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人

“阿三，你還能不能找到家啊。”

柳清波沒好氣的問著阿三，我轉頭看了一眼阿三，她現在臉上的表情有點失落。

至於她是因為什麽，我想大概是因為太久沒回家，實在是不記得家在哪了吧。

“我明明記得，就是在這兒下車，然後有一個大柱子的，我小時候經常來這柱子周圍玩。”

阿三指著一塊空地，有聲有色的描繪。

聽蕭溪的說法，阿三自從十幾歲就被秦風帶走了，現如今看阿三的樣子也得有二十二三四了，至少離開家也有八九年了。

若說這八九年的光景實在不好描述，或許有些地方早已經改變，又或許阿三的家人都已經離開，這都是沒法預判到的，當即我也為我的莽撞罵了自己一句，因為著急也根本沒考慮到這些。

“阿……阿三！”

我們正替這事兒煩惱著，背後忽然傳過來幾個人叫阿三的聲音，我們回頭一看十幾個村民打扮的幾位大娘，手裏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看樣子是剛剛上過集市，見到阿三轉過頭，驚訝的手裏的東西都沒拿住，掉在了地上。

“阿三，真的是阿三。”

幾個大娘不顧手裏的東西，一步變兩步往阿三身邊跑，一臉喜極而泣的表情。

我和柳清波站在一旁有些發呆的看著面前這場認親大戲，有點不是滋味，幹咳了兩聲。

“阿三，他們是？”

幾個人終於發現了我和柳清波，轉過頭指了指我和柳清波，有點好奇的問了一句。

柳清波趕在我說話之前沖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緩緩開口說道；

“啊，我們是阿三的朋友，這不送她回家麽。”

那幾個人先是一臉質疑的看著柳清波，隨後又看了看我，似乎感覺到沒什麽威脅又轉過身去和阿三寒暄了幾句。

就這樣打打鬧鬧的跟著幾個人回到了巫族的聚集地。

剛進到巫族的村子時，沒有幾個人，但似乎是先見到阿三的幾個人去村子裏通了信，現如今全村子的人都到阿三的家裏來看阿三。

阿三家裏不算大，只有一間房子，兩個臥室，聽阿三在路上說的，他們家現如今只有她自己和一個爺爺，他的父母在她出生後的第二年因為意外死了。

我心思了一下，或許阿三的父母不是死了，而是為了大巫而祭天了吧。

畢竟大巫的身份不同，他們巫族認為大巫是上天送給他們的庇護神，是沒有父母的。

一旦大巫被生下，他所謂的人間父母就要用鮮血祭天，將屍首埋在屬於祭祀者的墳頭。

不過這都是什麽年代了，現如今他們這麽做不會被抓起來麽，難道阿三的父母當真是意外？

“爺爺！”

我想的正認真，就看到從阿三家的房子裏出來一個老頭，這老頭看上去得有七八十歲了，身體瘦削的不像話，佝僂著腰，一手持著拐杖，臉上的皮因為衰老褶皺在一起，站的遠一些連眼睛都看不太清。

阿三往那老頭的身邊跑去，臉上帶著小孩子的笑容。

“爺爺，您還好吧，身體怎麽樣。”

那老頭先是咳嗽了兩聲，搖了搖頭隨後用蒼老的聲音問道；

“阿三，這兩位是？”

“爺爺，他們是……”

“老爺爺，我們是阿三的朋友。”

柳清波趕緊回了一句；

對於這種撒謊的話柳清波最是擅長，我冷著臉沒說話，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這個老頭不大簡單，他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他根本就不相信柳清波剛才說的話，也不相信柳清波和我是人。

“阿三……”

“阿三，回來就不走了吧。”

院子裏一群人的聲音此起彼伏，你一言我一語問著阿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質樸的笑容，一群人在一起其樂融融。

阿三也很耐心的解答他們每個人的問題，一字一字說的十分清楚。

今天奔波了一天，再加上阿三體內的寒毒她有些疲憊的瞇了瞇眼睛，那群人似乎看出阿三的不舒服，也有人開口問，阿三也都說是路途太遠太累了。

這些人一聽阿三說累，就都各自走了，院子裏霎時間安靜了起來，只有我們四個人面面相覷，阿三的爺爺見人都走了，在阿三的攙扶下回了屋裏。

這邊的天氣與北方不大相同，我們下車的時候還是熱的很，現如今太陽落了山卻有點寒意逐漸升起，沖柳清波使了一個眼色便也跟著進了屋。

這屋子裏不是很大，裏面家具擺放的很整齊，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掃，想必是有專門的人在照顧阿三的爺爺，屋裏有不少專門屬於巫族的裝飾品大大小小擺放的很整齊。

“你們是來送阿三回家的吧。”

我正看這些裝飾品看的入神，就聽阿三的爺爺開口說了一句。

我微微的挑了挑眉沒回話，一旁剛進來的柳清波卻帶著笑臉湊近了說道；

“是啊，這不是怕阿三一個小姑娘大老遠的回家，不放心麽。”

“你們送我的孫女回家，我很感謝，只是……”阿三的爺爺頓了頓“只是我孫女體內的寒毒，是這位姑娘下的吧！”

我饒有趣味的轉頭看了一眼那老頭，微微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承認。

“阿三，個兩位貴客上點茶，要盛產的大紅袍。”

說著又指了指茶桌前的椅子，示意我們坐下。

“咳咳……當年阿三被九仙處的人帶走，我們都是極力反對，可也做不了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巫族一直沒有大巫庇佑，過的日子都是小心翼翼。

「阿三的爺爺咳嗽了幾聲又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也並非會不要報酬的將阿三送回來，只是現如今巫族能給的東西也不剩下什麽了。

“阿三的爺爺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似乎很是惋惜又似乎在回憶著曾經的光景。”

老爺子說笑了，巫族縱橫千年，巫蠱之術至今無人參透，這是上天賞的飯，怎能說不剩下什麽了？

“我接過阿三沏好的茶，放在鼻尖聞了聞，味道十分的濃香，怕是這些年來巫族也靠著茶的種植，來養活整個族的人。”

阿三心思純正，卻又背負巫族人的使命，我們巫族又殘兵敗柳，如今存活都成了問題，又何來的上天賞飯！

“阿三爺爺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情緒激動，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才順過氣來，阿三在一旁憂心忡忡的看著爺爺，一邊又用害怕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雖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可也聽說過寒毒，天下體內血液有寒毒的沒幾個。

我小的時候聽我的爺爺講過，擁有寒毒的人一個是千層山上的雪仙，掌握天地冰雪寒來暑往，還有一個便是當年一恨成魔的九幽玄女，可雪仙常年冰封在千層山，九幽玄女被封在長白山怎麽能……

“阿三的爺爺不在接著說下去，他像是害怕自己的猜想，因為無論是雪仙還是九幽玄女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他們只是小小的人，沒有能力於這些人物做無謂的掙紮。”

你的確是徐子英的後人，這想法和聰明勁確實於徐子英有些相像，就連阿三的眉眼也長得像他祖爺爺。

“我口中的徐子英便是當年被我劫走的巫族大巫，那時候我身體裏的寒毒越來越嚴重，嚴重到自己無法控制，我得知巫族大巫的血液能解化我的寒毒，便是想也沒想就將他抓來了，只是碰巧，那日正趕上胡四煙和上仙滅巫族的時候，巫族人因為救大巫，派了幾百人來我的住處打算決一死戰，卻沒成想就因為這一下巫族也就僅僅存活了這幾百人。”你爺爺還和你說什麽了？“我頓了一下”九幽玄女的事，可曾多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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