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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好啊。”她笑著,樣子很慈祥,與幾年前對我咆哮那個樣子相差至極,“好吃就多吃點。”

一頓飯接近尾聲,劉靖騁去打了個電話。她媽媽問我:“小希啊,以前也跟我們家靖騁也談過戀愛吧?”

“啊,哈哈。”我挺不好意思地笑。

劉靖騁回來了:“在談什麽呢?”

我還想說幾句,他媽媽迅速帶走了話題,然後就沒有了。從劉家出來,他媽媽對我說:“有空再來啊。”她眼神中的意味深長讓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還沈浸在劉靖騁的媽媽喜歡的情境中,事實上,他媽媽到處造謠我是個不好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就怎麽樣怎麽樣,我媽媽怎麽樣,我爸爸怎麽樣,我小叔公怎麽樣,我全家都被她貶得一分不值。我們生活的圈子都這麽大,最後他媽媽的話一句不落地落到我耳中。我氣得渾身發抖,全身的血液都要倒著流,腦子充了血,肝都要爆了,我指著劉靖騁的鼻子大聲吼:“你媽媽怎麽這樣子?媽的,當年是誰勾引了誰?引我跟你早戀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你?你媽現在不說你下流,倒指著我賣騷,去你的,給我滾滾滾!”

劉靖騁也是懵了,我罵了他很多話,他一句都不吭。最後我忍不住流淚,我氣得暴走:“我們分手,以後誰也不理誰,再也不要見面了。”

我轉身就跑,他從身後緊緊抱住我。他把臉貼在我的背後,喃喃低語:“悅悅,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給我時間好不好?”

“不是我不想給你時間,這件事其實沒有轉圜的餘地。”

“我沒有說過我的家庭吧,我自幼喪父,我是我媽媽唯一的希望,她在乎我,所以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呵呵,這不是理由。你媽不喜歡我,當年就厭惡我……如今她也算是撕破臉了。劉靖騁,我不想讓你夾在中間讓你為難……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他把我按在墻角,親吻著我的額頭我的鼻子我的唇,我被他吻得暈乎乎的,他低沈的聲音在我耳旁柔柔地響著,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只聽到他說:“悅悅,我要娶你,怎麽樣都要娶你,我們錯過了那麽多年,這次我們再也不分開。”

其實,再也不分開只是一句很動聽很動聽的情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不完了明天繼續。。每天堅持一點點,求撒花~

5、說一句你愛我

劉靖騁說他會處理,我相信他。接下去的日子,我們還是很要好,只是他最近常常沈默著不說話,我問他他也不說,只說醫院裏很忙,他分 身乏術。

我心裏明白,近段時間他跟的媽媽關系很緊張,他不告訴我,我也就自欺欺人什麽都不問。

12月初,李阿姨去國外考察回來,順帶著把大哥季雅澤,二哥季雅澈也從國外帶回來。我爸爸載著我、三哥去機場接了他們,然後一家子去吃法國菜。

其實高中那會兒,我特別反感李阿姨這個人,雖然她斯文、高雅,待我也親切,畢竟沒有誰會喜歡別人當自己後媽的。

不過後來也就習慣了。

她一個人管著個大公司,在家裏的時間不多。她的大兒子小兒子在國外留學,三哥與她感情也不太好,也不怎麽喜歡跟她說話。她一個人孤單就時不時地找我逛街,給我買了不少衣服和零食。我從小沒有受過母親的關懷,從來沒有跟長輩說過小女兒心事,她對我不賴,特別是高三時,季平凡住校,我走讀,她每天等我晚自修放學,親手給我做夜宵,時間久了,與她感情也就越來越深厚了。

李阿姨這次從國外回來,一大箱的禮物,幾乎都是給我的化妝品還有衣服。我向來喜歡這些,親昵地摟住她的脖子:“阿姨,您真好,太愛你了。”

“吃飯就吃飯,拉拉扯扯的幹什麽?”我爸瞪我一眼,眼裏卻是喜色,李阿姨這次出去了三個月,終於回來了。

李阿姨親昵地抓著我的手:“你爸說你找了個醫生男朋友,人還好吧?”

“嗯,對我挺好的,下次我帶給你見見。”

我爸不喜歡劉靖騁,每次提到他時,言語都尖酸刻薄。這次也不例外,不悅地撇嘴,隨即把話題帶到三哥的身上:“平凡你呢?你大哥結婚了,二哥也有女朋友了,你這邊怎麽都沒什麽動靜?”

季平凡擡起頭來,一臉的平靜。他斯文地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沒有找到合適的。”

“對了,我堂叔家的孫媳婦兒有個妹妹……”

我爸爸還沒說話,季平凡就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急。”

他不說話的時候,仿佛不存在一般,即使說話也是言簡意賅,不過我們大家都習慣了他這樣子。季平凡脫了外套,裏面穿著一件藍格子的襯衫,他極少穿艷色衣服,這樣穿挺好看。我不經意地多打量了他幾眼,仔細看這才發現他與我記憶中的哪個黑黝黝像泥鰍的樣子相差甚遠。他的五官隨李阿姨,很精致,特別耐看,還越看越有味。這些年他長開了,長高了,身體壯了,膚色看著很健康,舉手投足之間也散發著一種貴氣,現在他也是個有魅力的成熟男子了。

季平凡估計是發現我在看他,擡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半垂下眼,以一副長輩口吻道:“你應該找點事做,整日裏這樣飄著也不好。”

他很少這樣子說我,我有些不適應,哼了一聲:“你管不著。”

李阿姨笑著說:“悅悅還小,還沒玩夠。”

我爸接口:“還小,小個屁,把她安排到希凜那兒,她倒好,給我溜了,還找了個小醫生……”

大哥二哥都在勸我爸,說我眼光向來都不差雲雲……

我聽不下去,借著上廁所為由溜走了。我爸是個生意人,卻也是個俗人,他會以金錢衡量人,也會以世俗的眼光看待世人,他會因為劉靖騁的家庭、職業否定他這個人,這樣我不喜歡。我在廁所裏拖拖拉拉地磨蹭了大半天,直至季平凡給我打電話,我才理了理頭發出來。回包廂的那一刻,我眼睛一跳,突然看到大廳靠窗的角落裏坐著一對男女,那個男人雖然背對著我,可我對他再熟悉不過,他身上還穿著我前幾天剛給他買的衣服。

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子看起來很文靜,很靦腆,臉色微微地紅,總是低著頭。法國餐廳、男女,羞澀……無非是在相親吧,本來是美好的畫面,可因為對象是那個男人,我的嘴巴裏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受,然而我還是不死心,躲在角落裏深呼吸幾口氣調整自己。我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看著手機上他的稱謂“honey”,突然覺得很諷刺。

“餵?靖騁,你在哪兒?”我屏住呼吸,盡量把自己隱在角落裏。

“我在醫院……”他四下轉了轉頭,聲音降低了些,“有什麽事?”

“我想你。”

“我也是。”

響起手機裏的橋段,我覺得更諷刺,有一陣麻木在胸口無限地放大。我盯著他的背,突然就覺得,他明明就在那裏,卻離我很遙遠。不知道是不是餐廳裏的燈光太耀眼,眼中漫出一層霧氣,我咽下我的難過,語氣輕松:“親,說一句你愛我好不好,你很久沒說過了?”

“別鬧。”他頓了頓,用訓孩子的口吻,“我在忙。”

“劉靖騁,我們分手吧。”我輕閉雙眼,平靜地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關了機,隨後我木然地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我連下一刻要做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昏昏沈沈的,腳都擡不動。季平凡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往包廂裏走,“怎麽這麽久都不回來,大哥二哥都給你準備了禮物。”

“哦。”我偷偷地擦了眼淚,用力地咬合牙齒,努力微笑。

我後來已經忘記了怎樣收下大哥和二哥的禮物,阿姨看出我不對勁,我笑笑,偷偷對她說我例假來了,身子乏得很,想要先行離開,李阿姨一副了然:“平凡,你送送悅悅。”

季平凡帶我離開,我才坐到他的副駕駛上,他就對我說了一句:“你想哭就哭吧。”

我沒有問他怎麽知道的,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很沒形象地嚎啕大哭,到後來,眼淚都沒有了,只是發洩般地幹嚎。季平凡把車停在公園的外邊,給我買了衛生紙還有水:“他不值得你這樣。”

“對,他不值得。”我一邊說,卻一邊流淚。

當夜,季平凡給我買了去北京的機票,給我訂好酒店,他說:“你應該去散散心。”然後遞給我一個新的手機。

我坐在飛機裏昏昏沈沈地想著,世界上所謂的緣分情愛,不一定每段都是靠譜的。劉靖騁跟別的女孩子相親這事兒給我打擊很大,我人在外邊,每天都行屍走肉一般地轉著,季平凡每天都跟我通電話,這十天,我跟他說得話比這幾年都要多,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我在說,他在聽。

我玩了十天才回來,才下了飛機,安安就瘋狂地給我打電話,也不知道怎麽弄到我的新手機號:“悅悅啊,劉靖騁三天兩頭來敲我家門,我已經瘋了,你有什麽話跟他說清楚,我撐不住了要。”

“……”

“你妹啊,你別這樣啊,人家還是單身啊,一個大男人天天來蹲我家門口算什麽回事啊?保安現在都以一副暧昧的眼光看著我啊,親!”

“……”

“我特麽的警告你啊,你不給我解決了我跟你絕交!”

“親,我他媽的耳朵沒聾!我聽到了。”我大聲朝著她喊,這才覺得自己又活回來了。

再見到劉靖騁竟有些恍如隔世的味道,他瘦了,也憔悴了,他遠遠地看著我,不敢靠近,隨即跑過來緊緊地抱著我。他不愧是外科醫生,這樣來一下,我那顆不爭氣的小心臟又開始死灰覆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咬著我的耳垂道:“悅悅,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用盡了力氣把他推開,故意用很冷淡的聲音對他說:“是,我不要你了,我和你分手了。”

“我們結婚吧。”他靜靜地聽我把話說完,從口袋裏拿出戶口本和身份證,“我們馬上去結婚吧。”

劉靖騁一反往日裏的幽默風趣,往日裏最吸引我的邪魅誘惑都消失不見,只是重重覆覆地說著一句話,我們去結婚。我不由啼笑皆非,可我仍舊心動了。我不由自主地輕撫他蒼白的唇,黑黑的眼圈,特別心疼。

“你還念著我,說明我不錯。”

“其實,我也覺得我挺好的,雖然沒有你聰明,可我也上過大學。我家世清白,條件也不錯,再說我長得也不賴,性格也可以,我時常覺得我好極了。既然你不珍惜,那麽就算了。”

“悅悅,我不是。”

“那你解釋給我聽。”我看著他的眼睛,他沒有躲閃,而我心裏一松。

“那天……我撒謊了,我怕你誤會。”

“我討厭別人騙我,騙人的人都虛偽。”

“她是我媽媽朋友的女兒,我媽讓我見見,她哭著逼我。”

“那你現在跟我結了婚,你媽媽還是會逼你的。”

“生米煮成熟飯,她會接受的,她只是一時想不開。她說我要是再去找你,她就跟我斷絕母子關系,你看我還是來了。”他笑,摟住我的肩膀,“你餓不餓?就算不餓也不要陪我吃點,我餓死了。”

愛情讓人瘋狂,讓人變得鬼迷心竅,可能是我真的不聰明的緣故,劉靖騁把我哄得團團轉,當晚我就從家裏偷來了戶口本,準備第二晚去領結婚證。那晚,我還住到了劉靖騁的家裏,只是該發生的事都還沒發生,他的手機就不停地開始響,我瞥了一眼他的手機:“你接電話吧。”

他沈默地嘆氣,方才的激情早已消失殆盡,臉上有淡淡的倦。

他媽媽尖銳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她應該是知道戶口本不見的事。劉靖騁用很平靜的口吻說:“媽,我們結婚了。”

她媽開始哭,大聲哭:“你被那個狐貍精迷得七葷八素的,連媽都不要了。你爸走得早,我辛辛苦苦養了你……我不要活了,我死了算了……”

後面的話我都聽不下去,她以死相逼,劉靖騁不耐煩,卻還是耐心哄她。突然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劉靖騁嚇白了臉,慌亂地大聲疾呼:“媽?媽?!!”

他快速地站起來,拿起車鑰匙往外邊走:“我媽有心臟病,受不了刺激。”

我站在門口,這次是真的絕望了:“就算我們結婚了,你還是會向著你媽媽的對不對?她如果一哭二鬧三上吊,你還是不會不管她的,對不對?其實,你那些甜言蜜語不要說也罷。”

“對不起,現在我很亂。”他偏過頭來,往日裏最迷人的眼睛,此刻卻很殘忍。

很多話都卡在喉中,我用最溫柔的聲音回他:“沒關系。”

“你等我回來。”他用最快的速度沖出去,我在窗門口看著他車子的尾燈,擡起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聽說難過的時候擡頭望望天空,就不難過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方法對我沒用,眼淚瘋狂地流,浸濕了我的面。

我們曾說好一起到白頭,然而我們連相守的機會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三哥是絕對的悶騷!劉靖騁回憶完畢。

6、混亂的一夜

三個月過去,我也逐漸從失戀的陰霾中走出,如果不是聽到他馬上另結新歡並終成正果的消息,我不至於如此難過。我蹲在門口無聲地抽泣,安安蹲在我面前,給我遞紙巾,用很八卦的口吻說著:“悅悅,他是個混蛋,不要再喜歡他了。”

“他的新老婆聽說是他媽媽朋友的女兒,長得不好看,學歷也不高,家裏條件也一般。”

“我看過照片,你比她好看多了,你比她優秀得多。”

我接過安安遞過來的紙巾,擦拭眼淚:“你這不是存心給我添堵麽?那個她什麽都不比我好,可偏偏人家都是選擇了她。”

“他眼光有問題嘛,對吧。其實你看他,多可憐,有那樣子一個神神叨叨的媽,又即將有一個可憐兮兮的老婆,其實你過得比他幸福多了,有那樣一個有錢的老爸,有那樣一個到處沾花惹草的小叔公……”

“你妹,這點沒什麽好幸福的好吧。”

“那你有一個比你親媽還親的後母,還有三個對你那麽好的哥哥!”

“好吧,我很幸福,我一定要幸福!”我啞著聲音吼,住在樓上的人經過,回頭看我,我瞪了回去,雖然樓道裏黑漆漆的,誰也看不到誰黑漆漆的眼睛。

我被安安拖回了房,她隨意地把我扔到玄關裏,自顧自地在地上打滾:“我不活了,不活了,我居然幹了這麽挫的事!啊啊啊啊啊啊!”

“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吃了我那個隨意沾花惹草的小叔公的豆腐麽?”

“你懂個屁啊,我不給上司好臉色看,上司更不會給我好臉色看,更何況是個睚眥必報的上司啊!!!”

我擦了把冷汗:“頭疼,我洗洗睡了。”

“尼瑪,我剛剛還陪你一起失戀呢,你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

我想這幾個月幸好有安安這個活寶在,跟著安安工作整日裏聽她插科打諢,否則我還不知道有多傷心。安安是個神奇人,前一刻還在失意於自己幹的挫事,轉頭就跟高中同學搭上了線,聊到了半夜。

第二天晚上她說:“悅悅,我們清明節去開同學會吧?”

我正躺在床上看恐怖小說,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都驚了一下:“你不要嚇我。”

“咳咳,不是,我是說清明節我們都有假期。”

“不想去。”

“你放心,不會碰到那個王八蛋的,我祝福那個王八蛋今晚精盡而亡,我們清明節順便去拜祭他一下。”安安坐在我旁邊,抓著我的手臂,用力地搖晃,“姐姐,我跟你最熟了,你不去我都找不到人玩。”

明明是我失戀,倒弄得安安也和劉靖騁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其實我跟劉靖騁談戀愛那會兒,安安也沒少蹭吃的。我瞥了一眼正在臉上塗塗抹抹的安安,“今晚他結婚呢,你不去蹭吃的呀?”

“我再怎麽貪吃,也不能不顧你的感受。”安安靠過來,給了我一個安慰性的擁抱。安安記性好,她記得我所有的糗事,私底下嘴巴也毒,我有時覺得有這樣一個閨蜜實在不是什麽好事,可每次我難過失意,她總會是第一個挺我的人。

清明節的同學會我還是去了,安安表示這次是她負責訂得餐,價格地道,味道很不錯,絕對不會比大酒店差,還說我們當時玩得好的幾個朋友都到場了,晚上節目都安排起來了,不能缺了我,說我大學畢業後去國外呆了一年半,她們都很想我。最後她還說:“傻女人,為了一個男人,你要放棄一片森林麽?我們高中那些同學現在好幾個都單著哪,去瞅瞅啊?”

“好!”

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同學會兒的現場布置得特別有清明節的感覺,包廂不大,墻壁刷得雪白,擺著不少的菊花百合,看著滲人的慌,班長嘿嘿嘿地笑說:“我們今天來祭奠一下我們的青春。”

安安冷笑:“祭奠個鳥,姐姐我年年十八,要祭奠你祭奠你自個兒。”

我無奈,安安碰到認識的人,絕對能夠露出她彪悍本性。她要是再公司裏也這麽一副樣子,估計也沒有人讓她加班了。

今天算是來得最整齊的一次了,安安告訴我,四十三人有三十八個人會到,她還壓低聲音道:“這次是我和班長負責的,我們兩個壓根就沒請那個劉靖騁,哈哈。平凡會來哦,不過說是要遲一些,你在旁邊給他留個位置。”

“喲?”我本想暧昧地沖著安安笑,安安已經朝著服務員喊,“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安安坐下來碰碰我的手:“這裏菜蠻便宜的,我點了好多,都是你愛吃的。”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親,你真好。”

我們和高中裏那幾個比較好的同學坐一桌,大家談著這幾年來的事,好像一下子都回到了過去的那段時光,燈光下的笑臉讓我有些恍惚,多久我沒有這樣子開心了,今天這一趟沒有白來。

小燕感嘆:“現在工作忙,想出來聚一聚都很難。”

“哪兒是難,根本是不把我們這些朋友放在眼裏!”安安哼了一聲,舉起手中的酒杯,“小燕你自己來一杯,別讓我們逼你。”

我也附和著安安:“小燕,你自罰一杯。”

小燕想是逮住了什麽似的,一把握住我的手,很是興奮

地抓住我的手:“要罰也是悅悅先罰,昨天跟劉靖騁結婚是吧,還沒請我吃糖!”

小燕一直在外邊工作,今天下午剛從外地趕回來,估計不在狀況中。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都疑惑地看著小燕,然後看看我,沈默了片刻,我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小燕,你從哪兒聽來的假消息,你必須自罰三杯。”

安安氣勢洶洶地揣著酒瓶站到小燕的面前:“小燕,這麽久都不聯系,你給我喝!”

小燕估計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連點頭,什麽也不問就往自己口裏灌,我臉上帶著假笑坐下來。接著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輕咳:“我是不是來遲了?”

不疾不徐的聲音,熟悉而意外,伴著一個女孩子溫柔的聲音:“大家晚上好!”

我連轉頭的勇氣都沒有,只是瞪著安安。安安也看著我,松開手中的酒瓶子,一臉的迷茫,絲毫不知情的樣子。

還是班長會做人,迎了上去,捶了一下劉靖騁:“靖騁你來了啊,嫂子也帶來了,歡迎歡迎,來坐這兒。”

班長帶著劉靖騁還有他的新妻子去了另外一桌,緊接著我就聽到男生那幾桌傳來各種道喜的聲音。而我們這桌女生仿佛都明白了什麽,一時之間沒有了聲音,都是小心翼翼地看我,我笑,然後苦笑:“看我幹嘛呀,吃飯吃飯!”

安安拿著酒瓶就沖了出去,她直直地走到劉靖騁那邊,笑得特別友好:“劉靖騁呀,你今天很不厚道,你看看我們這麽多人誰帶家屬來了?來,先介紹下呀?”

“邢清月。”劉靖騁簡短地介紹,拿起桌上的酒杯,斟滿了酒,“我敬大家一杯。”

“哎呀,也叫月月呀?”安安誇張地說著,聲音尖銳,她斟了一大杯遞到邢清月的手裏,“月月呀,昨天我正好有事沒空參加你們的婚禮,今天一定要是敬你們一杯的。”

邢清月推脫,小聲回她:“我不會喝酒。”

安安挑釁:“親,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喝酒有誰不會的,喝下去就好了。”

“別為難她,她真不會喝酒,我替她。”劉靖騁把他的妻子擋在身後,可安安不依不饒,我第一次發現安安如此難纏,可每一句話都挑不錯來。我本坐在桌前剝瓜子,打量著那個女孩子,就是那次他相親的那個女孩,看著乖乖巧巧,像還在讀大學的大學生,估計劉母就是喜歡這種款。不過她這次看著氣色並不好,不知道是結婚太急累得,還是昨晚被劉靖騁累的,我也覺得我荒唐,這個時候還能想這種事。

旁邊的同學也在起哄:“新嫂子,來一杯,新嫂子來一杯。”

我想著安安本是替我出頭,也倒了一杯酒想上去,卻聽到劉靖騁輕聲道:“她懷孕了三個月了,真不能喝,我喝三杯替她。”

我連起身的力氣的都沒有,下意識地把手中的啤酒一幹二凈,然後是第二杯,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我不再看那邊,也不想再聽那邊。

三個月?!我不免冷笑出聲,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喝得太急,我劇烈地咳嗽起來,我低下頭,硬忍著眼淚,現在的我連哭都沒有資格,或許我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背後,有人輕輕拍著我的背,略微有些責備的口吻:“怎麽這麽不小心?”

是三哥,他坐到我身旁來,等我止了咳,又往我的碗裏夾菜。除了安安,沒有人知道我與三哥的關系,我不知道這一刻我在大家的眼裏是怎麽樣的,是可憐?抑或是很快再開第二春,可這一刻,我不想擡頭,也不想在乎別人的眼光。

作者有話要說:咳,然後。。然後就那啥了

7、春風吹啊吹

我的腦子被酒精麻醉,後來的記憶都很模糊,我昏昏沈沈地睡了一陣,意識恢覆時只覺得頭很痛,身體很酸。

緩緩睜開眼睛,一張熟悉又陌生臉龐挨得我極近,長而翹的睫毛,緊閉的雙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性感的鎖骨……眼睛不敢再往下看,血液嘩地一下都湧上我的頭腦,我短促地發出一聲尖叫,“三哥!”

宿醉後的我頭昏腦脹,更有想去死的感覺。這樣的場景,我自然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希望自己從夢境裏跑出去,可他噴在我臉上的熱氣讓我無法忽略。

長睫下的眼睛緩緩張開,惺忪而朦朧,他的表情疑惑至極,慵懶的聲音帶著鼻音:“悅悅,怎麽了?”

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彪了出來。

我覺得又委屈又傷心又難過。

季平凡像是明白了什麽,摟住我□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看,我單身,我也單身。”

“單身你妹啊單身,”我瞪著他那張臉,還是一本正經絲毫沒有波動的樣子,恨不得殺了他,高聲咆哮:“去死吧。”

季平凡搖頭,繼續一本正經:“不行,我要對你負責的。”

我哭得很兇了:“你給我滾!”

我真的覺得要瘋了,季平凡他是誰,他是我哥哥啊,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跟我這樣,我恨不得給他一刀,再給自己補一刀,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怎麽會如此。此時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做,只覺得這個世界都要塌了。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三哥也任由我哭。他輕拍著我的肩膀:“昨晚的記憶對我而言,很美好,只是你不叫著他的名字就好了。你們才分手三個多月,他女朋友也懷孕了三個月。你看,他對你毫無留戀,你難道還想著他不成?”

我曾經那樣愛著劉靖騁,而他回報的是對我毫不留戀。

“悅悅,昨晚是你主動的,我本來就喜歡你,經不起誘惑的。”

這句話比我跟他一夜情還讓我震驚,就他整日頂著一張木頭臉,對我愛理不理的樣子,這也叫做喜歡我?我還沒想通這個問題,我季平凡繼續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你看,咱們都這樣了,有些事該談談了。”

“你給我滾滾滾,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把腦袋縮到被子裏當烏龜,我要他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把你吃幹抹盡後就只管離開,這樣不好。”

我咬牙切齒:“我讓我爸殺了你。”

他頓了頓:“其實前年爸爸還問過我們三兄弟對你有沒有想法,兩位哥哥都說消受不起。”

“……”

我向來知道季平凡偏執,卻不知道他是這樣偏執,偏執到變態。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理他的緣故,我感覺到他起身的動作。可沒過多久,他又走近我,掀開我的被子,把光條條的我拉出來給我套衣服,我氣得血管都要爆炸了。

我黑著臉從他手裏搶回我的內衣,對他尖叫:“季平凡,你他媽的不知道非禮勿視麽,讓你給我滾你沒聽到啊?你別他媽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媽的,我就是睡了你,睡了你怎麽了?老子不要對你負責啊啊啊啊,你給我死開。”

幸好季平凡這次聽懂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抿著唇出去了。

我機械地去夠地上的衣服,然後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眼淚還是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覺得我應該找個廟拜拜了,明明本命年已過,卻還是發生這麽多不如意的事,還一件比一件事離譜,這次居然跟三哥上了床,荒唐!

身體還是難受得很,我掙紮著起來,邁著軟軟的雙腿出了酒店。冬日裏的早晨氣溫低,天空灰蒙蒙的,一陣冷風刮過灌進我的脖子,渾身都戰栗起來。我招了輛出租車回去,安安還賴在床上睡得香甜,我躡手躡腳地從衣櫃裏翻睡衣,轉身看到她熟睡的樣子,突然就萌發了把內褲甩她臉上的沖動,卻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我進浴室洗澡,打濕身子,幾乎把整瓶沐浴露都到到身上,使勁擦洗。浴室的們突然被打開,我轉過身,隔著水霧,瞪著門口的人,安安穿著條小內褲站在門口,頭發淩亂,眼睛惺忪,一臉震驚地看著我:“悅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天,你身上青青紫紫的,什麽東西……不會是吻痕吧?”

我下意識地把沐浴露的空瓶子朝她丟過去,我從鏡子裏看到我自己的臉,表情猙獰。

“你跟季平凡……”她躲到了一邊,小心翼翼地問。

水沖在我的身上,讓我鎮定不少,我忍著脾氣用力對她吼:“胡安安,昨天晚上我為什麽會跟季平凡在一起,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我現在心情不好,下意識地認為都是胡安安的錯,我認為,如果昨天晚上她帶我回來,或許什麽都不會發生了。

安安把門掩上一些,語氣越發小心:“昨天晚上你喝醉了,特別纏人,你一直抱著季平凡……我拉都拉不回來……然後,然後季平凡說把你交給他,我也沒多想……”

我背過身去,不想再聽。安安又對我吼:“反正發生就發生了,你不能怪我!還有你也別怪平凡,這事上絕對有你一半錯,還有你別說你喝醉酒了什麽都不知道,你肯定還有點印象。”

是!我是還有些印象,可我逃避那點記憶,不忍再去回想,我恨我自己。

安安不怕死地繼續朝我喊:“悅悅,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因為平凡對你真的很好很好,難道你從來都不知道嗎?既然如此,你從了他吧。”

我又繼續朝她扔了一瓶沐浴露,全滿的,門被她快速關上,沐浴露丟在門上發出重重的哐當聲。

水霧太大,腦子又繼續昏昏沈沈,有些往事也不住地在腦海裏浮現出來。

季平凡入住我家的當夜,我爸給他安排住在我的隔壁。那晚我很遲才睡,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浴室裏的等還亮著,裏面的人許久都不出來。我爸的臥室有獨立衛生間,保姆住樓下,所以廁所裏的只能是季平凡。

我心中暗想他被拐賣了那麽多年,總是呆在山溝溝裏,是不是不會使用淋浴器,便直接把門給開了進來。

門打開的那一刻,我有點吃驚,季平凡穿著小背心蹲在角落裏洗衣服,他露在外邊的皮膚在燈光下黑的發亮,我看到他面前的盆子裏的一抹淺紅,這才發現他的衣服,我的衣服全都混在一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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