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西斯司令掃了一眼朝他看來的利威爾，擡手摸了摸自己嘴上的一撇小胡子，慢悠悠道，“當然，我五年前就認識那孩子了，他來兵團的時候我還曾經邀請過他加入我們駐紮兵團，遺憾的是被他拒絕了。若那個時候卡洛同樣了，那他現在就不是埃爾文的參謀長，而是我皮克西斯司令的參謀長了。”

利威爾沒打算跟著皮克西斯司令的話題跑，關於卡洛會是誰的參謀長這種事不是他感興趣的，他在意的是關於那家夥的過去。

“這麽說……你知道那家夥的過去發生的事了。”

“利威爾，”埃爾文微微蹙起眉頭，在陸征失憶的最初，利威爾就問過他關於陸征遺忘的過去。那個時候他沒有回答，利威爾也沒有再追問過，但是現在為什麽突然又提了起來，而且還是一副非知道不可的態度。

利威爾並不是一個會對身邊的人的過去特別好奇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基本是當事人不說，利威爾決計是不會主動去探聽的，然而現在的利威爾卻一反常態地想要翻出卡洛的過去了。

——他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

埃爾文很在意自己得力下屬的反常行為，但是他的得力下屬暫時還沒有解釋給他聽的打算。利威爾盯著皮克西斯司令繼續道：“皮克西斯司令，如果你知道卡洛的過去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皮克西斯司令仰頭喝了一口手中小瓶子中的酒，又打量了一番利威爾，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然後語出驚人，“利威爾，我聽韓吉說你喜歡男人，那個男人該不會就是卡洛吧？所以你才這麽急著了解他的過去。”

利威爾：“……”韓吉那個大嘴巴！

埃爾文：“！！！”有這事？為什麽他一點也不知道？！

“哦——看來傳聞是真的呢！”這次皮克西斯司令換了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利威爾，仿佛在看稀有動物一般。

“等等！利威爾，你跟卡洛之間的事我為什麽一點都不知道？”埃爾文想坐起來，可惜失去一只胳膊，支撐虛弱的身體坐起來的力道不夠用，反而扭到了脖子，最終只能躺著床上扭頭看著利威爾說道。

利威爾：“……”他現在還沒確定對那家夥的感覺呢！有什麽好說的！不要自己腦補他真的跟陸征已經怎麽樣了，然後擺出這樣的驚訝的表情給他看！

利威爾努力壓下被病房內兩個長官激起的情緒，黑著臉道：“你們想多了，我想知道關於卡洛的過去，是在考慮讓他恢覆記憶恢覆方法。”

“嗯？你怎麽突然那麽積極地想要卡洛恢覆記憶了？我還以為你在那次壁外調查回來之後就放棄這個想法了。”埃爾文道。

“埃爾文，知道萊納和貝特霍爾德在羅塞之壁上變成巨人前，卡洛是什麽反應嗎？”利威爾道，“他在他們變成巨人前就下意識地盯著萊納看了。那代表什麽你應該也能想到吧？卡洛知道萊納能變成巨人，或者說——卡洛早就知道能夠變身成巨人的人類的存在！”

埃爾文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們發現人類能夠變成巨人這種事是在兩個月前，那麽卡洛是在什麽知道的呢？認識萊納，而萊納是在五年前破壞瑪利亞之壁的鎧之巨人，若是卡洛在五年前就知道了這類人的存在，又為什麽在加入兵團的時候沒有說出來？刻意地隱瞞下來是為了什麽？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卡洛為什麽隱瞞，但是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家夥應該還會知道點別的東西，對我們來說能成為重要線索的東西。”利威爾看了一眼埃爾文，微微一頓，繼續道，“五年前就知道能夠變成巨人的人類的存在，那麽他不可能什麽都沒有調查過，調查過了有發現了一些什麽？掌握著重要的線索，卻什麽都不記得了，這樣對他來說太危險了，所以他有必要想起來——不管過去有多痛苦。”

“你們調查兵團不是刻意地瞞著關於卡洛失憶的事嗎？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說沒關系麽？”皮克西斯司令撚著胡子插話道。

利威爾黑著臉道：“你不是早知道了。”老狐貍！

皮克西斯司令摸了摸胡子，沒有否認。他確實早就知道了，卡洛的動向他一直很關註，畢竟他是那人視為家人的存在。皮克西斯司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埃爾文，眼中閃過一絲深沈，在對上埃爾文疑惑的目光時，卻什麽都沒說。

“利威爾，其實關於卡洛……”埃爾文剛開口，便被敲門聲打斷了話語。

敲門的是陸征，他跟韓吉一起帶著康尼過來說明在康尼在自己的村子裏看到的事。

康尼以拳擊胸，對病房內的三人行了禮，在埃爾文被韓吉扶著坐起來後，才開始訴說。

“那天，我回到村子裏後，發現所以的村民全部不見了，看到只有被破壞的村子，和一大群巨人。我當時想到的是村民們被巨人吃掉了，但是一個都不剩地被吃掉有些太匪夷所思了，畢竟我們抵達現場距離發現巨人並不遠。而且，村子裏雖然不少屋子被破壞了，但是沒有看到村民逃跑的痕跡，馬匹都好好地被栓在馬廄裏……”康尼一邊回憶當時的情景，一邊盡可能詳細地敘述著，“我在我家的房子裏，看到一個巨人躺在被壓壞的房子上，在我走到那裏的時候，我聽到了從那巨人裏傳出‘歡迎回來’的話語。那是我母親的聲音……”

康尼哽咽地停了下來，有些難受地喘了幾口氣，繼續道：“那個時候我以為是我的錯覺，但是現在想想我應該沒有聽錯，所以那個時候，能夠變成巨人的尤彌爾才會勸我離開，不是因為那家夥突然對除了赫裏斯塔外的人起了憐憫心，而是他知道真相，不想讓我發現。村民們不是被巨人吃掉了，而是都變成了巨人的真相……”

康尼的發現確確實實讓人類對巨人來歷的真相更進了一步，但這一步同時也實實在在是一柄捅進人類心臟的利刀。

“照你那麽說……我一直以來殺的其實都是人類了？”利威爾的臉色有些難看，目光陰沈地盯著康尼。

“不，除了康尼說的那些，還有其他根據能夠說明那些巨人也曾經是人類。”韓吉推了推眼鏡，補充道，“康尼說跟他說話的那頭巨人我們小隊已經成功拘捕了，我去看過，那巨人的臉跟康尼母親長得極為相似，而且那村子裏遺留的其他巨人，也在康尼的辨認下跟村民的臉對上了。這不是巧合……”

“還有一點……”陸征開口道，“羅塞之壁內出現巨人，羅塞之壁被破壞了，這個是當時我們在希娜之壁內聽到的消息。但是——我當時在羅塞之壁上接到駐紮兵團的偵查小隊匯報卻是——羅塞之壁上根本沒有任何被巨人打破的缺口。”

陸征擡眸看向利威爾，卻在對上他雙眼的瞬間，觸電般地挪開了視線。有些不自在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頓了頓，繼續道：“既然羅塞之壁沒有被破壞，那巨人是怎麽出現在羅塞之壁內的呢？如果是由壁內的人類變成的巨人，這樣一想，就完全吻合了。而且已經存在艾倫那類能變成巨人的人類了，那麽巨人就是由人類變的這樣的設定也不是不可能。”

“確實，艾倫跟普通巨人的區別也就只有智慧上的問題，那樣看來普通巨人就像是艾倫那類人的失敗品一樣……”埃爾文一臉沈重地點頭認同了陸征的猜測。

“而且巨人的弱點在後頸的位置，削掉那個地方能夠讓巨人失去行動力。現在仔細想想，後頸那個位置不正是人類的控制動作的中樞所在麽？而且削的深度也正好是能夠砍斷中樞神經的位置。”韓吉道。

病房內陷入一片死寂的沈默，這樣被不斷證實的真相，並不是一件叫人愉悅的事。拼死斬殺的異類，突然變成了同類，這叫人有些接受不了。

“看來我這趟沒白來，聽到了很有價值的東西。”皮克西斯司令開口打破沈悶的氛圍，他撐著膝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陸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失憶的你讓我有種看到五年前的你的感覺，真是懷念啊！”

“誒？我……認識你嗎？”陸征一看茫然地看著皮克西斯司令。

皮克西斯司令沒有回答陸征的話，只是笑了笑，隨即走出病房，“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餵！卡洛……”

聽到利威爾喊他，陸征身體一僵，然後動作慌張地轉身就往外跑，“我也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利威爾：“……”

埃爾文：“你到底對卡洛做了什麽啊？”這兩人的相處模式怎麽越變越詭異了？

“團長，我知道我知道！”韓吉積極地舉手答道。

利威爾瞪了一眼韓吉，“你閉嘴！”

看著面色不善的利威爾，韓吉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暫時閉嘴回避。拖著康尼走出了病房，順手闔上了房門。

等到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之後，利威爾扭頭看著靠坐在床上的埃爾文，繼續剛才被皮克西斯司令有意回避掉的問題：“埃爾文，告訴我卡洛的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

V了之後，評論頓時瘦如柴骨了……【掩面

好傷心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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