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頗為疑惑不解。

陳北上失笑道：“哦，工作的時候雨蘇提起的，總是怕她一個人在府裏悶壞了，今天也是遇著你，隨便一提。”

鳳緹還是笑了笑，心中卻升起一陣酸楚，不過是他怕她悶壞了，連關心都要遮遮掩掩，這樣的福分，於她卻無。

陸雨蘇的脾氣最近越來越暴躁，丫頭，婆子，廚房師傅，府裏幹雜活的，一眾人等見了他都躲得遠遠的，就是小姚每天在他面前也是硬著頭皮，大氣不敢吭一聲。

韓羞就等著每天陸雨蘇在家的時候上演戲碼，裝可憐，裝委屈，裝愛他愛的死去活來，裝自己不被愛備受煎熬。而他看著她痛苦，他只會更痛。

天氣還算晴朗，小雯陪韓羞公園裏走走，荷花池的荷花早已落盡，綠色還是到處可見，雖是天冷氣降，一些花也是能不屈不撓的開放，所以也算不得枯燥無味。

“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韓羞和小雯被人叫住，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把一個絲帕遞到韓羞的面前，男子方臉，沒什麽讓人一眼難忘的地方，長得很樸實。

韓羞接過絲帕，禮貌的道了聲謝謝。絲帕白得通透，一角上繡著一朵怒放的紅花，細長的紅色花瓣任意狂放的向外伸展，只一種顏色，紅，妖艷的紅，血紅。

男子看著絲帕，好奇的問：“這絲帕上的是什麽花？”

韓羞掃了眼絲帕，“紅色曼珠沙華，地獄之花。”說完福了福身子。

男子迷惑不解的哦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著韓羞，“地獄之花，小姐年紀輕輕，不太吉利。”

小雯瞪了眼睛，“絲帕還回來就是了，怎麽這麽嘮叨。”男子被訓得尷尬不已，囁嚅了一下，點點頭算是知趣。

韓羞牽了下嘴角，吉利？她可與這兩個字毫不相幹，還有快樂，幸福，從沒體會過，她的童年裏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腥。她親眼目睹了媽媽在醫院裏一屍兩命，爸爸大街上被當場擊斃，阿姨為了維護她導致殺人。

目光放遠，藍天白雲，清新的氣息毫不吝嗇的縈繞左右，鴻雁飛旋，炊煙裊裊，看得到的遠山青翠，聞得見的古剎沈鐘，身邊清清的湖，泛著冷氣的湖面，她大概悶得太久，連欣賞都不會了。

回到陸府，走進客廳，一腳踏至門裏一腳門外，卻見陸雨蘇和另外的幾個朋友，歡快的交流，暢談，身邊自然是，美女如雲。

陸雨蘇顯然也是看見了她，韓羞想把腳收回，只聽得他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過來，給我們倒茶。”

小雯加緊了腳步邁進去，陸雨蘇犀利的眼光射過來，“你下去。”小雯灰溜溜的退下去。

陸雨蘇看也不看她，冷冷的道：“家裏來了客人，招待一下。”

屋子裏的幾個朋友顯然聞到了火藥味，放開了身邊的美女，“雨蘇，你這是幹什麽？”

韓羞站在門邊思忖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走進去，坐在陸雨蘇身邊。執起茶壺，洗茶，泡茶。

屋子裏一時間有些靜了，美女們識趣的坐遠了一些，都不說話，目光齊聚過來，把焦點都放在韓羞和陸雨蘇的身上。茶水的流淌聲回蕩在屋子裏，韓羞一杯杯的倒了茶，面含微笑，先是端給陸雨蘇，他冷著的臉，一動不動，韓羞只得放在他面前的茶桌上。

然後又端了茶杯拿給朋友，朋友站起身雙手接過，韓羞把身子移了移，坐過去一些，“雨蘇平日裏忙，難得閑暇，以後你們可要常來。”

朋友笑道：“我們都是些閑人，不像雨蘇鴻鵠之志。”

韓羞又把茶杯端給另一位朋友，朋友伸手來接，“啪”茶杯竟是不小心掉落在地，茶水濺了朋友一身，韓羞忙起身給他擦拭，朋友自是推卻，韓羞千般不好意思。而身邊的陸雨蘇臉色沈得極其難看。

朋友道：“少奶奶請坐吧！我們自己來。”

韓羞笑得秋水伊人，芙蓉花顫，“那怎麽行，你們是客，如若招待不周，不說府上無好茶，只當是怠慢。”

“哪裏，哪裏，少奶奶說笑了。”

韓羞撇了一眼身邊的美女，短衣精致長裙嫵媚，面似桃紅眼若勾魂，各有千秋，遂笑道：“這麽多美女，你們可要對我家雨蘇手下留情啊！”

話音剛落，只聽得咣當一聲，茶桌上的茶碗茶壺全被陸雨蘇摔到了地上，嚇得美女們各個噤若寒蟬，站起來紛紛躲到一邊，韓羞坐在那裏一語不發。朋友們悻悻然，帶上美女告辭而去。

46陸家風水

丫頭婆子們全都站在外面，不敢進來。

屋子裏靜得落針可聞，交雜著異樣覆雜的情緒，陸雨蘇心裏翻湧無數，集合了滿身滿腦子的怒氣，活像一個即將要爆發的火山。

韓羞彈了彈衣服起身，剛走了兩步，陸雨蘇悶聲道：“站住。”

回過頭，那麽一臉無辜，看陸雨蘇憤怒的樣子，斟酌了一下道：“是你讓我招待客人，我招待了，結果呢，還是不滿意。”

他一手拽過她的胳膊，強迫她對上自己的眼睛，一道凜冽的光射過來，都是怒，“你的招待還真是精彩。”

韓羞猝不及防，往前跌了一下，本能的掙紮，卻哪裏掙得過他，他的氣息都噴在她臉上，透著慍怒，她似乎看清了他的本意，“你是故意的，無論我怎麽努力都是徒勞。”

他心裏有痛，想讓她知難而退，這不假，還有另一層就是，他今天，真的被，醋到了，他摔的那一下桌子，絕對是自心底發出莫名其妙的火氣，“你還真是明察秋毫。”

她徹底無望，“我當然知道，又能怎麽樣，從選擇嫁給你，我就認了命，我是陸家的人，既無力改變命運，又無法得到你的歡心，從新婚到現在，你都沒有進過我的房間，終究是我太失敗。”

他甩了她的手，力氣極大，“你知道就好。”

韓羞跌進沙發裏，閉了下眼睛，胸口竟是一陣陣的堵塞，她定了定，告訴自己決不能被他的情緒控制。

“原來我陸家竟是一代不如一代。”

兩人驚訝的回過頭，周全推著陸老爺子進來。陸仕憲臉上說不出什麽表情，有震驚，有失望，氣得說出的話都變了聲。

“爺爺，你怎麽過來了？”陸雨蘇先是走過去。一直就怕爺爺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打擾，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陸仕憲哼道：“你是但願我老眼昏花了才好。”又對韓羞道：“孩子，嫁進陸家，你受委屈了。”飽含了無奈和愧疚。

所有人都回避，韓羞也回了房間，陸雨蘇跪在爺爺面前。

陸仕憲重聲道：“到底是為了什麽？菲菲有大小姐的驕縱氣，你不要，韓羞終歸是你自己選的吧，又寬容又懂事，你還差在哪裏？”

陸雨蘇有苦說不出，只能向陸老爺子認錯，“對不起，爺爺。”

“一直覺得你什麽事都能處理好，不需要操心。”

“都是孫兒的錯。”

“哎，這是陸家的報應。”陸仕憲嘆了口氣，陸雨蘇安靜的接受著訓斥，“當年還是在大清朝末年的時候，我的爺爺請了個江湖術士給我們陸家看風水，當時我的爺爺還只是個做小買賣的，術士說陸家日後官運財運必定如日中天，唯一就是不能娶妻，但凡娶妻都會在新婚之夜不歡而散。”

“當年我跟你奶奶成親的時候，正是最動亂的時期，我跟你外公一共五人被稱為神州五虎，成親的當天晚上，軍閥暴動，城裏大亂，我離開你奶奶和兄弟們一起出城去打天下，這天下一打就是幾年，你奶奶每日提心吊膽，再沒過過安生的日子，沒幾年就去世了，這也是我為什麽不再打仗的原因。”

“原想著我是因為時局動亂，所以才誤打誤撞應了術士的話，你父親成親時正是我們五虎最輝煌的時候，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只是沒成想，新婚之夜，你那個不成器的父親居然也逃婚。”

“可是你為什麽也會走上這條路。”

陸仕憲說的急了，一口氣上不來，咳了好半天，陸雨蘇急忙喊小姚去請醫生。

陸仕憲被氣得躺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個月，此間韓羞也天天守在爺爺病床旁，就是陸雨蘇讓她回房休息，她也不肯。陸雨蘇出奇的沒有再發脾氣，他是真的累了，累到心力交瘁。

他們在一起只是守著爺爺，除了安靜還是安靜，他不想說話，她亦是不想也“不敢”說話。

有時候他想，他要是這樣跟她過一輩子也挺好，管他的道德倫理，管他的是是非非。

深夜，她趴在爺爺的床頭睡著了，膚白勝雪，粉頰紅唇，頭枕上手臂，側著臉，只露出半邊的臉頰。寶石藍的耳墜子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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