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說，如果以後那些魂魄容易離體的，就是殺人奪命的”肖黎想了想，有些不確定。

那以後自己只要用真氣，把每個疑似的人都試探一遍就好了？

竇俊好像看出了她在想什麽，很快就開口解釋：“不是這樣的，有些人天生就是魂魄不穩，還有一些壽元將近的人，魂魄也會不穩。但是如果有人，不小心把他們的魂魄逼出了體外，他們的壽元也就盡了。所以，我們一般不用魂魄的穩定性來判斷這個。”

說完，他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肖黎，希望她別隨便再用真氣來對付其他人。不小心沾上了人命，那就有得折騰了。

“葉勤學這個，我看了好久，他的方式跟以前的，又有些不一樣。”

竇俊其實還有些疑惑，但是他不打算瞞著肖黎，免得以後碰到了反應不過來，“他殺了人牲後，自己只能分到一小部分的人牲，剩下的大部分，都不見了。”

“你怎麽知道？”肖黎不解，“這個要怎麽看？”

“因為他那裏，只有人頭，沒有其他。”竇俊覺得這段話好像不大適合小姑娘聽，“等於說，大部分都是被別人分走了。所以他才需要這麽頻繁的殺人。”

“每個人牲，應該都是完整的，按照葉勤學那個瘋狂的殺人數量，他應該最多只需要1/3的人數就足夠他長壽了。

我現在還沒搞清楚，他這個是怎麽做到的。把一個人的壽數，分給幾個人，他背後的人，應該不簡單。”竇俊問過蓐收和單珊，他們也沒有什麽頭緒。

“好了，這件事就先到這裏，我們也查不到是誰，只能自己提高警惕了。”竇俊拿過一本筆記本翻開，“現在呢，我正式給你上課。”

肖黎一聽，很快就正襟危坐，擺出了課堂上的姿勢。

想了想，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我要做筆記嗎？”

“應該不用吧。”竇俊想想，今天都是些基礎的東西，轉念一想，“你想記也行，筆記本帶了嗎？”

肖黎刷的打開書包，拿出一本嶄新的本子，順帶還有一支……錄音筆。

“可以嗎？”羞澀的微笑。

竇俊：“可以……”

看了眼筆記本，竇俊幹脆的放到了一邊：“我先跟你說說，天庭的架構。天上共有五位天帝。中央黃帝，屬臣後土，東方伏羲，屬臣句芒，南方炎帝，屬臣祝融，西方少昊，屬臣蓐收，北方顓頊，屬臣玄冥。”

“你等等，我先記下。”肖黎筆下刷刷的寫著，深怕寫串了。

“其實這些，你網上搜一下有，只不過現在流傳太久，版本有點多了。”

竇俊自己也上網查過，可惜有些還能算是有理，有些根本就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些都是人族興盛後慢慢形成的。”

“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人族，常見的有妖族、魔、神祇、鬼、獸這些。”竇俊繼續說。

肖黎眨眨眼，除了鬼她天天見，其他的，哪裏常見了？

“神祇，就是上古以來，得證神位的那些，黃帝一族人是最多的，很多人都會把他們一家人都稱之為神。

但是那些沒有神位的，只是普通的仙人而已。神祇之下，就是我們常說的仙，仙，一種就是出生神祇。

但是沒有神位的人，還有一些就是自己努力修煉成仙的。神比仙更有自由，大部分修煉的仙只能在天庭，他們不能隨意進入人間界，但是神，可以。”

“那竈王爺？土地這些呢？”肖黎還記得小時候過年，外公外婆經常會說竈王爺上天庭匯報去了。

“他們更像是，預備役吧。”竇俊想了想，用了一個委婉的詞，“竈王爺，很多是修仙失敗兵解之後，不願去投胎，又沒法繼續修煉的人或者妖會做的選擇。土地，他們需要的只是一方土地的認可。不需要多麽高深的修為，也不需要多厲害的法術。一棵竹子、一株草，都可以成為土地。”

“一個凡人，若是生前受人敬仰，又積德行善，死後也可以成為土地。”竇俊對著肖黎不可思議的眼神點頭，“妖族，範圍就比較廣了，飛禽走獸、魚鳥草木，但凡修煉開了靈智，都是妖。魔，一種是天生的，域外天魔，還有一種就是人、妖、仙自願或者被迫被心魔入侵，墮落成魔。總之，離他們越遠越好，要是他們想拉你成魔，殺他們的時候千萬別手軟。”竇俊想起之前的經歷，心有戚戚。

“鬼，你應該見得多了，鬼差其實也是鬼，不過領了地獄的工資而已。十殿閻君是仙，不是鬼，這個你要分清楚。”

竇俊提醒，“獸也分好幾種，一種就是神獸，一種是兇獸，還有一種就是異獸。神獸和兇獸之間的界定，事實上沒有那麽清楚，他們的好壞都是相對的。

異獸就是那些有一些天賦神通的獸，比如乘黃、吉量這些神馬。神獸與兇獸，他們都可以修煉或者幻化成人形，異獸基本來說，基本沒有能修煉到這一步的。”

“為什麽神獸和兇獸好壞會是相對的？”肖黎看來，這個很好分辨，“神獸就是做對人有益的事，兇獸就是做壞事啊。”

竇俊想了想措辭：“青龍是神獸，對吧？”

肖黎點點頭。

“若是地區大旱，他降雨，當然是好事，可要是地區已經連綿洪水，他還是繼續布雨，自然就是壞事了。窮奇，她是兇獸，但是大儺之時，她也會幫忙吞噬蠱疫，驅趕不詳。”

“所以說，重要的不是人家的稱呼，而是，你能幹什麽？你選擇去做什麽？懂嗎？”竇俊想了想，哎，這個暗示，真是九曲十八彎。

肖黎似懂非懂的點頭，眼裏還是有些不理解。

竇俊決定要慢慢來，繼續講解其他的：“事實上，原本還有巫族的存在。可惜，人間靈脈雕零，巫族也式微，連自己的發源地靈山都被人占了。不止人間，三千世界，巫族已經幾千年不曾露面了。”

“靈山？那個靈山？”肖黎雙手做出一個合什的動作。

竇俊點點頭：“就是那個靈山。”

“我去！”

說到了這個，竇俊也幹脆往這邊發散：“如今的地府，不止有鬼差和閻君，還有地藏王菩薩和夜叉、修羅等這些。”

“地藏王菩薩倒是與世無爭，一心超度，但是夜叉這些被佛教帶入的外來人口，就經常惹是生非。一開始自以為八部眾人多勢眾，還打算把鬼差和判官給打伏，自己來做地府的主人。也不想想地府鬼差看著少，那是分散到三千地獄才少，每個地獄來倆就夠了。”

竇俊說著就忍不住笑了：“第一次，鬼差們不好下狠手，只是意思意思打贏了。誰知道八部眾不服氣，還是挑釁，還偷偷摸摸毀了忘川河的渡船，偷了黑白無常的鎖魂鏈。他們跟閻君反應，也要當鬼差。”

“閻君當然同意，只是直接同意，顯得不大矜持，加上船夫和黑白無常的事，他就提出，要比武。忘川河的船夫，是整個地府最有油水的一個工作，比賽的時候，他請了一群打手，黑白無常把三千地獄不當值的鬼差全喊上了。”

“所以你現在去看，地獄裏，最苦最累的活，全是八部眾的人在做，出來勾魂什麽的這種輕省的活，就都是之前的鬼差做。就這，八部眾還美滋滋的。”

肖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他們，能同意？”

“不同意，就得離開地府啊。閻君當初說好只讓地藏王菩薩來，可沒說後頭還有一群拖油瓶。而且，閻君早就打聽清楚了，這些八部眾，早就在自己那裏混不下去了。”

……

肖黎一下午從一開始的科普教育，變成了八卦的茶話會，聽了好久的八卦故事。

要說華夏歷史長還是有好處的。光是一個地府的八卦，她聽了一個下午都沒聽完。

眼看快到下班時間，竇俊示意肖黎收拾東西：“早點回去，我今天說的要記牢了，說不定哪天我考你哦。”

谷梁生看到肖黎兩人笑瞇瞇的出來，迎上前，飛快的看了眼辦公室，很好，沙發整潔。抱枕都沒動過，毯子也在原位，只有茶幾上有幾包拆開的零食。

又看看兩人，嗯，兩人的衣著都很整齊！

谷梁生在內心滿意的點頭。

雖然自己的老板有點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嫌疑，但是好歹沒有化身為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佛教八部眾：天、龍、夜叉、乾達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呼羅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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