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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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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到大, 卓應閑還沒能一覺睡到這個時辰,現在大家都忙成一團,他倒好,不僅蒙頭大睡, 還拖累著聶雲漢不能去忙正事, 此刻心裏別扭得很。

聶雲漢看出他在想什麽, 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你是傷號, 昨晚睡得又晚,多睡會兒是應當的。睡好了也能盡快恢覆體力,現在怎麽樣?有力氣了嗎?”

卓應閑握了握拳, 那軟筋散已經解了,此刻雖然還有點虛,但應該只是受傷造成的:“嗯,我沒事了。”

門外又傳來左橫秋的聲音:“羽書, 怎麽在這兒站著?幹嘛不進去?”

向羽書聲音訕訕:“漢哥跟閑哥哥說話呢,我不敢……”

“臭小子,還不快滾進來!”聶雲漢沖外邊吼。

向羽書惴惴不安地跟在左橫秋身後, 拖著步子進了這側廳。

聶雲漢兜頭把他寫的那幾張紙扔在他臉上:“別告訴我你寫的是獨峪文!字如其人,將來幫你定親, 叫人看你這一手字,準以為你是個醜八怪,你還想不想娶媳婦了?”

“這有什麽, 提前相看不就行了。”向羽書嘟嘟囔囔把紙撿起來,“你可真能掰, 連這都能跟娶媳婦扯到一起。”

“忠言逆耳,總之, 以後每日寫一頁紙,每七日一交,若有事當天不能寫,自己找時間補,七天我要看到七頁。內容從《論語》開始寫,四書五經輪一遍之後可以抄兵書。”聶雲漢彈了彈向羽書的腦門,“再不念點書,你腦子都變石頭了。”

向羽書欲哭無淚:“漢哥,你還是打我軍棍吧,每天五十棍成麽?”

“你要再跟我討價還價,就每天五十軍棍,外加兩頁大字。”聶雲漢瞇了瞇眼,神色犀利。

“向小笨,你是得多念念書,要不然回頭被人騙了都不知道。”左橫秋笑嘻嘻地調侃他一句,看向卓應閑,爽朗道,“阿閑,你好些了嗎?”

卓應閑連忙道:“好多了,今日若有行動,我可以一起……”

“你一起個屁!”聶雲漢瞪圓了眼,看看卓應閑,又看看向羽書,“身上有傷的給我養好身體,腦子有傷的給我養好腦子,我手下不要老弱病殘,聽見了麽?!”

向羽書和卓應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耷拉著頭,異口同聲地拖著長音:“聽見了……”

左橫秋坐在床榻対面的扶手椅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偷笑。

老聶日常訓孩子,現在又得日常訓媳婦,忙啊。

卓應閑偷眼看著聶雲漢威武霸氣的模樣,心裏有種異樣的甜蜜。

這人溫柔的時候像一朵雲,怎麽搓圓捏扁都行,叫人忍不住想逗弄,現在硬氣起來,男子氣概滿溢,讓人覺得可靠又安心。

真是越看越歡喜。

聶雲漢打發向羽書去打水給卓應閑洗漱,然後坐在榻邊,対左橫秋道:“左哥你來得正好,我跟阿閑方才說起,有些懷疑昨日你去監聽韓汀和哈沁的見面,恐怕是中了段展眉的圈套。你細想想,他們說話是否有異樣?”

左橫秋聽了這話,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反覆思考片刻,謹慎道:“單從談話內容聽來,合情合理,當時我並未覺得有異樣。但你們這麽一提,加之昨夜韓汀哈沁並未有行動,這看起來確實像在故布迷陣。”

“無妨,等一會兒叫淩青壁來,我們再做商議。”聶雲漢又問,“段展眉什麽都不說,時雨呢?対他可用不著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不過這人確實什麽都不知道。”左橫秋嗤笑一聲,“想必段展眉也能想到,若是被咱們撞上,時雨這小子耐不住拷打,定會什麽都禿嚕出來。”

聶雲漢若有所思:“段展眉此人心思極深,即便他料不到此刻落了下乘,說不定也提前做了多手準備,即便他從水貔貅帶來的手下都被控制,可能也有平日裏不顯山露水的人私下為他辦事。尤其眼前這個情況,段展眉此刻不慌不忙,像是勝券在握,他一定是另有安排,有我們想象不到的人替他打探、傳遞消息。若我們能找到此人,說不定可以設個陷阱。”

“昨夜我們把水貔貅的人關起來之後,便將那些被段展眉軟禁的小倌、姑娘還有些雜役丫鬟們放了出來,風姐、羽書和我細細查探過,這些人都不會功夫,也相互能確認対方是綠綺琴的人。”左橫秋道,“要是從裏邊查暗探,那可不容易。”

聶雲漢點頭道:“綠綺琴平日裏實為段展眉把持,即便不是為他所用,也有可能替他通風報信,符合這個要求的人不少,實難篩查,弄不好還會打草驚蛇。要不……我去問問蕭兒。”

卓應閑在一旁靜靜聽著,忽然神色一凜,猛地抓住了聶雲漢的手腕:“是廖管事!前日我從微雨小築出來,就是他向我灑的軟筋散!如果估計沒錯的話,他一定是段展眉的暗線!”

軟筋散藥力發作很快,那時卓應閑剛吸進去藥粉,就覺得頭暈目眩,幸好他記得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那便是廖管事抿唇得意的笑。

整個綠綺琴的日常事務都由這人把持,段展眉必然要收他為己用,現在想來,或許當初就是段展眉將他安排在綠綺琴的。

苗笙向來是個甩手掌櫃,対此絲毫沒有留意,卓應閑也並沒有查暗探的經驗,盡管聰明,也想不到此中關竅,也就忽略了対此人的關註。

“原來是這個老匹夫!”聶雲漢咬牙切齒,看向左橫秋,“此人你可否有印象?”

左橫秋立即道:“有,昨日放他出來之後,他対我們一通感謝,然後自表身份,表示會打理好綠綺琴上下,照顧好我們起居,前倨後恭的很是殷勤,看來是想打探消息,幫他主子!”

卓應閑松了口氣:“這便好了,廖管事此人十分油滑機靈、膽大心細,確實是暗探的不二人選,盯緊他,必有收獲。”

聶雲漢一聽是這人給卓應閑下的軟筋散,恨不能徒手把他撕開兩半,但現在還得靠他放餌,也只能強壓怒火。

向羽書把水打來,卓應閑便要起身洗漱,被聶雲漢攔住:“坐那兒別動。”

說罷他便去擰帕子,似乎是要親自給人擦臉。

卓應閑頓時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向羽書和左橫秋不是外人,対他和聶雲漢之間的關系看得清清楚楚,可這樣也太……那個了。

向羽書還惦記著自己那一天一張大字的功課,站在一邊愁眉苦臉,沒註意到這裏的氣氛有些改變,左橫秋拉了他一把,倆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側廳。

卓應閑目送他們離去,見聶雲漢拿著濕了水的帕子過來,便沖他道:“我沒那麽嬌弱,用不著你給我擦臉,叫人看見也不好。”

聶雲漢看著他楞了楞,隨即臉上露出壞笑,卓應閑一見他這表情,便心道不好。

果然,這人賤兮兮地說:“想什麽呢?還給你擦臉,你手斷了?怕你行動不方便,給你擰個帕子而已。”

然後他一揚手,把展開的帕子輕輕蓋在了卓應閑臉上。

卓應閑心中懊惱不已,正伸手想去撩開,誰知下一刻,那人周身的氣息便圍了過來,兩只手掀起帕子下端往上一蓋,把他的眼睛結結實實擋住了。

“你……唔……”

卓應閑話還沒說完,嘴唇便被対方含住。

雙眼被蒙了起來,其他的感官感覺自然被放大,這與昨夜燈影搖紅不同,此刻卓應閑能明確感受到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正照在兩人臉上,似乎讓這吻變得更加熾熱。

門沒關,隨時都有人可能進來,窗外也隨時有人會路過,卓應閑心咚咚跳得厲害,被這冒險和旖旎交織帶來的雙重刺激搞得頭暈目眩。

親完,聶雲漢還不放開他,一手捧著他的臉,一手隔著帕子描摹他的眉眼,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的人,我想怎麽寵就怎麽寵,這跟你嬌不嬌弱沒關系,記住了?”

這氣聲刺得卓應閑心裏和耳朵都發癢,臉頰燙得像著了火,他發現聶雲漢自從不再逃避之後,恢覆了兩人初見時的模樣——什麽話都敢說,撩起人來簡直要命!

“你放心,人前我有分寸。”聶雲漢松開手,滿意地欣賞著卓應閑滿面紅霞,心中生出無限歡喜,“阿閑,我會対你好的,說到做到。”

卓應閑揭下布巾擦臉,明明心如鹿撞,還要強裝鎮定:“那我可多謝你了。”

聶雲漢知道他慣會假裝,也不戳破,大尾巴狼似地一抱拳,誠懇道:“客氣。”

卓應閑這才領略到戴雁聲的藥有多麽神奇,昨夜吃過対方給的藥丸,又服了煎出來的藥湯,加上一枕安眠,現在除了身體略有些發虛、傷口還隱隱作痛之外,此刻他已然覺得神清氣爽,腳底雖然還有些疼,但下地走路也沒什麽問題。

聶雲漢看他確實步伐穩健,便也放了心,沒非要扶他,待他洗漱完畢,兩人便離開側廳,去旁邊一棟小樓的飯廳裏跟其他人一起用餐。

剛邁出大廳,卓應閑便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撲通”一聲攔腰抱住了。

游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應閑哥哥,你沒事就好了……”

聶雲漢生怕這孩子沒輕沒重,碰了卓應閑的傷口,心裏哆嗦了一下,扯開他的胳膊:“蕭兒你給我輕點!”

“我沒事。”卓應閑腰間傷得並不重,他摩挲著游蕭的發頂,“你舅舅怎麽樣了?戴爺怎麽說?”

游蕭仰起頭來看他,眼睛仍舊是腫的,看樣子這兩日沒少哭,連眉心的美人痣都失去了光澤一般。

他抽抽噎噎地說:“他什麽都沒說,就把我舅舅紮得像只刺猬。”

卓應閑疑惑地看了看聶雲漢,聶雲漢解釋道:“戴爺是這樣了,沒有論斷前不會隨意說什麽,他還能下針,說明應該有轉機。”

這話剛出口,接著就有人打臉。

“我可沒這麽說,你別替我唬人。”戴雁聲的聲音傳了過來,說話間便走到幾人跟前。

聶雲漢牙疼似地吸了口氣:“你耳力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戴雁聲面無表情道:“順風。”

游蕭擡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怯生生地問:“戴先生,我舅舅還能醒過來嗎?”

“不——”

“咳咳!”

戴雁聲只說了一個字,就被聶雲漢故意咳嗽給打斷了,他不耐煩地瞪了対方一眼,対游蕭道:“不好說,勸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

眼看著游蕭眼圈紅了,卓應閑趕緊牽起他的手往前走:“蕭兒,你別想太多,等等最後的結果,說不定你舅舅吉人自有天相。”

游蕭垂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我知道……我等著……”

卓應閑柔聲道:“不管結果如何,你要聽他的話,這事與你無關,不是你的錯。”

游蕭沈默半晌才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但是不是我的錯,我心裏清楚。以後我絕不再這樣了。”

聶雲漢看著他倆背影,低聲埋怨戴雁聲:“你跟我們不留情面也就罷了,対孩子能不能說話柔和一點?”

“小孩心思單純,最會把話當真,你說什麽,他就深信不疑。”戴雁聲冷冷道,“我與他說得嚴重些,若有轉機,便都是驚喜,若不幸言中,他也好接受。給人虛假的希望毫無意義。”

聶雲漢心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便也沒再多說,轉而問:“這事兒你看還有多大轉機?”

“那藥他一點沒浪費,我可不敢說有什麽把握。要是當時催吐,或者我在身邊施救,說不定還能保住命。”戴雁聲不帶感情地說,“這隔了一夜,他身體都開始發冷,我又不是閻羅王,可決定不了他的死活。”

“段展眉把他放進棺材裏,肯定確認他已經死了。但你還能施針,是不是……”聶雲漢試探地問道。

戴雁聲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聰明。”

“承讓承讓。”

“他體溫雖然變涼,但仍有一絲氣息懸著,很弱,普通人覺察不到,我這才為他施針,看看能不能吊住這口氣。”戴雁聲道,“若能保證氣息不斷,或許還有救。”

聶雲漢眼睛一亮:“真的?!”

戴雁聲被他追問得有些煩:“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阿閑很關心苗公子,你別跟他亂說,免得他抱太大希望。”

“這可不成,以我倆現在的關系,我不能瞞他。”聶雲漢笑嘻嘻地撓了撓頭,語氣頗為炫耀。

戴雁聲被他膩得翻了個白眼,見前面卓應閑行動如常,撇了撇嘴:“看來你是真疼他,沒趁人之危。”

聶雲漢鄙夷:“好歹你也是個大夫,有點醫者仁心吧,他後背傷成那樣,我能下得了手?”

戴雁聲“哼”了一聲:“我想著這不是背上有傷麽,趴著倒也正好。”

聶雲漢表情險些裂開:“人性於你而言,果真只是傳聞中的東西麽?我能是那種禽獸不如的人?”

戴雁聲給了他一個“你自己是什麽自己心裏清楚”的眼神,加快步速向前走去。

飯廳中菜已備齊,淩青壁、萬裏風、向羽書和左橫秋都已就座,等卓應閑幾人到了,大家也沒有那麽多虛禮,直接開飯。

席間淩青壁見卓應閑臉頰略有些蒼白,笑瞇瞇地問:“卓公子昨夜歇得可好?聶兄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們可都緊張壞了,但也不敢過去看你,生怕打擾你休息。”

這話換個人說,都沒什麽問題,偏他說出口,多了一絲調侃的意味。

卓應閑聽著別扭,又因対這人懷有齟齬,更覺得他此刻的問候別有用心,懶得搭理他,低頭裝聾子,只顧吃飯。

聶雲漢瞪起眼來,揚手便沖他扔了個饅頭,淩青壁擡手“啪”地接住,笑意更濃。

“你自己沒受過傷麽?”聶雲漢道,“要是覺得缺乏體驗,我可以幫你。”

淩青壁撕下一揪饅頭塞進嘴裏:“這就敬謝不敏了,卓公子給我留的那道痕跡還沒消呢。”

卓應閑覺得這人簡直長在自己脾氣的爆點上,他本是想忍著不發作,但対方偏偏要來反覆試探。

昨夜的確是淩青壁帶人來救不錯,可這一點點好意跟他之前対赤蚺造成的傷害相比,早就被抵消得沒影了。

況且昨夜聶雲漢打赤膊時,卓應閑還看見他肋下那道傷口,撕裂兩回,又在那鐵皮櫃裏悶了好幾天,又在落日河裏泡了水,雖是已經勉強愈合了,但疤痕看起來相當猙獰。

這筆賬,他全都算在淩青壁頭上,總覺得捅一刀根本不解恨,簡直想在那人身上多戳幾個窟窿,最好再縫上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你還好意思說?他肩膀上那刀傷怎麽回事?”聶雲漢看出卓應閑心裏不爽,自然要護著,冷著臉看向淩青壁,“要算賬麽?從頭算算!”

淩青壁眼珠一轉,周圍都是赤蚺的人,一個個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他,自覺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哈哈一笑:“嘖,別這麽認真嘛!開個玩笑而已。大家吃飯,吃飯!”

“淩兄,眼下事情陷入僵局,破局之法你可想好?”聶雲漢慢條斯理道,“其實我們想打探的事已經打探到了,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若你大哥不再阻止我們離開,我也有心幫你救出韓三爺再走。如果你們非要阻止……除非你大哥把什麽勞什子委托看得比你們三弟的命還重要,否則我不覺得這是明智之舉。”

說到這裏,他挑了挑眉,補充道:“段展眉対你們待宵孔雀垂涎已久,他這次定不會放過韓三爺,這點你心裏應該清楚吧?”

淩青壁放下筷子,裝模作樣地長嘆一口氣:“煩死了,大哥死心眼,三弟一根筋,我本來只想當個富貴閑人,現在可好,事事都堆到我跟前。我說聶兄,你也別跟我出難題,放不放你們我說了真不算,還得我大哥決定。”

“這樣,我也不為難你,咱們打個商量。”聶雲漢笑了笑,“我看得出來,淩兄你是活泛人,孔先生死心眼沒關系,只要你答應從旁勸一勸,讓他別管我們的事,我就想辦法助你一臂之力,你呢,手下也松一點,別整那麽多人成天盯著我們,累不累啊?怎麽樣,我要求不高吧?”

淩青壁看著聶雲漢,意味深長道:“聶兄,這交易,你吃虧啊。”

“哎,做人不能計較那麽多,吃虧是福。”聶雲漢端起面前茶杯,“來,你比我年長,我恭稱你一聲‘淩二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喝了咱就一笑泯恩仇,怎麽樣?”

“客氣了聶兄。”淩青壁端起杯子與他輕輕一碰。

兩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眼神都是一樣的別有深意,就差在空氣中碰撞出火星來,接著才各自飲下那杯茶。

淩青壁自然知道,聶雲漢這麽說無非是想叫他手松一點,好找機會逃跑,抓個赤蚺實在費勁,他根本沒把握一邊去救韓汀,一邊還能將他們看死。

而且這人說是留下來幫自己,其實必定另有所圖,絕不是他口中所說那麽簡單。

但話說回來,事情現在已然到了這個地步,淩青壁也覺得死扣著赤蚺無甚意義。

這幫人太能惹事,弄個不好,把自己兄弟三個的身份扯出來,那真是得不償失,還是趕緊送走的好。

“不知此事孔先生有什麽想法?”聶雲漢問道。

淩青壁苦笑:“能有什麽想法,滿城找人罷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去動跟水貔貅總把頭的關系。”

“我有一事想問一問。”萬裏風開口道,“聽聞你韓三弟是個老實人,他怎麽會背著你倆去幫獨峪狗賊?他是不是有什麽把柄握在別人手裏?”

淩青壁一怔:“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平日裏他也不是事事都跟我說。”

聶雲漢此刻倒是想起來了:“対了,既然是那個彭員外從中撮合,是不是他攥著韓汀的短兒?這人現在在哪兒?找出來問問。”

一提彭員外,卓應閑整個人僵了僵,登時看向左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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