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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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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宮裏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到了長春宮,金珠連忙帶他進了屋子,小太監跪下就說了皇後的吩咐。

“淑嬪娘娘,皇後娘娘請您到禦花園延輝閣議事。”

玉瑤一聽這話,有些疑惑,“公公可知是什麽事。”

青藍會心的上前往小太監手裏塞了一個荷包,小太監捏了捏荷包,收到袖子裏。

小太監也沒含糊直接說出了事情,“貴妃娘娘與索綽絡庶妃、納克達庶妃、張庶妃在禦花園起了沖突,四公主受了驚嚇昏厥過去,太醫正在診治。”

玉瑤瞳孔緊縮,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後宮人人都知道四公主身體不好,沒幾個人會去招惹張庶妃母女,畢竟是皇室血脈,出了事,誰也別想好過。

佟貴妃居然敢去碰一個長不大的公主,真是無所顧忌了。

玉瑤身上正好是一身碧青色的旗裝,也不用特意換衣服了,披了淺藍的厚毛鬥篷就往延輝閣去,一路上在心裏推敲這件事的細節。

索綽絡氏和納克達氏都是跟玉瑤同批進宮的妃嬪,兩人都是庶妃,分配到了延禧宮在惠嬪手下生活,索綽絡氏顏色不錯,侍寢後比納克達氏要受寵些。

兩人都家世不顯,納克達氏更是父兄都戰死沙場,能進宮也是因為顯示皇家對戰死將士的家屬的照料。

住的地方離得遠,位份也差的多,雖然年紀相仿,但是玉瑤跟這兩人還真沒打過交道,對她們的性子也不太清楚。

至於張庶妃,她雖然在長春宮後殿住著,可一向沒什麽存在感,四公主又是住在公主所,玉瑤只見過兩次,更是不太熟悉。

玉瑤冷不丁像是想到了什麽,側頭問旁邊的青藍,“今天是不是四公主來請安的日子?”

青藍一楞,也想到了這,低聲回答:“確實是,張庶妃早早就去禦花園等候了。”

玉瑤大概猜到了,張庶妃絕不是惹事的性格,肯定是索綽絡氏和納克達氏做了什麽惹了佟貴妃生氣,連累了到禦花園等四公主的張庶妃。

整理好表情,進了延輝閣,就看到佟貴妃和索綽絡氏、納克達氏跪著,皇後和皇上在上首坐著,惠嬪在旁邊站著,看見她來了,眼神對過來,□□裸的兩個字浮現在眼睛裏,倒黴。

“臣妾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見過貴妃娘娘。”

康熙見玉瑤來了,眉頭未松,卻還是吩咐道:“免禮,坐下吧。”又突然看到惠嬪還站著,加了一句,“惠嬪也坐下吧。”

“是。”

玉瑤和惠嬪坐下,惠嬪嘴角撇下,心裏都覺得自己十分倒黴,她宮裏的新人惹出了事端,她大冷的天還要來看皇上皇後審案子,一會說不定還要挨訓,新人她才見過幾回啊,就要被連累,真是晦氣。

康熙沈著臉,冷聲問道:“都說說吧,怎麽回事,讓朕見識見識你們到底有多少本領。”

佟貴妃連忙往前走了幾步,靠近皇上,臉上是真實的慌張,正欲開口。

康熙聲音低沈的打斷了佟貴妃,對著皇後說道:“皇後說說怎麽回事。”把佟貴妃晾在了一邊。

佟貴妃臉色白了幾分,露出無助的神色,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皇後溫聲敘述:“臣妾聽聞,貴妃妹妹和索綽絡庶妃起了沖突,罰了三人下跪,四公主過去給張庶妃請安正好撞見她額娘被罰,一時情緒激動暈倒了,就叫李太醫先過來診治,臣妾也還不清楚怎麽一回事,不如聽幾位妹妹說說,也好分辨一二。”

玉瑤一聽就明白皇後肯定隱瞞了事情,她的消息晚了那麽多都能推測出大概,沒道理皇後會比她了解的少,不過皇後這樣說,大家也就這樣聽,沒人會不給面子拆皇後的臺。

佟貴妃本來想先開口,卻被康熙下了面子,叫皇後先說,這就說明康熙心裏大概率認為這事是佟貴妃的錯。

也是,三個庶妃和一個貴妃起沖突,把四公主都刺激的暈倒了,難不成吃虧的是佟貴妃不成。

康熙真是透過現象抓本質,佟貴妃趁剛才皇後說話的時候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想把自己摘出去。

眼圈一紅真真是一個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看的皇後腦仁一疼,有些好笑,這位表妹還真是一個招數用爛了。

佟貴妃抽出手帕剛按在眼角,準備流兩滴淚再開口,康熙臉一黑,直接訓斥道:“作什麽怪,叫你說話就好好說話,不會說就換一個!”

玉瑤強忍笑意,皇上真是太損了,看來皇上沒什麽耐心看佟貴妃作秀了。

佟貴妃被皇上一訓,也不敢表演,萬一讓其他人先說,她可就失去先機了,連忙開口解釋:“皇上,臣妾今日本想到禦花園逛逛折兩只梅花給您,恰好碰見張庶妃和索綽絡庶妃說小話,話語間還冒犯臣妾,臣妾就罰張氏和索綽絡氏跪下,誰想到,竟然被四公主看見了,以為臣妾要害她額娘,臣妾只是一時氣憤,絕無害人之心啊。”聲音顫抖,像是後怕的厲害。

佟貴妃說的話雖然沒說謊,但是明顯有些隱瞞。

康熙臉色一沈,沒有說話,皇後見狀插了一句, “皇上也要聽聽索綽絡庶妃和納克達庶妃的話,”至於張庶妃現在還在四公主旁邊守著呢,寸步不離,皇後也就沒提,康熙點頭。

得了允許說話,索綽絡氏直起身,急忙解釋道:“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和納克達妹妹一起走走,碰到張庶妃,不過閑聊幾句,貴妃娘娘突然出現,直接罰臣妾等人跪在亭子外面的石子路上,四公主來了自然是被嚇到了。”

佟貴妃臉色一黑,索綽絡氏這是把自己摘出去,又把黑鍋蓋到了佟貴妃身上。

索綽絡氏和納克達氏均是衣衫褶皺,額間的碎發淩亂的散出,比起整整齊齊的佟貴妃著實形容狼狽了些,增加了可信力。

佟貴妃說話偏向自己,索綽絡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人各有偏頗,張庶妃現下又在裏面陪著暈過去的四公主。

玉瑤視線移動到下面,看納克達氏跪的板正,臉上毫無慌張,眼神一閃隨即溫聲說: “納克達妹妹也說說怎麽回事吧。”

納克達氏聲音沈靜,竟是難得的冷靜,“確實如貴妃娘娘和索綽絡姐姐所說,是臣妾等言語不敬,貴妃娘娘才會罰臣妾等跪下,想來貴妃娘娘事先也不知道四公主會路過。”

下方的納克達氏溫婉沈靜,這一刻竟比慌亂的佟貴妃更有風範些。

只是這話明顯給佟貴妃開脫,玉瑤皺起眉,也沒聽說納克達家和佟家有什麽關系,納克達氏竟然想投靠佟貴妃不成。

梁九功在外面又問了幾個太監和宮女、禦花園的灑掃太監,康熙也終於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索綽絡氏和納克達氏在禦花園碰見了張氏,三人都是庶妃,同等級的也好說話交往。

索綽絡氏見張氏在亭子裏坐著不動,拉著納克達氏就過去搭話,張氏側過身不搭理,索綽絡氏還在一直說。

親熱的湊在張氏身邊,說著說著就提到了承乾宮的烏雅氏真是好運道,居然能在佟貴妃手下混出頭,等烏雅氏得寵,她們這些庶妃少了恩寵,日子肯定不好過雲雲。

索綽絡氏進宮有段時間了,位分低,家世不好又不是多受寵,應該是為了拉攏張氏,好從這個有資歷的庶妃哪裏知道些消息,讓自己好爭寵,太急迫了些。

正巧佟貴妃郵過來聽到,這下可好,佟貴妃最近過的本就不順,憋了一肚子火,索綽絡氏提烏雅氏承寵,正好撞在她槍口上。

直接把三個人都罰跪,還特意罰跪在石子路上,佟貴妃就坐在亭子裏熏著炭盆,不緊不慢的訓話。

四公主從公主所出來去長春宮,每次張氏都會在禦花園這個小亭子裏提前來接四公主,這次四公主猛然看到額娘被罰跪在冷冰冰的石子路上,本就身體不好,刺激之下,就那麽暈過去了。

索綽絡氏確實是活該,納克達氏在旁邊聽著半點不阻止,可以想見也是不喜歡佟貴妃,張氏和四公主就真是無妄之災了。

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還不能立刻就定下處罰,得看四公主情況如何,畢竟佟貴妃不是故意刺激四公主的,不過到底是皇帝的親身女兒,若是有事,佟貴妃可得扒層皮了。

擅長小兒科的李太醫診治完,出來後躬身稟告: “皇上,四公主本就早產,天生體弱,偏生這次受了刺激,臣已經施針,四公主現在已經睡熟了。”

聽聞四公主暫時沒事,佟貴妃松了一口氣,她也不是故意的,處罰應該也也不會多重。

果然皇帝定下了處罰,聲音帶著冷意,“貴妃罰俸一年,禁足三個月,索綽絡氏罰俸一年,禁足三個月。”

說完便直接離開了,離開之前冷冷的看了佟貴妃一眼,可惜低著頭慶幸著的佟貴妃沒看見。

皇後在皇上走後也吩咐道:“淑嬪,四公主就暫時接回長春宮由張庶妃照顧,缺了什麽只管打發人來告訴本宮。”又看向惠嬪,“惠嬪你多多教導索綽絡氏,不要再如此不懂規矩。”

玉瑤和惠嬪恭敬稱是。

等回到長春宮,玉瑤一邊繡著給康熙青竹荷包一邊想事情,陣帶著青色的線在料子上一來一回。

突然想到了什麽,叫來金珠吩咐了一件事,“金珠,你聯系家裏人查查納克達氏。”

納克達庶妃?金珠有些疑惑,“主子,納克達庶妃怎麽了。”

聽見金珠的問題,玉瑤擡眼看了一下金珠,“納克達氏那天說話偏向佟貴妃,可我卻覺得她是厭惡佟貴妃的,她剛進宮,就算想找靠山也該找延禧宮的主位惠嬪,偏偏對佟貴妃示好。”

納克達氏家裏早就沒人了,那她這樣做的原因必然不可能是為了她自己過的好,一定是為了宮外的事,可要好好查查,玉瑤有種預感,納克達氏一定有大問題,說不定與佟貴妃有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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