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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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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壓小謝,也是沒誰了……)

236、親吻時要溫柔

楚傾心裏甜的冒泡,林大哥雖然臉毀了,可身材真是好的沒話說。

想想上一次看到林大哥沒穿衣服時的樣子,嘖嘖,寬肩窄腰,翹臀圓潤飽滿,肌肉含而不露,飽含力量卻又內斂豐潤,真是叫人流口水。

而且他皮膚更是好的沒話說,又白又滑,動情時還會變的粉撲撲的,看了叫人想咬上一口,如果忽略掉那些錯綜的傷痕,簡直可以說完美了。

仰頭看著謝瑯,楚傾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別人都說林大哥醜的嚇人,可他偏覺得林大哥好看的不得了。

幸好沒人知道林大哥有多好,否則都來跟他搶,他還要不要活了?

林大哥只是他的,誰也不能搶!

“琢磨什麽呢?不是想嗎,脫衣服。”

謝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也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楚傾一頓,乖乖地低頭去解衣帶,幾下脫掉了外衣和褲子,身上只留了一件褻褲。

誰知頭上卻傳來一聲冷笑,他疑惑地擡頭,謝瑯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勾著唇角道:“瘦成皮包骨了,還做的成?”

楚傾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張著嘴,唇瓣哆嗦了兩下,眼淚卻先出來了。

謝瑯眉頭微蹙,也不理他,只低頭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帶,卻不妨腰間伸過來一雙手,按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楚傾的手還是那麽好看,纖長白凈,骨節分明,他跪坐在床邊,垂著眸子認真地解腰帶。

起初為了躲避追捕,而且他時時發病身體虛弱,時常一個月也不能沾水,謝瑯就幹脆把他的頭發都剪了。

現在的楚傾還是一頭短發,低頭時白膩的脖頸彎成一個優雅的曲線,看起來柔順又馴服。

謝瑯卻知道他骨子裏是個糟心的,可還是不得不再次感慨,人真是不能跟命爭。

都是跳崖,楚傾除了右腿傷的極重,身上竟然就沒留下什麽傷痕。反觀自己,也真是呵呵了,那特麽泰山的懸崖下怎麽會有一片荊棘林!早知道他寧可抹脖子也不要跳崖好嗎!

腰帶解開,楚傾擡頭起身,垂著眼把謝瑯的上衣脫掉,然後又去摸他的腰帶。

謝瑯按住他的手,楚傾卷翹的長睫毛微微抖了抖,終於擡眼看上去。

謝瑯側身在床邊坐下,湊過去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楚傾長長的睫毛撲簌著抖個不停,像兩只翻飛的蝴蝶受了驚嚇不知道逃向何處。

臉也紅的不成樣子,兩只手緊張得抓著床單,本來是霸氣肆意的帝王,此刻卻生澀得仿佛未嘗情事的少年。

謝瑯有些開心地想,這樣的楚傾,好像很美味的樣子呢!

既然美味那就嘗嘗吧,趁著楚傾現在還能蹦跶,趕緊吃幹抹凈,別的就不想了。

擡手按上楚傾的肩頭,微微同力,單薄的身子向後仰倒,卻意料之中地陷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楚傾伸手環住謝瑯的脖子,他個子原本就更高一些,可瘦了之後卻看著比謝瑯弱小很多。

其實謝瑯也瘦,在宮裏時就瘦,墜崖受傷以後更瘦,反而是帶著楚傾這一年,辛勞奔波,心思卻沒那麽覆雜,反倒精壯了些。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那種高挑纖細的身材,尤其穿好衣服後,比一般人要顯得更弱不禁風一些。

然而楚傾這種瘦弱很病態,因為疼痛和藥癮的折磨,他時常會不自覺地佝僂起身子,平時也多喜歡蜷曲著身子,所以本來是一根瘦竹竿的,現在倒更像是一個細面條。

面條這個比喻是謝瑯自己想的,他不敢提,怕說了出來楚傾更是無地自容。

他記不得以前的事,並不知道自己以為的那種被蟲子噬咬的感覺其實是犯了癮,更不知道那種蝕骨的疼痛是毒發的表現。

他只以為自己天生體弱,並且相信了謝瑯告訴他的,是自己溺水之後窒息太久才會忘了以前的事。

簡言之,就是腦子進水了。

謝瑯覺得,這輩子的楚傾,其實腦子就是進了水,這麽講也沒什麽錯。反正他現在傻了,當然是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

唇齒相交,謝瑯含笑道:“親吻的時候要溫柔,要慢慢來,你剛才那是什麽?啃豬蹄嗎?”

楚傾紅著臉搖頭:“對不起,林大哥,我,我剛才太心急了。”

“噓,別說話,試試吻我,然後把舌頭伸過來”

楚傾眨眨眼,覺得渾身都在發燙,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好像對面這人只要說話自己就控制不住要爆炸似的。

謝瑯的唇很軟,還有些濕濕涼涼的,楚傾的腦袋發懵,又下意識地想啃上去。

結果謝瑯柔軟的舌尖探了出來,在他齒縫間飛快地滑了兩下,又縮了回去。

楚傾腦子裏靈光一閃,好像開竅了似的伸出舌頭,追著謝瑯的進了他的口中。

他太過緊張,又不知道怎麽呼吸,臉憋得通紅。

上一次兩人只是做了,而且做得倉促,完全沒有這樣接吻的機會。

謝瑯那微微的挑逗,就好像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想不到裏面的風景竟然如此美妙,如此叫人陶醉,以至於連呼吸都忘了。

謝瑯睜開眼睛看了看楚傾染上情欲的臉,眸光微閃。

“唔……”

楚傾呼出一口氣,喉嚨裏溢出一絲呻吟,吃驚地低頭,又擡頭不解地看向謝瑯。

謝瑯卻還是那個從容的樣子,臉色都沒有變過,他眸子裏像是有火焰在跳躍,楚傾想,就算那真是火,自己也要做撲火的飛蛾。

哪怕只有一次機會也好,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奮不顧身的理由。

漸漸地,楚傾不再出聲,只把頭靠在謝瑯的肩頭,隨著他的動作不斷地輕顫。

片刻的功夫……

“對不起,對不起林大哥,我,我……”

“你,如何?”

謝瑯偏頭微笑,可在楚傾看來,這笑還不如罵他一頓。

“我太緊張了,從沒,從沒這樣過……”楚傾的聲音有些抖,“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不過……”謝瑯有心逗他,輕笑著靠在床角的被褥上,枕著胳膊道,“你倒是舒服了,我可怎麽辦啊?”

下集預告:“不行了是吧?小、弱、雞!”

237、想充胖子就先打臉

楚傾在謝瑯驚訝的註視下咳了許久,感覺到謝瑯的眼神,不禁又擔心起來,自己太笨了,不但沒讓林大哥舒服,反而還……真是有夠掃興了。

可林大哥好像除了沒說話,也瞧不出什麽特別的不開心來,發火也沒有,楚傾偷偷地窺了他一眼,是不是其實自己也沒想的那麽差?

剛才確實聽到他舒服地叫自己的名字了,他還說了些什麽,自己當時太緊張,就沒聽清,但應該不會那麽輕易生氣的吧。

又偷偷地瞄了一眼謝瑯,楚傾抹了一把臉,伸手拿了床邊小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這才把咳嗽壓下去些。

轉回頭來,楚傾照舊抱著膝蓋坐好,弱弱地把下巴擱在膝頭,也不敢看謝瑯,就垂著眼睛看自己的交握的雙手。

他的左手上小手指少了一截,看著特別像被刀削掉的,可他怎麽都想不起來是怎麽回事。

他有一副手套,平時就戴著手套,別人也不會看到斷指,他倒是不怕被人瞧見,可就是林大哥總讓他戴。

只有回家之後兩個人的時候,他才有機會把手套摘下來,有時候他就一晚上看著斷指發呆,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閃過,卻又快得抓不住。

胡思亂想間,眼前忽地一暗,楚傾訝然擡頭,自己已經被謝瑯抱在懷裏。

“林,大哥……你……”

“小傾,你想要我嗎?”謝瑯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動了情,“我給你。”

楚傾一震,身體僵直著不敢動彈:“你,你……我……”

“什麽你你我我的,你不要,我可走了。”

謝瑯吻上楚傾的耳朵。

“唔!啊……”

楚傾低呼一聲,嚇得仰倒在床上,無措地看著謝瑯,張口聲音已帶了哭腔。

“林大哥,我,我不……”

“不行了是吧?小、弱、雞!”謝瑯擡頭,笑瞇瞇地戳了戳他的臉頰,“你說要我拿你怎麽辦呢?”

楚傾這回是真哭了,就算他失憶,就算他身體不好……他不要面子的啊!

謝瑯狀似不經意地輕輕嘆氣,撐著從床上起身,狹長的鳳眸哀怨地瞥了楚傾一眼,伸手拿了衣服抖開披在身上。

“我再把飯菜熱一熱去。”

楚傾卻沒再猶豫,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掀翻在床上,整個人壓了過來。

謝瑯微微含笑地看著他,眼裏卻閃過狡黠。

“呦,小弱雞發脾氣了?”

楚傾眼裏都是怒氣,然後便自顧自地纏了上去。

謝瑯瞪眼,卻又被他纏的無可奈何,心裏止不住地哀嘆,一時心軟,形象全都沒啦!

許久之後……

“林大哥,你剛才是怎麽了,舒服成那樣?”楚傾一邊舔他的脖子,一邊不恥下問,“上回也沒見你有什麽感覺,今兒怎麽這麽激動?”

聽了這話,謝瑯看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睛,不再對楚傾有任何反應。

無論他怎麽做怎麽說,謝瑯都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楚傾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見他這個樣子心裏也難受起來,可他不敢再開口,怕惹了人不悅。

謝瑯胸口上有一處特別明顯的傷疤,楚傾湊過去,輕輕地吻上去,不知為什麽,每次看到那裏,他都有一種心頭酥麻的感覺,好像自己和那個疤有什麽關系似的。

“睡,睡一會吧。”謝瑯被他親的發癢,昏昏沈沈地推了他一把翻了個身,“別鬧了。”

楚傾咧嘴笑了笑,高興地靠過去,摟著謝瑯的腰閉上了眼睛。

不過兩人才躺了一會,院門就被拍響。

“小林?林朗在家嗎?”

下集預告:變成小兔子的楚傾真是挺招人喜歡的#####就這樣吧,想看完整版的你們知道在哪裏。。。無語。。。

238、錦繡舊事

“你別出去了,我去看看。”

謝瑯渾身酸軟,勉力爬了起來,穿上衣服轉身把要追著他起身的楚傾按回床上。

“聽話,要不就沒有下次了。”

楚傾縮了縮脖子,趕緊點頭鉆回被子裏,只露出兩只眼睛眨巴著看他。食髓知味,他可不想惹了林大哥生氣,以後他還想要福利呢。

變成小兔子的楚傾真是挺招人喜歡的,謝瑯忍不住笑起來,揉了揉他的發頂,聲音也越發溫柔:“我很快回來。”

楚傾越發乖順,點點頭還不忘在他手心蹭一蹭。

謝瑯轉身離開,臨走還不忘把內間的簾子放下來,這才去院子裏開門。

出門前,他從墻上取下錐帽戴好,整了整黑紗,確定臉被擋住才走了出去。

“村長?您怎麽來了?”謝瑯有些詫異,“可是有事?”

閭村的村長是個上了年紀的小老頭,須發皆白,今年有六十幾歲,這個年紀算是高壽,可他卻身體硬朗,精神也很好。

閭村裏大部分都姓陳,村長就是陳家這一任的族長,也理所當然地成了村長。

村長一個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笑瞇瞇地往看著謝瑯,笑道:“林朗啊,你今兒沒出海?”

謝瑯點點頭,把他讓進了院子,一邊關門一邊道:“舍弟昨夜又發病了,我不放心就留下再陪他一天。您請進來吧,進屋坐著說話。”

村長點點頭,跟著他進了門,往內間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簾子後面似乎床上似乎躺著個人,便也了然。

坐在椅子上看向謝瑯,不由得暗暗感慨,這個林朗什麽都好,就是臉上那道疤太嚇人,不過好在他也自覺,出門大多數時候都戴著錐帽。

謝瑯給村長斟了一杯茶,在他對面坐了,只等著他開口。

村長抿了口茶水,笑瞇瞇地道:“小林啊,在你家裏就把帽子摘了吧,我糟老頭子一個,又不是那些大姑娘見了你就知道大呼小叫的。”

謝瑯笑笑,便也把帽子摘了,垂著眼睛道:“謝村長體諒,我以後會註意的。”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村長擺手,想了想還是不解釋了,越描越黑。

輕咳一聲,村長開口道明來意:“是這樣,我找你呢是有兩件事來問問你的意思。你先聽聽,也考慮考慮。”

“嗯,村長請講。”

“臺江府你知道吧?”

謝瑯點點頭:“離咱們這不遠,福建境內數得上的大城鎮了。”

村長笑著捋了捋胡子:“小林你一看就是讀書人,什麽都知道,看來我還沒找錯人。”

“村長過獎了。”

謝瑯雖然臉上有疤挺嚇人,可他說話溫和大方,永遠不急不躁,被人罵了不會生氣,被人誇了也沒什麽得意,淡淡然然卻總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讓村裏人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後來逐漸接納,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到現在都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村長對他的態度也很滿意,心道這回還真是沒找錯人。

“我一個遠房的表妹嫁了給臺江府一戶人家,那戶人家本來是做布匹生意的,買賣做的挺大,家裏也是和睦。

“可是呢,她公公前年年初去了之後,大伯就主持著分了家。她那個大伯一家倒也仁義,給她相公分了不少的錢產,但只有一樣,就是從今後無論做什麽買賣,都不能涉足布匹行業跟本家競爭。”

謝瑯聽得一頭霧水,心說這事跟自己什麽關系?

他剛才被楚傾折騰了一通,飯也沒吃幾口,這會已經有些餓了,而且身後鈍痛一陣一陣的,就有些做不太住。尤其是想到楚傾幾乎一口飯沒吃,更是沒心思聽村長胡扯,只是胡亂地點頭應付了一下。

誰知村長以為他很感興趣,又開始娓娓道來,說他那遠房表妹的丈夫也是不爭氣,剛分了家竟然就得了一場重病撒手西去了。

本來她帶著兒子兒媳用分得的家產也可以過上小康生活了,可她兒子去年往錦繡城做生意,趕上了那一場政變,竟然好巧不巧地就死了。

謝瑯挑眉:“政變,怎麽會殃及百姓?”

村長嘆氣:“要說也是合該他倒黴,聽我表妹說,他兒子住在客棧裏,生意成了之後那一日準備出城,就想著早些起來整理一下行李馬車。可那間客棧的後面,正好對著城裏一位大官的宅邸。”

村長說著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謝瑯有些心急,追問道:“所以呢,跟那個大官有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村長放下茶杯道,“那天天沒亮,大官家後面的巷子裏就沖進去一群人,然後那個大官家的後門裏也出來一群人,好像還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兩方人馬不只為了什麽事一言不合眼看就要動手。”

謝瑯皺眉,這事他一點也想不起來。宮變時他全程都暗中跟著楚傾,並沒見他從什麽大官家……

等等,陸思林家後面正是一間客棧!

不會這麽巧吧?

“後來呢?”謝瑯不自覺地有些緊張,“後來他看見什麽了?”

“那個從大官家裏出來的大人物,不知道說了什麽,然後原本沖進去的一撥人馬就退了,然後那一幫人就走了。”

謝瑯點點頭,疑惑道:“這跟您那外甥有什麽關系?”

“唉,要不怎麽說他倒黴呢!當天錦繡城四門緊閉,據說抓什麽亂黨,他當然就沒發出城。誰知道當天晚上,錦衣衛沖進客棧,見人就殺,說是那間客棧窩藏亂黨。”

“錦衣衛?”

謝瑯仔細一想,這才有些明白過來,一定是怕有人走漏風聲,成文越又不能大張旗鼓地抓人查問,只能找借口,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可問題是……

“那這些事您是怎麽知道的?”

“我那外甥逃了出來,他覺得可能錦衣衛是要找自己,就提前躲了出來,在城裏東躲西藏了好些日子,最後城門開了,他身無分文一路乞討著回了家。本以為到家之後就好了,誰知才過了一個月就也去了。”

謝瑯這才點點頭,應該是一路坎坷吃不上穿不上,驚懼憂思導致身體垮掉了。

不由得唏噓感慨:“也真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竟然這麽湊巧呢。只可惜了那客棧裏的無辜之人,也太過兒戲。”

村長嘆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這事就是說出去都沒人信,你說他是不是冤?”

下集預告:“找上門女婿,看上我家小傾了是吧?”

239、包找工作和對象

確實冤,而且冤得莫名其妙。

不過,謝瑯還是不明白,這是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果然村長緩了緩又道:“這是提話提起來就跟你多說兩句,其實我找你呢,是因為表妹和她兒媳覺得不能這麽坐吃山空,就打算謀個營生,如今已經盤了鋪子,打算再臺州府開一個小酒樓。她那兒媳炒是蘇北人,炒的一手淮揚菜,味道十分好。”

謝瑯“嗯”了一聲,聽到炒菜的事,肚子又不爭氣地抗議了一下。

“可是她們婦道人家,在後廚炒個菜也就罷了,這前面的鋪子總得有人張羅,左找右找便問到了我這裏。我看你啊,年紀輕輕,又識文斷字,從前肯定是讀書人吧?你想不想去臺州府?”

謝瑯這才恍然,鬧了半天,繞了這麽大個圈子,是叫自己去給那個酒樓做掌櫃的。

不由得失笑:“村長,您太擡舉我了。我雖識的幾個字,也懂看些賬本子,可我從沒做過生意,那酒樓裏的事更是一竅不通,您這,怕是找錯了人吧。況且我也不過來了村裏沒多久,怎麽當得起您如此信重。”

村長卻不甚在意地笑笑:“小林啊,我少說也比你多活了這麽些年,什麽事什麽人沒有見過,我早就瞧出你是個有心思的有本事的,上次你把小栓帶回來,我就知道你是個能托付的人。”

謝瑯搖搖頭:“村長,那只是舉手之勞,您看我連打魚織網都學了好久的,怎麽能做生意呢。”

“不是做生意,給酒樓攏攏賬,招呼一下生意而已。”村長循循善誘,“小林啊,你弟弟身體不好,平日離不了人,你之前打魚出海一走十幾天,他犯起病來村裏可沒人像你這麽精心。你們要是去了臺州,在酒樓裏穩定下來,就能日日照看他了不是?”

謝瑯原本還有心拒絕,可一聽這話反而沈默了下來。吃飯時楚傾聽到自己要出海時那麽大的反應,也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村長說的話了。

他們來這村子不到半年,他為了盡快學會打魚,頻繁地出海,那時楚傾一個人又時常發病,過得很是辛苦。

倒不是他真的沒錢,只是他的錢都在丹樨閣和積善堂,人人都以為他死了,那兩處自然不敢再碰,生怕被有心人探聽到消息,循著味兒摸到他。

錦衣衛可都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那個成文越,楚傾曾經十分信任他,估計什麽事都跟他說。自己若是再和原來的人事有牽扯,他肯定能找到自己,只是時間多少之分罷了。

又偏偏他們到了這個小漁村,要掩人耳目地生活,只能盡快融入這裏,總不能人都搬來了,卻從不出海。

可他其實放心不下楚傾,若是自己能穩定下來,臺江府,是不是也有挺多好大夫的呢?

村長見他有些松動,趕忙加把勁,伸出兩根手指:“我表妹說了,只要能給她找個可靠能幹的人,工錢都不在話下,每月二兩銀子,酒水賣出還另有提成。”

謝瑯垂眸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屋裏那只小兔子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樣,哎,自己這是怎麽了,還沒怎麽樣就想著問他的意見,他現在明明是個傻的嘛!

村長見他沒說話,便又加了把火:“地方都已經收拾好了,那後面就有地方,你可以帶著弟弟住過去,省了租房子的錢,而且酒樓裏你也知道,吃喝什麽的自然又能省下一筆開銷。”

謝瑯擡頭笑了笑:“這麽一說,還真是個好差事。只不過,這是大事,我還想和舍弟商量一下,您看這樣成不成,我考慮一天,明天給您個答覆?”

村長本也沒想著他一口答應,能考慮一下已經不錯了,畢竟這也是個大事,而且他們倆人在臺江舉目無親,誰知道那個整天病怏怏的小傾能不能適應呢。

村長點點頭:“也好,這是大事,你們還是好好商量一下。”

謝瑯起身又給村長把茶續上:“您剛才說有兩件事要跟我說,還有一件是什麽事?”

村長抿了口茶水,斟酌著開口:“是,你那個兄弟,你姓林,他姓秦?”

“小傾,其實他是我表弟,您也知道,一表三千裏嘛。”

謝瑯流暢地說著早就想好的說辭,一臉的同情可惜。

“小傾身世不大好,父母早年去世,兄弟不睦,族親也都疏遠得很,唯一個小叔還為了爭奪家產和他反目。

“自患病之後,妻兒也棄他不顧。這才投奔了我,可您也知道,我是個沒什麽本事的,帶著他一路尋醫問藥,卻也沒什麽結果。

“直到了閭州,發現氣候溫潤,來這之後小傾犯病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又多蒙您收留,這才有了棲身之地。”

村長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往內間看過去,門簾子黑沈沈地垂著,壓抑的要命。

“這,這不是眾叛親離嗎?”

話一出口,村長就回過神來,趕緊道:“我的意思是,你也真是個好人,他那個樣子朝不保夕的,也就你還有這耐心。”

生在帝王家,站在那個最高的位子上,自然都免不了一個眾叛親離的結果。

謝瑯眸光微閃,總好過上一世國破家亡,栓著狗鏈子被人踐踏,現在的楚傾,至少還有他。

“是這樣,村頭花花家你知道吧?”

謝瑯擡眸,怎麽能不知道。

他眼神幽暗似是不喜,村長心頭一揪,從沒見過小林這個樣子,卻也還是硬著頭皮道:“花花她爹在鎮上有自己的魚檔,她娘是個繡娘,繡品賣的很好,家裏也算殷實。可倆人就只花花那麽一個姑娘……”

“村長,您想說什麽?”

“是,鄉下人都想著提早定下來,他們就花花一個姑娘,又不願意讓她遠嫁,便想著找個女婿上門。”

村長說著,看了一眼謝瑯,忽然發現他周身氣場變得奇怪,似乎在發著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不知道怎麽往下說了。

謝瑯似笑非笑地擡眸:“找上門女婿,看上我家小傾了是吧?”

兄弟兩人,又是介紹差事又是介紹對象,村長你不累啊?

下集預告:入贅你個鬼!你才入贅,你全家都入贅!

240、小兔子嚇唬人了

村長挑眉:“你也知道啊,哈哈,其實我也跟他們說了,小秦身子弱,可他們的意思閨女喜歡就好,又不指望著他出海幹活,將來只要能給花家留個血脈。”

謝瑯沒有說話,神色也看不出喜怒。

村長又道:“入贅嘛,就是什麽也不用幹,去了就是享福的。”

“啪!”的一聲脆響,茶壺掉在地上碎了一片。

入贅你個鬼!你才入贅,你全家都入贅!

村長的話戛然而止,呆呆地看著謝瑯。

謝瑯緩緩地起身,從門口拿了掃帚,也不看他只慢慢地開始掃地。

村長尷尬地站起來:“小林……”

謝瑯手上一頓,緩緩地擡頭看向村長,不說話也沒有表情,他眸光陰沈,周身氣場冷凝迫人,一雙狹長的鳳眸輕輕瞇起,叫人忍不住心驚膽戰。

村長被他看了一眼就有點想躲開,可他自恃長輩的身份,不願意丟了面子,一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兄長?”

糯糯的聲音傳來,兩人齊齊轉頭,楚傾有些費力地掀開簾子從內間裏走了出來。

“兄長。”他又喚了一聲,徑直朝謝瑯走過去,路過村長身邊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帶任何溫度,仿佛面前就不是個人,只是尋常的一件東西,叫他遇上看一眼,便是那件東西莫大的榮幸一般。

村長心裏一驚,林朗剛才那樣也就是嚇人,可這個秦小傾明明瘦的跟片紙,人也傻乎乎的,怎麽剛才被他瞟了一眼自己膝蓋就有點軟呢?

這人,怎麽會有這種氣勢!

村長還沈浸在疑惑迷茫裏,對面兩個人卻為了誰來掃地僵持起來。

“不是叫你睡覺嗎?出來幹嘛?”

“我來掃。”

“不用。”

“你讓我幹點活,我又不是廢物!”

“誰說你是廢物了?誰敢說你!”

“兄長,你別這樣……”

“秦小傾!”

“啊?”

“給我回去!”

“兄長,我……”

村長腦子有點亂,顫巍巍地起身:“你們,你們歇著,我先回去了。”

謝瑯嘆了口氣,上前道:“我送你。”

誰知剛要邁步,手上便是一沈,楚傾沈著臉按在他小臂上,垂著眼沒有說話,但任誰都瞧得出來他不高興了。

謝瑯抿了抿唇想抽出手臂,楚傾卻執拗地攥緊了手,擡眸定定地看向他。

與生俱來的天皇貴胄,即便落魄到了小漁村裏,不經意間顯露的氣勢也足以叫人膽寒。

村長又被楚傾嚇了一跳,心裏只道這病秧子莫不是要瘋了,怎麽還一驚一乍地嚇唬人?

“不用,不用送了。”村長趕緊擺手,眼光從兩人交握的手上移開,艱澀地扯了個笑容,“我先走了,剛才跟你說的事,頭一樁你好好想,後面的,就……就算了吧,啊!”

村長逃也似的沖了出去,臨走時還把院門撞的晃了好半天,那背影看起來很是慌張,卻莫名地叫人忍俊不禁。

“你啊……”謝瑯嘆了口氣,將人攬進懷裏,“現在滿意了?”

楚傾伸手環住他的腰,嬌氣地抽了抽鼻子:“他自己膽子小,怪我咯。”

謝瑯無奈:“你快讓開,我把這裏收拾一下。”

“我來吧。”

“聽話。”

“哦。”

謝瑯低頭淺笑,現在“聽話”兩個字對楚傾有特別的意思,也有特別的威懾力,只要自己這麽一說,他還真就聽話了。

收拾好地上的狼藉,謝瑯嘆了口氣:“家裏沒有茶壺了,明兒我去鎮上買一個。”

楚傾點點頭,托著下巴偏頭看他:“林大哥,我家裏人真那麽壞嗎?”

“嗯?”謝瑯有點反應不及,“你說什麽?”

“我說我家裏人啊,林大哥你剛才不是跟村長說起嗎?”楚傾神色落寞,“你說我有妻兒,是真的嗎?”

謝瑯這才想起,自己剛才說的時候忘了壓低聲音,這房子太小,楚傾應該全都聽見了。

“林大哥,你就告訴我吧,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過得好嗎?”

“他們,還可以吧。”謝瑯想了想,還是委婉地措辭,“你的結發妻子拋棄你之後,就也病死了。至於你兒子……也不在了。”

皇後死的很慘,牽機毒經過改進,她死前的痛苦常人難以想象,唯一可惜的是,她死的太快了。

至於太子,那樣的兒子還是當他死了的好,想不到這一世的太子竟然這麽陰狠毒辣,謝瑯有點後悔上輩子幫他了。

楚傾並沒有註意他措辭裏的深意,發妻死了,別的妻子呢?妾室呢?以他現在的腦子,想不到這些。只是聽說妻兒都沒了,有些難過。

在他昏睡許久終於蘇醒之後,記憶裏一片空白,除了偶然間閃過一下淩亂的畫面,他對自己的認知幾乎完全來自謝瑯。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曾經有過家人,有過兒子,甚至想都沒有想過。現在乍一聽這些,有點接受無能。

謝瑯神色覆雜地看了他一眼,果斷起身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去把飯菜熱熱,你再吃一點。吃好了就睡覺。”

楚傾眼睛一亮,立刻把妻子兒子家變家產的,一下子全丟腦後去了,他本來就記不得前事,現在更是感覺一身了無牽掛,從此後更專心致志地扒著謝瑯了。

謝瑯沒想到自己胡亂地編了個謊,竟然真的又收獲到了軟萌的楚小兔一只,見他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小口吃飯的樣子,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擡手揉了揉他的發頂,謝瑯的聲音也溫和下來:“你剛也聽到了村長的話,你覺得臺江府怎麽樣?”

楚傾彎著眼睛笑笑:“很好啊,這樣你就不用出海那麽久丟下我一個人了,反正林大哥你去哪我就去哪。”

謝瑯給他夾了一個雞蛋:“等賺多點錢,給你找個好郎中瞧瞧,再吃點補品。”

至少有錢買點合甫融,不至於讓他的小兔子每次犯癮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臺江府應該很多賣禁藥的吧?

謝瑯已經在盤算將來怎麽買毒品了,沒註意楚傾聽到補品,臉色立刻古怪起來。

他咬了一口雞蛋,眼裏閃著光,擡頭道:“補品很貴吧?其實我身體還能撐得住。林大哥,我其實也能做些活的,你總是一個人辛苦,也讓我幫幫你吧。”

謝瑯未置可否,又給他夾了一只蝦:“多吃一點,剛才辛苦的是你。”

楚傾看了一眼那只被煮的通紅的蝦,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用筷子戳著那個蝦不說話了。

謝瑯繼續吃飯,現在差距拉這麽大,還怕制不住你個楚小兔?哼哼!

下集預告:我叫秦傾,不是秦小兔,也不是秦小貓。兄長!

241、二狗子

然而事實是,晚上熄了燈,他就被這只看似軟糯其實裏面全是黑芝麻的小白兔給制住,然後連個求饒的機會有沒有,就連點渣都沒剩地被他吃了。

楚傾疲累已極,趴在謝瑯的胸口呼呼大睡。

謝瑯的手在他背上輕撫,哀怨地仰頭望天,不是中毒了嗎?不是身體被掏空,快死了嗎?

一點也不像好嘛!

腰酸的難受,謝瑯輕輕地曲起一條腿,微側了側身。

可還沒等他呼出一口氣,楚傾的腿就砸了過來,人也扭了兩下直接壓在自己身上,額頭頂著他下巴,睡得更香了。

謝瑯被他壓了個嚴實,低頭看身上的人睡顏恬靜,長長的睫毛垂下去,像是兩把打開的小扇子,粉唇嘟嘟的,微微張開一些,溫熱的氣息噴在自己脖頸間,好像要把人融化了似的。

心裏也不怎麽氣了,謝瑯在他發心輕輕地親了親,摟著他的手越發收緊,含笑睡了過去。

片刻後,本來呼呼大睡的一只,忽然睜開了眼,目下就是謝瑯胸前那一道曾經深可見骨的刀疤,他靜靜地看了一會,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轉天一早謝瑯直接去找了村長,說自己想帶著弟弟去他表妹家的酒樓看看,如果做得來那就留下。

村長自然說好,經過昨天那一回,他也是有點尷尬。

想想也是,那秦小傾好好地一個人,身體就算弱了點,也不至於就入贅,而且林朗又百般護著他,自己也真是沒眼色。

好在謝瑯並沒再提那事,只反覆謝過村長,又問清了那酒樓的地址,便告辭離開了。

村長送了他出門,想了想便也出門往花家去,那事是不成了,也得給人家一個準話才是。

這邊謝瑯回來便直接去廚房弄早飯,楚傾起身後身邊已經見不到人了, 他急匆匆地穿好衣服跑到院子裏,就見謝瑯端著早飯走過來。

“一大早你這風風火火的要做什麽?”

楚傾看了他一會,結果他手裏的托盤,笑道:“昨兒你又說出海又說去鎮子上,後來又說臺江府,我醒了看你不在怕你已經走了。”

“去臺江府,離咱們這不遠,過了鎮子就是,走路也用不了很久。”謝瑯拉著他進門,“咱們待會去鎮上雇一輛馬車,今天先去瞧瞧。”

“啊,今天就去臺江府啊!”楚傾興奮不已,“我也可以去嗎?”

謝瑯神色柔和:“自然是要看你喜不喜歡,能不能適應。不帶你去看看怎麽行?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那兒雖不如錦繡城繁華,卻也是東南一帶少有的大城市了,不像村裏這麽悶。”

楚傾想說錦繡城他又沒去過,可一想也許自己忘了以前的事,說不好自己就是帝都人士。

所以開口就變成了:“有你在就好,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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