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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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湉不是第一次坐傳送法陣, 但還是第一次坐得頭暈目眩，想要嘔吐。
等她恍恍惚惚的重見天日時，入目是倒了一片的修士, 以及一股難以忽略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但是更加令她驚訝的是重力，這個地方大重力是其他地方的兩到三倍。
驟然承接這一切, 蘇雲湉大腿有些發麻, 甚至有些向下的趨勢。還好身邊有人用手臂撐了會她的腰, 要不然要丟臉了。
“呼……”蘇雲湉看著又一個修士狼狽地摔在地上, 瘋狂運轉靈力恢覆體力，同時擡頭看向身側的身影，“多, 多謝。牧餘兄。”
對方神色不動, 微低頭看了蘇雲湉一會，松開手，頓了頓，他又將手搭在了蘇雲湉的肩膀上。
蘇雲湉：“？”
“呼呼……啊, 呼, 不，不愧是蘇隊！就是厲害啊, 不光能自己撐住，還能夠幫助旁人。”徐可可一臉蒼白踉踉蹌蹌地尋過來, 同時擦了把嘴巴忍住嘔吐的欲望, 半晌, 才感慨道, “早知道我應該擠在蘇隊旁邊的。”
蘇雲湉：“？”幫什麽？
她還沒來得及問, 謝安鈺已經將手從她的肩膀放開, 垂手放好。
這時，一道稍顯熟悉的聲音響起。
“蘇，蘇道友嗎？”
蘇雲湉扭頭，看對方背著一柄大刀，渾身的氣勢宛如出鞘的利刃，果然是陳魁。
“陳道友好。”蘇雲湉拱了拱手。
陳魁看到蘇道友，臉上露出張揚的笑容：“來得好！女兒國打得不過癮！走，我們去打一場如何？”
蘇雲湉聞言躍躍欲試，她從來不會拒絕任何經驗寶寶的請求。
徐可可上前一步抱住了蘇雲湉的手臂，嘴上悄聲說著：“蘇隊，蘇隊！這還有黑塔秘境呢，休養生息，克制克制。”
與此同時，陳魁那邊也有一名男修士一臉痛苦地上前攔住對方，嘴上也說著與徐可可差不多的內容。
蘇雲湉和陳魁彼此無奈地對視一眼，都收斂了氣勢。
這時，又有一道聲音宛如在蘇雲湉耳畔響起：“蘇道友？”
這哀怨的聲音嚇了蘇雲湉一跳，她回首，發現林笙笙居然站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範圍。
蘇雲湉暗中警惕，居然能不動聲色地靠這麽近，不容小覷啊。
“你不必戒備我。”林笙笙註意到蘇雲湉眼底的狀態，有些無奈地拿出一枚法器，“不過是趁著環境，施展的障眼法，稍有防備就無法奏效了。”
“嗯。”
林笙笙見蘇雲湉不冷不熱的，冷不丁忽然開口道：“蘇道友最近有繪制符箓嗎？”
蘇雲湉一頓，忽然想起最近兩個月，林笙笙都有給‘蘇凡’的身份發信息，求購‘火’符箓，只是她每天修煉之後倒頭就睡，忙著忙著就忘了回覆信息。
“你忘了我師尊是誰麽，當然有繪制。”蘇雲湉不動聲色地將皮球踢了回去，故作疑惑道，“有什麽事嗎？”
林笙笙遲疑了兩秒，搖搖頭，只說：“兩界宗與天衍宗慣來交好。我師父曾經也是巫山峰的弟子，若是你在黑塔秘境中有遇到任何難處，都可以來尋我。”
蘇雲湉：“……”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林笙笙時，這人對著烏金金一通憤怒輸出，鬥戰勝佛的樣子。
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麽。
有陳魁和林笙笙做榜樣，陸陸續續又有好一些其他宗門的優秀弟子過來與蘇雲湉打招呼。
這些修士是經歷過女兒國那一遭，他們對蘇雲湉不說臣服，但多有有佩服之意，甚至還有人開玩笑喊蘇雲湉“教主！”，旁邊立刻想起嘻嘻哈哈的起哄聲。
這稱呼把蘇雲湉雷得不行，再三表示不可。
這一面其樂融融，不遠處的虞辰陽臉色稍微好了一些，而唐蔚然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唐蔚然冷冷地看著虞辰陽，宛如看到背叛自己階級的敵人，陰陽怪氣道：“虞道友，沒想到你變節得挺快的嗎？”
虞辰陽很淡定地道：“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還好意思說這個……”唐蔚然快要氣炸了，不認識的人巴結蘇雲湉也就算了，以前和他同一個戰壕的人也去巴結對方，他就覺得受不了了，“你舔著臉去求合作？呵呵……你會後悔的。”
虞辰陽心頭一緊，他這次之所以會低聲下氣的求合作，是因為看到蘇雲湉在女兒國的發揮，認為她是一個很有野心也很有力量的修士，認為她會趁機擴充隊伍，成為一股強大的力量。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還是帶四個人的隊伍來，說真的，此時的他都有些後悔。
但他並不會將情緒表現出來，淡定道：“都是同門師兄妹，不是以修為論高低，唐道友你這般說，可是不妥啊！”
“你！”唐蔚然狠狠地放下手指，對這個話裏藏刀的陰險家夥，提高警惕，閉嘴離開。
……
這時，她們前方出現二十來道身影，他們或禦劍而行，或馭獸飛行，又或者以詭異的步伐跳躍前進，但二十多人過來卻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音，行走過來宛如是幻覺一樣。
隨著這群人的靠近，原本還在嘔吐，還在低聲抱怨的修士們都安靜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
“煉氣期？築基期？這麽多煉氣期？最高才築基？”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聲音非常沙啞的女性，她的語氣仿佛都冒著火，怒視身側一人，“這有什麽用！這就是你們說的支援？！”
這位女修士的聲音不大，但卻給予眾人極強的壓迫力。
“呵。數百支援？就這？”另外一個高瘦的男符修隨之冷笑出聲。
帶領四大宗門修士過來的人，上前一步，拱手道：“白姑大人，他們雖然修為不足，但過來幫忙打下手……”
“打下手？築基期勉強能打下手，煉氣期進去能幹什麽？拖油瓶？這就是夏國的誠意？”沙啞的女性劍指站在前方的白胖男修士，“我要申請兩界山……”
“白姑大人，白姑大人！求您別為難我。這是上面諸位長老們的意思，要提前鍛煉人境的新一批修士們，要為人境打好基礎。”白胖修士一臉為難，之後又是討好，“您放心，他們都是四大宗門的精英，哪怕過來打雜也不會出問題，另外等獸災處理得差不多，其他長老們也會盡快趕過來。”
“哼。”白修士冷笑一聲，聽到獸災，沒有繼續咄咄逼人。
她猛地扭頭看眾人。
眾人只覺得仿佛置身在冰山雪地中被吹了十二級的大風，臉疼脖子疼還特別冷。
片刻後，白修士收斂起氣勢，眾人才又有一種回歸溫暖的感覺。
“還算是好苗子。好好修煉。”她留下這麽一句話，然後匆匆離開。
來去匆匆，這二十多號人仿佛就是過來冷漠地亮個相。
等他們徹底沒有身影，留在原地的修士們忍不住竊竊私語互相討論。
“那好像是白家的人吧？好像是十多年前的天驕白友梅？”
“居然能讓人境天驕說出求援的話？我的老天爺，黑塔不是給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們歷練的地方嗎？”
“嘶……我現在真的有點想回去了。”
……
不過他們沒有討論多久，因為很快就有身穿類似黑色胡服的修士們過來，依次叫他們的名字，然後以抽簽的方式，隨機分給不同的隊伍安排走。
蘇雲湉和虞辰陽兩支隊伍恰好安排在一支團隊下面。
蘇雲湉本來以為是湊巧，但註意到虞辰陽並不意外且稍顯後悔的面容時，她就有些懂了，這個湊巧的安排多半是虞辰陽自己做的，並且現在正處於後悔中。
她不知怎麽的想起紅樓夢裏一句老話，覺得特別應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四大宗門的精英弟子們被分為了十二支隊伍，依次向著黑塔秘境的大門走去。
唐蔚然的隊伍在倒數第三，蘇雲湉隊伍正好在她後面，此時，唐蔚然等人的隊伍剛好進了一半，一個肩膀標著百夫長的士兵走過來。
“這後面這一支隊伍不用進黑塔，安排去火夫1班。”
蘇雲湉一楞，正好就是她和虞辰陽的隊伍。
其他人也瞬間錯愕。
什麽情況？
他們哪怕修為再低也是修士，怎麽可能被分配到火夫班，那是專門負責做菜的地方啊！
這根本就是發配吧！
唐蔚然忽然扭頭，挑眉笑了笑：“呵呵。”然後步伐歡快地走進去。
虞辰陽臉黑下來，他身側的一名女修士看了他一眼，然後憤憤不平地開口道：“請問，為何要將我等安排去火夫班？”
“火夫班也很重要。在這裏可沒有肉類物資供給，全靠火夫軍狩獵，你們完全可以借此機會鍛煉自身。”來者有條不紊地回答道。
其他人根本不接受這個答案。
說得好聽，狩獵雞鴨魚，和狩獵老虎、熊和豹子！這兩者的等級和訓練能一眼嗎？
“行了，我只是負責傳送命令。這也是你們所屬的夏至風隊長的要求。對了，你們的隊長現在還在探索黑塔第三層內圈，所以暫時不會回來。”
“……”
百夫長說完，看著有些喪氣的修士們一眼，又輕聲補充了句：“三個月很長，下次不會有人帶隊。”
說罷，他轉身離開。
等他離開，虞辰陽整個的靈力都快穩不住，臉色黑得周圍沒有人敢靠近。
他的心情蘇雲湉恒能理解，想想這個人提前做了那麽多的準備工作，又是提前找魁首也就是她結盟，又是特意找人將兩支隊伍安排在一起，剛剛還聽虞辰陽的隊友們說這一個月花費了多少靈石在武器上……
做好了一切能做的準備，結果被發配到火夫軍。
稍微帶入一下，蘇雲湉拳頭硬了。
“蘇隊，你怎麽看！”
蘇雲湉擡頭，看見虞辰陽已經收拾好心情，認真詢問她的態度。
“我怎麽看？先去火夫軍看看情況。”蘇雲湉的目標在黑塔第一層，火夫軍雖然平時不用進黑塔，但想要去第一層狩獵活動也沒問題，所以她並不著急。
虞辰陽一動不動地盯著蘇雲湉：“火夫軍是沒辦法上二層的。”
“你想要我如何？”蘇雲湉自己不在意，但她不介意推盟友一把。
“不是我，是我們。”他強調。
蘇雲湉莞爾一笑，指了指身側的人，搖搖頭：“我來之前就與她們說過，這次就是先來第一層歷練，增強實力。盲目上二層的行為，我們不會做。”
虞辰陽聞言也打量了一下蘇雲湉的隊友，一個沈默如雞，一個財迷符修，還有一個據說是被薈萃閣撿回來的煉丹修士。
虞辰陽忽然能理解蘇雲湉了，帶這麽一批隊友連去第一層指不定都很難了，也難怪對方目標不一樣，這不是沒有進取心，這是為了隊友成長而犧牲。
思及此，他難免同情地看著蘇雲湉：“天賦是有上限的。你應該尋找更好的隊友……”
蘇雲湉表情有點囧。
對方勸誡他的模樣，就好像是21世紀國家球迷對新生代天才球員苦口婆心地勸，國足的俱樂部也都是垃圾了，去歐洲，去西班牙換個好隊友好地方闖蕩吧！不要被拖累得共沈淪。
但她自己並不這麽覺得。
徐可可、柳月蘭、丁曉曉，她們或許不擅長打架，但他們各自都有擅長的項目，至於牧餘就更不用說了，能打出100經驗值的人，只要不夭折，未來妥妥大人物。
虞辰陽一個拼命勸，蘇雲湉一個勸不動。
兩人可以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近乎不歡而散。
……
他們這些新生的動靜，也會讓黑塔第四層的人知道。
夏至風在知道時，正好看見從別處飛來的小紙鶴，然後又看著另外一只老舊點的從另外一個地方飛來的紙條。
他冷笑一聲：“都是些什麽玩意。”然後將兩張紙條都給揉碎。
站在他旁邊的副手遞過來一杯溫水，同時低聲道：“夏隊，其實上面也只能說說，不聽也沒什麽事的。”他指的是之前過來的消息。
夏至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是因為那幾個頑固老頭？”他本來就不喜蘇天霄，對他妹妹沒多少好印象。
副手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好好好，您不聽就不聽，也沒必要這般稱呼大佬，萬一得罪人怎麽辦。
他低聲說：“既如此，夏隊，上面送人的意思是要歷練天才，可您……”
“火頭軍難道不是歷練？如果她們聰明，切菜、做飯、打獵都可以用道法鍛煉，還可以鍛煉他們的耐心。再說了，難道我是專門收拾爛攤子的老媽子？上頭怎麽說，我就必須全部怎麽做？那我不如回家種紅薯。”
夏至風半隱藏在暗中的臉露出一抹冷笑，“天才？呵……沒到金丹期的天驕有什麽用。還特意叮囑護著，呵……”
“夏隊！”副手有些慌，雖然知道夏隊是生氣上面的安排，但這話的打擊面也太廣了。
“隨他們去折騰。反正有的是人看他們不順眼。”夏至風眼珠子一轉，忽然開口道，“虞辰陽那隊若是提出申請，可以。”
“那蘇雲湉那隊……”
一根銀針擦過他的臉頰深深地沒入後面的墻壁，看不見蹤影。
副手不再開口。
火頭甲班的人對待蘇雲湉和虞辰陽兩隊都很和氣，甚至不介意虞辰陽這一隊的人始終黑著這個臉，嘻嘻哈哈的精神面貌比之前任何一位修士和士兵都要來得好。
這裏的任務比想象中還少，前面四天，蘇雲湉等人的工作，一個是在廚房幫忙打配合用道法洗菜切菜，另外一個就是幾人一組在黑塔四周巡山。
蘇雲湉問過什麽時候能進黑塔第一層，火夫班的班長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她也不著急，根據書中記載，東芽草的藏身處就在前往二層傳送口的隱秘地下洞穴，唯一的障礙是洞穴內那朵伴生的築基期植妖。
還有三四個月時間，蘇雲湉想著不如趁著空閑多找修士對練，沖擊一下築基期中期的屏障。
於是蘇雲湉開始邀請這些士兵和修士當陪練。
一開始，大家還挺樂意指點甚至是教訓後輩，但火夫軍再有日常訓練，也是退居二線的工作人員，怎麽頂得住蘇雲湉這麽高強度地對抗修煉。
沒幾天，火夫班甲班的就扛不住了，虞辰陽的隊友們見狀反而起了點心思。
他們本來就覺得憋屈不爽，如今看蘇雲湉在火夫班打得風風火火的便也加入進去。
最初他們是想發洩一下，順便教蘇雲湉不能太囂張，但結果卻被教做人。
蘇雲湉防禦不強，攻擊不強，技巧甚至稱得上稚嫩，但她的體力是一個令人恐懼的bug。
明明上一秒已經搖搖欲墜，可當她靠著大白紙人稍作休息，下一秒瞬間滿體力覆活再次開始征戰。
“隊長真的太持久了。”柳月蘭累趴在地上，環顧四周，除了蘇雲湉就沒有一個站著的，她腦中忽然想起丁曉曉的一句話，“曉曉說得對，這或許是蘇隊不二嫁的原因。”
徐可可和謝安鈺同時扭頭看過來，眼神中充斥著疑問。
“啊……就是，那個……未來的夫君，說不定很……很辛苦……”柳月蘭說到一半想給自己耳刮子，怎麽就傻乎乎地把想法給說出來了。
謝安鈺一臉無語。
徐可可滿臉震驚，然後又漲得通紅：“你，你快閉嘴吧你！瞎說什麽呢。”
她忽然明白蘇雲湉為什麽不帶丁曉曉過來了，這腦回路，放哪都是一個大殺器。
……
黑塔外圍雞飛狗跳，黑塔內部的環境也沒能好到哪裏去。
黑塔第二層。
樹上傳來小動物們倉皇跑路的聲響，天邊忽然飛來烏壓壓一片鳥獸。
陳魁等修士拿出武器抵抗，這些妖獸雖然不強，但數量極其巨大，而且悍不畏死。
有煉氣期修士不慎被抓傷後，傷口出現黑色的霧氣，整個人往地上一跪，居然起不來身。旁邊的一休連忙沖過去送上補充血氣的丹藥，然而修士服用後，臉色依舊越來越差，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
與此同時，原本死亡落在地上的妖獸也化作一團團的霧氣，消失不見。
林笙笙聞聲看過去，皺起眉頭：“不妙！這些可能不是真身，築基期以下的，以及受傷的全部撤回。”
“林隊！”
“這不是你們可以著手處理的！你們先撤回去和白夫人稟報消息。”他正說著，右手持‘火’符，火符上雖然沒有出現火靈，但也出現一個靈動的小火苗。
林笙笙看著小火苗出了會兒神，然後將其向著烏鴉的方向扔過去，很快，就燒出來一條筆直的通道，讓受傷的隊友先行離開。
黑塔第三層。
伴隨著灰色的霧氣逐漸濃郁，“啊！”一聲淒厲的慘叫。
唐蔚然嚇得一哆嗦，他回頭看，就發現一名修士的左臂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咬斷了，傷口處還散發著黑色的氣體。
“唐娜！這裏有什麽？你確定我們唐家沒有得罪白家人吧。”唐蔚然高聲道。
唐娜聞言表情閃過一抹無奈，她肯定道：“唐家與白家是世交關系，少爺您請放心。”
“那為什麽……”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哈哈哈”的狂笑聲，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正追逐著妖獸跑去，哪裏多，他就揮舞著大刀砍。
“來得好！”唐蔚然握緊武器，他扭頭看向唐娜，“做好準備。”
唐娜有些詫異地看著唐蔚然，看來少主還是有些膽色。
“準備趁機調差撤退！”唐蔚然道。
唐娜：“……”
她捏著劍柄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她忍不住開口道：“少爺，您不是想爭取積分第一，爭取首席弟子嗎？那麽……”
“什麽積分第一，首席弟子，就算我在這裏拿下積分第一，難道那些修士就服我？難道就不會看蘇雲湉？你當我是小孩哄騙？”唐蔚然道。
唐娜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少爺居然有自知之明了？
唐蔚然越發憤恨：“等我打敗蘇雲湉，他們自然認我是第一！其他的沒有用，知道吧？”
唐娜收斂表情，看來還是沒有什麽自知之明。
“你沒聽見嗎？你還傻，站在那裏做什麽？”唐蔚然高聲道，“這是陳魁道友，好不容易為我們爭取來的機會，你難道要放棄不成？”
唐娜頓了頓，又見陳魁那並沒有多少危險，甚至看起來殺得挺開心。
她道：“是。”
因為黑塔有些異動，雖然不明顯，但也引起上面的重視。
白姑將黑塔的第二層和部分第三層交給築基期和煉氣期的修士，再往上面，就是元嬰期和金丹期修士在勘察。
此時，第二三層有變，第四層也沒好到哪裏去。
伴隨著數次轟鳴與哀嚎聲，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淩亂，片刻後夏至風小隊從濃霧中快速跑出來。
忽然，最右側傳來淒厲的一聲，只見剛剛還步伐正常的男修士已經匍匐倒地，半邊身體悄然不見，地上連一滴鮮血都沒有。
他如人偶般僵硬的坐起來，頭顱轉過一百八十度，沖眾人咧嘴一笑。
哪怕見過無數次，眾人依舊心生膽寒。
“跑！”夏至風收回視線，將一枚飛劍往男修士那丟過去，“爆！”
強烈的靈氣隨著飛劍自爆而向四周散開，原本詭秘擡起頭的男修士已經炸成灰，所有人都逃離了晦澀的灰霧。
“可惜一枚上品靈器。”副手惋惜地開口道。
已經坐在安全區的夏至風卻毫無惋惜，他用斷刃將手臂一塊流血的膿包割掉，低聲說：“內圈突然出現的濃霧很詭異，五行攻擊幾乎無效，刀刃攻擊效果有限。那些金石學家有結論了嗎？”
副手一臉無奈：“還未。這次發現的上古語系與漢子幾乎沒有任何相關之處，眾人一籌莫展。”
夏至風神色冷冽。
這時，他看見一只身上熒光半閃不閃的傳送符。很顯然這訊息傳遞得很早，靈力即將不足以支撐。
夏至風打開一看，原來是三天前的信息。
嗯？居然是萬年不會有消息的火夫班。
夏至風打開一看，然後看著蘇雲湉這一周的幹的事，嘴角扯出一個涼涼的笑，不愧是兄妹，連愛折騰，愛出風頭的性格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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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恍恍惚惚的重見天日時，入目是倒了一片的修士, 以及一股難以忽略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但是更加令她驚訝的是重力，這個地方大重力是其他地方的兩到三倍。
驟然承接這一切, 蘇雲湉大腿有些發麻, 甚至有些向下的趨勢。還好身邊有人用手臂撐了會她的腰, 要不然要丟臉了。
“呼……”蘇雲湉看著又一個修士狼狽地摔在地上, 瘋狂運轉靈力恢覆體力，同時擡頭看向身側的身影，“多, 多謝。牧餘兄。”
對方神色不動, 微低頭看了蘇雲湉一會，松開手，頓了頓，他又將手搭在了蘇雲湉的肩膀上。
蘇雲湉：“？”
“呼呼……啊, 呼, 不，不愧是蘇隊！就是厲害啊, 不光能自己撐住，還能夠幫助旁人。”徐可可一臉蒼白踉踉蹌蹌地尋過來, 同時擦了把嘴巴忍住嘔吐的欲望, 半晌, 才感慨道, “早知道我應該擠在蘇隊旁邊的。”
蘇雲湉：“？”幫什麽？
她還沒來得及問, 謝安鈺已經將手從她的肩膀放開, 垂手放好。
這時，一道稍顯熟悉的聲音響起。
“蘇，蘇道友嗎？”
蘇雲湉扭頭，看對方背著一柄大刀，渾身的氣勢宛如出鞘的利刃，果然是陳魁。
“陳道友好。”蘇雲湉拱了拱手。
陳魁看到蘇道友，臉上露出張揚的笑容：“來得好！女兒國打得不過癮！走，我們去打一場如何？”
蘇雲湉聞言躍躍欲試，她從來不會拒絕任何經驗寶寶的請求。
徐可可上前一步抱住了蘇雲湉的手臂，嘴上悄聲說著：“蘇隊，蘇隊！這還有黑塔秘境呢，休養生息，克制克制。”
與此同時，陳魁那邊也有一名男修士一臉痛苦地上前攔住對方，嘴上也說著與徐可可差不多的內容。
蘇雲湉和陳魁彼此無奈地對視一眼，都收斂了氣勢。
這時，又有一道聲音宛如在蘇雲湉耳畔響起：“蘇道友？”
這哀怨的聲音嚇了蘇雲湉一跳，她回首，發現林笙笙居然站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範圍。
蘇雲湉暗中警惕，居然能不動聲色地靠這麽近，不容小覷啊。
“你不必戒備我。”林笙笙註意到蘇雲湉眼底的狀態，有些無奈地拿出一枚法器，“不過是趁著環境，施展的障眼法，稍有防備就無法奏效了。”
“嗯。”
林笙笙見蘇雲湉不冷不熱的，冷不丁忽然開口道：“蘇道友最近有繪制符箓嗎？”
蘇雲湉一頓，忽然想起最近兩個月，林笙笙都有給‘蘇凡’的身份發信息，求購‘火’符箓，只是她每天修煉之後倒頭就睡，忙著忙著就忘了回覆信息。
“你忘了我師尊是誰麽，當然有繪制。”蘇雲湉不動聲色地將皮球踢了回去，故作疑惑道，“有什麽事嗎？”
林笙笙遲疑了兩秒，搖搖頭，只說：“兩界宗與天衍宗慣來交好。我師父曾經也是巫山峰的弟子，若是你在黑塔秘境中有遇到任何難處，都可以來尋我。”
蘇雲湉：“……”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林笙笙時，這人對著烏金金一通憤怒輸出，鬥戰勝佛的樣子。
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麽。
有陳魁和林笙笙做榜樣，陸陸續續又有好一些其他宗門的優秀弟子過來與蘇雲湉打招呼。
這些修士是經歷過女兒國那一遭，他們對蘇雲湉不說臣服，但多有有佩服之意，甚至還有人開玩笑喊蘇雲湉“教主！”，旁邊立刻想起嘻嘻哈哈的起哄聲。
這稱呼把蘇雲湉雷得不行，再三表示不可。
這一面其樂融融，不遠處的虞辰陽臉色稍微好了一些，而唐蔚然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唐蔚然冷冷地看著虞辰陽，宛如看到背叛自己階級的敵人，陰陽怪氣道：“虞道友，沒想到你變節得挺快的嗎？”
虞辰陽很淡定地道：“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還好意思說這個……”唐蔚然快要氣炸了，不認識的人巴結蘇雲湉也就算了，以前和他同一個戰壕的人也去巴結對方，他就覺得受不了了，“你舔著臉去求合作？呵呵……你會後悔的。”
虞辰陽心頭一緊，他這次之所以會低聲下氣的求合作，是因為看到蘇雲湉在女兒國的發揮，認為她是一個很有野心也很有力量的修士，認為她會趁機擴充隊伍，成為一股強大的力量。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還是帶四個人的隊伍來，說真的，此時的他都有些後悔。
但他並不會將情緒表現出來，淡定道：“都是同門師兄妹，不是以修為論高低，唐道友你這般說，可是不妥啊！”
“你！”唐蔚然狠狠地放下手指，對這個話裏藏刀的陰險家夥，提高警惕，閉嘴離開。
……
這時，她們前方出現二十來道身影，他們或禦劍而行，或馭獸飛行，又或者以詭異的步伐跳躍前進，但二十多人過來卻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音，行走過來宛如是幻覺一樣。
隨著這群人的靠近，原本還在嘔吐，還在低聲抱怨的修士們都安靜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
“煉氣期？築基期？這麽多煉氣期？最高才築基？”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聲音非常沙啞的女性，她的語氣仿佛都冒著火，怒視身側一人，“這有什麽用！這就是你們說的支援？！”
這位女修士的聲音不大，但卻給予眾人極強的壓迫力。
“呵。數百支援？就這？”另外一個高瘦的男符修隨之冷笑出聲。
帶領四大宗門修士過來的人，上前一步，拱手道：“白姑大人，他們雖然修為不足，但過來幫忙打下手……”
“打下手？築基期勉強能打下手，煉氣期進去能幹什麽？拖油瓶？這就是夏國的誠意？”沙啞的女性劍指站在前方的白胖男修士，“我要申請兩界山……”
“白姑大人，白姑大人！求您別為難我。這是上面諸位長老們的意思，要提前鍛煉人境的新一批修士們，要為人境打好基礎。”白胖修士一臉為難，之後又是討好，“您放心，他們都是四大宗門的精英，哪怕過來打雜也不會出問題，另外等獸災處理得差不多，其他長老們也會盡快趕過來。”
“哼。”白修士冷笑一聲，聽到獸災，沒有繼續咄咄逼人。
她猛地扭頭看眾人。
眾人只覺得仿佛置身在冰山雪地中被吹了十二級的大風，臉疼脖子疼還特別冷。
片刻後，白修士收斂起氣勢，眾人才又有一種回歸溫暖的感覺。
“還算是好苗子。好好修煉。”她留下這麽一句話，然後匆匆離開。
來去匆匆，這二十多號人仿佛就是過來冷漠地亮個相。
等他們徹底沒有身影，留在原地的修士們忍不住竊竊私語互相討論。
“那好像是白家的人吧？好像是十多年前的天驕白友梅？”
“居然能讓人境天驕說出求援的話？我的老天爺，黑塔不是給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們歷練的地方嗎？”
“嘶……我現在真的有點想回去了。”
……
不過他們沒有討論多久，因為很快就有身穿類似黑色胡服的修士們過來，依次叫他們的名字，然後以抽簽的方式，隨機分給不同的隊伍安排走。
蘇雲湉和虞辰陽兩支隊伍恰好安排在一支團隊下面。
蘇雲湉本來以為是湊巧，但註意到虞辰陽並不意外且稍顯後悔的面容時，她就有些懂了，這個湊巧的安排多半是虞辰陽自己做的，並且現在正處於後悔中。
她不知怎麽的想起紅樓夢裏一句老話，覺得特別應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四大宗門的精英弟子們被分為了十二支隊伍，依次向著黑塔秘境的大門走去。
唐蔚然的隊伍在倒數第三，蘇雲湉隊伍正好在她後面，此時，唐蔚然等人的隊伍剛好進了一半，一個肩膀標著百夫長的士兵走過來。
“這後面這一支隊伍不用進黑塔，安排去火夫1班。”
蘇雲湉一楞，正好就是她和虞辰陽的隊伍。
其他人也瞬間錯愕。
什麽情況？
他們哪怕修為再低也是修士，怎麽可能被分配到火夫班，那是專門負責做菜的地方啊！
這根本就是發配吧！
唐蔚然忽然扭頭，挑眉笑了笑：“呵呵。”然後步伐歡快地走進去。
虞辰陽臉黑下來，他身側的一名女修士看了他一眼，然後憤憤不平地開口道：“請問，為何要將我等安排去火夫班？”
“火夫班也很重要。在這裏可沒有肉類物資供給，全靠火夫軍狩獵，你們完全可以借此機會鍛煉自身。”來者有條不紊地回答道。
其他人根本不接受這個答案。
說得好聽，狩獵雞鴨魚，和狩獵老虎、熊和豹子！這兩者的等級和訓練能一眼嗎？
“行了，我只是負責傳送命令。這也是你們所屬的夏至風隊長的要求。對了，你們的隊長現在還在探索黑塔第三層內圈，所以暫時不會回來。”
“……”
百夫長說完，看著有些喪氣的修士們一眼，又輕聲補充了句：“三個月很長，下次不會有人帶隊。”
說罷，他轉身離開。
等他離開，虞辰陽整個的靈力都快穩不住，臉色黑得周圍沒有人敢靠近。
他的心情蘇雲湉恒能理解，想想這個人提前做了那麽多的準備工作，又是提前找魁首也就是她結盟，又是特意找人將兩支隊伍安排在一起，剛剛還聽虞辰陽的隊友們說這一個月花費了多少靈石在武器上……
做好了一切能做的準備，結果被發配到火夫軍。
稍微帶入一下，蘇雲湉拳頭硬了。
“蘇隊，你怎麽看！”
蘇雲湉擡頭，看見虞辰陽已經收拾好心情，認真詢問她的態度。
“我怎麽看？先去火夫軍看看情況。”蘇雲湉的目標在黑塔第一層，火夫軍雖然平時不用進黑塔，但想要去第一層狩獵活動也沒問題，所以她並不著急。
虞辰陽一動不動地盯著蘇雲湉：“火夫軍是沒辦法上二層的。”
“你想要我如何？”蘇雲湉自己不在意，但她不介意推盟友一把。
“不是我，是我們。”他強調。
蘇雲湉莞爾一笑，指了指身側的人，搖搖頭：“我來之前就與她們說過，這次就是先來第一層歷練，增強實力。盲目上二層的行為，我們不會做。”
虞辰陽聞言也打量了一下蘇雲湉的隊友，一個沈默如雞，一個財迷符修，還有一個據說是被薈萃閣撿回來的煉丹修士。
虞辰陽忽然能理解蘇雲湉了，帶這麽一批隊友連去第一層指不定都很難了，也難怪對方目標不一樣，這不是沒有進取心，這是為了隊友成長而犧牲。
思及此，他難免同情地看著蘇雲湉：“天賦是有上限的。你應該尋找更好的隊友……”
蘇雲湉表情有點囧。
對方勸誡他的模樣，就好像是21世紀國家球迷對新生代天才球員苦口婆心地勸，國足的俱樂部也都是垃圾了，去歐洲，去西班牙換個好隊友好地方闖蕩吧！不要被拖累得共沈淪。
但她自己並不這麽覺得。
徐可可、柳月蘭、丁曉曉，她們或許不擅長打架，但他們各自都有擅長的項目，至於牧餘就更不用說了，能打出100經驗值的人，只要不夭折，未來妥妥大人物。
虞辰陽一個拼命勸，蘇雲湉一個勸不動。
兩人可以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近乎不歡而散。
……
他們這些新生的動靜，也會讓黑塔第四層的人知道。
夏至風在知道時，正好看見從別處飛來的小紙鶴，然後又看著另外一只老舊點的從另外一個地方飛來的紙條。
他冷笑一聲：“都是些什麽玩意。”然後將兩張紙條都給揉碎。
站在他旁邊的副手遞過來一杯溫水，同時低聲道：“夏隊，其實上面也只能說說，不聽也沒什麽事的。”他指的是之前過來的消息。
夏至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是因為那幾個頑固老頭？”他本來就不喜蘇天霄，對他妹妹沒多少好印象。
副手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好好好，您不聽就不聽，也沒必要這般稱呼大佬，萬一得罪人怎麽辦。
他低聲說：“既如此，夏隊，上面送人的意思是要歷練天才，可您……”
“火頭軍難道不是歷練？如果她們聰明，切菜、做飯、打獵都可以用道法鍛煉，還可以鍛煉他們的耐心。再說了，難道我是專門收拾爛攤子的老媽子？上頭怎麽說，我就必須全部怎麽做？那我不如回家種紅薯。”
夏至風半隱藏在暗中的臉露出一抹冷笑，“天才？呵……沒到金丹期的天驕有什麽用。還特意叮囑護著，呵……”
“夏隊！”副手有些慌，雖然知道夏隊是生氣上面的安排，但這話的打擊面也太廣了。
“隨他們去折騰。反正有的是人看他們不順眼。”夏至風眼珠子一轉，忽然開口道，“虞辰陽那隊若是提出申請，可以。”
“那蘇雲湉那隊……”
一根銀針擦過他的臉頰深深地沒入後面的墻壁，看不見蹤影。
副手不再開口。
火頭甲班的人對待蘇雲湉和虞辰陽兩隊都很和氣，甚至不介意虞辰陽這一隊的人始終黑著這個臉，嘻嘻哈哈的精神面貌比之前任何一位修士和士兵都要來得好。
這裏的任務比想象中還少，前面四天，蘇雲湉等人的工作，一個是在廚房幫忙打配合用道法洗菜切菜，另外一個就是幾人一組在黑塔四周巡山。
蘇雲湉問過什麽時候能進黑塔第一層，火夫班的班長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她也不著急，根據書中記載，東芽草的藏身處就在前往二層傳送口的隱秘地下洞穴，唯一的障礙是洞穴內那朵伴生的築基期植妖。
還有三四個月時間，蘇雲湉想著不如趁著空閑多找修士對練，沖擊一下築基期中期的屏障。
於是蘇雲湉開始邀請這些士兵和修士當陪練。
一開始，大家還挺樂意指點甚至是教訓後輩，但火夫軍再有日常訓練，也是退居二線的工作人員，怎麽頂得住蘇雲湉這麽高強度地對抗修煉。
沒幾天，火夫班甲班的就扛不住了，虞辰陽的隊友們見狀反而起了點心思。
他們本來就覺得憋屈不爽，如今看蘇雲湉在火夫班打得風風火火的便也加入進去。
最初他們是想發洩一下，順便教蘇雲湉不能太囂張，但結果卻被教做人。
蘇雲湉防禦不強，攻擊不強，技巧甚至稱得上稚嫩，但她的體力是一個令人恐懼的bug。
明明上一秒已經搖搖欲墜，可當她靠著大白紙人稍作休息，下一秒瞬間滿體力覆活再次開始征戰。
“隊長真的太持久了。”柳月蘭累趴在地上，環顧四周，除了蘇雲湉就沒有一個站著的，她腦中忽然想起丁曉曉的一句話，“曉曉說得對，這或許是蘇隊不二嫁的原因。”
徐可可和謝安鈺同時扭頭看過來，眼神中充斥著疑問。
“啊……就是，那個……未來的夫君，說不定很……很辛苦……”柳月蘭說到一半想給自己耳刮子，怎麽就傻乎乎地把想法給說出來了。
謝安鈺一臉無語。
徐可可滿臉震驚，然後又漲得通紅：“你，你快閉嘴吧你！瞎說什麽呢。”
她忽然明白蘇雲湉為什麽不帶丁曉曉過來了，這腦回路，放哪都是一個大殺器。
……
黑塔外圍雞飛狗跳，黑塔內部的環境也沒能好到哪裏去。
黑塔第二層。
樹上傳來小動物們倉皇跑路的聲響，天邊忽然飛來烏壓壓一片鳥獸。
陳魁等修士拿出武器抵抗，這些妖獸雖然不強，但數量極其巨大，而且悍不畏死。
有煉氣期修士不慎被抓傷後，傷口出現黑色的霧氣，整個人往地上一跪，居然起不來身。旁邊的一休連忙沖過去送上補充血氣的丹藥，然而修士服用後，臉色依舊越來越差，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
與此同時，原本死亡落在地上的妖獸也化作一團團的霧氣，消失不見。
林笙笙聞聲看過去，皺起眉頭：“不妙！這些可能不是真身，築基期以下的，以及受傷的全部撤回。”
“林隊！”
“這不是你們可以著手處理的！你們先撤回去和白夫人稟報消息。”他正說著，右手持‘火’符，火符上雖然沒有出現火靈，但也出現一個靈動的小火苗。
林笙笙看著小火苗出了會兒神，然後將其向著烏鴉的方向扔過去，很快，就燒出來一條筆直的通道，讓受傷的隊友先行離開。
黑塔第三層。
伴隨著灰色的霧氣逐漸濃郁，“啊！”一聲淒厲的慘叫。
唐蔚然嚇得一哆嗦，他回頭看，就發現一名修士的左臂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咬斷了，傷口處還散發著黑色的氣體。
“唐娜！這裏有什麽？你確定我們唐家沒有得罪白家人吧。”唐蔚然高聲道。
唐娜聞言表情閃過一抹無奈，她肯定道：“唐家與白家是世交關系，少爺您請放心。”
“那為什麽……”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哈哈哈”的狂笑聲，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正追逐著妖獸跑去，哪裏多，他就揮舞著大刀砍。
“來得好！”唐蔚然握緊武器，他扭頭看向唐娜，“做好準備。”
唐娜有些詫異地看著唐蔚然，看來少主還是有些膽色。
“準備趁機調差撤退！”唐蔚然道。
唐娜：“……”
她捏著劍柄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她忍不住開口道：“少爺，您不是想爭取積分第一，爭取首席弟子嗎？那麽……”
“什麽積分第一，首席弟子，就算我在這裏拿下積分第一，難道那些修士就服我？難道就不會看蘇雲湉？你當我是小孩哄騙？”唐蔚然道。
唐娜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少爺居然有自知之明了？
唐蔚然越發憤恨：“等我打敗蘇雲湉，他們自然認我是第一！其他的沒有用，知道吧？”
唐娜收斂表情，看來還是沒有什麽自知之明。
“你沒聽見嗎？你還傻，站在那裏做什麽？”唐蔚然高聲道，“這是陳魁道友，好不容易為我們爭取來的機會，你難道要放棄不成？”
唐娜頓了頓，又見陳魁那並沒有多少危險，甚至看起來殺得挺開心。
她道：“是。”
因為黑塔有些異動，雖然不明顯，但也引起上面的重視。
白姑將黑塔的第二層和部分第三層交給築基期和煉氣期的修士，再往上面，就是元嬰期和金丹期修士在勘察。
此時，第二三層有變，第四層也沒好到哪裏去。
伴隨著數次轟鳴與哀嚎聲，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淩亂，片刻後夏至風小隊從濃霧中快速跑出來。
忽然，最右側傳來淒厲的一聲，只見剛剛還步伐正常的男修士已經匍匐倒地，半邊身體悄然不見，地上連一滴鮮血都沒有。
他如人偶般僵硬的坐起來，頭顱轉過一百八十度，沖眾人咧嘴一笑。
哪怕見過無數次，眾人依舊心生膽寒。
“跑！”夏至風收回視線，將一枚飛劍往男修士那丟過去，“爆！”
強烈的靈氣隨著飛劍自爆而向四周散開，原本詭秘擡起頭的男修士已經炸成灰，所有人都逃離了晦澀的灰霧。
“可惜一枚上品靈器。”副手惋惜地開口道。
已經坐在安全區的夏至風卻毫無惋惜，他用斷刃將手臂一塊流血的膿包割掉，低聲說：“內圈突然出現的濃霧很詭異，五行攻擊幾乎無效，刀刃攻擊效果有限。那些金石學家有結論了嗎？”
副手一臉無奈：“還未。這次發現的上古語系與漢子幾乎沒有任何相關之處，眾人一籌莫展。”
夏至風神色冷冽。
這時，他看見一只身上熒光半閃不閃的傳送符。很顯然這訊息傳遞得很早，靈力即將不足以支撐。
夏至風打開一看，原來是三天前的信息。
嗯？居然是萬年不會有消息的火夫班。
夏至風打開一看，然後看著蘇雲湉這一周的幹的事，嘴角扯出一個涼涼的笑，不愧是兄妹，連愛折騰，愛出風頭的性格都差不多。
他編輯了幾個字，然後將傳音符傳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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