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那麽多幹啥，太多了也吃不了……”

送走客人，父親又是一陣磨嘰，季東青忍住逃跑的想法，小妹往竈坑裏面添柴火。

這邊季東青開始切酸菜，雖然切得有點粗，季東青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鍋蓋上面做了一盆水，等到水開了，季東青簡單燙了一下。

“呼呼……”

一個小時，鍋裏面的肉和皮都快分開了，季東青這才把肉全都撈了出來，然後把酸菜整體丟進去，接著是花椒大料，以及蔥花。

“給我一塊肉大哥！”

“拿走！”

季東青正在切豬肘子，小妹手伸了過來，季東青切了一大塊丟了過去。

等到鍋再次開了，季東青把切好的肉片丟進去，又從外面的水缸裏拿回來兩塊大骨頭丟進翻滾的菜鍋。

這邊季東青把錫紙鋪在爐子上的小鍋底下，白糖鋪滿錫紙，打開爐子，正好炭火不錯，季東青弄簾子把半個豬頭放在上面。

“這味真香，咋弄的大哥？”

不一會，爐子上傳來白糖蒸發的味道，季東青擺擺手，打開鍋蓋，豬頭表面已經變成了酒紅色。

“真好看！”

“一會更好吃，哈哈！”

季東青也是在表哥的修配廠學的熏豬肉，這玩意的味道特別好吃，而且涼了以後聞一口就能喝半兩酒就那種。

“誒，這玩意味挺香啊！”

季東青的老爹第一次誇人，季東青並未說什麽，而是開始拆豬頭。

不一會，小塊豬頭肉擺上桌子，加上季東青弄得燴菜，大骨頭，還有剩下的餃子，老頭坐在炕上，身邊繼母。

“嘗嘗吧，空嘴能吃，蘸醬也行！”

指著豬頭肉，季東青扒了一口飯，小妹直接開吃。

“好吃！”

季東青給小妹也開了一瓶啤酒，老父親瞪了一眼倆人。

季東青趕忙給大姐打電話，大姐一家人來的正好，飯菜溫度正好下口。

“熏得，這味好！”

姐夫吃過見過，一口就吃出來了，季東青豎了個大拇指，姐夫看看大姐。

“愛吃自己做，又不是不會，就吃現成的！”

“哈哈，我做的不好吃！”

姐夫被吼了一句，季東青挑挑眉毛，心道自己這輩子恐怕恐婚了。

這一頓飯全是肉，除了小妹吃的多以外，大夥吃的都不多。

接下來幾天季東青把家裏的殺豬幾大件全部做了，內臟，豬蹄，能夠弄得全都弄了。

終於心心念念的新年來了，季東青買了鞭炮，家裏所有菜品都配齊了，又炒了松子和瓜子，除夕，一家高高興興過完了。

過了初七，是季東青老爹和姐夫上山的日子。

今年的采伐點馬套子是季東青父親聯絡的，季東青提前兩天跟父親準備了大批的馬草，玉米面和豆粕準備了幾袋子。

快馬子和油鋸都放在車底，板斧，鐮刀也帶著。

季東青又給倆人分別帶了一口袋凍餃子，剩下的大饅頭帶了半袋，避免在山上沒時間做飯，水缸裏烀好的豬肉用袋子裝好了。

凍肉拎了幾大塊拴在草裏面，季東青這才睡覺。

第二天早晨三點多，季東青父親已經起來準備套車，季東青煮了凍餃子，大姐夫一起吃完。

天空還沒亮，季東青父親和姐夫穿上厚厚的皮襖，腳下踩著大棉鞋，帶著頭套棉帽子，趕著馬車奔著四十六公裏采伐點趕路。

臨走父親交代季東青把家裏的木材劈好，家裏東西都收拾好了然後再走，家裏繼母身體不好，別說難聽的話。

季東青把兩人送出鎮子這才回來，臉凍得發麻。

繼母和小妹還在睡覺。

天亮後季東青開始截木頭，劈木頭。

小妹還小，身體弱，季東青每頓飯都安排了肉。

日子過得很快，季東青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因為天氣預報過兩天有暴雪，季東青提前一周開始返校。

大姐拿來一堆山產品，提示給老板和舅媽帶著，城裏幹啥都不容易，千萬別逞強好勝。

本來大姐想帶豬肉，季東青擔心家裏不夠吃，借口老板不喜歡這個，然後就上車了。

家裏人送出來老遠，季東青心裏不是個滋味，但是農村孩子只能如此，每年就跟候鳥一樣不斷的出門刨食。

手裏握著方向盤，季東青想到了父親，已經這個歲數還天不亮就起來，零下三四十度的溫度上山采伐。

自己雖然上了大學，但是短時間內仍舊是父親一樣的命運。

甩開腦海裏的各種碎碎念，季東青加快車速。

還沒到高速口，天空開始飄雪，季東青擔心高速封路，加快車速，在雪下大之前上了高速。

一路疾馳，沒人的路段季東青車子開到了快一百八，終於在下午一點到了哈爾濱。

這次季東青沒直接去二舅媽那邊，而是開車回了新家，把車裏需要儲藏的東西放進倉庫一些，其餘的能夠利於儲存的給二舅媽那邊拉走。

“東青，你來這麽早啊？你這孩子拿這些東西幹啥，你呀……”

望著季東青帶來的木耳和蘑菇，舅媽心裏十分高興，又一陣埋怨。

正好過年的時候舅媽得了一些東西，給季東青弄了一件襯衫，又弄了一雙紅襪子。

季東青的大箱子早就到了，季東青檢查了一下沒有破損，鎖頭也沒打開過，下午開著修配廠的卡車把大箱子弄回倉庫。

返回修配廠的時候給瘸子弄了幾箱啤酒，又把家裏帶的熟食給老頭一些。

“東青，你小子有良心，那幫二逼從來沒想過老瘸叔，咱倆喝點！”

門崗瘸子開了火，季東青親自下廚，兩人開了一瓶白酒，幾瓶啤酒，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家裏的事情。

“東青，你註意點，能考研就考研，留校夠嗆了，我聽你們學校的人跟我說黃德很可能當不上汽車系的大主任，你要心裏有個數！”

“嗯？可靠麽？”

季東青不由得一楞，心道學校裏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瘸子怎麽知道的？

“可靠，你別意外，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你們學校是兩個學校合起來的，中間覆雜著呢！先把自己能夠得到的東西拿到手，其餘的你摻和不上，你這孩子太善良！”

瘸子只說這麽多，季東青知道自己不能多問，倆人繼續喝酒閑聊，讓季東青有些意外的是瘸子還知道其他情況。

“阿城師專被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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