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抱起久我直逐漸僵冷的身體。他緊閉的雙眼再沒有睜開的機會。

死亡沒有形狀，邊緣溶成無形的光。

周防尊回到吠舞羅的人群之中，微張開口，瞥向一旁受了傷的千歲洋，“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嗯？啊……所有說……”千歲洋撓了撓頭，“接到比奈的電話，說她被人纏上了。那時候聽到電話裏的情況似乎真的不太妙，你知道有些煩人的大叔總會對小姑娘糾纏不休。所以就趕過來了。沒想到……中計了。就是這樣。”

說完還故作可愛的吐了吐舌頭。

“差點沒了命。有這種力氣倒不如一開始就聰明一點。”周防尊知道這是千歲洋一向的把戲。越是裝作大意，越是說明了他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沒有深究下去，周防尊打了一個哈欠，“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

十束跟在旁邊，等走得遠了一些，忽然問了一句，“King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什麽？”

“看到了不願意看到的幻象……對吧。”緊追不舍。

“……”周防尊沈默。好一會之後才有些刻意的偽裝著平靜回答道，“經常會夢見的噩夢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十束沒再說話，卻回過頭，看向走在後面的美裏。

“美裏同學好像有什麽煩惱？”他停下腳步，稍微等了等美裏。

“沒……就是在想藤田比奈為什麽要參一腳。”美裏露出一個抱歉的苦笑，“我總覺得她會在，肯定不是因為什麽好事。”

“怎麽說。”

“她既不是異能者，家裏也沒有類似的親戚。而且曾經的她非常不屑加入什麽不良團體。現在的這些行為都很反常。”美裏說著。

“美裏同學和那個女生究竟有過什麽樣的過節呢。”十束很好奇。她們一見面總是如臨大敵的樣子。

“過節……？”美裏楞了楞，隨後認真想著，似乎在組織著語言，“初三的時候當眾扒了她的內褲。這是其中之一吧。”

“哈……”十束一副不怎麽願意相信的樣子。

美裏見到他的樣子忍俊不禁起來，“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啦……那種事怎麽可能去做……”

收起咧開嘴的笑容，稍微調整好情緒，像是準備做一番詠唱的演說，撩過被風吹起的劉海，胸腔裏翻騰起潮水，“初一和初二的時候，我是被欺淩的對象。”

半垂下頭，那些過去時常還會出現在夢境之中。回憶一遍就像撕開被封印起的傷口，疼痛仍舊深切。

“在我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受到藤田比奈的欺負。沒有緣由的，一個接一個。”她抱著手臂，目光落在噴泉下透明的水池中，“被鎖在洗手間，被言語中傷，被全班孤立……一步一步遞進著傷害的等級。”

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眼淚或者隱忍的面孔就是她們得勝的標志。好幾次痛苦難堪，卻只能默默承受著。無法逃避也無法面對。仿佛被困頓在荊棘林當中。

“初二的時候，有一個女生因為沒辦法忍受而從教學樓的樓頂跳了下來。在搶救起來之後卻在不停的囈語著不要再見到她。”美裏平靜的敘述著這些過去，“初三的時候，又有一個因此割腕自殺。只是這一次沒有活過來。”

她緩緩看向十束，“你看，她就像一個惡魔，殘忍的殺害了那麽多人，卻依舊可以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不需要為那些死去的人付出任何代價。這個世界很殘酷的啊……無法讓人相信……”

“臨畢業之前的有一天，我就順手把她揍了一頓。”美裏說著露出了淺笑，“揪著她燙得平整的衣領，穿著校鞋踩在她的腳上，然後潑了她一身美術課上涮顏料的臟水。當做畢業前的最後回憶吧。”

“美裏同學也有過勇猛的過去啊……”十束唏噓。

“是啊。不過作為代價，我沒辦法繼續升讀聖禦臺的高中部，只有考來櫻之森這邊……”語調忽然一轉，“雖然並不算壞的結局……只是我父親因為這件事，似乎對我意見很大。”

“責備你了麽。”

“唔……”她轉開臉，“比責備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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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第一天以久我直的事件結束。回到HOMRA，並沒有見到草薙的身影。除了美裏之外，其他人似乎對此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他今天不是和scepter4的那個冷面女出去約會了麽。”八田不小心說漏了嘴，“還說什麽‘成年人的戀愛絕對不止於牽手接吻’……那到底是什麽啊。”

“和我姐姐？”美裏已經忍不住驚呼出來，“不是吧……他們已經進行到C了麽！”

“那就不知道了哦。”十束給美裏送上一杯橙汁，“草薙哥的事我們都不怎麽太幹涉的。不過臨走前，他有向千歲君詢問哪個酒店的服務比較好。”

“不要給我提他的名字。”額角驟然一疼，美裏忍不住擡手揉了揉。

一旁的千歲洋正癱倒在沙發上等待鐮本給他處理傷口。他身旁被吠舞羅的人團團圍住，討伐聲不斷響起。

“別人就算了，竟然是你落進了美||色的陷阱，到底是怎麽回事。”

“嘛嘛，說來話長啦。都讓開讓開，我的傷口說它要呼吸。”千歲洋撥開圍堵著他的人群，“鐮本，我屁股那裏好像青了一塊。”

“那種事你還是自己解決吧。”鐮本將醫藥箱放到一邊，走到人少的地方去回覆自己青梅竹馬的郵件。

美裏喝光橙汁，忽然幾步就往千歲洋身邊走去。她停在千歲洋頭頂前方一點的位置，冷著臉看著他，“說實話。”

千歲洋微仰起頭，然後咳嗽起來，斷斷續續的問著：“什麽說實話……”

“你會去見藤田比奈的原因。”

“那個啊……”千歲洋無力的靠著沙發背上，“不是早說過了麽……”

美裏挑了挑眉。

“呃……就是她說她……懷孕了。”知道自己沒法再躲開，“說是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想叫我去商量一下。”

“叫你去？”美裏已經控制不住流露出鄙夷的表情，“難道你也……”

“沒！沒有！絕對沒有！”過大的反應牽動了傷口，千歲洋疼得一個齜牙，“我和她很久沒見過面了……真的……”

“亂七八糟。”美裏翻了個白眼，“完全就是攪屎棍一個啊。”

“有那麽嚴重麽……”千歲洋苦笑。

走上二樓，周防尊已經躺在地鋪上翻閱起了不知道誰收藏的成人雜志。只是他看的卻是滿版都是廣告的那一頁。

“這種雜志沒有什麽內容，究竟為什麽會有人買。”他的目光掃過美裏，又回到了雜志封面上面。

“我覺得你作為男性有些缺失。”雖然並不覺得購買成人雜志是件值得稱讚的行為，但是周防尊的不能理解更讓美裏覺得困惑。

拉好用作遮擋的簾子，美裏縮進鋪好的被單裏。閉上眼剛準備醞釀睡意，忽然就聽見簾子被“嘩啦”一聲拉開。周防尊站在美裏的床前靜靜的看著她。

“幹……幹什麽……”該不會剛看完那種雜志所以想要實踐一下吧。

“你在害怕什麽。”他沈沈的問道。

“不……不害怕什麽啊……”美裏說著捏緊了胸前的被角，“我……我睡了哦。”

用力閉上眼，心裏卻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完全沒底。

“你……”他又靠近了一些，“還不想睡的話……不如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睜開眼睛，正巧對上就在自己面前直視著自己的周防尊，“……你……”

“那家夥很快就要上來了。再不起來就要被他纏上了。”暗示的是十束。

“哈？”美裏有些搞不懂狀況。

“所以說，快點起來。”他一把掀開美裏的被子，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拉起來。

“等……等等啊……”美裏理了理亂掉的頭發，“要去哪裏啊到底……”

周防尊在踏出房門之前先探頭察看了外面的情況。確認所有人都還在樓下打鬧之後才帶著美裏穿過走廊，來到二樓一個窄小的陽臺處。

夜裏刮起一陣還算涼爽的風。美裏又清醒了過來。

“有什麽事啊。”袖管被吹鼓，繚亂的發絲遮住了眼睛。

周防尊只是安靜的站著，並沒有回答美裏的話。

“不說的話……回去了啦……”

“今晚的事……”他終於開口，“你是怎麽想的。”

美裏怔了一下，慢慢的理清思路，“你是說久我直的事？”

“嗯。”

“異能者的處境……似乎並不太樂觀。”難道還需要想些什麽？

“除了這個之外。”他的視線沿著一定角度泛泛掃下。

“除了這個之外？”美裏回想起發生過的事，“是說……久我直的妹妹麽。”

“擁有保護想要保護的人的力量……”他轉過頭，眼裏有少有的認真，“我有麽。”

作者有話要說：有麽？有麽？有麽？╮(╯_╰)╭這周的榜單壓力不小啊……因為有榜單……所以應該能有5篇更新（為了不進小黑屋OTL連書都還沒看。。從8點一直碼到11點。。。傷不起【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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