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拿出一個煙鬥給季東青，季東青猶豫了一下接過來，也裝了一袋煙。

“咳咳，好辣！”

“那就對了，神州上面的各種材料我們測試不止十年，我把頭發熬白了，把我的老師熬走了，焊工送走了好幾個，最終我們才有把握把材料應用到神州上面去，不然你以為我們拍著腦門就能讓我們的飛行員到太空一次性游覽？到了這，你就得有準備做無名英雄，將來的你我名字不會出現在無名英雄紀念碑上，但是那裏會包含我們，你呀，還年輕，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這種機會的！”

鐘老望著季東青沈默不語，拍了拍季東青的肩膀走出吸煙室，易師兄也點了一根煙走進來。

“鐘老很器重你！”

“大忽悠，無名英雄紀念碑，還不是什麽都沒有，真枯燥啊，快點結束我要到草原上馴馬去，不然我擔心我掉頭發！”

季東青說著做了一個抓狂的動作，易師兄看在眼裏也跟著笑了。

“鐘老從來不送人東西，你是第一個！現在年輕人太多了，有人到這邊看了一眼，直接選擇調換項目，因為不知道能不能畢業，你來到這裏除了有時候因為工藝方面抓狂，還沒有退出的想法和抱怨已經不錯了！現在你們這代人的錢好賺，外面的機會也多，搞基礎研究的人越來越少了，堅持住吧，哪怕只有這三年半……你適合做技術了！”

易師兄拍了一下季東青的肩膀，季東青莫名其妙，心道老子腦門上粘東西了？煙鬥抽完煙季東青才發現鐘老沒給自己煙口袋，對著空氣比了一下口型，又找了一根煙在那裏沈思。

最近幾種金屬的性質季東青摸索了一下，都有漸變性，貌似材質上忽然增加了某種東西，這性質忽然活躍了，弄不好有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下午，季東青並沒有繼續焊接，而是坐到桌子前仔細的查看易師兄最近給的資料。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季東青才擡起頭，拿起一張紙走到實驗室，拿著金屬開始做做樣塊，接著打晶相。

“我靠，老易，你個孫子晶相圖你特娘的弄錯了！”

季東青連著打了四個晶相，結果發現晶相圖不是唯一的，這證明這種金屬不是穩態，伴著溫度漸變的。

“切，我都給你寫了，金屬存在漸變性，你就是不看，看了也不理會，你看右下角第五行！”

易師兄顯然有所準備，季東青詳細的看了看報告，差點把報告摔到易師兄臉上。

“你語文肯定成績不好，不知道重點內容突出麽？你加個黑我也知道啊，平鋪直敘，老子就跟破譯密電碼一樣，下次把晶相樣塊給我準備好，看你們報告就跟天書一樣！”

季東青知道了原因，心情大好，連夜開始調整參數，接下來又是兩天的不眠不休，各種性能測試終於通過了。

“這小子有一股哏勁，是個材料!”

“就是太在乎錢，不好！”

易師兄望著季東青的努力，心中都不免佩服，言語中也又惋惜，鐘老也跟著溜縫。

這組實驗做完，季東青難得獲得了三天的假期，交上東西，領回自己的東西，季東青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已經下雪了。

“我的媽，天上本一日地上若幹年，呼！”

哈了一下手，季東青回宿舍換好了冬天的衣服，開車出了內蒙古大學，直奔農機廠。

“臥槽，回來了，快準備東西，今天放假，咱們老板來了，哈哈！”

付圈正在和一幫工人忙著弄農用機械，其實主要是爪機，小型鏟車，打草機，打包機，攪拌機，粉碎機，鍘草機這些，幾乎都是給牧區配置的。

因為季東青的威望和現代化牧場項目的穩步推進，農機廠的各種機械銷量節節攀升。

“學長，你回來了？”

“喲，王萍，你不是在組裝車場，怎麽跑這來了？”

讓季東青有些意外，付圈身後內蒙古大學汽車系學生會主席王萍也跟出來了，兩人穿的是同款外套，一個O，一個Y。

“啊，陳總調我過來的！”

王萍望了一眼付圈，季東青瞬間就明白了。

“那啥領證有安家費，過了年我就取消！”

“啊？！真的！”

“你們倆夠快的，我才半個多月沒來，陳琦峰呢？”

一句話就問出來了，季東青暗道付圈動手快，幾個人進辦公室，一幫學生此時也圍過來，幾乎都是季東青帶過來的班底，其餘的是內蒙古大學的學生，大家精氣神十足。

“學長，咱們還有以半人在草原上呢，他們負責實施跟蹤，咱們這邊負責制造，有任何問題那邊一個電話咱們這邊就改，雖然咱們的機械有小問題，牧民反饋都很好，咱們的服務我是這麽設計的，前三年我們找用戶，定期去對機械進行檢查維護，三年後用戶找我們，有問題了直接電話給我們，我們采取收費模式，這樣既能夠黏住客戶，又能夠讓我們擴大知名度！”

王萍拿著文件夾，和付圈給季東青匯報這邊工程機械的服務項目，季東青點點頭，心道付圈不愧是大廠出來的，雖然去的時間不長，真的學到了精髓。

進貨這些東西，王萍也安排的非常有條理，陳琦峰現在每個月來這邊一半時間，多數都是王萍在管理，技術上付圈也在狂補，各種資料弄了一大堆。

“好啊，咱們這麽幹買賣肯定能夠幹大了，你們倆記住，這邊和組裝車場那邊相互獨立，從財務上到采購和技術上，人員可以流動，這邊是咱們獨資，那邊是合資！”

“記住了，谷總中間來了一趟，沒說什麽！”

季東青囑咐兩人，兩人心裏也明白。

季東青又查看了一下機器的圖紙，絕大部分都是魯平那邊通過關系寄過來的，也有付錢從各處淘換的。

當然很多資料是劉銘從哈爾濱郵寄過來的，約翰迪爾這些大公司的宣傳資料擺了整整一個架子。

兩個小時，陳琦峰也過來了，這邊付圈已經安排人開始燒烤，地鍋烤肉，土鍋烤餅，各種地方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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