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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走的。是不是很累?什麽時候回來?”

“你想我了?”

“誰想你了,別自作多情。你怎麽不說,你想我?哼,我逍遙著呢,我一表姐就要結婚了,周末我要回紹興,你再不回來,就見不著我了。”

“我先隨父親回北京一趟,周末……我去你家。”

“來我家?你該不會打算見我的父母吧……”

“姚如也。”又嚴厲起來了。

“幹嘛……”如也雙手抱著手機,貼在耳邊,無限委屈。

“你很享受地下情,嗯?”

“我這不是怕……”如也咬了咬下唇,怕這段戀愛又談不成,卻被太多人知道,指指點點,跟上次一樣。

每個姑娘初戀的時候,都覺得兩情相悅是一件至光榮至幸福的事,逢人就說,我戀愛了,我的對象是某某某,如何如何。那時,我們勇敢而無畏,不怕付出,不怕吃苦,不怕讓全世界知道,我愛他!好像披荊斬棘勇救公主的王子們一樣,得意於緣分,得意於愛情,得意於自己的一往情深,希望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路走下去,直到人生的盡頭。可是,後來我們受了挫折,嘗到了欺騙、背叛的苦,從幸福的頂端掉下來,變得畏縮和膽小,裹足不前,像一只鴕鳥把頭埋進土坑,像一只蝸牛縮進了殼裏,像一只刺猬包進了刺裏,時刻想著,如何才能保護自己。

誰知,佘檀舟沒有等她說下去,徑自說,“如也,我是認真的,你不要怕。”

如也眼眶馬上紅了一圈,半天不說話。

蔣萱在水池旁,已經手腳冰涼,就好像一個意氣風發的成功人士忽然聽說自己得了絕癥時一樣,那樣的絕望和不甘。

小隔間裏是姚如也,那是佘檀舟這幾年來帶的第一個女研究生,他帶她去哈爾濱,他去參加她的生日會,他送她一生之水,他在給她打電話,說要去見她的父母。

蔣萱覺得,頭暈目眩,他們什麽時候……什麽時候搞到一起去的!

“好啦小佘教授,你自己安排就是了,我得回去實驗室了。”如也這才發現自己站在小隔間裏好久了,“只是你來的時候至少說一聲嘛,別像上次一樣,忽然出現嚇我一跳。”

佘檀舟允了,就聽她很輕柔地說了聲“拜拜”,然後掛了電話。

蔣萱飛快地悄悄離開。

如也回到實驗室,路過蔣萱身邊時,隱隱覺得一絲寒意,好像敏感的偵探經過兇手身邊時感受到的那種強烈的氣息,又好像《史上第一混亂》中趙白臉的口頭禪——有殺氣!

後半段的實驗,蔣萱直直盯著一個點,目光卻沒有焦距。她以為自己那麽多的等待,總有一天會打動佘檀舟,哪怕是他覺得他年紀不小了,還是隨便找一個結婚吧,勉強找她,她也願意。可是女人有時很傻,總以為男人會感動於自己的一往情深,可是,有時候女人感動了天地,都感動不了那個不愛她的男人。

知道了佘檀舟和姚如也的戀情後,蔣萱看如也的目光,充滿了挑剔,然而,又充滿無奈。在她眼裏,姚如也有萬般不好,卻有一點,她難以超越——年齡。她開始嫉妒起如也的年輕,雖然跟本專業其他女生相比,如也是年紀最大的。

蔣萱默默翻開錢包,裏面有一張合照,佘檀舟和蔣茹的,背景是德國南部小城丁克斯比爾中心的一個教堂,二十五歲的他神采飛揚,英俊非常,手隨意搭在蔣茹肩上,蔣茹笑著,右手捧著個雪球(當地的一種甜食),左手比了個“V”的手勢。蔣萱每次看著蔣茹留下的這些合照,都有一種類似阿Q的精神勝利感,她仿佛就是蔣茹。

潘璞玉上來交實驗報告的時候,蔣萱故意把照片掉在地上,璞玉熱心地撿了起來,楞了一楞,又趕緊還給她。

當晚,潘璞玉就憋不住八卦的心,嘰裏呱啦地跟如也說:“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如也心虛了,趕緊緊張地問:“什麽秘密呀?”

“蔣老師跟佘老師是一對兒,至少,他們曾經可能是一對。”潘璞玉眉毛一挑一挑,這是她八卦時的習慣性動作,“我今天撿著一張從蔣老師包裏掉出來的照片,哈哈!你猜是誰?就是他兩個,幾親密喲,勾肩搭背的,但估計是幾年前的了。”

一招借刀殺人,蔣萱算計起來,也精明得很。

“不會吧……”如也有點懵,佘檀舟不是說,是蔣萱單戀他,他可是一點也不鳥她的。要不,他腳踏兩只船,要不,他倆曾經真是一對兒。事情覆雜了喲,任何愛情都不會是一帆風順一路到底的,否則,當事人都覺得沒意思不是?

“百分百!”潘璞玉眉飛色舞,她代表了廣大愛八卦愛花癡的女大學生的標準形象,雖不至於讓人生厭,但卻有一種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強大力量。“我覺得他們曾經是一對兒的概率大一點,否則現在早結婚了,至於互相都還單身麽?他們不是北航的校友麽?那時可能在一起過,後來不知怎麽地分了,異地?性格?總之現在重聚了,哇哦,會不會破鏡重圓,如也,你怎麽看?”

如也小姐那個忐忑啊,要不是潘璞玉在場她非跳起來不可。好哇你個佘檀舟,你敢騙我?!你前女友都大大方方來當你同事了,你還若無其事說人家只是單戀你!

一個電話撥出去,佘檀舟關機,估計在去往北京的飛機上。如也沮喪地坐下,用手托著下巴。

冷靜,姚如也,文江宇那麽賤的人你都領教過了,佘檀舟一點小小的隱瞞,你就受不了嗎?這麽一想,如也平靜了,也淡定了,大不了就是分開,她繼續去相親,跟剛來南京時一樣,回到原點而已。

所以女孩子應該受點大挫折,經歷一個極品大人渣,這樣你們會變得成熟和穩重,有一顆笑看賤人身邊過的淡定。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佘檀舟給她發了個短信,說到了。

如也不知是賭氣,還是無話可說,幹脆又不回他信息了。之後幾天,他給她發消息,給她打電話,她都愛理不理的,敷衍幾句,就不聊了。

這回她沒有請教劉夢梅大師,她打算佘檀舟去紹興的時候,好好坐下來談談。

周五她要去車站時,在小區門口看見一輛軍用吉普,一身軍裝的柳向晚靠在車門邊玩賽車游戲,見她出來,利落地收起手機叫她上車。

明顯是佘檀舟讓他過來接的。

如也先問了去貴州找輕舟的事,這就是如也姑娘識趣了,知道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最該先問的。柳向晚已經從沒有找到輕舟的失望中振作起來了,恢覆了一貫的痞氣和跋扈,簡單地說了一下大家撲了個空的過程,自嘲地幹笑兩聲,用小指撓了撓後腦勺,被柳少海打的那個包已經消了下去,可是餘威仍在。

快到南京南的時候,如也才小心地問:“你認識蔣萱麽?”

柳向晚開車的速度果然慢下來了,他不正面回答,只是說:“那個女的不好對付,遇事了別自己瞎猜。佘檀舟對你,絕對沒話說,我拿人格跟你下包票。”

你還有人格麽?瞧你開車那副不怕死的模樣,你的人格就不值錢!如也嫌棄道,又問,“他們是不是以前在一起過呀?”

柳向晚急踩剎車,如也“啊”地大叫一聲,車子剛好停在白線後,前方就是紅燈。柳向晚看她一眼,“沒那回事。”

難道是潘璞玉看錯了?

再不濟,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PS。

這麽一想,如也心情馬上好起來了,前幾天還愛理不理呢,現在趕緊掏出手機給佘檀舟發了個消息,“舟~謝謝你讓向晚送我~”臨了,還發了好幾個桃心。女人啊,女人……

他很快回覆了:你該吃藥了。

哼!不懂浪漫!如也癟嘴。

“蔣萱那小娘們就是腦子有坑,腦殘電視劇看多了還是怎麽的。檀舟扯不下那個臉,不能太絕,換做我,這麽一女的整天陰魂不散纏著老子,老子摔她兩巴掌,看她滾是不滾。”柳向晚就是這樣的匪氣,說罷油門一踩,吉普飛快向前駛去。

“哈哈。”如也訕笑著,“哪個女人要是找了你,還真是……”

柳向晚瞥了眼她,目光不善,隨時準備狠踩油門。

如也氣勢頓時弱了,狗腿道:“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哇!”

☆、47逆襲(一)

魯迅的小說中多次提到鹹亨酒店,如也讀高中的時候,幼稚地想,以後我結婚,就選鹹亨酒店。這是如也第一次到魯迅故裏附近的鹹亨酒店參加婚宴,只不過結婚的不是她。和丈夫一起在門口迎賓的胡小桑親熱地拉著如也和小姨遲佳的手,打了招呼後還問“如而沒回來麽?”

遲佳解釋說:“她學校太遠,回來不方便。”

胡小桑悄悄問如也,於翎怎麽樣了,如也說他出院了,還在恢覆中,她點點頭,笑道:“裏邊兒請,吃好喝好!”

如也回憶起小時候跟表姐胡小桑、妹妹如而一起玩鬧的畫面,一轉眼,胡小桑都當新娘了。老姚和遲佳七嘴八舌家長裏短說了一大堆,最後不免把話題扯到如也的婚事上。如也低頭聽了好久,忽然擡起頭說:“爸媽,我談戀愛了。”

這一句說得老姚和遲佳都肅然了,前陣子還聽說如也沒看上胡小桑老公給介紹的那個人,怎麽一下子就談戀愛了?遲佳太過驚訝,頭腦有點短路,居然道:“男的女的?!”

如也一口茶差點沒噴一桌子,大吼一句:“當然是男的!!我像是要出櫃的人嗎?!”

正看婚宴菜單的老姚推一推老花鏡,“什麽時候的事了?對方是誰?”

這倒把如也給難住了,想了半天,才說:“是我的研究生導師,虛歲三十四了,南京人,呃……他可能明天來紹興。”

“真的?”遲佳疑惑道。

“真的啦。”

“老姚,明天咱倆去買點水果好菜,你再去把頭發理一理,女婿第一次上門,不能寒酸了。”遲佳當機立斷,斬釘截鐵,喜形於色。

“你們……不介意嗎?”如也有點不習慣。

遲佳翻個白眼,“介意啥?”

“他不是紹興的,也不是公務員,而且……將來他也不會去考公務員的。”如也亞歷山大地說,“公務員”這三個字就像一座大山壓著她,她知道父母對這個職業有著多麽狂熱的崇拜和熱愛,她剛失戀那會兒,他們給她介紹的,都是各個系統的公務員。

老姚嘆口氣,“你這孩子,我跟你媽就希望你找個相對穩定的,你自己也喜歡的,誰說非要公務員了?我只是覺得這個職業好,穩定,才勸你再考,也最好找一個公務員。現在你既然自己找了,我們當然全力支持的。”

遲佳氣得拍了一下如也的頭,“原來你一直把我們想得那麽壞,我們是為你好,為你著急才整天拜托熟人給你介紹對象的。不然我們圖個啥?圖你光宗耀祖?圖你嫁入豪門?”

如也笑著搖搖頭,唉,自己確實一直誤會了父母,總覺得他們一直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生怕自己忤逆他們,所以一直在妥協和抗爭中掙紮徘徊。

姚家三口的聊天被胡小桑婚禮正式開始的音樂打斷,直到婚宴進行到最後,遲佳才動動女兒的胳膊,問了她兩個問題:“他對你好不好?你真喜歡他嗎?”

當年,自己跟文江宇在一起的時候,說實話,文江宇的家庭條件並不如她家,他自己在一個公司當銷售,他父母沒有穩定的工作,不太可能獨立供一套房子。遲佳得知如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只是問了這兩個問題。

所以那時遲佳跟老姚說,文子對咱們家如也挺好,但他那個工作不怎麽樣,你看看,咱們能不能托熟人針對他的專業設個職位。文江宇爭氣,真給考上了。遲佳又問了如也一遍,說文子對你好不好,你是不是很喜歡他。如也的答案是肯定的,於是遲佳又跟老姚說,等這兩個孩子決定要結婚的時候,我們把銀行的錢都拿出來,給他們倆先付個首付,其他的,他們自己去還,不過得跟文子說好了,房產證得寫咱們如也的名字。

這就是母親!為兒女,一輩子積蓄願意拿出來,真是操碎了心吶!

她可能終究還是會問你,你男朋友有沒有車有沒有房,你男朋友父母是幹什麽的,但她最最在乎的,還是這個男人能不能對我女兒好,我女兒又喜不喜歡他。

如也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母親。

當晚,如也接到了佘檀舟的電話,說他已經到了紹興,住在開元名都,明天上午去她家。

“你感冒了?”佘檀舟細心地聽出了她嗓音的異樣。

“沒有,想起一些事情傷感鳥,洗澡時忍不住哭了一場。檀舟,你知道嗎,今晚我跟爸媽說起你……”

佘檀舟意外地打斷了她的話:“他們不同意?”

“他們雙手讚成,你別瞎猜。”如也繼續絮絮叨叨,把今晚的事說了一遍,“我覺得自己挺對不起他們的,讓他們為我操心,洗澡的時候忽然想到,父母總有一天會離我而去,那時再沒有人為我這樣操心,後悔都來不及了。你是不會來紹興定居的,我以後可能跟你一起生活在南京,終究不能在身邊孝順他們了,我前半輩子讓他們操心,後半輩子還不能孝順他們,我真是……”

“你總算長大了。”佘檀舟幽幽地說,一種為人師表見自己學生開竅了的欣慰,“等你妹妹畢業,父母退休,你試著邀他們到南京定居,我會安排好。”

“真的嗎?”

“只要他們願意,我沒問題。”佘檀舟的嗓音,那個溫柔的。

“佘檀舟……”如也可感動啦,聲音都在抖。

“下來。”

“什麽?”

“我在樓下,這回不騙你。”

如也將信將疑,溜到陽臺往下一看,他他他!!還真站在下面!

佘檀舟想查你家地址,還怕查不到?人家只差沒把他送到你門口,招來鎖匠開了門讓他進去。

如也丟下手機,飛快奔下樓去。

快點,再快點,好想馬上見到他,抱住他!思念,發狂一樣的思念!在每個想他的清晨,在每個想他的夢裏,連他親自批改過的實驗報告,都能勾起所有關於他的事情。我才知道,他去外地的這一周裏,自己是多麽多麽地想他,因為想做一個大氣的姑娘,才不輕易粘著他,才不輕易說出我好想你這幾個字,可當我知道他也在紹興,跟他在同一個城市時,我就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千言萬語,更不用說,他——就在樓下!

如也像一個小火箭,直直奔向佘檀舟,五米,三米,一米!碰到他大衣的邊邊兒了,狠狠一抱,埋入他的懷裏。

抱,狠狠抱,聞著他衣服上熟悉的微微草木香,得到的,也是一個幾乎讓她窒息的擁抱。

都在一個城市了,還得等到明天才見面嗎?當然不能,必須是,馬上,立刻,現在!佘檀舟放下行李,沐浴放松一下就馬上來了,他不能等,也等不及明天。

紹興這個地方,也許是你和文江宇充滿回憶的地方,可是現在,我要將你腦中的記憶,全部換成我。

小佘教授,也有這麽小心眼小計較的時候,呵呵。

☆☆☆

周日的姚家,嚴正以待。

水果,擺上了,八十一斤的進口櫻桃,五十一斤的臺灣蓮霧;好茶,備上了,蘇一級的碧螺春,陳年的老普洱,千島湖的礦泉水;人,更是正襟危坐,老姚穿著過年新買的一套西裝,遲佳一套唐裝風格的紅色小外套,襯得比過年還喜氣洋洋。

睡到十點鐘起來,一身普通運動休閑裝的姚如也,一出臥室見了這麽一副情景,差點以為國家領導人今天要來家裏親切探望基層老幹部。她伸個懶腰,刷牙的時候又被遲佳數落:“邋裏邋遢的,讓人看了笑話,男朋友要來也不提前十天通知,早知道叫如而也回來,唉,你跟我們真不像一家人。”

“你們搞的這麽隆重,讓他以為我們家平時就這麽奢侈,萬一下回來的時候沒有進口櫻桃蓮霧,他反而覺得咱們開始輕視他了。”如也叼著牙刷,狡辯道。

遲佳不以為然,以一個婦聯好幹部的姿態,再次檢查家裏的衛生。

差十分鐘十一點,佘檀舟來了。設計簡單的Brioni黑色豎條暗紋修身西裝,同品牌的白襯衫,一條銀白色的Prada領帶端正地系在領口。進門,微笑,將手裏一大一小兩個包裝精致的手提袋分別送給迎上去表示熱烈歡迎的老姚和遲佳。沒拆開之前,遲佳不知道她的禮物是一個經典款Lady Dior手袋,老姚不知道他的禮物是Breguet黑帶手表。

女人永遠缺一套衣服,同樣永遠也缺一個能配衣服的包,男人並不一定非要戴表,但戴出去的手表一定不能丟人。

佘檀舟初次登門,送給姚家二老的禮物就如此襯合心意,大有一招定乾坤之勢。

其實,老姚第一眼瞅見剛進門的佘檀舟,心頭一緊,這風度,這氣場,哪裏像他心目中三十四歲的人,要知道,他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個身材微胖、頭微禿、高度近視的女婿的心理準備,現在只想著,咱們家的如也居然能找著這樣的男人?

遲佳打量佘檀舟的時候,更是驚為天人,年輕,高大,挺拔,優雅。帥,但不張揚,貴氣,但不傲氣,舉手投足間,不熱絡,也不疏離,那種泰山崩塌而巋然不動的沈穩,壓得住所有的場合。

忽然間,那1500一斤的蘇一級一等碧螺春也顯得寒酸了。

但該泡茶的時候,還得泡啊。老姚畢竟是個老辦公室,待人接物那一套,足足的,當初茶香盈滿四周的時候,已經談笑風生。

也就是在這次看似隨意的聊天中,如也第一次知道了他幾乎所有的家世。他的父親佘謹行,是擁有40萬武裝力量的北京軍區的司令員,他的母親就是Xerus投資集團的董事長關儀雙,家裏是舊滿清貴族,系瓜爾佳氏一脈,瓜爾佳氏清朝時出過許多後妃和福晉,包括溥儀的生母。他的太爺爺,居然是佘右承將軍!

飽讀近代史、黨史還經常關註軍事新聞的老姚倒吸一口氣。

他怎麽也沒想到,女兒這回帶回來的男朋友,居然是佘右承的曾孫、佘謹行的兒子!要知道,在昨晚央視七套的軍事新聞中,他才剛剛看到記者在采訪佘謹行關於北京軍區的事情。

☆、48逆襲(二)

遲佳根本沒聽過什麽佘右承、佘謹行,只覺得這個男人家世不錯,在南京過得很不錯,沒有買房買車的壓力,能夠給女兒提供很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遲佳觀察到,佘檀舟看如也的眼神,專註而耐心,唇角是上揚的,說不出的喜愛,就憑這一點,她無數個滿意。

“祖輩父輩都在軍中,我沒有選擇加入解放軍,希望將來旁人提起我,只說我的學術,不提我的父親。”佘檀舟被問及為什麽不從軍,淡淡地解釋道。

他拒絕了清華和母校北航的邀請,回南京發展,就是不希望自己在北京被人和父親聯系在一起。一開始,的確很難,但這幾年,至少在工程熱物理專業的範疇內,專家學者提到佘檀舟,不再聯想到遠在北京的佘謹行。因此,你在百度百科裏找不到他父母的名字,只有他曾經發表過的論文、獲得過的學術專業獎。

佘謹行教育出來的兒子,必須有這樣一種大氣和從容,他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從軍或者專研學術,但一定要在自己的事業上取得成就,最關鍵的是,不要依靠家庭,要靠自己!於是,在事業上和自己的家庭劃清界限的佘檀舟,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什麽家世,他不需要也沒必要通過妻子的家庭取得什麽現實的利益,他的家庭也不需要通過他妻子的家世來取得更高的成就。

只有一個不夠強大的家庭培養出的男人,才會不夠強大到在乎另一半的家世是不是對自己有利。

在佘檀舟眼裏,如也的家庭,很好,父母健在,感情融洽,工作穩定,通情達理,雖未能見到未來的小姨子姚如而,但想必也是一個善良討人喜歡的姑娘。

遲佳手藝不錯,端上的都是拿手好菜,佘檀舟午飯後又坐了一會兒,便回了酒店。

老姚還是有點擔憂,這時他恨不能一躍成為市委書記,至少讓自己的背景能夠撐得住臺面,別人也不會說他老姚家的女兒,高攀了女婿。這是一個父親的自尊,更是一個男人的骨氣。

這種家世差距的擔憂,讓老姚整個下午都悶悶不樂。

遲佳細心地發現了,勸他道:“那是人家小年輕的事,你不高興個啥?如果小佘家對如也不滿意,覺得如也不配他們兒子,咱二話不說,立刻讓女兒跟他拜拜,咱們又不在部隊,也不圖他們什麽。”

這是一個母親的自尊,也是一個母親的骨氣。他們不偷不搶,生活小康,不需要女兒攀高枝給自己帶來什麽錢什麽權。在這位母親眼裏,沒有自己女兒配不上的人,如果誰質疑她培養出的閨女,那麽這位母親一定會做出最激烈的反擊。

“你呀,太慣著大丫頭,以後可得叫她多跟妹妹學,至少溫柔賢惠一點,我也就不怎麽操心了。”老姚嘆了口氣。

“不是我慣著如也,是二丫頭太懂事,慣著自己的姐姐。”遲佳反駁道,眼裏一喜,拿起手機就給如而發短信,告訴她今天的事。

“爸媽!我帶佘老師逛逛咱們紹興,不在家吃晚飯啦。”如也說著,就出門了。

“哎喲,女大不中留~”遲佳嘴上這麽說,卻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每個人對自己的家鄉總有說不出的熱愛,如也正是如此。在南京逛街時她還收斂點,甚至不敢跟他靠太近,在這裏,天高皇帝遠,如也女流氓,一會兒過馬路時捏一下他的屁股,一會兒趁沒人註意飛快親他一口,佘檀舟笑笑,十分遷就淡定。

心裏卻想,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如也五點開始就帶著佘檀舟到處轉,跟他說各種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東轉轉,西溜溜,佘檀舟順著她,由著她掏錢請他吃各種當地小吃。

你能想到佘檀舟在潤和購物中心門口買冰糖葫蘆嗎?你能想到佘檀舟在昌安菜場邊走邊餵如也吃現炸酥魚嗎?你能想到佘檀舟在昌安立交橋下搶如也捧著的一袋烤餃嗎?你能想到佘檀舟站在斷河頭口捧一個幹菜餅跟如也你一口我一口地咬嗎?

還有,你們什麽時候見過佘檀舟擠公交車了?什麽時候見過佘檀舟在人家小攤前看老板炸臭豆腐了?什麽時候見過佘檀舟一臉茫然地問“奶油小攀是什麽東西”?這是連那些一個大院兒長大的兄弟們都不曾見過的佘檀舟。

“哎喲,撐死我了……”如也揉著肚子,然後又饞兮兮地遠遠瞅著張寶根拌面的招牌,“這個拌面可好吃了,以前我跟我妹只要零花錢有剩餘,就跑這兒來吃,但我妹喜歡吃周恩來故裏對面那家的,可後來那邊有個夥計喜歡她,狂追她,嚇得她不敢去了,就只好跟我吃這兒的。”

佘檀舟牽著她往回走,手裏還提著如也打包當零食的一袋五香豆腐幹和鴨脖,隨口問:“你父母都在機關,當年為什麽違反計劃生育的政策?據我所知,違反政策可能丟工作。”

“我妹妹是撿的,呃……收養的。”如也尷尬地笑笑,“當時她還很小,是一個女乞丐的小孩,後來那個女乞丐病死了,我妹就被送去收容所,市裏一些單位春節前正好去哪裏慰問呢,我媽和幾個同事代表婦聯去了,見她一個小女孩縮在墻角,非常可憐,心一軟,就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把她給收養了。她聽不見,不會說話,可是很懂事,比我……懂事多了。”

“原來如此。”佘檀舟怕是想起自己失蹤多年的妹妹了,“如而去世的母親知道女兒被你們家收養,死也瞑目了。不知輕舟能不能有如而一般的好運氣,如今我已不敢想太多,她只要能活著,比什麽都強。”

如也有點難過,不禁握緊他的手,茫茫人海,大海撈針,只希望公安部門能給力些,盡快找到輕舟姑娘。

“我累了,你是東道主,負責送我回酒店。”佘檀舟說。如也看看手機,七點半了,明天都要回南京,還是早點休息好,於是就帶著他去坐公交車。

他們在建材城下了車,如也陪他走了一段,非常熱心地給他指路,“你往那兒走,看見沒?已經到了。好了,我也要回家了。”說罷,自顧自往前走,打算去京華新村那兒坐25路回家。

“姚如也。”佘檀舟叫住了她。

“對了對了,還有這個。”如也後知後覺地跑過去,要回自己打包的豆腐幹和鴨脖。

佘檀舟的手,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就不放了。

“送我上去。”他說著,拽著如也走。

如也似乎有點參透他的意圖了。

果然,他開門進去,馬上把她按在門後狠狠地吻。

“我的鴨脖!我的豆腐幹!”如也驚慌失措地叫,一面推他,一面護著塑料袋。

佘檀舟搶過她手裏的東西,扔在床頭,又一把抱起她,丟在了大床上。好吧,你看看小佘教授接下來是什麽動作,扯領帶,解扣子,抽掉皮帶,一氣呵成,一秒鐘變叫獸啊。

叫獸朝如也撲去,如也爬呀爬,被一把抓住,拉了回去。

攻城略地,披荊斬棘這種事,對於佘檀舟來講,輕車熟路。反抗呢,只會激起更強烈的進攻,放棄反抗呢,也同樣激起更強烈的進攻。

既然不能反抗,那只能享受了。

如也急著回家啃鴨脖,配合了一會兒就覺得舍不得床頭的那袋好吃的,故意扭動起來要翻身。好,翻身可以,佘檀舟允了,從後面抱著她,這種姿勢,更近於原始,更易於征服,更引得雄性生物獸性大發。

小妖精,長進了,原來喜歡這樣?

卻不想,這個死姚如也偷偷伸手從塑料袋裏撚了片五香豆腐幹塞嘴裏,哇哦,好吃哎,久違的味道。咽下了,又偷偷伸手拿了一小段鴨脖,才啃了幾口,身後的人就停下來了。

這是什麽行為,姚如也?你實驗不認真,上課不認真,到了床上,你還敢不認真?!

如也叼著鴨脖,默默轉頭一看,殺氣啊,赤果果的殺氣,利劍一樣全部刺向她。

這是虐身又虐心,如也,你知道嗎?

他抽離,翻身下床。

如也悚然了,趕緊吐掉嘴裏的東西,剛要解釋幾句,他彎腰撿起扔在地上的領帶,轉身就把她兩手一並攏,繞了幾下給綁住了。

“放開我!”革命女烈士姚如也對敵人憤怒地大叫。

敵人不為所動,慢慢把女烈士拖到了床中央,這會子,十分耐心地逗她,挑她,撩她。

先上手,接下來是唇,最後是舌。一遍一遍,耐心得很啊,但就是不來真的,急死你,憋死你。

任何意志不堅定的女烈士都受不了敵人這麽殘酷的刑訊,如也憤慨了,不滿道:“來吧,給我個痛快的,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嘛!”見他還是無動於衷,萬惡的手指,就懸在胸口櫻粉兩點,可恨地打著轉兒,時不時碰一碰中間,引得她一陣戰栗。

如也女烈士忽然想到那些誤人子弟的言情小說,一句非常經典的臺詞——“想要嗎?求我啊”,於是她頓悟了,討好地說:“佘老師……求你,你給我吧!”

萬惡的敵人殘忍地笑一笑,“好,給你。”右手探入女烈士最敏感處,輕輕揉,揉出一江春水向東流,可左手,把塑料袋拎過來放旁邊,撚起一塊五香豆腐幹,挑釁似的,一口一口吃得可香。

小佘教授的逆襲第一季。

慢條斯理吃了三四個,小佘教授挑眉,“味道不錯。”

如也被挑得臉都紅了,氣得用腳踹他,“吃飽了就幹正事!”

“正事?對了……”敵人看看表,放開了女烈士手腕上的束縛,十分正經嚴肅地站起來穿衣服,說,“今晚你先回去,吃的留下。”

如也目瞪口呆,只見他穿好襯衫和褲子,提著塑料袋在電視前坐下,開到體育頻道,正好是足球聯賽直播,他甚至打開小冰箱取了三罐啤酒,居然就這麽饒有興趣地看起足球來了。

不是吧……這就是他的正事?

小佘教授的逆襲第二季。

一開始不專心幹正事的姚如也的下場是,空著手默默離開酒店,坐著佘檀舟安排過來接她的車回了家。

得罪佘檀舟,果然是一件至恐怖的事。

☆、49逆襲(三)

如也昨晚吃癟了,以至於第二天乘動車回南京的時候還有點小憤慨,一心想著怎麽報覆回來。接下來的日子,她各種想報覆佘檀舟,可他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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