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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裊的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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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UFO!……啊,我的頭……”

我手腳並用從一堵硬硬的肉墻上挪開屁股,卻見一個金發碧眼的美男子正揉著腦袋怔怔望過來。

“看什麽看?沒見過美仙麽?”

男子眨了眨他幽藍深邃的眼眸,將一頭金色的短發撓得更亂了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來東土,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美仙。”

他笑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聲音明朗而有磁性,帶著股奇怪的語調,聽起來卻很是舒服。

見他是個有禮貌的西方美男仙,我大方地揮揮手,“沒事,下次躲著點就好。”然後喚來朵小雲坐在上面,飄到被摔得四腳朝天的阿裊身邊。

“你沒事吧?”

“沒事?”她艱難擡起小臉,“哢擦”一聲將扭歪的脖子正了回來,“我又沒有人肉墊子,當然有事。”

我安慰她,“你別羨慕,他身上都是骨頭,咯得慌。”

這時被晾在一邊的美男仙望著阿裊發了話,“這位仙子看起來很眼熟。”

阿裊一看他,兩只眼睛都泛起幽綠的光,“雖然這種搭訕手法很老套,但我還是喜歡你夠有眼光。”

“呵呵,你是不是叫阿裊,東極山的青鳥仙?”

“對了,正是本仙姑。不知你如何認識我的?”

美男仙笑得燦爛,從懷中摸出一副畫卷遞了過來,“這是我們宮廷畫師為你畫的像,沒想到你本尊比畫像還要美。”

我好奇地幫她接過畫卷打開一看,頓時驚呆了。

孩子,你怎麽可以用如此無辜真誠的語氣來說一個這麽大的謊呢?

這畫卷上的仙女確實是阿裊,只不過是做了雙眼皮、隆鼻、瘦臉等整容術之後的阿裊。

我一把揪過她,“快說,你爹到底給了他家宮廷畫師多少好處?能硬生生畫成這樣,不容易啊。”

她的臉黑了黑,奪過那畫卷在我耳邊低語,“你懂什麽,我爹送給那個西方天神之子的畫像更加誇張呢。哎,等等,這張畫卷怎麽看著這麽眼熟。”

我們面面相覷,繼而同時望向美男仙,“你就是那個菠蘿?!”

“是阿波羅,”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亮得耀眼。

“很高興遇見你,我的未婚妻仙女。”

然後,然後我就遠遠看著忽然間變得不甚嬌羞的阿裊與那個菠蘿肩並肩在銀河下散步,悲催地一個人回了西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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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我突然孤獨了。”

靠在喝得醉醺醺的老頭子身旁,望著頭頂星光璀璨的銀河,我有些難過。

“一百年沒有見到聖阡了,他現在過得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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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再也不要和老爹講心裏話了,就算他是醉著的,也不要。

因為第二天一早,他就在西香山放了話,“誰肯娶我的女兒,我就把西香山神仙的位子讓給他。”並且身體力行起來,到處搜羅未婚配的男仙畫像放我面前挑,揚言只要是我看上的他就是坑蒙拐騙也要弄來。

若不是我腿斷了不太好到處亂走,我想老爹已經把我扔到男仙的床上去了。

哎,家有如此老爹,從此節操是路人啊。

其實我有時也奇怪,按說我長得這麽美,怎麽這些年來都沒有仙向我求愛呢?

雖然看不見自己的容貌,但我也能摸得出來:巴掌大的鵝蛋臉,柔順的眉毛,秀挺的鼻梁,小巧的軟唇,看東西看得很多因而眼睛也不算小,皮膚更是沒的說,阿裊常嫉妒地捏我臉,說想要看看能不能掐出水來。

綜上,我不可能是個醜八怪。

所以,左思右想不得其道的我只好接受了老頭子的解釋:現在的男仙們看塵緣鏡看得太多,時興苦苦的暗戀,怎麽虐心怎麽來。

照此看來,我的出閣之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必將上下而其手啊。

不過在出手之前,得先把腿給養好。

不知這龍游上仙給我下的什麽仙術,連素有“西香神醫”之稱的老爹都沒辦法將我一下子治好,只好由著骨頭慢慢地長,幾個月的疼痛是免不了的,好在我還有小雲可以騎著到處飄。

百無聊賴在小雲上躺了一個月,四大仙山所有未婚配的男仙畫卷都被我看遍了,就是沒找到一個合眼的。這也不能怪我要求高,主要是我總不自覺地拿他們跟聖阡比,這一比就實在將就不起來。

我的夫君再不濟也不能比阿裊的那個菠蘿差吧。

正幽怨著,阿裊就來了。

這個被男色迷惑的女仙終於想起我為她斷了一雙腿,領著她家晃眼的菠蘿來看我了。

看著他倆手牽手膩歪甜蜜那勁,我真的懷疑這廝以探病為名行曬幸福之實。

和兩手空空、一來就熟門熟路到我床底下翻出梅幹來吃的阿裊不一樣,菠蘿依然很有禮貌,送了我一袋子他們家特產水果。我摸摸那滿是硬刺的黃色的瓜,遲疑地咬了一口,然後我的嘴腫了兩天。

菠蘿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像個孩子般笑得純凈,“這是榴蓮,要把外殼剝了吃。”

他這樣無辜的笑害得我本欲罵爹的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噗噗”吐出兩根刺尷尬地回答,“沒事,我有仙術護體。”

阿裊拋了根梅幹放嘴裏,在一旁不停地笑,“這可是我專門為你挑的水果,就知道你會中招。”

“呵呵,那你下次不要這麽客氣再帶禮物來了。”我撇了嘴歪在軟軟的小雲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

以往我和阿裊常常這樣聊天嬉笑,話題不外乎聖阡和雲淺。如今那個金發碧眼的菠蘿往跟前一橫,我突然覺得有些事徹底變了,錯過的或許永遠回不來了。

“菠蘿,你先自己出去逛逛吧。這西香山是我們東方天庭四大神山中景色最美的。”阿裊大抵看出我有所顧忌,對菠蘿下了逐客令。

菠蘿兩眼彎彎,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晚些時候來接你。親親。”

“親親。”阿裊“吧唧”了兩聲目送他離開,才一把跳上我的小雲。

小雲往下沈了沈,又艱難地浮了起來。

我扭頭看她,下了結論,“你最近又胖了。”

“謝謝,”她皮笑肉不笑,“最近跟著我家菠蘿西餐吃多了,一肚子油水。”

“看出來了。”我靠在她很有肉感的小肚子上,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那個總是一臉溫柔笑意的雲淺上仙,不禁疑問,“這才一個月,你就拋棄雲淺了麽?”

她似乎楞了楞,繼而淡淡地笑,“明明就是我被拋棄好不好?不過都算了,就算我再想著他又有什麽用,最後要嫁的也是菠蘿,還不如好好待菠蘿。”

“哎,那倒也是,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

“嗯,這一點沒話說。我有時都覺得自己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攤上這樣好的一個夫君,要是再想著別人就真該一道雷把我給劈了。”

“轟”,晴天一個霹靂,恰炸在我們跟前。我駭得差點從小雲身上滾了下去,阿裊臉色更是難看得緊,半天才蒼白著嘴唇嘟噥了一句,“我會努力不去想他的。”

我有些心疼地拍拍她的肩,這丫頭總是口硬心軟,她追了雲淺五百年的感情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如今我只希望菠蘿能永遠待她好,讓她徹底擺脫心裏的那道影子。

阿裊反手握住我的手,眼裏難得露出絲溫柔來,“你也是,別再念著那個凡人了。他到底是個沒良心的,和那些俗人俗仙一樣沒眼光。”她輕輕撫摸著我的臉嘆了口氣,“小雀,你會遇到一個好郎君的,一定會。”

“那當然,我可是美得天怒人怨。”

“對呀,我們小雀最美了。”她溫柔得笑,然後躺在小雲上望著天,再不言語。

西香山的黃昏很美,仙女姐姐們織出的彩錦飄滿整個山頭,迷亂了我的眼。

我心下暗暗決定,就算是為了老爹和阿裊,也要好好再尋一朵桃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誤交損友的小麻雀……望天,有木有喜歡阿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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