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的眼睛都亮了。

要是現在是晚上，肖黎都想立刻飛到句餘市，帶著警察到那間出租屋裏去。

讓吳洋源回去盯牢了鄭德道，肖黎查清了第二天一早，到句餘市最早的班車是6點10分，按捺著興奮迷迷糊糊躺了幾個小時。

5點鐘，天還是黑的時候，肖黎就悄悄穿好衣服出了門。

每天早上肖瀟出門的時候生怕自己會被吵醒，從來不進房門查看，肖黎一點都不擔心被發現。

打開手機軟件叫車，等了20多分鐘才有一輛出租車緩緩開來，天色已經開始泛白。急匆匆趕到檢票口，肖黎都沒來得及給自己買點早飯就上車了。

別看6點10分，大街上連出租車都沒有，肖黎坐的這班車卻是滿員。

如果平時，她還有興趣觀察下四周，看看有沒有人身上跟了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但是今天她太困了，安全帶系好，手機放進貼身的口袋裏，肖黎頭一歪就睡著了。

“小姑娘，我們到了。”一個輕柔的聲音伴隨著肩膀被拍了幾下，肖黎這才醒來。

一個穿著灰撲撲棉襖的阿姨笑著看她。

肖黎轉頭一看，大家都在陸陸續續下車，頓時對著阿姨道謝。

下車後，各色早餐攤子都在散發著濃郁的香味，勾引著肖黎腳步不由自主的拐了個彎。

一手拿著一個大大的雞蛋蔥油面，一手拿著一杯豆漿，上頭撒了蔥花。她邊吃邊走，跟著導航很快就走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值班的民警看著一個穿著藍色羽絨服，穿著運動鞋學生樣的女孩子，邊吃邊走就進了值班室。

室內很快彌漫著蔥油餅的香味，混雜著豆漿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換班的人還沒來，他還不能出去吃早飯。

今天註定是馮卓皓的好日子。

一開始，他以為眼前這個小姑娘是離家出走或者迷路了。但是當小姑娘的口袋裏響起「目的地就在您左側，本次導航結束」的聲音時，他就知道小姑娘沒有迷路了。

“小姑娘，是有什麽事嗎？”他開口。

肖黎努力嚼了幾口，把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順便喝了一口豆漿，看的馮卓皓又咽了一口口水。

“我是來提供線索的。你們貼的那些搶劫案，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還知道其中一個人藏在哪裏。不過要快，等下說不定他就跑了。”

看看馮卓皓眼神時不時飄向自己手上，她同情的把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

“要吃嗎？”

“我天，馮卓皓，你不是吧，連小姑娘的東西都騙？”一個驚訝的女聲在值班室裏頭響起。

肖黎看過去，這才發現值班室裏頭還有一道小門，一個明顯剛睡醒的女警驚訝的看著兩人。

“瞎說什麽！”馮卓皓臉色很緊張，“她說她知道那個搶劫案的嫌疑人是誰，還知道在哪裏。”

女警臉上的神色頓時一正：“小姑娘，你知道如果騙我們的話，我們可是要把你抓起來的。”

“我不知道另一個，只知道其中一個。”肖黎趕緊糾正，“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一起去。你要是不信的話，我把我身份證給你好了。”

另一邊，馮卓皓已經打起了電話：“餵，所長，是我小馮……哦，好，好。”

“書凝，你先陪她坐一會，所長通知公安局的人，看等下是我們過去局裏還是他們過來。”

馮卓皓話才說完，電話很快就響了起來：“餵，110……哦，所長……好的。”

“他們過來了。小姑娘，你叫什麽？”馮卓皓這才想起要問話。

“肖黎……”肖黎立刻回答，很配合的把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馮卓皓習慣性把她的身份證刷了一下，跳出來的信息顯示沒有問題。

“東華市的人？怎麽來句餘市了？”職業性問話立刻展現，“算了，你別跟我說了，等下你直接跟他們說。”

十幾分鐘後，一輛輛閃著紅藍光芒的車子停在了院子裏，停不下的，就停在了外頭。砰砰砰關車門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聲音。

幾個神色威嚴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馮卓皓和陳書凝趕緊站起來叫人：“所長，蔣隊長，沈局長……”

“你們說的人呢？”

肖黎在後邊舉起了手：“我們可以走了嗎？”

“你是怎麽發現的？”蔣隊長臉上青色的胡茬都沒來得及刮幹凈，問話幹凈利落。

“我昨天來句餘市玩，有個人踢翻了我的奶茶，還不道歉。我就追上去，他走路快，我快追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打電話吹牛。”

肖黎對於編瞎話已經信手拈來，“我看那人進門了就沒有繼續追，回家查了新聞才知道有這麽件事。”

為了取信於人，肖黎還說了不少吳洋源說給她的細節，對面的幾人面色開始凝重。

“把地址告訴我們，你留在這裏。”沈局長立刻下了決定，“準備出發，叫支援。”

“我不知道地址。”肖黎聲音有些心虛，“但是我知道怎麽走！”

沈局長打量了她半晌，最後退讓，指定馮卓皓和陳書凝：“你倆陪她坐後排，不許下車。”

很快，一排警車呼嘯著開了出去。

肖黎就坐在第一輛車裏，副駕駛坐著蔣隊長，後頭坐著肖黎三人，開車的警察反應很快，肖黎說轉彎，很快就能跟著轉彎。

其實肖黎哪裏知道鄭德道在哪裏。不過是自己把真氣散了出去，找到了吳洋源留下的氣息，這才能指揮著前頭的司機開車。

越往吳洋源的位置開，肖黎的臉色就越是凝重，怎麽感覺他在朝自己這邊過來呢？

“還有兩個路口就到了。”肖黎輕輕的開口，眼睛緊緊的盯著前方。

很快對講機就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車裏的氣氛頓時一變。

車子開過了第一個路口，肖黎遠遠就看到了左前方靠著墻邊陰影裏走著的吳洋源，她頓時撲到左側門，拉下了車窗，沖外大聲的喊了起來：“鄭德道！”

鄭德道穿著有些發量，邊緣磨破的皮夾克，腳上穿的鞋子也已經發黃，肩上扛著一個破舊的行李袋，與一般賺了錢準備回家過年的工人沒有什麽區別。

冬天的街道，7點多，除了早餐攤子，只有一些要早起去工廠上班的人，開車的白領要到8點以後才會出來。

肖黎用盡力氣喊出的聲音，大街上人人側目，鄭德道也忍不住擡頭張望，不知道是誰在叫自己。

吳洋源聽到肖黎的聲音感動的快哭了，太陽出來了，他沒法貼身跟著了。他拼命的指向那件皮夾克，肖黎也跟著指了過去。

“那個！穿著皮夾克的!”

聲音大的讓鄭德道立刻意識到了什麽，他朝著警車看了過來，馮卓皓和陳書凝飛快的把肖黎的頭按了下去，陳書凝擡頭看向陳德道，仿佛剛才高聲呼喊的人是自己一般。

一把扔掉了自己的行李袋，陳德道拔腿就朝小巷裏跑了進去。

車輛頓時一個急剎車，急促的開門關門聲，還有警車繞過他們，加速往前邊開去。

肖黎剛才被按頭，鼻子撞的有些發酸，她眼淚汪汪的擡起頭，很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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