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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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柔嘉道：“祖母，我覺得督公也許不太願意管這些事情。”
她心裏清楚。
汪春秋何止是不願意管？
簡直是避若蛇蠍好不好！
只不過出口的話不能這樣說罷了，趙柔嘉覺得自己已經很委婉了。
趙老太太吃了一驚，沒想到趙柔嘉會給出這樣的結論。
在她看來，自己這個孫女與汪春秋的關系很好，是個說的上話的，現在卻這樣說，是不願意幫，還是真的幫不上？
不會！
這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趙老太太搖搖頭，趙柔嘉不是這樣的人。
這些年她自認為對趙柔嘉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她絕不會見死不救。
“督公真的不願意管，為什麽呢？”趙老太太喃喃低語，“我以為他願意幫你，所以想讓你討個人情，誰想到……會這樣。”
趙柔嘉臉上一僵，笑得有些勉強：“祖母，督公確實對我不錯，可我不能因為他對我不錯，就得寸進尺恃寵而驕，我沒有向他提要求的資本，不能讓他為難，而且，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答應。”
她一向有自知之明。
若是別的事情，她可以一試，但事情涉及皇室子嗣，涉及陳年往事，涉及一些隱秘的陰謀，讓汪春秋主動迎上他極力避開的事情，她沒有那個自信。
汪春秋不是她應急的擋箭牌，不是她能隨意指使下屬。
人家是錦衣衛指揮使，薄情冷酷殺人如麻的汪督公，跺跺腳京城就會抖三抖的大權臣。
對她好是人家心情大好，對她壞才是正常狀態。
憑什麽對她言聽計從有求必應？
還是他最討厭的皇室中事，她可不想觸黴頭！
這不是找死嘛，好煩！
她不想做那惹人嫌招人厭的事情。
因此趙柔嘉拒絕的幹脆，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沖，可是這就是事實，再怎麽委婉，最後也就是要這個效果。
她知道趙元瑾只是想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為母則強，趙元瑾想要盡全力保護孩子。
畢竟，孩子是母親最重要寶貝。
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趙柔嘉忽然有些傷感，語氣頹廢地說道：“祖母，若是一個母親生下孩子，卻不能保護孩子平安長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被各方算計受到傷害，最後死在自己面前，那樣的話不如不生。”
就像她的謝臻，那個臉色青白的死在自己面前的孩子。
她的骨血就那樣消失在她面前，斷氣的模樣就像一只軟脖子的小雞，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比自己死了還要難受。
孩子若是死了，母親是會瘋的。
趙元瑾對孩子有多少期待，就會產生多少愛，得到了多少愛，失去的時候就會有多少痛。就像她失去謝臻的時候一樣。
趙老太太看著趙柔嘉通紅的眼，抱著她輕輕在她後背拍了拍：“好孩子，不要傷心。”
能說出這樣的話，必定有刻骨銘心的精力，趙老太太想起趙柔嘉說起的那個夢中死去的孩子，不勝唏噓：
“其實你說的對，在沒有找出敵人之前，我也覺得元瑾不應生孩子。可孩子已經來了，老天給的緣分到了，直接讓旁人害了去，不說元瑾，就是我也不甘心。嘉嘉，咱們都是女人，被一群賤蹄子害了腹中孩兒，任誰都不會答應。”
趙柔嘉不由嗚嗚地哭出聲來。
趙老太太手上一頓，嘆息道：“你放心，我會讓人好好看著元瑾，汪督公那邊就不要提了，也是我考慮不周，沒考慮他的立場和意思，為難你了。”
她如此善解人意，趙柔嘉心裏一堵，又是感激，又是慚愧，伏在她的肩頭，淚流的更兇了。
趙老太太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頭發，道：“汪督公是何許人也，全大慶的人都知道錦衣衛是活閻王，汪督公是閻王頭，求他辦事就如在太歲頭上動土，我也是糊塗了，才會說出這麽糊塗的話！萬一把你搭進去了怎麽辦？”
說到這裏，趙老太太心裏抖了抖，越發覺得剛才欠考慮。
“嘉嘉，是人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我私心裏總是希望家裏的人都好，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不求大富大貴，只要和和氣氣，可是平平安安和和氣氣就是一種奢望，是我苛求了，這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所以我也因為埃及的偏好對人分親疏，對元瑾，我感覺很好，對比起琳瑾，她就要倒射三尺之地，就是你，她也比不上。但是，我依然希望她好，她在宮裏遭受的一切都是替琳瑾受的，我愧對她，希望幫到她。”你明不明白？
趙老太太的話，趙柔嘉當然明白。
因為明白，所以難受。
但再難受，也不能因此麻煩別人。
汪春秋不欠她的，她也不欠趙元瑾的。
昭明帝自己都不上心的孩子，皇帝都不急，太監急得著嗎？
最後這孩子，就算能生出來，長得大嗎？生出來給司馬烈當籌碼，讓他殺嗎？
但畢竟是自己的姑姑，畢竟是無辜的胎兒，就這樣放任不管，趙柔嘉不忍心。
她擡起婆娑的淚眼，道：“讓我好好想想。”
想想上輩子這個時候發生過什麽大事兒。
想想有什麽方法可以避難。
這些事情，原本就應該是自己出手解決，自力更生的。
忽然，趙柔嘉眼睛一亮：“要不然讓大姑姑去大昭寺為國運祈福？”
趙老太太一怔：“祈福？”
趙柔嘉連連點頭：“是啊，一直祈福到大姑姑生下孩子為止。如此，大姑姑和小表弟都安全了。”
趙老太太沈吟，半晌後搖頭嘆息：“不行啊，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恐怕會被懷疑血統，你大姑姑剛剛查出來，才懷孕一個多月，猛不丁去了大昭寺，回來就生了個孩子，風言風語經不起啊！雖說清者自清，最後總會證明，但終究無益，對你大姑姑不利。再說大昭寺不留女客，你大姑姑如何能住到生產時候？”
呃，確實是個大問題。
趙柔嘉為自己異想天開擦汗，十分赧然。
然後靈光一閃：“要不然去行宮吧？讓大姑姑跟陛下求情，把懷孕的事情向陛下稟明，以大姑姑的聰明和陛下對大姑姑的情分憐惜，一定能讓陛下心軟，助她保下這一胎。要知道，陛下後宮中可是很多年沒有皇子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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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清楚。
汪春秋何止是不願意管？
簡直是避若蛇蠍好不好！
只不過出口的話不能這樣說罷了，趙柔嘉覺得自己已經很委婉了。
趙老太太吃了一驚，沒想到趙柔嘉會給出這樣的結論。
在她看來，自己這個孫女與汪春秋的關系很好，是個說的上話的，現在卻這樣說，是不願意幫，還是真的幫不上？
不會！
這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趙老太太搖搖頭，趙柔嘉不是這樣的人。
這些年她自認為對趙柔嘉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她絕不會見死不救。
“督公真的不願意管，為什麽呢？”趙老太太喃喃低語，“我以為他願意幫你，所以想讓你討個人情，誰想到……會這樣。”
趙柔嘉臉上一僵，笑得有些勉強：“祖母，督公確實對我不錯，可我不能因為他對我不錯，就得寸進尺恃寵而驕，我沒有向他提要求的資本，不能讓他為難，而且，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答應。”
她一向有自知之明。
若是別的事情，她可以一試，但事情涉及皇室子嗣，涉及陳年往事，涉及一些隱秘的陰謀，讓汪春秋主動迎上他極力避開的事情，她沒有那個自信。
汪春秋不是她應急的擋箭牌，不是她能隨意指使下屬。
人家是錦衣衛指揮使，薄情冷酷殺人如麻的汪督公，跺跺腳京城就會抖三抖的大權臣。
對她好是人家心情大好，對她壞才是正常狀態。
憑什麽對她言聽計從有求必應？
還是他最討厭的皇室中事，她可不想觸黴頭！
這不是找死嘛，好煩！
她不想做那惹人嫌招人厭的事情。
因此趙柔嘉拒絕的幹脆，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沖，可是這就是事實，再怎麽委婉，最後也就是要這個效果。
她知道趙元瑾只是想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為母則強，趙元瑾想要盡全力保護孩子。
畢竟，孩子是母親最重要寶貝。
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趙柔嘉忽然有些傷感，語氣頹廢地說道：“祖母，若是一個母親生下孩子，卻不能保護孩子平安長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被各方算計受到傷害，最後死在自己面前，那樣的話不如不生。”
就像她的謝臻，那個臉色青白的死在自己面前的孩子。
她的骨血就那樣消失在她面前，斷氣的模樣就像一只軟脖子的小雞，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比自己死了還要難受。
孩子若是死了，母親是會瘋的。
趙元瑾對孩子有多少期待，就會產生多少愛，得到了多少愛，失去的時候就會有多少痛。就像她失去謝臻的時候一樣。
趙老太太看著趙柔嘉通紅的眼，抱著她輕輕在她後背拍了拍：“好孩子，不要傷心。”
能說出這樣的話，必定有刻骨銘心的精力，趙老太太想起趙柔嘉說起的那個夢中死去的孩子，不勝唏噓：
“其實你說的對，在沒有找出敵人之前，我也覺得元瑾不應生孩子。可孩子已經來了，老天給的緣分到了，直接讓旁人害了去，不說元瑾，就是我也不甘心。嘉嘉，咱們都是女人，被一群賤蹄子害了腹中孩兒，任誰都不會答應。”
趙柔嘉不由嗚嗚地哭出聲來。
趙老太太手上一頓，嘆息道：“你放心，我會讓人好好看著元瑾，汪督公那邊就不要提了，也是我考慮不周，沒考慮他的立場和意思，為難你了。”
她如此善解人意，趙柔嘉心裏一堵，又是感激，又是慚愧，伏在她的肩頭，淚流的更兇了。
趙老太太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頭發，道：“汪督公是何許人也，全大慶的人都知道錦衣衛是活閻王，汪督公是閻王頭，求他辦事就如在太歲頭上動土，我也是糊塗了，才會說出這麽糊塗的話！萬一把你搭進去了怎麽辦？”
說到這裏，趙老太太心裏抖了抖，越發覺得剛才欠考慮。
“嘉嘉，是人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我私心裏總是希望家裏的人都好，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不求大富大貴，只要和和氣氣，可是平平安安和和氣氣就是一種奢望，是我苛求了，這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所以我也因為埃及的偏好對人分親疏，對元瑾，我感覺很好，對比起琳瑾，她就要倒射三尺之地，就是你，她也比不上。但是，我依然希望她好，她在宮裏遭受的一切都是替琳瑾受的，我愧對她，希望幫到她。”你明不明白？
趙老太太的話，趙柔嘉當然明白。
因為明白，所以難受。
但再難受，也不能因此麻煩別人。
汪春秋不欠她的，她也不欠趙元瑾的。
昭明帝自己都不上心的孩子，皇帝都不急，太監急得著嗎？
最後這孩子，就算能生出來，長得大嗎？生出來給司馬烈當籌碼，讓他殺嗎？
但畢竟是自己的姑姑，畢竟是無辜的胎兒，就這樣放任不管，趙柔嘉不忍心。
她擡起婆娑的淚眼，道：“讓我好好想想。”
想想上輩子這個時候發生過什麽大事兒。
想想有什麽方法可以避難。
這些事情，原本就應該是自己出手解決，自力更生的。
忽然，趙柔嘉眼睛一亮：“要不然讓大姑姑去大昭寺為國運祈福？”
趙老太太一怔：“祈福？”
趙柔嘉連連點頭：“是啊，一直祈福到大姑姑生下孩子為止。如此，大姑姑和小表弟都安全了。”
趙老太太沈吟，半晌後搖頭嘆息：“不行啊，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恐怕會被懷疑血統，你大姑姑剛剛查出來，才懷孕一個多月，猛不丁去了大昭寺，回來就生了個孩子，風言風語經不起啊！雖說清者自清，最後總會證明，但終究無益，對你大姑姑不利。再說大昭寺不留女客，你大姑姑如何能住到生產時候？”
呃，確實是個大問題。
趙柔嘉為自己異想天開擦汗，十分赧然。
然後靈光一閃：“要不然去行宮吧？讓大姑姑跟陛下求情，把懷孕的事情向陛下稟明，以大姑姑的聰明和陛下對大姑姑的情分憐惜，一定能讓陛下心軟，助她保下這一胎。要知道，陛下後宮中可是很多年沒有皇子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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