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闖勁，這些圖紙你帶走，萬一修車的時候用得著，不要給任何人，算是我對你這些天不遺餘力幫我的回報！”

知道自己留不住季東青，魯平毫不吝嗇，把覆印好的各種發動機圖紙給了季東青，雖然只有東風和濰柴，對於季東青來說已經足夠了。

自己就是想要這些東西也沒處找去，更何況主機廠都拿這些玩意做寶貝。

當天晚上，季東青並未多喝，因為這裏實在是太熱了。

季東青來這裏瘦了五斤，而且還在繼續瘦下去。

季東青想要帶點土特產，找了一圈沒看到什麽好東西，至於玉石和綠松石，季東青壓根不懂，幹脆算了。

一直到均州曬煙，季東青停下腳步。

二舅平時喜歡抽葉子煙，季東青沒找到給舅媽的東西，索性買了一大編織袋的曬煙給二舅媽那邊郵寄了過去。

從十堰到萊蕪這一趟行程季東青以為會很簡單，沒想到這路波折都能寫一本書了。

“啥？沒票？”

“沒有，等下一天吧！”

季東青選了三條線路，第一站就卡殼了，根本沒票！

“你可以買到鄭州下一站或者前面一站，不然真沒票！”

“好吧！”

“接下來的行程時間還有差不多16個小時，你確定要走這一趟？”

“只能如此了！”

望著這條線路，季東青腸子都悔青了，心道早知如此自己就應該直接從東北坐火車到煙臺，然後在那邊倒一下，現在好了，這車繞的。

光路上理論時間就是三天，這還不算那邊的客車。

好在這一次是黃皮車，車子速度快了很多。

季東青以為暑假人會少一點，事實證明，中國鐵路除非深山裏人能夠少一點，其餘的地方人一刻都不少。

“哐當哐當……”

“我尼瑪，以後有錢老子一定坐飛機，特麽的！”

悶熱的車廂裏，季東青恨不得脫光了。

尤其前往鄭州的火車上，預想中人越來越少的情況壓根沒有出現，相反人越來越多。

自從進了河南境內人就越來越多，尤其快到鄭州的時候，過道裏的人腳都不沾地了。

夜裏季東青想去廁所都不敢站起來，人實在是太多了。

從鄭州到萊蕪這趟火車更是一點不輕松，中間又轉站花了好長時間，最終季東青再次坐上了綠皮車。

“還有15個小時，我的天啊……”

屁股大小的風扇在車上方呼嘯，季東青恨不得自己花錢給這節車廂裝一部空調。

車子就那樣晃晃悠悠奔向泰安，迷迷糊糊中季東青想起來大學同學有一個在泰安，自己的登記表上面有。

正好給對方打了個電話安慰一下，如果能夠見一面最好，接下來萊蕪這段路還不知道咋走。

“啥玩意？你去萊蕪，那是個造假輪胎的地方，你去哪嘎嘛？”

外號小山東的同學聽到季東青的目的地嗷嗷直叫。

“去溜達溜達，老板指派的。”

“啊，那你幹嘛從鄭州走，直接到濟南不好麽？腦有病……我給你個電話，他每天都去萊蕪那邊送貨，正好讓他帶你去萊蕪那個地方，我不在家，不接待你了！”

小山東依舊是那麽直率，電話裏很吵，不一會對方把電話號碼發到手機上，季東青長舒一口氣，心道總算能夠省點力氣。

還好小山東給這個人的電話比較給力，聽說是小山東的同學，對方直接在火車站等著季東青。

到了地方季東青才知道，對方是小山東的叔叔，恰好每天負責給萊蕪那邊送廢舊輪胎。

“後生，我給你削（說），在萊蕪那個地方你幹幾天就走，手藝看好了就成，然後去東營大王鎮，那邊才是大廠幾（子），到時候你給俺電話，然後俺給你安排車！”

對方十分的熱情，雖然很多話季東青聽不明白，連比劃帶意會季東青一路上才明白。

兩個地方距離的並不遠，季東青天黑的時候才到。

撥打了黃德給的那個電話，對方距離小山東叔叔送貨地點不遠，季東青直接坐車上門，對方都很意外。

好在還有黃德的介紹信，對方就消除了戒心。

刺鼻的橡膠味充斥周邊，到處是蚊子，滿地黑水，偌大一個磚石的院子坑坑窪窪的，倉庫和房子的門幾乎都是敞開的。

工人們在角落裏坐在小板凳上面，手裏簡單而又原始的工具。

好一點的地方工人用木質的工具將輪胎懸掛在上面，有人在剖光輪胎頂面，也有人在修補輪胎。

再往深處，巨大的電線掛在墻壁上，季東青懷疑對方難道不怕漏電。

遠遠地一些大型硫化機橫成一排，同樣廠房除了房頂算是遮蓋周圍沒有任何遮擋。

再往裏面，季東青聞到一股濃重的煤煙味道，直到走近季東青才看清，這裏煉膠車間，有一些設備是燒煤的。

“後生，這就是俺們的全過程，你從哪裏看自己找工位，今天先歇一會，然後明天是跟我們一起忙活，吃飯就在那邊……”

接待季東青的人始終夾著一根香煙非常牛逼的樣子，說話季東青只能聽懂一半，另外一半全靠猜想。

季東青進了宿舍，差點熏得跑出來。

跟三炮的宿舍沒什麽區別，汗臭和男人的體香混雜著那股滲人的味道。

有些工人在睡覺，遠處機器轟鳴，季東青懷疑對方怎麽能夠睡得著。

指了一張床鋪，管事的叼著煙走了，季東青把行禮丟上去，暗罵今天再走就不帶這個破玩意，累贅！

鋪好床鋪，季東青再也忍不住睡了一覺，不知什麽時候被人叫醒。

“新來的，次（吃）飯了，快去，一會沒類（了）！”

“啊，謝謝！”

揉揉眼睛，季東青才看清已經頭頂拇指大小的燈泡，費力的摸出自己的飯盒，季東青順著工人手指的方向，邊上還有一個饅頭，飯盆裏是白菜湯。

“你們平常就吃這？”

“有時候是煎餅大蔥，老板心情不好就是蘿蔔，今天算好的類！”

季東青咧咧嘴，心道老子還好沒出生在這。

吃著沒有味道的白菜湯，把饅頭吞進肚子，季東青晚上就開始跟著工人們幹活。

雖然場地比較破，但是這裏工序還是比較全，季東青看了一遍大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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