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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王家的封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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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銘卻想道,不把林馨兒的事弄明白,他敢成親嗎?現在,他多半去追查那血玉鴛鴦的來歷了。

梁心銘回到西客院,丫鬟們忙往上端早飯。

李惠娘瞅空子問她道:“叫你去什麽事?”

梁心銘道:“恩師有事離開了,不同我們一道走。”

李惠娘立即以為王亨回家成親去了,故意好奇道:“什麽事竟忙成這樣?”

梁心銘隨口道:“恩師自有打算。”

李惠娘幽怨地看著她。

不論人前人後,梁心銘都是一樣,很少與李惠娘背著人嘀咕悄悄話。這讓小女人味十足的李惠娘很是煎熬。明明她們之間不止有秘密,而且是大秘密!

比如眼下:王亨昨天才來,今天淩晨就離開了,幹什麽去了?她們不該碰頭猜測一番,然後做出應對?

最簡單也要互相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吧?

可是梁心銘竟像無事人一般。

當然,梁心銘這習慣少了許多麻煩,成功騙過了所有人,連王亨都騙過了。可是李惠娘自從見過王亨後,心裏就像長了草一樣,恨不能真刀明槍地同他大鬧一場。

小朝雲不懂什麽“君子如玉”,但相比娘親的潑辣脾性,她更喜歡爹永遠不慌不忙的樣子。這讓她很有安全感,似乎任何事在爹眼裏,都不是事。

丫鬟將飯菜都上齊了,梁心銘牽著小朝雲在桌邊坐下,然後沖惠娘微笑道:“你也來坐。”

當著人,惠娘大大方方坐下。

丫鬟橘彩在旁伺候,看看俊雅如玉的梁心銘、乖巧可愛的小朝雲,由衷地羨慕李惠娘——這才是有福氣的女人呢!夫君前途無量,又不像世家公子驕狂;出身雖然貧寒,自有貧寒的好處,至少不會受大家規矩束縛。

李惠娘感覺到她灼熱的目光,哪知她在羨慕自己,還只當她愛慕梁心銘呢,便笑道:“姑娘也去吃飯吧,不用伺候我們。我們寒門小戶人家,不慣被人伺候。”

橘彩忙道:“是。”

遂退出去了。

一時吃完了飯,夫妻倆回房去收拾東西,隔著窗戶,就聽外面窗戶根下有人低聲說話:

“解元老爺生的好儀表。”

“梁姑娘也很可愛。”

“梁奶奶真是好福氣,將來一定是誥命夫人。”

“我羨慕她,不是她將來要做誥命夫人,是羨慕他們一家子和睦的樣子。若比起來,咱們家少奶奶難道嫁的不好?卻落得那般下場。可見,女人也不要太大富貴。富貴過了頭,承受不起。只要能遂心如意過日子就行了。”

“你這話說得倒是。”

“唉,大少爺一早就走了。”

“他不願待在這地方。”

……

梁心銘心中一冷:是啊,富貴過了頭,承受不起!可是,那場富貴是她求的嗎?是他們強加給她的!

就聽外面又問道:

“說起來,到底少奶奶是怎麽沒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別苑除了若彤,連我爹娘也不大清楚當年的事。若彤嘴又嚴實的很。你快別問了。也就在這兒,若在華陽鎮,私下嘀咕主子,太太不會罰你怎麽樣,直接打發出去不用了……”

“哎呀,我再不問了!”

屋裏,李惠娘正伸著頭、尖著耳朵想聽個究竟呢;連梁心銘都十分註意,誰知外面她們又不說了。梁心銘想:王家這封口工作做的好,當年的事隱瞞得滴水不漏!

李惠娘滿臉遺憾,又聽說這件事在別苑只有若彤知道,卻不敢去找她打聽。王亨昨晚就試探梁心銘了,若知道她們打聽林馨兒的事,不是更要懷疑了麽?

惠娘想了想,拿定主意:梁心銘參加科舉,就為了找機會查證當年的事。即便王家下了封口令,也總能找到蛛絲馬跡。今日不能問,可以交好她們,將來興許用得著。

少時,東西收拾好,梁心銘和李惠娘各自挽著個包袱,牽著小朝雲出來了。

惠娘就向橘彩她們告辭。

她從包袱裏取出幾張紙,笑對橘彩道:“多謝姑娘們辛苦照顧。我們寒門小戶的,也賞不了什麽;就有,姑娘也未必瞧得上眼。倒是這幾個花樣子,是夫君畫了給我用的。姑娘瞧瞧可還喜歡。若喜歡,就拿去用。”

橘彩頓時雙眼放光,連聲道:“喜歡,喜歡!”

手裏早就接了過來,打開了來看。

另一個丫鬟也忙湊過來瞧,看了都誇好。

惠娘又笑道:“這是夫君特地為我畫的。我們的衣裳普通,不適合繡許多花,頂多在領口、胸口和下擺繡些點綴。姑娘們什麽花樣沒見過!我想著:若姑娘偶然想繡個簡單素雅的,這個能用上。夫君他平常不大畫的……”

橘彩眉開眼笑道:“我們明白!我們很喜歡呢。”

另一個也道:“多謝梁奶奶!”

惠娘滿意地笑了。

她不用銀錢打賞她們,一是舍不得銀錢,二是怕打賞少了她們也看不上眼。這幾個花樣子卻是梁解元親手畫的,且是為妻子畫的,既清雅又體面還滿含深情。

果然,這一招合了橘彩二女的心意。

兩人像得了重賞似的,謝了又謝;又打著王亨的名頭,去廚房拿了許多點心吃食和果子等,包好了送給李惠娘,說是給梁姑娘帶在路上吃的;又親熱地送她們到大門口。

橘彩道:“梁解元是我們大爺的門生,以後兩家也是要常來往的。梁奶奶不定哪天還來王家做客……”

李惠娘道:“那是。有機會我們肯定要來的。”

梁心銘想:就算沒機會,找機會也要回來!

出了別苑,梁心銘看向河邊,一八角亭靜靜佇立在前方,匾額上“馨香亭”三個字,筆鋒稚嫩,她太熟悉了。

她的心微微一痛。

眼前景致,物是人非!

洪飛催她,她狠心轉身。

當下,眾人上了船,從水路轉向湖州,再從湖州景江逆流而上,先水路後陸路,向西北京城進發。

梁心銘對明年的春闈很重視,絲毫不敢報僥幸心理。

從古至今,考試這個東西,有才的人未必能考上;考上的人也未必就一定比別人有才,竅門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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