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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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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 江戶川柯南真的希望琴酒能再給自己一棍子,別的不用,把他打到失去昨天、哦不, 今天早上的記憶就可以了。

天空像是暗了下來, 無盡的黑暗籠罩了大地,剛才的陽光宛如驚鴻一瞥的夢境, 漆黑的天空連月亮也無半點,萬物無聲,靜謐得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視覺於聽覺。

但緊接著,一點極致耀眼的光芒從遠方亮起。由遠而近地, 光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無盡的強光吞噬了黑暗。

“轟隆——”

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GSS的成員們從震驚中驚醒,瞳孔放大,目光驚懼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光出現在自己的身前。

明明是象征著希望於美好的白色,卻無情地將他們吞噬。

強光之下,恐怖的能量將他們的身體撕碎,連同這片被新鮮浸染的土地一起——湮滅。

江戶川柯南:“……”

等等、等一下。

炸-彈在哪裏?八個蛋在哪裏?怎麽就突然炸了?為什麽就炸了?遙控器呢?炸-彈呢?火光呢?硝煙味呢?

為什麽手指這樣一下, 然後再這樣一下, 再念出只有初中二年級學生才做設定的技能名——就、就爆炸了啊?

雖、雖然這裏是立本沒錯, 但是牛頓先生, 你不出來管管嗎?hello?牛頓桑?你的棺材板都被炸了啊!這都不出來管一下的嗎?!

哦, 牛頓管不了立本啊?那就沒事了。

中二又誇張的爆炸現場不斷在他腦子裏慢放、快放、回放……總之江戶川柯南現在就跟用了幾十年的電視機一樣, 死機地閃現這劈裏啪啦的黑白雪花,做不出任何反應。

“柯南!柯南你要死了嗎?!柯南!再堅持一下啊!尼醬都已經來救你了, 不要現在就放棄啊!”

在達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刻, 五條稚的聲音傳入他的腦海, 雖然很想做出反應,但流血不止的傷口限制了他的發揮——

“咚!”

江戶川柯南暈倒的最後一個想法是——

我才沒有那麽脆弱,才不會因為這麽億點點震碎我世界觀的小事就暈倒!只是我的傷口限制了我的發揮!只是小孩子的身體限制了我!懂嗎?!並不是因為我很脆弱!

但他已經沒有了解釋的機會。

失血過多的江戶川柯南被五條悟扛去了醫院,五條稚有些擔心小夥伴的身體狀況,就留下了陪床,五條悟則是替他出去買早餐。

“稚醬要吃什麽?”

五條稚擡頭看著五條悟,濕漉漉的眼睛似乎能將五條悟那顆滿是空洞的心臟治愈。

“尼醬,柯南會死嗎?”

死亡對五條稚來說是一件既遙遠又親密的事情。

小孩子的記性不好,加上五條悟的刻意引導,五條稚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但五條稚能隱約地感覺到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和他一起出生一起長大的五條悟越來越高大,然而自己還是這麽小。

交握在一起的手也從緊緊地牽著彼此,變成了五條悟的手緊緊地包裹著他。

五條的族人也在變化,秋葉的頭發變得更長了,眼角也長出了一些細紋;家主和長老們皺紋更多了,頭發也更白了;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五條們更是一天一個樣。

似乎只有他……似乎只有他,十年前是什麽樣子,十年後還是什麽樣子。

懵懂的疑惑被擋在五條悟樹立的屏障外,五條稚很快就因為其他事情移開註意力,但五條稚,是一直在恐懼著那個答案的。

“不會的。”五條悟蹲下身,抵住他的額頭,蒼藍的眼睛裏倒映著五條稚的身影,“柯南只是流了一點血,暫時暈過去了。一點血而已,不會因為這樣就死掉的。”

五條悟的聲音溫柔又堅定,五條稚立刻就安心了。

“嗯!柯南馬上就會醒來的!”

果然,就像五條悟說得那樣,早餐還沒買回來,江戶川柯南就醒了。

但醒來的江戶川柯南和平時有些不一樣,或許是受傷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藍色的眼睛也有些空洞失神,像是失去了什麽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東西。

“吶,五條,你說的‘許願’,究竟是什麽?”江戶川柯南這一次不再將“許願”當成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玩笑話對待。

“就是‘許願’啊!”五條稚不太懂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江戶川柯南都鬧不明白。

“那就由我來解釋給柯南聽吧!”老實說,五條稚對自己術式的理解也是一知半解的,他被五條悟保護得很好,在五條悟強大實力構建出來的堡壘裏,他是絕對安全的,可以自由又快樂地幸福生活下去,所以不必頭疼這些事情。

“……夢想、金錢、生命、信念、房子、車子、器官……總之,只要是柯南你自己的東西,就都能拿來作為許願的代價進行支付哦!”他將自己從大人那裏聽來的話告訴小夥伴。

然後擔憂地看著他頭上捆著的繃帶:“柯南,你要許願嗎?只要付出【代價】,你的傷口立刻就會痊愈的哦!”

五條稚的眼眸幹凈又純粹,像是一汪沒有任何雜質的泉眼,清澈得像是能看見所有,卻又幽深廣袤得沒有邊際,仿佛能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不管是什麽願望,我都會替柯南實現的!”能幫助大家實現願望,給大家帶去幸福——真是太好了!

什麽願望都能實現,是不是就表示著——只要許下願望,就能變回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呢?

想要變回去,想要變回工藤新一,想要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去見小蘭,想要——讓生活重回正軌。

但是……五條現在這個小孩子的狀態,是因為他的這個能力嗎?雖然世界觀碎了一地,但偵探的敏銳卻沒有因此喪失。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江戶川柯南能肯定——十年前他和小蘭遇到的雙胞胎,一定是五條兄弟!

“五條,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跟我說說,你——”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嗎?和黑衣組織有關嗎?還是因為其他擁有超自然能力的黑暗組織?

“柯南!”

猶豫間,去交住院費的毛利蘭匆匆趕回來,擔心焦急的目光在他蒼白的臉上轉了一圈,差點落下淚來。

“太好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毛利蘭抱著江戶川柯南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好害怕啊柯南,我好害怕你和新一一樣,獨自一人離開後,就再也不回來了。”

“幸好你醒來了,幸好你沒事。”

“蘭……”

江戶川柯南的內心開始產生了動搖。

五條稚餘光看到門外站著的五條悟的身影,立刻拋下江戶川柯南,朝著五條悟撲過去了。

“尼醬!”

五條悟蹲下身接住了他。

江戶川柯南在橫濱就近入院,雖然不是東京,但因為橫濱和東京距離並不遠,所以少年偵探團的大家偷偷跑來看他了。

“餵餵,你們究竟是來探望我的,還是來聚餐的啊!”雖然脫離了危險,但重傷未愈的江戶川柯南躺在床上死魚眼地盯著把他的病床當做餐桌大吃大喝的小孩子們,怨念都要化為實質了。

“當然是探望你的啦!”如果沒有使勁往嘴巴扒著鰻魚飯,小島元太的話還有那麽一些可信度。

吉田步美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五條稚,語氣夢幻地說:“不管看幾次,稚醬,你哥哥長得真的好帥哦!你以後也會長成那麽帥的帥哥吧!”

五條稚可驕傲了:“那是當然!我和尼醬可是雙生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圓谷光彥忍不住笑出聲,他的笑就像打開了什麽開關,其他兩個孩子也跟著發出了笑聲。

“怎麽可能啊!五條先生那麽高!稚醬你才只有這麽一點點,如果是雙胞胎的話,你和五條先生不就一樣大了嗎!”雖然只是一群七歲的小學生,但雙子的年齡是相同的這個常識,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柯南,你也說話嘛!稚醬他哦,真的是什麽都不懂欸!這樣出去被人笑話怎麽辦!”

江戶川柯南僵硬地扯扯嘴角,卻笑不出來。

光彥他們的話很有道理,但五條稚也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對啊!我和尼醬一樣大哦!”至於五條悟的身高比他高那麽多,五條稚的理由也很充分,“尼醬一直都比我高,他是哥哥啊,比我高一點很正常的!我還在生長期呢,多喝牛奶就能追上尼醬了!”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一臉敷衍地嗯嗯啊啊,就當是逗他開心了。

“好吧好吧,但是稚醬,這種話在我們面前說說就算了,出去的話千萬不要和別人說哦!”

五條稚氣鼓鼓地鼓著臉,握著小拳頭說:“等著吧!等著我和尼醬長得一樣高了,你們就知道了!”

江戶川柯南想勸他不要放在心上,但五條稚和五條悟不愧是兄弟,在擁有奇怪的勝負欲這方面,他是最強的!

五條稚很認真地制定了長高計劃,每天早上一瓶草莓牛奶,中午一瓶香蕉牛奶,晚上一瓶巧克力牛奶,睡前再喝一杯純牛奶。

普通小孩喝多了牛奶有蛋白質和糖分攝入過多的煩惱,但因為五條稚是咒靈,所以完全沒關系。

“稚醬很努力呢!”雖然總是愛惡作劇把糯嘰嘰的五條稚惹哭,但在某些方面又過分溺愛的五條悟又很過分溺愛,宿舍門上的兄弟身高記錄線,五條稚的那條永遠在變高,五條悟的記錄卻一直在下降。

夏油傑嘲笑過一次五條悟的手也抖得太厲害了,然而差點將真相抖露出來的後半句卻在五條稚天真的目光中咽了了回去,黑心地將五條悟的身高調至一米五,睜著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將五條稚的身高線畫在了一米四九。

五條稚盯著新出爐的兩條身高記錄紅線,表情嚴肅又認真地看了許久。

餵餵,傑你這也太過分了!這麽明顯稚醬不是一下就看出來了嗎?!

這也不能怪我啊!你一天量十幾次,每次挪一厘米,你以為你的動作好到哪裏去啊!

兩個dk在眼神對視的意念交流中互相甩鍋,惴惴不安地等待著五條稚的哭泣,甚至連怎麽安慰(順便甩鍋)的說辭都想好了。

“太好了!”然而五條稚只是開心地蹦了一下,軟綿綿的小手指貼著大門比劃了一下,又噸噸噸跑去開了一瓶奶,“再喝兩瓶奶,我就能和尼醬一樣高了!”

夏油傑:“!!!”不是,竟然騙過去了?!稚醬,竟然這樣就相信了?!牙白——他終於能理解為什麽五條悟總是那麽惡劣地逗弄稚醬的原因了。

傻乎乎的稚醬——真的好可愛啊!

“但是,這種方法只要被周圍的人提醒,就會意識到呢。”五條悟摸著下巴,開始考慮用一座山一樣的咖啡果凍去拜托(賄賂)楠雄A夢,只是用【意念控制】改變一下全人類,讓他們下意識地選擇忽略這個問題,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悟,總感覺你在想什麽很可怕的事情。”

五條悟沖好友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怎麽會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稚醬可愛的笑容啊!傑你同為hentai,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啊!”

“不要把我和你這種人放在一起比較啊!而且我才不是hentai!”夏油傑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臉色通紅,睜大眼睛,“嘬稚醬臉蛋不能算hentai……嘬小孩臉蛋……被可愛到了能算hentai嗎?”接著便是難懂的話,什麽“表達親近”,什麽“稚醬太過可愛”之類,惹得五條悟哄笑起來,宿舍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一座小山一樣的咖啡果凍對五條悟的財力來說沒什麽難度,但因為夏油傑的某個願望,也沒有了改變全人類意志的必要。

“傑,又是因為你的正論嗎?”面無表情的五條悟逆著光,深邃的輪廓與黑暗幾乎要融為一體,蒼藍色的眼眸深不見底,宛如要降下神罰的冷漠神明。

見夏油傑沒有回答的意思,五條悟有些生氣地用勺子敲了一下碟子。

夏油傑皺眉:“吃飯的時候不要敲敲打打,不吃我就拿去餵流浪狗了!”

五條悟趕緊低頭吸溜一口吃完了布丁。

五條稚晃著腿小口小口的吃著蛋糕,夏油傑時不時就要伸手給他加一些水果,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增加水果的攝入量。

家入硝子已經習慣了他男媽媽式的操心。或者說已經習慣了在五條稚身上所有的“照顧”。

五條稚長得小,臉小,手小,個子也小小的,尤其是黏在兩個一米八的男子高中生身邊時,越發顯得他嬌。小脆弱,給人一種需要把他捧在手心好好呵護的感覺。

夏油傑將他好好地把下火的梨吃完,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悟,他只是一個七歲的普通孩子,你給他造成的陰影太深了。為了那個孩子的未來,這是最好的選擇。”

夏油傑口中的“孩子”,自然是江戶川柯南。

“你忘記了咒術界為什麽要隱瞞咒靈和咒術師的存在了嗎?恐慌只能毀了一個人,你也不想從此他疑神疑鬼地懷疑周圍的一切,然後因為這個原因被所有人排斥吧?”

夏油傑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講道理:“普通人無法理解我們的世界,不管是為了那些孩子,還是為了稚醬,在他們沒建立起更深的羈絆前忘掉一切,是最好的選擇。”

立本是一個很講究“合群”的國家,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發現不合群的存在,就會排斥。

五條悟從不限制五條稚的能力使用,夏油傑也舍不得和五條稚說重話。

但這樣是不行的。

身為咒靈無法長大、不谙世事不懂得“常識”的稚醬,遲早有一天會被發現“異常”,然後被排斥、被孤立……然後就演變成了冷暴力和霸淩。

所以,現在讓那群孩子忘記五條稚的存在,將一切撥回正軌,才是最好的選擇。

夏油傑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問題,所以在五條悟質問他之前,夏油傑就已經想好了如何回覆。

但是——

“餵,五條悟!你那是什麽眼神啊!”

心裏很清楚江戶川柯南並不是真正的七歲小孩,但五條悟就是不說,就是想看夏油傑笑話的五條悟憋笑:“不~什麽都沒有哦!”

家入硝子雖然一直都是旁觀者的態度,但她這次竟然罕見地幫五條悟懟了夏油傑。

“傑,你有考慮過稚醬的感受嗎?”

埋頭吃早餐的五條稚突然被點名,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眼睛被濃密的睫毛遮住,夏油傑看不清他的情緒,但五條稚的聲音卻是悶悶的。

“不要緊的哦,既然是傑的願望,能讓傑安心的話,我會好好實現的。”

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紛紛用譴責的目光瞪著夏油傑。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浮現在心尖上,像檸檬味的棉花糖,雖然是甜的,但又是酸的。這種情緒太過濃烈,以至於讓夏油傑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想法——既委屈又愧疚,但又固執己見。

“就是因為稚醬太過可愛,又太過單純,所以作為家長的我們,才要替他好好把關啊!”

五條悟毫不留情地吐槽:“你是什麽**家長嗎?!”

家入硝子也說:“太過傲慢了。”

夏油傑一噎,但在普通人的世界長大的他,自認為比這兩個“正統”的咒術師更了解普通世界的規則。

我和稚,一直待在一起,握緊對方的手,從未分開過。

人是從“出生”那一刻開始,才有了“生命”這個奇妙的東西。

而我和稚,是一起誕生於世的“生命”。

我握著稚的手,稚抓著我的手,我們一前一後地從媽媽的肚子裏出來,在這個美麗的世界誕生。

1989年12月7日,五條悟和五條稚出生了。

但在那之前,在我們出生之前比1989年12月7日這個時間更早——在那個溫暖的子宮裏,我們就在一起了。

父親的一半,和母親的一半,結合得到的就是孩子。

也就是說,基因上再如何相似,孩子只有一半和父母是相同的。

同卵雙胞胎,是由父親的一半和母親的一半結合後,分裂成的兩個完全相同的受精卵。

一個受精卵長成五條悟,一個受精卵長成五條稚。

“從這個角度說,我和稚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我不允許任何人把稚從我身邊奪走!”才剛學會說話的五條悟張開雙手將五條稚擋在身後,因為年紀小聲帶還未發育完全,話裏的含糊和錯誤很多,然而氣勢卻很嚇人。

“違抗我的人,我會全部殺掉!”

一出生就被掛上了一億懸賞的五條悟,處境無疑是再危險不過的。五條家擁有五條悟,幾乎是板上釘釘地預定了未來咒術界的領導權。

對五條家來說,五條悟是希望,是未來的支柱。

但對咒術界其他的野心家來說,五條悟是必須鏟除的障礙。

五條家對五條悟的保護是最高級別的,不僅是五條悟,還有五條悟的直系親屬,比如說父親母親,比如說沒有六眼的五條稚。

通過血緣詛咒本人的術式不是沒有,為了最大程度地保護五條悟,將五條悟的親生父母和雙胞弟弟藏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是最好也是最省力的方法。

五條悟的父母在五條悟一出生就被藏到了其他的地方,但因為五條稚太小,一對夫妻帶一個小嬰兒,比一對婦妻要來得顯眼得多,加上五條稚和雙胞哥哥不一樣,出生起就小病不斷,不適宜長途奔波。

這樣,便拖到了周歲。

然而再拖延,天賦平庸的五條稚也該離開了。

面對一群比他高比他大看起來還很兇的大人,只是幾個月前才會走路才會說話的五條悟卻沒有絲毫害怕或是膽怯的意思。

屋子裏凝滯的氣氛幾乎要將讓人的呼吸一同扼住。

“尼、尼醬。”軟軟的奶音含糊得像是嗓子裏發出的隨意動靜,像是湊巧發出的音節小而軟。

但五條悟卻在第一時間瞪大了雙眼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小小的奶團子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仰著腦袋沖五條悟露出了笑容。

雖然是雙胞胎,但各種發育都比哥哥要晚的五條稚用力支起軟綿綿上半身,伸手去夠五條悟的手,因為人小胳膊短,他試了好幾次才艱難地握住五條悟的手。

“尼醬!”他大聲又響亮地沖哥哥露出軟乎乎的笑容,似乎要證明自己不是湊巧,而是真真正正地學會了這個詞。

怕他著涼而被裹成球的五條稚像只毛毛蟲,努力地往哥哥身上鉆,似乎是想借著五條悟站起來,然而五條稚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也太高估五條悟,不僅自己沒站起來,還將因為驚喜進入楞神狀態的五條悟拉得一個踉蹌。

“咕碌碌……”兩只團子摔成了一團,嚇得家主和長老們連忙往前撲。

“悟大人!”

小孩子身體軟,又只是摔在榻榻米上,根本不礙事,五條悟完全沒有要理會五條·惡毒王後·掌權者們的意思,蹭著歐豆豆軟乎乎的臉蛋驚喜地催促:“稚醬再喊我一次!”

雖然是雙胞胎,但兩人的體質完全不同。五條悟自出生後,連處於體質原因的小感冒都沒有得過,而五條稚卻像是藥水餵大的,不是這裏不舒服就是那裏難受。

如果不是五條悟一察覺到五條稚不在身邊就每日每夜的哭鬧,咒力暴動鬧得所有人都不安生,五條稚早就被送走,以免五條悟被傳染。

發育也是一樣,五條悟七個月就能吐字清晰,八個月就能爬能站。但五條稚八個月時連無意義的音節也不連貫,更不用說爬和站了。

“尼、尼卷……”大概是一直說同一個詞,五條稚嘴瓢得更厲害了。

但五條悟卻沒有任何的嫌棄。

張嘴就在五條稚棉花糖似的臉蛋上咬了一口:“稚醬好厲害!”五條悟只長出了小小的幾顆乳牙,與其說咬,不如說是用口水糊了五條稚一臉。

“好了,稚醬,接下來說‘我最喜歡尼桑’!”五條悟對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五條稚歪著腦袋,似乎是在腦海裏演練了一下要怎麽說,然後才開口:“尼醬!尼醬!尼尼~”顯然只會喊尼桑。

“‘dai——su~ki’稚醬,是‘daisuki’哦~”

五條稚喊:“尼——尼尼~尼醬!”

五條悟鼓著臉:“稚醬是小笨蛋嗎?”

五條稚沖著他軟乎乎的笑,異色的眼睛裏映著和自己一模一樣,只有眼睛顏色不相同的同胞哥哥。

“尼醬……”

五條悟立刻就原諒了他:“沒辦法了,誰叫稚醬是個小笨蛋呢~就讓歐尼醬我來慢慢教你吧!”

五條稚學會的第一個詞是“尼桑”這件事,顯然五條悟十分滿意。

聽說嬰兒因為聲帶的生理特點,最容易喊的詞是“papa”或是“mama”,五條悟還擔心了好長時間,如果稚醬喊得第一個人不是他怎麽辦?

自己學會的第一個詞是“稚醬”,那稚醬學會的第一個詞,就應該是他!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只能——殺掉那個人了呢……開玩笑的。

稚醬喊了他以外的其他人——這種事情怎麽想不可能!

但是,上一秒還在他的懷裏軟軟地喊著“尼醬”,下一秒卻成了冰冷的什麽存在。

五條稚的手很小,很軟,小小的拳頭能輕易地被他的手包裹著,那麽脆弱,那麽小,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消失。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被他握在掌心裏的小手就失去了溫度,再怎麽握緊也無法變得溫暖起來。

“稚醬?”他顫抖著,手指觸碰到了弟弟的臉蛋。躺在他懷裏的五條稚連睫毛也是冷的,霜白的睫毛就像是冬日掛在樹枝上的積雪,冰冷得似乎能將人凍傷。

“尼醬——尼醬起床了尼醬!”五條稚將早餐的袋子放在五條悟的臉頰上,微燙的包裝用來當做冬日的暖水袋再合適不過了。

“幾點了?”五條悟抓著頭發起來,打著哈欠像以往的每一個早餐一樣嘟囔著,“為什麽世界上要有起床這麽殘忍的事情啊!”

五條稚放大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尼醬,啊——”

“幹嘛?”雖然不明所以,但五條悟還是張開了嘴。

沒有等來投餵,只等來了五條稚嚴肅地點頭:“嗯,很好,沒有扁桃體發炎。”因為聲音比平時沙啞了很多,聲音擔心他生病的五條稚小醫生很嚴肅地檢查了一遍他的喉嚨。

“什麽啊,我又不是嬌氣的稚醬。”五條悟將小東西抱在懷裏嘬了兩下,在他不痛不癢的拳打腳踢中露出了囂張的笑容。

“尼醬,今天的早餐是小豆年糕湯哦!”

“不需要。”超級大甜黨的五條悟卻出乎意料地拒絕了。

“為什麽?”

“我吃營養果凍就可以了。”五條悟拉掉身上披著的毛毯,按著酸痛的脖頸站了起來。

五條稚不說話了,手裏捧著的小豆湯安安靜靜地盯著他。

被死亡凝視著的五條悟偷偷瞥了他一眼,正好被他抓了個正著。

莫名的,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吃吃吃吃吃!”五條悟盤腿坐了下來,拿過五條稚手裏的碗和勺子,舀起喝了一口,“唔,不是很甜。”湯裏實際上已經加了很多糖,只不過年糕本身只有微微的甜味,而五條悟的口味重,已經習慣了甜食的五條悟早就被習慣養成了超級能吃甜的味蕾。

五條稚立馬就說:“我去拿糖。”

出自夏油傑之手的小豆年糕湯無疑是美味的,紅豆被煮成了細膩的紅豆沙,勺子攪動時,細膩的豆沙將整碗湯弄得黏答答,白乎乎軟綿綿的年糕在湯中裹上了豆沙的紅褐色,但用勺子將豆沙刮去時,又恢覆了可愛的圓胖。

軟乎乎的年糕味道很淡,要很仔細才能嘗出一點甜味,加了糖的湯很甜但不會甜膩,只有濃濃的豆香和年糕融入的米香,不膩但回味又是甘甜的。

很適合早上作為早餐食用——僅限於經五條悟之手前!

被五條悟的死亡加料一謔謔,就變成了除了其他人完全無法下咽的黑暗料理。

五條稚只嘗了一口,就表示拒絕地讓五條悟拿遠了:“我已經吃了好飽!”

五條悟摸摸他圓滾滾的肚子,又沒忍住rua了好幾把。

在五條稚咧著小尖牙蠢蠢欲動地將牙齒對準他之前,才把手收回去。

托著下巴看五條悟吃飯的五條稚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說起來,尼醬……吃這麽多糖你不會蛀牙嗎?”

五條悟驕傲地說:“我可是最強!就連牙齒方面,也是最強的哦!”

五條稚表示懷疑,五條悟最受不了這個了,當即就張開了嘴巴:“不信你看!”

五條稚的確是沒在他的口腔裏發現蛀牙,但就這樣認輸又很不甘心,於是五條稚拿了手機把手電筒拿起來再次仔細地看了看,最後在牙齒也牙齦的小縫隙裏發現了兩粒很小很小的白點。

“尼醬!你還是小孩子嗎?!竟然還長牙了欸!”他好奇地伸出指頭輕輕碰了一下。

“嗷——”五條悟發出了一聲響亮的痛呼。

跟小孩一樣地長牙齒→會被“大人”嘲笑→會被小孩嘲笑→沒有歐尼醬的威嚴。

五條悟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小心翼翼地隱瞞了好久,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五條稚把他的腦袋轉過來,跟小狗似的拍了拍:“快去換衣服。”他擡著下巴,用十分穩重的大人的模樣說,“我帶你去看牙醫。”

五條悟:“!!!我不要!”

“尼醬,不要任性!”

“我才不去牙科醫院!我就算是死!就算是從這裏跳下去!我也不去!”

“你是小孩子嗎?”五條稚耐心地哄他,“這麽大了還長牙齒,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我們都得去看醫生才知道啊!”

五條悟抱著床角,一副打死也不去的固執模樣。

“難道……尼醬你害怕去醫院嗎?”

“我才不怕!”

“那就和我去嘛!”

“我才不要!”

五條稚退讓一步:“那好吧,硝子也是醫生,那讓硝子——”

“走吧,我們去醫院!”比起去醫院社死,還是在硝子面前社死更恐怖!

牙醫的診所裏大多都是孩子,哭鬧的聲音吵得五條悟頭疼。

“不怕不怕,只是讓醫生看一下,不疼的哦~”年輕的媽媽不太熟練地哄著懷裏哭得快喘不上氣的孩子。

“電鋸、電鋸嗚……我都聽到電鋸的吱吱聲了,好恐怖!”小孩一臉的驚恐。

“……”平時騙多了現在遭報應了的媽媽,“那個不是電鋸。”

也有媽媽趁機嚇唬調皮孩子的:“聽到了沒?叫你平時吃那麽多蛋糕糖果,現在牙壞了該受罪了吧!下次還敢不敢再吃那麽多糖?”

五條稚抱著一米八幾的五條悟,小聲安慰道:“拔牙很快的,不怕不怕哦~”

五條悟將腦袋埋在五條稚的懷裏,試圖讓五條稚改變主意:“稚醬,我突然頭好暈,沒有宿舍的被子和床,我可能就要死在這裏了!”

就在五條稚哄著幼稚鬼不要怕牙醫時,牙科診所的門被推開了。

一溜串的小孩跑了進來,第一個進來的小女孩揚著甜美的小臉高高興興地宣布道:“步美是第一!”

“啊!好可惜,就差了一點!”胖胖的男孩一臉挫敗。

最後慢慢吞吞走進來的小姑娘深沈地嘆了一口氣,收起雨傘擡頭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後一臉驚恐地楞在了原地。

“灰原,餵,灰原,你還站在這裏幹嘛啊?”

短頭發的小姑娘一臉僵硬同手同腳地拉著眼鏡小男孩的衣服走了。

牙科診所來了小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手忙腳亂的五條稚沒有註意到門口的動靜,但五條悟卻在他們走後睜開了眼睛,盯了一眼那兩個看起來就比其他小夥伴要成熟的小女孩和他身邊的小男孩。

哦呀哦呀~傑的表情又要變得很有趣了,噗噗噗!

“尼醬,怎麽了嗎?”

“不,沒什麽。”

盯著顯示屏叫號的五條稚在第一時間就發現該得到他們了:“好了,尼醬,到你了哦,快點起來了。”

五條悟瞬間什麽看好戲的想法都沒有了,頓時是腰也疼,腿也疼,頭也疼。

“稚醬……”

“不可以!”五條稚無情地預判了他的說辭,並冷酷無情地拒絕了。

察覺到背後的視線註視,五條稚下意識地轉頭過去:“有什麽事——”然而在看清對方的臉時,五條稚呆住了。

五條悟順著五條稚的視線看去,墨鏡下蒼藍色的眼睛對上江戶川柯南。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眼睛,卻在一瞬間感受到殺氣的的江戶川柯南,身體瞬間便僵硬了起來。

危險!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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