和一個廚師比點心也是有欺外的嫌疑。
“你是不是忘了，這次比賽允許帶一個助手。”老板娘甜聲提醒道，“雖說小蕊是主廚，但如果什麽東西都由丁旗來做準備，他又一直在旁邊指導著小蕊，不就相當於是他自己做了嗎？”
聽到那老板娘這一些話，白莫儒卻陷入了沈默之中。
這次的比賽他是一開始就不準備輸的，但現在看來，他要考慮的卻並不僅僅是這比賽的事情了。
作為一個點心師，他自然也對其他點心師傅感到好奇，特別是在這裏的點心師。這裏與他之前所在的地方不同，這裏有許多點心就連他都未曾做過未成見過。
他學點心的時候，有些東西早已經隨著時間失傳，好多東西都已經只能叫得出名字，卻連是什麽模樣都已經沒有記載，更甚至是就連名字都已經失傳，只能從一些傳記當中瞥見。
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去見識見識開開眼界，白莫儒難免有些好奇與在意。
可如果他決定要去，那事後勢必會有很多麻煩。不說其它就拿現在來說，他現在就並不覺得憑著打敗個做菜的廚師，就能得到王讀所謂的邀請貼。
如果要是真的就憑這樣就能得到那東西，白莫儒大概反而要對那些給他發請帖的人充滿懷疑了。
“得到那邀請帖的方法你能說的具體些嗎？”白莫儒問道。
那老板娘聞言卻是聳了聳肩一副她也不知道的表情，“具體情況你還是去問王讀和老許吧，我聽說他們那一群人裏面有好幾個都參加過。如果你想去，我覺得王讀應該會挺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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