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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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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崔櫻不懂他怎會這麽認為,“應酬是他來找我的,為了名譽上好看些我才答應配合他這麽做。你為何要誤會我?”

她直視賀蘭霆冷漠的眼睛,產生了一種被他怪責誤會的難過與委屈,“你來找我就是興師問罪的嗎,你明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賀蘭霆當然知道,他雖然沒有跟她見面,暗地裏卻有派人盯著她那邊的動向,這京畿的風風雨雨都在他掌控之中,即使他不派人去查,也會有人向他稟告的。

誠然,那些吹捧出來顧行之與崔櫻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話聽多了,實在會挑起人的情緒。

崔櫻之餘賀蘭霆,代表著她現在還是他的人。

就算顧行之與崔櫻之間沒有實質性的接觸,顧行之沒有染指她,出於儲君霸道到的性格驅使,賀蘭霆對她都有一種慣性使然的占有欲。

任何東西,在他沒有說不要之前,別人碰就是不行。

表面上吹出來的恩恩愛愛的名聲,當然也會惹他不悅。

尤其崔櫻那天來了太子府,卻不進來,還匆匆離去,這不禁讓人想到她對顧行之是否過於乖順、順從。

她要是順從了顧行之,那在她心裏,他又算什麽?

憑她對他的心意,賀蘭霆始終認為,他在崔櫻心裏,與顧行之相比地位應是天差地別的。

察覺崔櫻委屈的雙目滲出剔透的水珠,賀蘭霆才罷休的,不冷不硬的道:“不是就好。”

就這樣?他松開她,崔櫻呆了片刻,“你,你好沒道理。”

賀蘭霆:“孤哪沒道理。”

崔櫻:“你既然因為他才爭風吃醋,為何卻像是我做錯了事,你沖我發火指責,這不是沒道理是什麽。”

賀蘭霆:“孤什麽時候‘爭風吃醋’了。”

他不承認,崔櫻正要舉證,下一刻嘴就被人堵住,賀蘭霆指腹按著她的唇,本來沈穩冷漠的面容流露出一絲罕見輕佻的笑,只是出現得很快,饒有興致般,只一刻就不見了。

他惡人先告狀地道:“好了,念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孤不想跟你爭。”

崔櫻推他,張不開嘴,發出嗚咽,“你,混賬。”

崔櫻少有罵人的情況,賀蘭霆對她有時忍無可忍下發脾氣的樣子,容忍度都頗高,他剛才假意對崔櫻發了通脾氣,逗她的惡劣興致私心正濃,面上淡然,語調沈穩地道:“在你面前,孤算是吧。”

“殿下。”

魏科突然出現在廊下,不好意思地站在他們背後,“屬下無意打擾,只不過有事稟告,顧郎君他來了。”

賀蘭霆按著崔櫻的手一松,她得以張開隱隱作痛發麻的嘴皮。

賀蘭霆回頭,神色莫測道:“來的到快。”

魏科:“殿下可要見他。”

顧行之擺明是奔著崔櫻來的,他會找過來更在賀蘭霆的預料之中,賀蘭霆看向一旁發呆的崔櫻,“你覺得呢。”

崔櫻:“他來做什麽。他難道不清楚你們之間達成的交……”

賀蘭霆一臉不意外的表情,十分泰然自若,他早知道顧行之會憋不住告訴崔櫻,自己拿官職與他交換,保下了她。這也是為什麽賀蘭霆不親口跟崔櫻說的原因,由顧行之嘴裏說出來,不僅不會對他有半分影響,只會襯得他在崔櫻心裏越卑鄙。

他提出條件,顧行之可以不答應,他既然答應了,那就證明他是表面君子,虛偽小人。

因為顧行之不知道,他跟崔櫻的關系,同樣是一場交易。

這場交易裏,彼此都要承擔一些風險,如果是賀蘭霆這頭引發的,那就歸他負責,若是崔櫻那頭引發的,自然就由她來承擔。

這本就是大家應該心知肚明的規矩,而很不幸的,這回是崔櫻妹妹那頭引出來的風波,他可以提前毀約,還可以沈默袖手旁觀到底。

只要崔櫻死守口風,就不會有人猜到真正跟她在一起的人是誰。

即便知道是他,在沒有證據和親眼所見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把他抖出來。

但最後他還是插手了,他能插手,就代表他幫崔櫻是有情,所以她對他埋怨是應該的,感恩戴德也是應該的。

崔櫻:“你想見他嗎。”

要是讓顧行之進來,那他就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她跟賀蘭霆在一起,不知道他會不會勃然大怒呢。

賀蘭霆卻又把話拋給她,仿佛覺得這個決定由她來做更有意思一些。“你想見他嗎。”

崔櫻:“我不想。”

她或許可以背著所有人,在他們眼皮底下跟賀蘭霆私會,但要真正當著認識人的面,哪怕對方是顧行之,她也驀然感到些許不適。

崔櫻望著賀蘭霆,眼裏露出祈求之意,他們對視了片刻。

賀蘭霆扭頭對魏科道:“你聽見了。”

魏科意會的離去。

賀蘭霆:“這麽怕見他?”

崔櫻得到他的同意默默松了口氣,她主動在賀蘭霆跟前服軟,“我不是怕,這種事還是不要讓他看見比較好。”

她靠過來,賀蘭霆十分順手地就將她攬到了懷中,崔櫻一把細腰不夠他盈盈一握的,“你瘦了很多。”

崔櫻仰頭,逐漸沈溺在賀蘭霆神俊的眉眼中。

魏科再次過來時,崔櫻被賀蘭霆抱坐在窗臺上親吻,他將頭壓得很低,崔櫻衣衫較為散亂,賀蘭霆用他寬闊的背影擋住她,氣息聽起來不如平常穩當,甚至有些惱怒,沈聲問:“何事。”

“顧郎君他想看一眼貴女就走,不然不放心。”

崔櫻看到賀蘭霆面色瞬間冷峻如霜,他思量著什麽,這回沒有問崔櫻的意見,勾著唇冷笑了一聲,用令人頭皮發麻的嗓音低聲道:“他把孤這裏當成魔窟了不成。”

他摸著崔櫻的臉皮,食指彎曲,勾了下她的鼻子,“民間有句俗話,孤覺得合適得很。”

叫“不見棺材不落淚”,賀蘭霆念出來時,崔櫻打心裏感到緊張發寒。

顧行之這一舉動顯然惹得賀蘭霆不悅。

要知道在此次風波中,賀蘭霆為了崔櫻,重新許了顧行之一個官位,比他原本的品階高了一級,是太常寺廷尉掌監察之職務。

顧行之被革職本有部分是賀蘭霆授意為之,另一部分也是出於計劃,他本是顧家安插在太子的勢力權利中心裏的一顆棋子,憑著母族的關系,經常會打壓擠走為賀蘭霆效力的年輕俊才。

不僅賀蘭霆,他身邊的下屬對這種不滿早已積蓄已久,但因為皇後的關系,賀蘭霆看在她的面子上一直沒有真正動他。

等到對顧家的不滿達到頂峰,賀蘭霆才借由崔珣的手,順勢將他從自己身邊的位置摘掉。

而賀蘭霆動手仿佛代表一個信號,待顧行之一走,很多人即便不用賀蘭霆發話,都打著阻攔顧行之再回歸的主意,要將他打壓到底。

沒想到變化發生在崔櫻身上,為了保下她,賀蘭霆又不得不向顧行之許諾官位,所以說,在此次事情中,其實賀蘭霆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所以他認為他對崔櫻已經不薄了。

而顧行之這次的行為,無疑是在向賀蘭霆挑釁。

他憑什麽說他要看一眼崔櫻才能放心的走?他可不比賀蘭霆光明正大到哪裏去,在達成交易後,再說這種話,就像是在提醒賀蘭霆,他與崔櫻才是名正言順的一對。

就很,滑天下之大稽。

崔櫻攀著賀蘭霆的肩膀,抓著他衣裳的手背用力到發白,她有些吃力地應付著賀蘭霆的纏吻,想避卻避不開,眼神錯亂間瞥到了疑似顧行之的身影。

崔櫻微微一楞,她的恍神被賀蘭霆很快就察覺了,他帶有不滿地箍緊了她的腰。

“不,他,他來了。”

她沒在人前跟賀蘭霆這麽放肆過,而且這回並不是那麽柔情蜜意的,她很羞赧,能感覺到顧行之望著他們的眼睛快要冒火。

賀蘭霆:“他來不就是為了看你嗎。”

他勾著崔櫻的下巴,不讓她動,“那就讓他好生看看,你難道忘了他以前對你做過什麽。”

以前賀蘭霆引誘她時也說過類似這樣的話,那時崔櫻帶著報覆心理,孤註一擲地拋棄了自己的堅持。

或許是自暴自棄,又或許是為了反擊近來顧行之帶給她的煩擾,崔櫻再次動搖了,聽信了賀蘭霆的話。

賀蘭霆很快讓她忘了還有其他人在場,他的吻技很好,若說崔櫻和他親密中最喜歡什麽觸碰,那一定是親吻。

他能吻得她神魂顛倒,魂不歸兮。

魏科守在一旁,緊盯著顧行之的舉動,生怕他會沖上去將那對緊密貼在一起的身影拉開,或者做點其他什麽。

賀蘭霆是故意的,為了回敬他的挑釁,才故意讓他看見這一幕的。

顧行之雙手捏成拳頭,他在進來時有想象過會碰見各種場面。

但當他真正看見崔櫻被賀蘭霆霸占享用時,他腦子頓時不可預料地變成一灘稠墨。

他恍惚又氣憤,怔忪又不可思議,憎惡恨意沖擊腦海,讓他呆站在不遠處。

他有時真不懂,為什麽是崔櫻,那麽多女子,賀蘭霆為什麽選擇崔櫻,她明明遭他瞧不起,是他不想要的貨色,怎麽到了賀蘭霆那裏就是明珠。

顧行之想不明白,同時心裏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知是遺憾還是惋惜的情緒,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弄丟了什麽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更荒唐的是,在這一刻,他竟然產生一種更害怕忌憚賀蘭霆將對方真正奪走的想法。

他可能,可能很不對勁。

誰會要她,誰會要個不知廉恥婚前失貞的女子?

魏科一楞,想不到顧行之不僅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忽然臉色大變,像是看見什麽更為駭然的事,面容神情極為怪異難看的慌不擇忙地離去了。

而除了魏科,其餘人似乎都不在意。

崔櫻氣喘籲籲地停下來,癱軟在賀蘭霆懷裏,被他抱進了書房。

得知顧行之走了,她表現得亦有幾分楞然,崔櫻摸著發燙的嘴皮,出神的樣子引來了賀蘭霆的目光,他不是很高興。

他淡淡道:“在想誰。”

崔櫻回以茫然無辜的眼神。

“顧行之嗎。”他現在很像那種欺男霸女後的紈絝,瀟灑隨意,“要不要孤派人送你追過去,趁他還沒走太遠。”

崔櫻:“為什麽我要追他?”

賀蘭霆:“難道不是因為舍不得他。”

從顧行之來,崔櫻就頗有些抗拒跟他親密,等顧行之走了,她還沒回神,不就是證明,她的心神都跟著他走了嗎。

崔櫻遽然被扣了一頂舍不得顧行之的帽子,感到些許莫名其妙,“我不是……”

她想要辯解自己只是發呆,實際上什麽都沒有想時,在看到賀蘭霆冷然地掀起眼皮,不冷不熱的睨著她後,崔櫻突地喪失了想要跟他解釋的欲望。

她反叛的,將那些話咽了下去,對賀蘭霆道:“他今日找我,是為了讓我陪他去應酬,我現在沒去,不知道他怎麽跟人家交代。要不,我還是去……”

賀蘭霆淡漠地盯著她。

崔櫻緩緩住嘴,把臉撇開,明明剛才他也是這麽說的,真正輪到她了,卻用這樣冷的目光對著她。

“今日你想都不要想。”

崔櫻以為賀蘭霆只不過是想她陪他到傍晚,用過晚食就能回去了。

然而不想,晚食之後,賀蘭霆也沒讓她走,反而還有方守貴來請她去後庭沐浴更衣。

崔櫻:“這是什麽意思?”

方守貴安撫地笑了笑,道:“自然是請貴女留宿在府邸的意思,貴女勿驚,崔府那頭都會派人打點好的,不會有人發現貴女不在院裏。”

方守貴讓她先準備,賀蘭霆忙完公務就會過來陪她了。

白日的時候,因為顧行之,崔櫻與賀蘭霆後來的氣氛變得比較微妙異樣。

沒有吵架,反倒像是吵完之後,不知該怎麽緩和、和好的樣子,對賀蘭霆來說,崔櫻對顧行之的反應讓他有些訝異,他當然是不想看到崔櫻對顧行之有什麽感覺和想法的。

他霸道地想著,只要崔櫻留在他身邊一日,不管她的心也好情也好都該放在他身上。

她今天那個反應就會讓人產生不悅,應該是許久沒有陪她,所以她才會被顧行之所影響,為此,賀蘭霆才執意將她留了下來。

崔櫻躺在床上,賀蘭霆在旁動手解開衣物。

聽見一件件衣物墜落,側著身的崔櫻忍不住繃緊了身體,入夜就該睡覺,賀蘭霆榻上有崔櫻,他自然認為幹該幹的事,於是將別扭的她翻身正對自己。

兩眼似火,草木燎原。

崔櫻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在她眨眼的那一刻,賀蘭霆就朝她俯身過來了。

崔櫻不是第一次留宿在賀蘭霆府邸,她之前也是小住過幾日的,不過那時她跟賀蘭霆根本不到水到渠成的程度。

彼時今日,簡直是兩番不同的情況。

許是因為是留在這裏過夜的第一夜,又是在賀蘭霆的寢室,他們酣戰不休,一直持續到深夜。

崔櫻倒頭睡了過去。

半夜她被渴醒,身邊還伴隨著揮之不去的交談聲。

她聽到方守貴與賀蘭霆的談話,對方提及了宮裏、娘娘、貴妃等事,不乏崔櫻未曾了解未曾聽過的內容,足夠讓人諱莫如深。

她想起身的想法被擱置,覺得這時大概不大合適,想等他們說完了再起來。

結果,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大概沒人知道她醒著,都當她睡熟了,聽不見有人問:“殿下可是喜歡崔氏女?”

那個男人靜默半晌,沈穩的聲音毫不留情地反駁道:“怎會。她未來夫君都不喜她,孤是見她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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