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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先生帶我去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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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郡守後, 司祁坐在椅子上,徒弟司儀懂事的給他倒了一杯茶。

司祁在喝茶的空隙,開始了每日一問:【楚沨有消息了麽】

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 司祁一直沒能找到楚沨。

司祁思考過楚沨為何這麽久了都沒有出現:或許是遇到什麽困難,被困在什麽地方無法離開;又或許忙於救人, 被事情耽擱了。

以楚沨的本事,無論他在什麽地方, 總能闖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那些在亂世之中成名的人, 或許就有楚沨。

所以司祁選擇梁省作為造反的初始地,想要看看這個曾經被世界之子選中的地方,楚沨會不會出現。

然而依舊沒有。

司祁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力混亂, 楚沨的意識不慎進入了其他時代, 與他錯開了。

可心裏又總抱著一絲僥幸, 覺得他會在某天突然出現。

搖了搖頭, 司祁喝完了手中的茶, 註意到徒弟關心的目光, 司祁淺笑說道:“去收拾行李吧。”

司儀開心一笑:“學生這就去!”

……

天氣炎熱,司祁行走在山間,忽而想起了一些原世界線的事情。

在原來的世界線,司祁沒有出現,司儀還在逃亡的路上,這邊土地幹裂, 作物被高溫悶燒, 死在了土地裏。

許多農民踩著幹巴巴宛若石塊的土地,看著裂開的縫隙中發焉發黃的作物, 望著頭頂熾熱的、仿佛要把人活活逼死的烈陽, 絕望的嚎啕大哭。

梁省郡守看著低頭耷腦, 儼然長不活了的作物,唉聲嘆氣。

再過幾個月,秋季到來,朝廷派來的官兵也要趕到了。

到時候梁省的百姓如果留下來,只是坐著等死的份。他們會被剝削走最後一絲利用價值,成為京城那些權貴們的活牲,為他們的平安享樂貢獻最後一絲力量。

可他……怎麽舍得呢?

這是他用盡全力,也想讓大家過上好日子的子民啊。

所以他找到了各縣城的縣令,與他們說明了情況。

能待在這邊安心做官的人,除了個別得罪上峰被丟在這裏,根本不想做實事的無能之輩,就是真的一心愛民如子的好人。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過後,作出了無奈之下的最後決定——離開梁省,去其他地方過日子。

天下之大,只要人還活著,總是有希望的。

雖然百姓們很難做出背井離鄉的決定,可土地都這樣了,住下來還能怎麽活?

因此,等到前往梁省索取梁省的官員抵達梁省,看到的就是比往日更加蕭瑟,毫無人煙的破敗街道。

被隱瞞情況丟在原地的幾個昏庸官員氣得跳腳大罵,與京城來人不斷訴苦。京城過來的官員怒不可遏,上書一封,將梁省的郡守與百姓說得無比惡劣,竟然拋下為秋朝種地的重要職責,辜負了皇帝對他們的信任與囑托,就這樣跑了!

這是置天下百姓於不顧,將皇權威嚴絲毫不放在眼裏啊!

皇帝看完奏折龍威大怒,下令抓捕梁省逃犯,抓住後送往各省,淪為人牲,擇日處斬!

本就被逼得背井離鄉,一路上吃夠了苦頭的梁省人徹底瘋了。

留在原地是死,離開了也是死,這狗皇帝到底想怎麽樣!

望著氣勢洶洶的追兵,百姓們哭天搶地。

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位身形古怪,仿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男人,他帶領一群人擋下了朝廷的追兵,保護了哭喊哀求的百姓。

不止如此,他還帶著大家到了一處山清水秀,適合耕種的地方,讓大家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等到大家終於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他又告訴所有人,即便我們在這邊安家立業,有狗皇帝把持朝政,我們總有一天會被找到,會被清算。

想要保護好我們的家人,我們只能拿起武器,起兵造反!

大家聽到這話,惶惶不安,覺得他們這麽點人,怎麽可能與皇帝鬥。

可誰知,接下來各地各省都陸續爆發了天災,百姓們民不聊生,恨死了朝廷派來殺死他們的官兵,紛紛揭竿而起。

自此,猶豫中的百姓不猶豫了,他們加入了造反的隊伍,拼了命的耕種土地,提供糧食,在這片荒蕪的,偏僻的省份,燃燒起第一朵火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誰都想不到後來秋朝竟是被這場大火焚燒殆盡……

所以這場旱情,等於是秋朝覆滅的誘因,也是各地天災即將爆發的最初征兆。

司祁看小徒弟爬山熱得汗流浹背,取出面巾用壺中的清水打濕後,遞給司儀。

司儀面頰紅通通地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今天是師徒倆上山察看藥草生長情況的最後一天,村民們都跟著二人學習如何辨認草藥采摘草藥。

習慣了在山裏行動的采藥人,此刻忙碌一上午,身上多少帶著些狼狽。

司祁神色不變,一身白衣潔白如新。腳上更是沒有沾染多少泥土,行走在起伏不定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輕松優雅的光看著都讓人心生向往。

司儀用面巾擋住小半張臉,偷偷摸摸總忍不住去瞧自己的先生。

先生清冷出塵,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他的先生,果然是世界上最俊雅,最強大,最完美的人。

正想著,一行人看完藥草後,準備下山。

司祁對村民們說:“明日我便要離開了。”

眾人心中皆是萬般的不舍。

“這邊毒蟲眾多,山間瘴氣頻發,那些醫書,你們需得仔細學習。”司祁叮囑道。

一群生活在山谷裏,原本極其排外,性格警惕又古怪的村民,此刻看向司祁的目光,就跟看他們祭祀的祖神一樣崇拜。

聽到司祁的叮囑,大家沒有不應的,還爭相說著自己家裏有什麽好吃的東西,想要邀請司祁品嘗。

司祁笑著一一回答了。

司儀有了最初的經驗,每每看到別人把司祁圍在中間,就總想擠進去,吸引走司祁的一些註意。

他說:“先生,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司祁:“接下來該返程回梁省了。”

司儀算了算時間,猜測道:“也不知道先生種下的玉米和甘薯,情況怎麽樣了。”

“這些玉米和甘薯可真是大寶貝!”站在農田前的農民們喜笑顏開,恨不得沖上前去將這群爭氣的小可愛們抱在懷裏,用心疼愛。

原本被司祁帶來的小麥種子驚喜過很多次的郡守望著面前幾乎和人一樣高的玉米桿桿,還有與油油一片的甘薯葉子,震驚道:“這真是之前我們種下的那些種子?”

“這玉米和甘薯可真是好東西,以前為何從來沒有被發現?”

“司先生可真是咱們的大恩人。”

這段時間,梁省各地的氣溫比往年高了太多太多,許多百姓剛剛步入夏季便覺察到了不妙,憂心忡忡地裏的糧食會不會撐不下去,每天都在祈求上天開恩,讓今年可以風調雨順。

然而之前百年梁省有多幸福美好,接下來他們就會有多痛苦絕望。

氣溫一天天的升高,地裏的那些秧苗肉眼可見的萎縮下去。

就在大家害怕的恨不得一天都蹲在地裏,親眼看著糧食一點一點好過來,大家突然發現,那些從官老爺手中領到的,據說是司先生親自帶來的小麥種子,竟然一點事兒也沒有,特別堅韌特別茁壯的生長在土地裏,昂揚著那翠嫩欲滴的小腦袋。

簡直是奇跡……

郡守聽說消息後,當時只覺得無比慶幸。

如果不是信中的友人再三強調司先生的才幹,對司先生的德行無比推崇,郡守根本不敢冒險,在這種大事上選用外人帶來的種子——如果這些種子都沒發芽,或者產量極差,那梁省的百姓就完了!

可就結果而言,他選對了,司祁確確實實不負盛名,是一位若神仙一般不可思議的人物。

他帶來的種子比梁省數百年來篩選出來的糧種更加完美,完全做到了好生長,耐高溫的特性,說不定產量極大也是真的!

險之又險躲過一劫,郡守大人看到司祁送來的那些小麥種子,感激的不得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聽到手下匯報,說玉米和甘薯也進入生長的下一階段。望著面前冒出尖尖來的玉米穗兒,郡守數了數一棵玉米桿子上的果實數量,又看了一眼玉米的生長密度,再推算了下梁省種植玉米的土地有多少……

頓時被震驚的無以覆加!

這這這,梁省這是要時來運轉,否極泰來了嗎!!

想起司先生之前說,等到秋收的季節他就會回來。

郡守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快些見到那位大人了。

只是在那之前……

郡守招了招手,讓手下過來,命他們將各地的縣令召集過來,同時還要瞞著那群屍餐素位的個別昏官。

手下領命照辦。

於是,等司祁帶著四個多月不見,又長高了一截的司儀回到梁省時,等候在這裏的官員微妙的少了幾個,司祁心領神會。

百姓們聽說司祁到來的消息,興奮的從各地趕來,站在路兩旁夾道相迎。每個人手裏都捧著一竹籃碩大的玉米和甘薯想要送給司祁,孩子們抱著金燦燦的麥穗不停揮舞,大家哭著喊著,激動到流淚的呼喚著司祁的名字,場面看起來熱鬧極了。

一些官員看到人們臉上充滿希望的模樣,著實是有些憋不住,用袖子擋住臉,悄悄揉了揉眼睛。

司祁笑著和大家打招呼,一路在大家的簇擁下來到了幾個月前住過的院子。

院門口擺滿了各式各樣珍惜的蔬果和糕點,這都是大家的心意。

郡守眼中露出笑意,邀請司祁進入休息,一行人與司祁在屋子裏商談了許久許久,直到天色暗下,廚子們做好了一桌豐盛的佳肴,這才離開了談話的書房。

每個人都吃的十分盡興。

在大家準備告辭離開前,司祁拿出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柔軟的,雪白如雲朵的棉花。

一個是肥嘟嘟的,烹炸煮炒,無論怎麽烹飪都格外美味的馬鈴薯。

郡守若有所覺,小心翼翼地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過那兩樣東西。

“這是……”

司祁笑著道:“這是棉花和土豆。”

“棉花輕便保暖,柔軟透氣,無論制作成衣物,還是放入被子中填充,都是上佳的選擇。待到來年開春,播種下來,百姓們冬季便不用再擔心嚴寒的問題。”

“土豆產量高,與甘薯一樣十分充饑,口感也極好。與小麥、玉米輪作,發病概率低,還利於消滅雜草。更關鍵的是,土豆可以在冬季種植,只要氣溫沒有低到水結成冰的程度,土豆便不會凍傷。”

周圍的縣令等人越聽越難以自持,紛紛擠上來近距離圍觀兩樣作物。郡守感覺到捧著棉花的那只手明顯很快暖和了起來,下意識輕輕捏了捏,又感受了一下輕若無物的重量,驚喜的臉上笑容怎麽也合不攏,興奮道:“好東西,這都是好東西啊!”

旁邊幾人議論紛紛:“竟然冬天也能種植!”

“這個棉花看起來蓬松柔軟,沒想到還能抵禦冬日的嚴寒!”

“司先生,這是您從天上帶來的雲朵嗎?”

一群人看著棉花那白雲一樣的外表,還有輕飄飄的重量,看像司祁的眼神越發像是在看神仙了。

竟然連天上的雲朵都能摘下來當被子蓋,司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到?

司儀聽後也猛然一驚,看向司祁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崇拜的情緒絲毫不加遮掩。

司祁哭笑不得:“不,這是我從酷暑之地,與嚴寒之地找到的作物。”

大家露出遺憾的神情,好像比起司祁是神通廣大的博學之士,他們更願意相信司祁是神仙。

司儀卻是露出狐疑的神色,他跟先生學習過地理常識,知道這兩個地方一個南一個北,根本就是相反路線。

可先生路途中,並未與他分開過那麽長的時間,通常只是去個三五天就回來了。

三五天,能走多遠?這還沒算上回程的時間。

先生到底是從哪兒得到的這些東西?為什麽這些東西以前從來沒有被當地人發現過?而且,那些成長速度與產量遠比尋常小麥優秀無數倍的小麥種子是怎麽來的?先生年紀輕輕,為何能懂得這麽多東西……

司儀越想越覺得疑惑。只是他對司祁的信任早已超出了尋常界限,哪怕警惕多疑如他,也一點不想把司祁往壞的方向去想。

這個壞的方向,當然是司儀最不希望看到的那個方向。

誰讓這世上,神通廣大,手段離奇等詞匯,往往是用來形容他恨不得一個不剩全部消滅掉的……

術士。

司儀搖了搖頭,強行讓自己無視掉了這個念頭。

秋季到了,來自京城的官員也要來了。

郡守大人早早做好了準備,完全不需要司祁提醒,提前數月便將全省上下通通打點好。

該關起來的不安分昏官被關起來;多嘴的人被周圍人反覆警告恐嚇了無數遍;心裏深怕好不容易種出來的食物被搶走的百姓提前聽到了縣令村長等人的提醒,將作物收割好,將糧食都藏好,做出一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悲戚模樣,癱在街頭巷尾哀聲嘆氣。

過來收取糧食的人來之前已經知道這邊的天氣比往年更加炎熱,心裏打定主意哪怕郡守等人死活交不出糧食,也要逼著他們把東西交出來,不然就殺人。

他完全沒想到在這種貧瘠的土地上,還能有植物頂著烈陽茁壯成長,甚至還大豐收了。

看著一群面如死灰的官員,聽著不遠處街邊淒淒慘慘的低泣,官員心情煩躁,大聲呼喝:“這般死人臉,是家裏死人了,還是做出來故意給本官看的呢?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的那點小心思,今年的食物必須得拿出來,一粒米也不能少!”

站在周圍的百姓看著對方那萬惡的嘴臉,恨不得撲上去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心裏越發不敢將今年豐收的事情說出來——否則那些好不容易長出來的糧食,絕對會被搶走!!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大家哭得更大聲了,仿佛痛苦的看不到半點活下去的希望。

官員越發篤定這群人今年肯定收成不好,抽出一根鞭子狠狠甩在地上,指著周圍賤民大吼:“都給本官閉嘴!”

郡守連忙上前討好:“大人息怒,下官,下官一定想辦法……”

“你早該想出辦法!”官員怒喝:“每次都要本官再三要求,才能讓本官回京交差!像你這等無能之人,早該叫陛下將你奪取官職,貶為庶民!”

百姓們心中愛戴郡守,聽到這話氣得咬牙切齒,郡守卻是毫不覺得羞愧,低著頭伏低做小,不斷道歉:“您請息怒……”

他們擠著笑臉把人請到府衙,外面的百姓鴉雀無聲,心裏都堵著一股火,想要發洩,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洩。

郡守等人與官員周旋了一周多,總算湊足了大半的糧食,還有大把的黃金白銀,把氣哼哼的官員給送走了。

這期間,沒有任何人給官員通風報信,或者把玉米甘薯等物放到他們面前。

這群早已被氣運寵昏頭的官員們根本沒有派人去調查的打算,自以為達成了目的,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們可不稀罕在這種什麽都沒有的破地方久待。

“來年可不一定這麽好忽悠了,”郡守搖了搖腦袋:“消息總是會傳出去的。”

那群百姓不會和朝廷洩密,可總是會與自己身處外地的親人講述這邊的情況,讓他們來這裏生活,或者把玉米與甘薯帶出去,讓親朋好友種植。

這種事情沒法攔,也不應該攔。

畢竟這年頭吃不飽肚子的,又不止梁省一地。

梁省周圍那些地方日子同樣過得艱難,梁省前幾年交不出糧食時,還是郡守去求人,人家勒緊褲腰帶擠出來的糧食,救濟給他們的。

那可不光光是應付朝廷的糧食,還有來年的糧種,以及糧食百姓接下來的口糧,是真正救命的糧食。

他們總得報答回去。

周圍早就受了一肚子火氣的縣令們哼哼道:“他們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反正我打死不可能妥協!”

能在這裏當官的,全都是性格倔強,不願與之同流合汙的人。

他們寧可在這邊忍饑挨餓,也不願意壓榨百姓過好日子,那是真正的寧死不屈,一心為民的人物。

甚至還有人直言不諱的說:“如果不是司先生給了我們希望,老子早就帶人反了!”

“誒。”

“慎言。”

旁邊官員們皺著眉頭告誡了一句。

他們沒有露出忌憚避嫌之色,顯然心裏也不是沒那種想法的,不過是沒底而已。

“你們與先生說過這事了嗎?先生是怎麽想的,他願意幫我們嗎?”之前開口說大不了造反的官員期待的看向郡守。

郡守沈默片刻,在眾人驚喜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先生早有打算。”

“那——”

“先生給了我一些東西,讓我們安心生活,多多積糧。”郡守說。

“他還說有了充足的食物,一些事情才有底氣去做。”

眾人面露喜色,紛紛出言附和:“是這個道理。”

這天,司儀早起做好了自己與先生的早餐,起身去喚先生起床。

床簾將外面的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司儀走過去,將簾子打開,光線從外照射進來,落到躺在床上的青年身上。

青年聽到聲響,捕捉到周圍光線變化,懶懶地在床上翻了個身。

烏黑如瀑的柔順長發順著動作披散在雪白的床單上,露出一小截俊俏絕倫的側臉。淺薄的毯子被顯露出身體曲線,修長柔韌。

司儀走過去,註視先生沈睡時的面龐,眼中帶著一絲笑意,小聲呼喚:“先生,該起來了。”

司祁含糊嘟噥。

司儀又靠近了一些,語氣親昵:“早餐做好了,都是您最愛吃的。”

似曾相識的話語,把睡夢中的司祁喚醒,他的眼睛瞇開一條縫。

朦朦朧朧中,司祁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聲音跑的比腦子還快,委屈又可憐:“你…怎麽才來……”

司儀看到司祁此刻的表情,心臟重力一跳,聲音不自覺大了一些:“先生。”

司祁聽清楚這句話,看清楚來人的模樣,瞬間睜開眼睛清醒過來。

他臉上殘留的一絲絲難過瞬間消散,起身從床上坐起來,再沒有一絲迷糊,整個人看著清冷又自持:“嗯,我起來了。”

司儀註意到司祁的表情變化,心裏竟有些不舍方才那樣的先生。

見先生微垂著腦袋,沒有說話。司儀敏銳察覺到先生情緒不佳,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

這段時間,先生總容易郁郁寡歡,方才還說出那樣的話,露出那樣的神情。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先生,您是在等誰嗎?”

司祁沒想到小徒弟方才聽得那麽仔細,掀開毯子坐起身,語氣淡淡:“嗯。”

司儀:“是誰?學生幫先生去找。”

司祁正郁悶這件事,昨晚還做了一整晚在路上尋找楚沨的夢,此時無聲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47:我要找楚沨。

41:我現在改名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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