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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蕭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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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千陌起來吃早點的時候,夜宸和扶桑都已坐在了桌前,氣氛很是微妙,千陌打了招呼便坐了下來,埋頭就吃,吃完就走,卻被夜宸叫住了,千陌只好又乖乖坐了回來,扶桑在一旁看的險些笑出聲來,忍不住來了一句:“你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樣”剛說完便覺得失言,端起面前的湯喝了一口。

千陌無視扶桑想逃避掩飾的動作,直接問道:“以前?你以前就認識我?”

扶桑尷尬不已,“當然沒有了,哈哈,夜宸嘛,他總說起你”

千陌來了興趣,“是嗎,他都說我什麽了,我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啊,也沒有什麽不一樣”扶桑一遍掩飾一邊給夜宸使眼色。

夜宸如他所願給他解了圍,“好了,這些以後再說,你先回千羽山,我和扶桑還有事要辦,等過些天再回去。”

“好吧,不過,我不能去嗎”

“不能”

千陌撇嘴,“不去就不去,我走了”

……

千陌沒等夜宸和扶桑出發便離開了,不過,她沒有急著回千羽山,一路上走走停停,遇見有人居住的地方便停下來逛逛,玩的開心還會住上一夜,在沒人的地方,千陌也不會用靈力趕路,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就這樣,千陌走過了好多城鎮,看過了許多風景,不知不覺一月已過,而千陌早已背離了原本的行程,離千羽山越來越遠。

這次千陌停在了一處村落,這裏依山傍水,是絕佳的去處,千陌手裏還抓著在上個城鎮買的糖葫蘆,悠哉悠哉的走在河邊,看群山環繞,看小橋流水,看遍地秋收,千陌沿著河邊散步,任思緒飛遠,直到一陣嬉鬧聲把千陌拉回現實,千陌凝神細聽,應該是一群小孩兒,笑意漫上嘴角,千陌向著村子迎了兩步,便見從村子裏跑出了幾個孩子,個頭都不高,八九歲的年紀,邊跑邊鬧,千陌見他們玩的興起,索性退回去坐在了河邊,看著他們。

孩子們從村東頭玩到了村西頭,村裏玩到村外,千陌就這麽一直看著,過了很久,大概是玩累了,幾個孩子喘著粗氣就地坐下,這才看見了一旁的千陌,應是村莊太過於偏僻,很少有外來的人,幾個孩子見到她都有些畏縮躲閃,千陌和他們對視了一會兒,他們似是感覺到千陌沒有惡意,膽子稍稍大了一點,其中有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孩子開口問道:“你是誰啊,來我們村子裏有事嗎”

“啊,姐姐叫千陌,背著家長出來玩的,你可要幫姐姐保密哦!”

幾個孩子紛紛點頭,千陌都要被他們萌化了,簡直太可愛了。

“姐姐這裏有糖葫蘆,你們要不要吃呀”千陌說著晃了晃自己手裏的糖葫蘆。

空氣先是靜默了幾秒,然後直接炸開了,幾個孩子直接把千陌圍起來,看著千陌手裏的糖葫蘆默默咽口水。

千陌見狀便把糖葫蘆給了那個最先開口的小男孩,讓他們自行分吃,千陌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但她沒有記憶,根本不知這種荒誕的情緒從何而來,找不到原因就無法解決,千陌只能任由這種類似孤獨的感覺爬上心頭,難以言表的疲累感襲來,她恨不得就地躺下睡一覺來驅散這莫名其妙的疲憊感。

等孩子們把一只糖葫蘆吃完,明顯把千陌納為了自己人的行列,紛紛邀請她到家中作客,千陌被這場面搞得哭笑不得,又抵不過孩子們的熱情,被最開始說話的孩子拽著手帶走,那個孩子叫蕭楚,跟其他小朋友揮手再見後,便被蕭楚帶著一路小跑,穿過了一片蓧麥地,走過了一片放養著牛羊的空地,蕭楚便興奮地指著一處高地上的院落道:“姐姐看,那就是我家了,快走”拐了一個彎,上了一個土坡便進了他家的院子,院子裏不算整潔,各種農具散落在各個角落,因為是土地,蕭楚剛才一路跑蕩起了一些土,讓空氣看起來渾濁了不少。

蕭楚把千陌牽到了院子裏便撒了手,邊往屋跑邊喊:“父親,母親,我帶了姐姐回來!”

千陌跟著蕭楚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沒經過家長同意擅自進院子已經很失禮了,千陌就站在院子裏等著,很快,剛剛跑進屋的蕭楚便和一對男女走出屋來,千陌停下腳步看過去,便見到了兩張略微有些熟悉的臉龐,但是千陌確定自己這四個月的記憶裏是沒有這樣兩張臉的,千陌沒有深究,對著面前的人露出了笑容,客氣道:“在下千陌,路過此地便進村來看看,若有打擾,還請見諒。”

“不打擾,不打擾,快進來”女人十分熱情,忙把她迎進屋,為她端來了熱茶,“這平安村已經近二十年沒有來過外人了,姑娘能來到此處也是緣分”男人雖然寡言,卻也溫和,在女人說話的時候在一旁默默點頭。

千陌見到他們便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到了吃飯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濃烈,她不自覺的被這種感覺吸引,像是中了某種不知名的毒,慢慢滲進了血液裏,那時的千陌並不知道,那是千陌久違的親情,這一天,在千陌一片空白的腦海裏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飯後,蕭氏夫婦極力挽留,不由分說的便去收拾房間,盛情難卻,千陌也不好再推脫,況且,她很喜歡這裏。很快,女人便將屋子收拾好,招呼千陌過去看看。

“我很喜歡,謝謝你們收留我”千陌說。

“千萬別客氣,我們也很喜歡你。”女人又與千陌寒暄了一陣才離開。

千陌坐在蕭母收拾妥帖的床上,思緒萬千,千陌蓋上被子,呼吸著農家特有的味道,漸漸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公雞的叫聲不絕於耳,千陌捂了一下眼睛,搓了搓臉,清醒了些,才下床,出門,本以為會看到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前用飯的場景,結果只看到了一個倒扣的飯盆,千陌把盆拿走,裏面是十分簡單的家常小菜和溫粥,從這粥喝起來的溫度看,他們應該走了有些時候了。

千陌吃完,收拾妥當,便出門尋人,在後山山腳,一片金黃的小麥地裏找到了正在割小麥的三人,蕭楚這個小個子,小麥幾乎漫到了他的脖子,卻絲毫不能影響他幹活的速度,起勁的很。

千陌走到近前才道:“伯父伯母”

他們這才直起腰,見是千陌,“姑娘怎麽起這麽早,吃早飯了嗎”

“吃了,多謝伯父伯母為我留飯”

蕭母笑了笑,“別客氣”又道“清早寒涼,姑娘快回吧,看你穿的這麽單薄,小心著涼”

“不礙事,伯母叫我千陌就好,我從小就身體好,不會著涼的”

蕭母見千陌堅持,也沒再勸。

之後千陌堅持要到田裏幫忙,最後夫妻倆拗不過千陌,只好教她,千陌學的也快,又是習武之人,割地的動作絲毫不遜於蕭父,反而讓夫妻倆有些意外,畢竟從穿著打扮來看,千陌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面。

有了千陌的加入,割地的進程大大加快,幾人邊聊天邊幹活,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千陌也與他們更加熟稔,拋開了疏離客氣的外衣。就這樣,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竟莫名的讓千陌自在千羽山醒來便懸著的心安定下來,這種安穩又充實的生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千陌甚至想,離開千羽山,在這裏過一輩子也不錯,可每每千陌這樣想著,夜宸那張不動聲色的臉便會浮現在她的眼前。

又是一日清晨,千陌睜開眼睛便感覺到有些異常,最近幾日,千陌都是隨著蕭父蕭母的動靜起床,今日似有些安靜的過分,千陌心裏疑惑,手上起床收拾的動作便快了些,很快便收拾妥當出門去,卻不見蕭家三人,千陌繞著村子,前前後後找了許久,不僅沒有找到蕭家三人,還發現整個平安村的人都不見了,周圍一片死寂,就連蟲聲鳥叫都不曾聽見,仿佛前幾日的經歷都是一場大夢,沒有蕭家父母的熱情款待,也沒有嘰嘰喳喳的孩子們,如今,夢醒了。

千陌站在曠野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幹些什麽,該走嗎,可是,這件事明顯不對勁,該留嗎,如今,整個村子都沒有人,讓她不知該如何下手,千陌出村,找了一個小山包站定,又望了望遠處蕭楚的家,卻見時光飛逝一樣,突然整個村落迅速灰敗起來,像是一百年的時間在這一刻盡數體現出來,房屋倒塌,蛛網遍布,原本金黃的莊稼雜草叢生,還算清晰地小路也再辨不清,呈現出已許久無人踏足的模樣。千陌又飛上不遠處的高山,再看平安村分明就是一座荒村,與前不久所見是天壤之別,或許……現在的樣子才該是這個村落的本來面目,那她先前所見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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