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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先生帶我去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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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祁擡手的動作一頓。

然後沒有太多猶豫的落了下來。

“呼, 剛才可真驚險。”站在司儀旁邊的郡守大人長出一口氣。

“上蒼保佑。”站在他身旁的縣令笑著說道。

“上蒼?”另外一名縣令語氣尖酸,“如果不是所謂的上蒼,我們現在會站在這裏嗎?”

眾人劫後餘生, 反應不一。

唯有司儀茫然的看著落在身後的高高泥石堆,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司祁也覺得哪裏有點不太對勁。

明明他可以使用法力, 隔空操縱坍塌的泥石,為什麽要自己跑出去救人, 還讓那麽多人看見了。

哪怕操控記憶的術法對他而言不算什麽難事, 可他到底是莽撞了。

想來想去,司祁覺得,司儀這個世界之子身上的霸主光環太可怕了, 比司玉那家夥還要可怕, 連他的神智都給影響了。

因此之後見到司儀, 司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盡量用平常的語氣和他講話, 警惕自己任何可能過線了的舉動。

卻沒想, 自己徒弟險死還生的回來,他這個做先生的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上前安慰,本身就很不合理。

司儀想想自己方才將死前的心情,又看看先生仿若無事發生的模樣,眸色沈了沈。

郡守等人可不知道司儀此刻心裏有多難受,他們只覺得雙喜臨門, 特別高興。

一喜當然是自己逃過一劫, 身處泥石流下方竟然那麽幸運的半點事也沒有。

二喜便是司祁的出現給大家帶來了巨大的幫助,無論人力物力還是心靈上的鼓舞, 都是如此。

更有意思的是, 司祁這次帶來的食物, 來自於梁省;帶來的藥材與大夫,來自於山省;帶來的青壯年義士,來自四面八方各個地區,都是那邊小有名氣的各行各業精英。

這些人與物,全都來自於秋朝的貧困地區,是被那些權貴們壓榨過後舍棄掉的棄子。

這兩年來,他們所在的家鄉頻頻出現災情,這次的江省更是因為水患問題直接從地圖上消失。

多虧了這兩位師徒的幫助,大家才能好好的生活到今天,甚至還留有餘力的跟著司祁去幫助其他地區。

此刻見面之後,郡守對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同伴格外親切。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幫助,還因為,大家都有著同樣的經歷,同樣的立場。

如果以後司祁提出請求,希望他們去其他地區幫忙,他們肯定會去。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身處絕望時遇見援手的感覺。

隊伍的氣氛因為醫師義士還有美食的加入,變得活躍起來。

司祁這個先生做起事情來,確實是比學生要更加游刃有餘一些。

明明是同樣的應對流程,司祁處理起來就是要更加完美,更加妥善一些。

比如說眾人在抵達最近的縣城後,因為遷徙的人數實在眾多,郡守擔心這邊的縣令會誤認為他們是逃難來的流民,主動上前,試圖請求縣令通融一二,至少給他們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然而那邊看守城門的士兵一點沒抗拒他們的出現,反倒吃驚說好過來逃難的人,怎麽精神狀態這麽好,人數還這麽多,一個個拖家帶口的,這哪裏像是逃難。

郡守驚訝的跟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邊的縣令早早便收到了司祁派人送來的信件,拿到了司祁帶來的救援物資,一開始便做好了接待的準備。

郡守不得不感嘆司祁師徒倆的能力。

難民們進入了縣城,縣裏的人一開始知道消息後還很害怕,印象中的流民那可是餓極了連人都敢吃的。

可實際偷偷過來瞧過之後,嘿,這群人看著像是背井離鄉嗎?坐在一張張幹燥的草席上,抱著孩子與家人們面帶微笑,半點怨懟的感覺都沒有。

一群人高馬大的青年在人群中來來回回的跑,給這群難民送吃的送用的,近百名背著藥箱的大夫在人群中走動,這裏問診,那裏回訪,這還能是難民?

嶼$汐-獨#家  那他們這群連病都看不起的縣裏人,豈不是連難民都不如了?

也是這時候,朝廷那邊的回信可算是送來了。

結果並不算有多出乎人的預料,郡守看完後忍了又忍,臉都憋青了,到底還是忍不住,當場破口大罵起來,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

縣令等人或是灰頭土臉,或是冷笑譏罵,憋不住就與身旁的下屬大倒苦水,消息很快傳得到處都是。

老百姓們聽說這件事後,並沒太多震驚的感覺。

比起那些一輩子都在讀聖賢書,意識到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後自甘墮落來到偏遠省份的官員。這些土生土長在這些地方,深刻感受過朝廷是何等存在的百姓,更清楚自己面對災難時會淪落怎樣處境。

他們一開始就對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抱有多大指望,這位尊貴的陛下能不在天災發生的時候雪上加霜,派人逼他們去成為活牲,他們就謝天謝地了。

因此聽到從京城回來的人說,朝廷讓他們自生自滅,不會為他們提供任何的援助,還恐嚇他們絕對不允許靠近京城一帶,大家也只是“果然如此”的平靜接受了。

事實證明,哪怕不用朝廷幫忙,他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為什麽非得要去向那群除了好運,別的什麽都沒有的家夥求助呢。

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百姓並不在乎誰是皇帝,他們只在乎誰能保護他們,讓他們衣食無憂,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他們非常感激帶著他們這麽多人活下來了郡守等人。

經過這次事件後,江省徹底消失在了地圖上。江省的百姓無處可去,被司儀帶著分批融入到了附近的各個縣城,或者幹脆跟著他們來到了梁省。

背井離鄉讓人不安,只是還不等這群難民憂心接下來的生活,他們就發現這裏和江省完全不一樣。到處都缺人工作,稍微一找就能找到可以做的活計,而且食物豐裕,物價也不高。

這裏比起江省美好的仿佛桃源。

原本還因為丟掉了祖輩留下的田地每天都難受到不行的老人們,現在也不整日唉聲嘆氣了。家裏的婦人去紡織廠工作,男人就去一些被叫做工廠的地方幹活,即使是老人也能找一些輕省的活計帶回家裏做做,掙點生活費。

他們從沒想過日子竟然能過得這麽輕松,只要肯努力,就能拿到錢,吃得起飯。

“還是梁省的日子好過啊。”一位老人坐在家裏,一邊喝著濃粥,一邊心滿意足的感慨。

“我聽說一年前,梁省比我們江省還不如。連年的旱災,地裏根本長不出什麽糧食。”旁邊坐著的男人說。

老人聽後很是疑惑:“不都說梁省土地好,隨便種些什麽都能有收成嗎?”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男人撇撇嘴:“以前我們江省也被人說是漁產之鄉,隨便用網在江裏一撈,那海貨都是一船一船的運回來,可那都是多少輩以前的事情了。”

老人想起過去的輝煌,追憶道:“那時候人人都說術士是天上下凡的仙人,給我們帶來好運……”

“呵,世上哪有免費的餡餅。”男人每每想起自己的家被江水淹沒的場景,心裏總是一陣刀割般的難受:“我們廠裏的管事說,當日因今日果,借來的錢好花,可總有還錢的那一天。京城那邊的人拿走咱們所有的東西,可還債的卻是咱們!他們不在我們危難關頭幫忙也就算了,還再三下令攔著咱們,不讓咱們逃去京城,光想想就覺得窩火。”

“咱也不興去京城。”老人搖了搖頭:“那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地方,咱們這樣的過去,就是給人當活牲的份。”

提起這個,眾人均有些沈默。

每逢災情,選些人出去當活牲,已經是秋朝的常規操作了。

之前幾年總是能聽說哪裏哪裏的人突然死絕,其實就是朝廷遇到了麻煩不知道怎麽解決,幹脆將某地的人當做祭品上供給了神明。

“可梁省不也是這樣嗎?”老人的妻子說:“我看生活在這邊的人,就沒有幾個是瘦的,難不成是搞了活祭……”

“娘您別亂說。”工人連忙打斷:“郡守大人再三說過,咱們這裏不準搞這些東西。如果哪天遇到術士要求了什麽,咱也不能聽。”

“你這孩子。”阿娘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娘好端端的怎麽可能去信這個,娘就是擔心……”

擔心這邊的大人把他們這些外鄉人騙來之後,讓他們成了祭品。

“沒有的娘,”工人笑道:“咱們廠裏的管事別提有多討厭京城的人,他們自己當初也差點被朝廷下令搞活祭,比咱們更痛恨這些呢。”

“那梁省到底是怎麽回事?”老人疑惑,“不是說地裏長不出糧食麽,可我看這邊吃的東西並不短缺,價格也不貴。”

“主要還是因為司先生!”提起這個,工人聲音忍不住亢奮的大了幾分,“爹您不知道!之前咱們家被水淹沒,郡守大人帶著咱們逃難,其實是得了高人指點。司先生一路上給咱們又送食物又送藥,還給咱們安排了去處,他可真是位活菩薩!”

“我聽人說過這位先生。”一直沈默著的工人妻子開口道:“紡織廠的女工總說是司先生救了她們,給她們帶來了神奇的種子……那種子長出來的麥穗沈甸甸的,產出的糧食比往年至少多了七八倍!”

“這麽多!”全家人都被嚇了一跳。

“不止呢,咱們工廠也是司先生請郡守大人建的。”女工平日工作的時候,手裏在忙,嘴上總是會和身邊的夥伴聊一聊,一來二去便知道了不少:“娘您之前不是說這邊的布便宜麽,其實那些布做起來可簡單了,我一天就能織出兩匹。”

老阿娘不是沒幹活織布的活,聞言實在是無法理解:“這怎麽做到的?”

“那紡織機和咱們以前的不一樣,特別好用,織起布來一點也不費事。”女工說起這個,臉上仍帶著些不可思議。

她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第一次走進工廠時的畫面,戰戰兢兢的她當場被周圍女工的操作看傻了眼,等到自己上手以後,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

後來看布價這麽便宜,又聽廠裏女工與她解釋,她才明白,原來布價便宜,是因為這邊的麻產量高,制作也方便,所以總體算下來,即使這布比以前更平整結實且耐用,價格反而比以前實惠的多。

就好像靠近江河的地方,魚賣得總會比別的地方要便宜一樣。

這是好事,女工自然是歡迎的,可女工發現,這裏不光布,連糧食、用具,通通都比江省便宜。

這是不是說明,梁省不光食物與布匹,包括其他東西,其實都像織布一樣,輕松快捷,不需要擔心供應不上呢。

女工不懂什麽大道理,也沒有高瞻遠矚的眼光,可她僅憑這點,直覺梁省肯定不止表面上看來的這麽簡單,以後生活在這裏,日子定然不會過得太差。

然後她便聽到家裏的老人說:“誒……真是多虧這位先生了。咱們這一家的命,可全都是郡守老爺,還有司先生救下來的。”

“是啊,”女人的丈夫說:“以前外邊那些糟了難的人,哪個不是家裏少了人,或者自己沒了命的……咱們現在竟然還能團團圓圓坐在這裏,實在是老天開眼。”

“那位司先生在哪兒,娘想過去感謝他……”

“司先生就住在郡守大人安排的院子裏,不好隨便打擾。不過他偶爾會去各個工廠察看情況,沒準什麽時候兒子就遇上了。”

“那你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感謝,這可是救命之恩。”

“您放心,肯定的。”

……

臨近秋天的時候,司祁去制造廠察看新出產的鏡子,突然被一位工人小聲攔住。

看見對方表情,司祁若有所覺,再聽到對方的感謝,司祁笑著接受了。

“我都聽他念叨半年多了。”一旁站著的管事見狀笑著打趣那人:“整天就聽你問我司先生的事情,現在見到可圓滿了?”

那工人瞧著很是不好意思:“沒有打擾到司先生就好……”

“不會打擾,”司祁笑道:“你在這邊住著可好?”

對方臉漲紅,吭哧吭哧的說:“很好,很好,謝謝司先生。”

“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可沒關系。”

“怎麽會呢,司先生這就太謙虛了。”管事在一旁笑著打趣,語氣卻是格外誠懇:“您救了我們的命,還給我們帶來這麽多的東西……”

這話說起來可就沒完沒了了,司祁只能笑著擺手。

他在管事的陪同下看了工廠制造出的鏡子,管事神色格外驕傲,“這麽清晰的鏡子,即便是拿去王宮裏,也絕找不到更好的!”

司祁拿起一個巴掌大的手鏡照了照。鏡面中的青年樣貌絕美,氣質出塵,一頭烏發濃密順滑,連最細微的發絲都能照的清晰可見。

這其實就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主體用玻璃制作而成的鏡子。只是放在這個主要還是靠銅鏡與水面察看自己模樣的時代,已然是堪比神器一樣不可思議的寶物了。

許多人第一次看到鏡子,無一例外都被嚇了一跳。

大家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場面看起來熱鬧極了。

“天吶,我的鼻子怎麽這麽難看!”

“我都不知道我原來這麽胖!”

“你確實和鏡子裏的那人看起來一模一樣,所以我應該也和鏡子裏的自己一樣!我原來長成這個模樣!”

“我比我想象中的要美多了。”

被所有人圍在中間的鏡子,在陽光下反射出的璀璨光線,那用珍貴琉璃制作而成的完美外表,仿佛只有王公貴族才能享用的珍寶。

管事本來打算喝令大家離遠一些,不要亂碰這珍貴的寶物。

但在他喝令前,大家已經驚訝完,躲躲閃閃的不敢靠近了。仿佛深怕這東西會懾走他們魂魄一般,小心翼翼探出一個頭,看到鏡子中出現自己的腦袋後,又連忙縮了回去。

管事:“…………”

想起當時大家瑟瑟縮縮的模樣,管事忍不住笑出了聲。

同時也很是自豪,自己竟然真的能按照司先生給出的秘方,制作出這等神物。

有了這等手藝,他以後不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捧著。

他對司祁詢問:“先生,這寶物,小的要為您收到哪裏?”

司祁搖了搖頭,語氣隨意:“不用收起來,直接拿去賣了吧。”

管事目瞪口呆,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賣?咱們這的東西,也能賣到京城了嗎……”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壯舉呀!足夠他們驕傲一輩子的了!

“那邊不急,”司祁隨手放下手裏的鏡子,“先緊著我們自己用。價格不用定太高,留些利潤運營廠子就行。”

管事聽後直接楞了。

“可是……”

管事語氣猶猶豫豫,顯然覺得這太不可思議。

拿去賣給王公貴族,哪怕只賣出去一個,估計就頂得上賣給百姓們一萬個的利潤。

而一件東西如果老百姓家人人都有,估計王公貴族們也不會樂意用大把大把的銀子去購買。

他們只是有錢,又不是傻。

司祁好笑道:“本就是造出來想讓你們過好日子的,有什麽好可是。”

管事聞言,看向司祁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位聖人:“司先生,您對我們的恩情,我們真是幾輩子都還不清……”

“用不著還,你們得到的一切,都是靠你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這些東西不也是要花錢買麽?”

“那兒哪能一樣……”管事心裏頭暖烘烘的,都不需要司祁提醒,主動道:“您放心,這制作鏡子的秘方,我絕對誰都不會說,不會給您添麻煩。”

司祁好笑道:“那就有勞你了。”

管事心裏特別滿足:“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他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剛好這時候,郡守大人路過這邊。聽說司祁就在附近的制造廠裏,特意帶著下屬走了過來。

迎面看到對面有人穿著一身官府,品階還與自己一樣,郡守連忙拱手問候,滿腦袋思索的都是到底是誰來了這邊了卻沒和他打招呼。

然後就看見對面的人也朝自己拱手行禮,連忙開口:“有失遠迎,不知這位大人從何而來……”

一旁看到這一幕的司祁與諸多工廠工人:“…………”

郡守大人久久沒聽到回答,疑惑起身,見對面人也起了身,便走過去:“這位大人……”

一走進,發現這人身量瘦長,面容熟悉,郡守大人心中生疑,忍不住再問:“您怎麽……”

司祁實在是忍不住低笑出聲:“大人,對面沒人。”

郡守聽到司祁聲音,連忙問好:“司先生。”

司祁走過去:“大人,這是鏡子。”

“鏡子?”郡守當然知道鏡子是何物,他臥房就有一個,可那東西不應該是銅黃色的嗎?

回頭再看,猝不及防看到那人也剛好側過臉,臉上有著如出一轍的不解與疑惑,郡守心頭猛地一跳,好久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他冷不丁蹦出一句:“我原來長這麽醜?”

圍觀群眾:“噗哧。”

郡守沒聽到周圍人的笑聲,嘖嘖稱奇了好一會兒,這才與司祁說了自己過來的緣由:“這次朝廷派來的征糧隊伍又要來了。”

“大人作何打算?”司祁慢悠悠問道。

“先生應當明白我等的意思。”郡守面色柔和,語氣卻是極為堅定。

去年,梁省百姓雖有糧食,手中卻無銀錢,朝廷自覺他們活不下去,想要從他們手裏榨出最後一點血汗,將鹽價擡得極高。

人是必須要吃鹽才行的,可鹽鐵茶等東西全都由朝廷把控,禁止私人制造售賣。百姓們買不起鹽,又不知道從哪兒弄到鹽,一時間對朝廷怨聲載道,可把郡守等人急壞了。

走投無路之下,郡守等人求到司祁頭上,想問問先生是否有賣糧買鹽之外的辦法,司祁語氣平靜說出來的話把郡守他們嚇了一跳。

司祁說,他有辦法制鹽,且制作出的鹽無論純度還是口感,都比朝廷販賣的那等次鹽要好上許多。

這等於是在公開詢問,郡守等人到底是要歸順朝廷繼續委曲求全,還是為了百姓,和司祁一起反了。

當時郡守等人僅僅只是沈默了片刻,便詢問司祁制鹽的細節,算是徹底與司祁成了一條船上的人。

現在詢問司祁意見,想來也肯定不是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那朝廷今年必定會加重許多的稅收,而是問司祁“咱們今年要不要翻臉,還是什麽時候再翻臉”。

那躍躍欲試的造反態度表現的比司儀還積極。

司祁道:“大家剛從災荒中緩過來,再等一等。”

郡守明白司祁的意思,頷首道:“先生愛民如子,自當徐徐圖之。”

愛民如子是這麽用的嗎?司祁好笑道:“您這話說的,在下對建功立業並無興趣。”

郡守看司祁不上當,心有遺憾,“先生學識淵博,奈何太過淡泊名利。”

司祁搖頭,“我只想大家過得好就夠了,大人若是有何想法,可與在下的弟子相商。”

司儀其實很擅長這方面的事情,郡守等人也是看在眼裏的,從來沒敢小瞧過他。

只是司儀本人的態度很明顯,他更推崇他師父,大家也是覺得司祁更值得所有人信服。

可惜司祁本人對這方面根本不感興趣。

所以郡守等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司儀了。

這兩年,郡守慢慢從司祁口中聽出了一點口風,知道司儀的真實身份。

選擇司儀當頭領,確實名正言順。

郡守無奈作罷,側頭看向豎在一旁的鏡子,越看越覺得神奇:“先生的智慧實在是令下官佩服。”

一旁管事笑著道:“先生說,日後要讓這鏡子,如陶瓷瓦罐一般,家家戶戶都能用得起!”

郡守一聽,驚訝道:“此物這般便宜?”

“便宜,尋常人家,三口人做活,一個月稍微省吃儉用些就能買得起一面全身鏡了。若是這個手鏡,只需兩天的工資便能買來。”管事心裏飛快估算了一下價格。

郡守饒有興致的圍著全身鏡看了一圈,突然靈機一動,興奮說:“不如,我們把這全身鏡獻給皇帝,讓他免了咱們今年上漲的糧稅?”

在場眾人:“…………”

您有聽清楚,剛才管事說,這鏡子家家戶戶都能用得起嗎?

郡守理直氣壯:“這等寶物,難道皇帝陛下見到過?僅僅只是些許糧食而已,比起糧食,陛下肯定更喜歡這個!”

管事見狀,精明的出主意:“那等咱們把寶物獻出去了以後,再把它拿去市集售賣吧。”

眾人無力吐槽:什麽寶物能在市集裏買得到啊。

不過……

大家樂呵呵地點頭讚同:“這辦法好!”

“可不就是寶物麽!”

“陛下肯定沒有見過!”

他們就樂意幹這種缺德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哼哼,說好的中午加更,看我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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